[創作] 夏夜之魘 鎮魘 4

[gloleas (橘 蕁約)]

「夜魅所帶來的大量的死亡，又讓人們的心生出更多的夜魅，於是夜魅逐漸強大。」
幼秧說著，瞇起了眼睛。




「那麼為什麼是第七夜呢，為什麼到了第七夜，真的就有最大的夜魅出現呢？」我忍
不住問，有點好奇又有點怕，如果夜魅真的是這樣虛幻的存在，為什麼到了第七夜它
真的發動攻擊呢？




「因為它根源於人心呀。」幼秧說著，「人們的恐懼造成了它，而人們的信念讓它真
實存在，而當所有人都相信，到了第七次的殺戮之後……」




幼秧頓了頓，而我忍不住把他的話接了下去，「到了第七夜，夜魅也真的變得最強大
。」




幼秧點點頭，眼神有些憂慮而凝重，我則焦急地等著，等他繼續說下去。




於是夜魅再次試著跨過窗前的道路，卻被紅姝給從此封印在窗外。




「若是讓它跨過來，那會發生什麼事呢？」我有些好奇地開口，而幼秧望著我，滿眼
的憂愁。




「沒有人知道，因為它沒有跨過線，但是後來有人猜測著，歷史上有許多次的戰爭之
中或戰爭之後便是疫病的暴發，或者……在戰爭之間便發生瘋狂的殺戮。有人猜著，
那就是跨過線而踏入人世的夜魅。」




「他們或許便成疫病，或許變成殺戮者，但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能證實這些事。」
幼秧說著，最後輕嘆了口氣，「我們只能試著在它們跨過線來前，先一步阻止它。」






恐懼根源於人心，而要徹底消去這樣的恐懼，便需要真正的，對生和死的了解。稻禾
把紅姝帶回來的消息告訴陰陽師們，他們非常的詫異，卻又不敢不相信，最後他們將
這些消息帶給天皇，而天皇下令舉行了非常大的法事。




儘管非常遲了，但人們終於知道要相信這些事。




「那法會不是為了鬼靈而舉辦，卻是為了人。」幼秧開口，而我竟懂得了他所想說。




鬼靈本身不懂得恐懼，而法會也無法讓鬼靈跨到另一個世界，但卻能安撫活著的人心
──讓他們相信自己不再受威脅，不再需要恐懼，死亡的爪子將遠離他們，而這一切
都將過去。




從那次法會之後，許多神社和寺廟也學著舉辦了大大小小的活動，原因有各種各樣：
神祇的生日、特殊的慶祝，但真正的原因都一樣──就是要消除人心中所生出的夜魅
。




「鬼靈不可怕。」幼秧開口，帶點悲傷，「他們執著、單純，大部分它們想要的事情
也很簡單，就是再次活過來。」





「真正可怕的是人的心，人們對死亡的恐懼，怨恨和憤怒，才是殺死這麼多人……讓
紅姝犧牲的真正原因。」幼秧說著，而我彷彿閉上眼，就能看見那美麗的紅色倩影。




「其實很久很久以前的人，就懂得這個道理，所以有各種各樣的信仰，不只為了溝通
生死，也為了安撫人心。」幼秧開口，眉宇間的神色讓我覺得他彷彿是個大人，那瞬
間卻讓我想到另個人。




好久好久以前的那個人，是了，他看起來跟稻禾真是像。我想著，只聽他繼續說。




「但人們忘記了，人們總是善忘，總能把過往花了很多很多力氣才學會的東西，忘得
一乾二淨。最後不得不在很久的過後，再次付出沉重的代價，學會同樣的事情。」幼
秧說著，表情無比地悲傷，而我只覺眼睛又酸了起來，就像眼睛又要下起雨來。




「夜魅，又要出現了嗎？」我輕輕問著，而幼秧點點頭，小小的動作卻那樣沉重。




「人們再次忘記很多東西，而這世代人們恐懼的東西太多，因此這回的夜魅有太多的
食物可以吞吃……而它們也記得了上次的夜魅的教訓，在成熟前都不曾來到夏夜的窗
前。」幼秧說著，聲音有點遠，卻令我不由自主地恐懼。




「那小秧怎麼知道，夜魅就要出現了呢？」我開口，聲音發著顫，無法遏止地。




「只要曾經感覺過，就會知道了……」幼秧開口，這回他話中的悲傷那樣清晰，一如
浮現在他大眼睛裡的水氣。




「為什麼小秧總是記得呢？怎麼都記得這樣清楚呢？」我再也忍不住，開口問了始終
迴盪在我心底的問題。




那個連紅姝都不知道的問題。




「因為金色鐘呀。」幼秧開口，而那熟悉的字眼令我驚得一跳，卻見眼前男孩的臉上
有著悲傷的笑。




「金色鐘，響在夢裡的金色鐘……」幼秧輕輕哼唱著，而我彷彿看見屋後有細微的金
光閃爍。




金色鐘聽見我們在說他嗎？但這回我不想讓害怕再奪去我聽故事的機會，恐懼已經奪
去太多東西，這次我不可以再害怕，不論是對死亡，或是對其他的存在。




「小秧可以告訴我嗎？」我開口，聲音卻不再發抖，「關於小秧……稻禾和金色鐘的
故事。」




幼秧點點頭，輕聲說了起來。




那是個傳說，歌唱在孩子之間的傳說。




只要到某座廟裡的金色鐘前，許下願望，給出交換的事物，就可以達成願望，不論那
願望是什麼。




稻禾從小就聽過這傳說，但他過往從來不在意，只當這是個鄉野奇談，就像所有傳說
的故事一樣。但這回，這故事就像讓他著了魔一樣，在他心底不斷不斷地響著，怎麼
樣也停不下來。




「若是能夠找到金色鐘，那麼就可以將紅姝帶回來了。」儘管知道幾乎不可能，這想
法還是不斷地在他心中迴盪，尤其每一次他抱起同樣被留下的兒子時，那聲音就越發
清晰。




還不行，他這樣告訴自己，時間還沒有到，他還必須為了孩子留下來。




在許願之前，他做了許多事，而其中一件包括重新建造他們的房子。




「這回，他們的房子不再蓋在京都外的山上唷。」幼秧望著我，目不轉睛地，聲音中
帶著一點點的笑。




「那是蓋在哪裡呢？」我有些好奇地，卻又覺得答案彷彿呼之欲出。




「在一個很特別的地方。」幼秧開口，眼神飄遠了些，「那是在生跟死的交界上，只
有擁有冷暖血緣的人可以自己進來。」




「所以只有稻禾和他的孩子才進得去，而不論他們在哪裡，只要想著那間大屋，就可
以走到大屋的門口來。」




我有些驚訝，而記憶中一閃而過，是朦朧的影像，一個美麗的女子牽著我的手，踏過
模糊不清的街巷、轉了許多個彎，穿過美麗的白色拱門，最後卻出現在大屋的門前。




「大屋既在這裡，也不在這裡喔。」幼秧笑著，彷彿神秘，又彷彿說著得意的事，「
所以我們望出門去，看得見京都的神社，但京都的人們走不進來。」




我張口結舌，只覺得無比驚訝，又有點暈眩，「那大屋裡其他的人呢？」




「父親大人和母親大人，翼緒妹妹和奉太，都是夏夜家的人呀。」幼秧說著，像是很
開心，「秋銘先生和稻禾一樣，也是半人半狐唷，他是夏夜家好久以前的朋友。」




我張著嘴，想起那吞吐著水煙，總是飄飄然神仙一樣的男子，隨即又想起另一個人，
卻不由自主地冷顫，「那……幸子呢？」怯怯地，我忍不住地問。




「幸子嗎？」幼秧偏過頭，「她其實是式神喔，只是母親大人將她做得太像人，有一
次她居然就自己有了意識，就這樣留下來當僕人了。所以母親大人總要我們別把式神
做得和人太像。」




她不是式神，我在腦海裡開口，卻不敢說出口來，望著幼秧說得開心，我只覺莫名地
害怕。




金色鐘，鐘所幻化的金眼少年說時間就要到了，那麼時間到了，會發生什麼呢？難道
……是夜魅將要出現嗎？




故事又停了，因為門那頭有人揮手。這回翼緒妹妹和奉太一起出現，在門口格格笑，
於是幼秧的故事又要留到後一天。




第四天……莫名地，我的心中飄過這樣的字句，而一股冷意從背後爬上，讓我不由自
主地顫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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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22.122.186.98
→ marrins:頭推
   恭喜:D
推 dollnora:每次看到這 都忍不住講...七夜怪談Orz
   傀儡又發作了(捏臉) XD
推 lingjui:因為這個故事讓我越來越喜歡狐狸了XD
   謝謝>.<
推 nancy1686:好餓..再不寫快點就要吃橘子了~
   嗚啊啊不行啦
推 Catonline:狐貍說:這麼久都不舉行有橘子食品的茶會,很憤怒。
   快忘了它吧(對著狐狸催眠)
推 Simonana:那幸子是...?真懸疑~~
   XDDD 請等待下回分曉
推 pandahsien:每次都有人打斷XD你以為換人我們就會原諒你嗎XD
   這是分散風險的道理>////<+
推 mg0351:橘子來吃糖，吃飽了好上路...不..是寫故事
   謝謝>///<
推 vividly0318:樓上 這糖有毒吧 聰明的就不會吃!
   咦!?(嚼嚼)
推 mg0351:莫驚莫慌莫害怕，有毒的糖吃下去，才能寫出罌粟般的故事
   (躺地)
→ Catonline:以為躺在地上就不用寫了?[做惡霸高利貸商人狀揪起橘子]
→ Catonline:小喵:[得意洋洋說貓語]喵…!咪咪喵嗷咪![呔…!快點寫!]
   小..小喵已經完全催稿魔人化了Q口Q
推 f6415:以前看過的書(和漫畫)說，第七夜是不吉利的。八才是最穩固數
→ f6415:字。所以，把橘子切七刀，刀刀見汁液飛濺，但是又不把她切斷
→ f6415:。這樣，是不是可以看到更多更好的東西呢？~~捕推文！
   等等 這位也進化了啊啊Q口Q
推 sasha3359134:樓上高招！！！（豎大拇指）
   Q______Q 則麼連莎夏大也....
※ 編輯: gloleas         來自: 122.122.186.98       (10/16 22:54)
推 pxkate:還是...橘子希望我搬出神奇廚具 作橘子料理再開一次茶會？
→ pxkate:磨刀霍霍向橘子 （晶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