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狩人 第一部 潮雲夢 卷之七‧風冀狐 (4)
作者：游素蘭
出處：http://heathtasia.pixnet.net/blog/category/list/1383992
◆四◆天狐‧
事情不單純喔！
在鄉長、鄉紳、警員、委員們個人七嘴八舌、混亂異常的說明之下，霍警長與右
風凜總算歸納出一些問題了。
這些討論是與吃晚餐一起進行的，地點就是活動中心一樓的飲食店。
或許因為有人將『驅魔神探』會下鄉來的事傳出去了，很多人等在這裡，想看看
電視新聞裡有名的人物是怎樣的情況。
其實有不少人覺得失望，因為『驅魔神探』一點也不威嚴、不魁偉不兇猛，反而
像個平凡瘦削、不受上司重視的失意上班族，看不出一點神探的神采。
當然，也有人說驅魔靠的是精神力與神通，不是靠蠻力。
旁邊有些女職員與不少民眾，見了右風凜之後，『俊美的驅魔師』之名就不脛而
走，一會兒便圍了一群女性在這裡觀望。
總之，一聽說人來了，簇擁過來看熱鬧的人也就越來越多了，一時之間鬧鬼的事
被拋諸腦後！
『抱歉，我公務忙，到今天才排到休假。最近這兩天有什麼新的狀況發生嗎？』
霍警長問完，鄉長臉色有些異樣。
『這兩三天……鬧鬼的事其實已經有點緩和下來，不過，倒是常有人看到類似狐
狸的影子。這些，在電話裡有跟警長提過了。』
『喔？』
其實他們兩人一進入這座活動中心之後，私忖著這裡雖然有著詭譎氣氛，但是嚴
格說起來，並不邪惡，只不過不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
簡單的吃過東西，他們決定四處看一看，但並不希望身邊跟太多人。
『已經八點多了，今晚能處理掉就先處理，若不行，就要住下來。我們先偵查看
看好了。』
『霍警長……我們這裡……是不是真的有問題？』
『鄉長不用太擔心，我碰到過許多情況，其實都是虛驚一場。』
霍警長說完，與右風凜一起走向二樓──最近的事件地點。
才步上二樓，許多戶家裡的人都擠在門口好奇張望，霍警長瞪著對向的一座樓梯
，自口袋裡拿出一捲縫衣線，轉頭看見右風凜也將一段縫衣線圈在手上，笑了出來。
這個技術是右風凜教給他的，並且從來沒有失效過。
他走到樓梯前，在欄杆上圍了一圈線圈，之後走上樓梯。不可扼抑的強烈黑暗迭
次地取奪了前方一盞一盞白燈。
『──前面有什麼嗎？』
面對鄉長的疑問，霍警長的眼皮瞇了一下，說：
『沒什麼事，不過……能不能麻煩鄉長請大家都退回房間去？』
『啊？這……這麼嚴重嗎？是鬼怪嗎？』
『我不是說了嗎？鄉長，這些或許都只是虛驚一場，只是，這麼多人擠在一起，
就算是平常的時候，也容易出事啊！』
『這……好！』
『記得！請他們不要看喔！門窗關好！』
『知道了！』
鄉長將後面跟來的人一一請走，還請管理員用廣播，要住戶們鎖住大門，全都躲
在家中不要隨意外出。
當最後一扇門與窗關起來之後，右風凜也在另一頭圈上線圈，突然之間火警的警
報器響了，鑽刺耳膜的聲音在整座建築物之內環繞，自四周帶出了一股迴旋的氣流。
磁場在瞬間改變了，凝重而濃烈的空氣與難以抽離的壓迫感襲捲而來。
『真的是……狐仙？』
右風凜喃喃自語，卻又在心底否定自己的推測。
整個空間結構改變之後，掛在走廊牆上的委員照片，其中的一幅畫突然旋出一張
立體的臉來，幾分像照片裡的人，卻又有幾分邪魅變型。
『嗯？──真是難得一見的老實傢伙！這麼快就出現了？我還以為要千呼萬喚才
找得到形跡哩！』
手抓著線頭，右風凜有點啼笑皆非，霍警長似乎也有同感，在另一頭對他聳肩。
『啊啊……有人……以靈力設了結界？』
聲音與空氣迴響在一起，流動的力道震盪著所有的門窗。
『人類……就是這麼忘恩負義啊！』
照片上的人臉一個接著一個變成立體的紙雕，活像祭祀用的紙人，在瀰漫著怪異
的氣氛中更顯恐怖。
『忘恩負義？』霍警長搖頭說：
『你在這個地方作祟還要人家感激你？怎麼可能呢？』
『哼！你以為我是誰？我會作祟？』
霧氣中旋出一張泛著青光的臉，隨著完整的形體出現，霍警長與右風凜所綁的地
方，赫然是狐狸的兩隻前腳。
空氣中的水份碰撞出刺耳的聲響，那是濃郁的共鳴聲。
『在這裡作祟的是浮遊魔與在這土地上不肯安息的鬼魂，但都被我驅逐或是吞噬
了。我解決了此地的鬧鬼問題啊！人類非但不感激我，竟然還找我麻煩？』
說真的霍警長遇過不少靈異事件，從夢中得到靈感的事也有好幾樁，但是像這樣
活生生的狐仙顯現在眼前的經驗倒是從來沒有過，更別說直接面對面與超自然存在物
對話了。
這令他感到十分的興奮，他朝著右風凜看去，呼了一口氣。
狐狸突然揮動巨大的前腳，右風凜則一邊放線一邊緊縮，防止線扯斷還順便牽制
。
『人類，雖然你有些靈力，但畢竟與我差太多了……不對！你隱藏的實力！』
轉過頭看著右風凜，巡狩人的印記透過了狐仙穿越時空之眼，於右風凜的額頭上
顯示出來。
『巡狩人……！』
吼了一聲，狐狸化為白光，衝向右風凜，後者則快速拉動手上的線，在難以估計
的時間之內，以帥氣的動作迅即結了個陣。
白光來到他的眼前，似乎遇到了阻擋，停住了衝勢的同時震起滿堂鳴雷，那股速
度也猛烈的扯動另一條線──霍警長手上的線被扯斷了，他的人順勢倒向地上。
『老霍！』
『我沒事，抱歉，讓你虛驚一場……』
畢竟是受過擊技與體能的身手反應訓練，霍警長在摔下樓梯時緊急以最安全的姿
勢摔下來，因此沒有受一點傷。
『哼！你的身上有「印記」，是那傢伙的同伴嗎？──王羲之的同伴……』
『咦？』
聽見狐仙說出意料之外的話，霍警長好奇地看著右風凜。
『等會兒再對你解釋。』
右風凜只說這麼一句話，接著拉動線圈，一道光由他手上的細絲迅速傳至狐仙的
腳上。
鳴雷聲起，狐仙起了抵禦的法力，硬是將右風凜朝後推擠，衝擊之強，令右風凜
的身體整個飛了起來，撞上了後面裝有窗子的牆才停止衝勢。
『人類──都是一群忘恩負義的傢伙──』
白狐一鼓氣將自身的能力揉搓成一個如矛般的力量，朝著右風凜與霍警長射出。
無形的力道如潮流一般湧上，兩人為了抵擋那股破壞力，再度拉出細線，結成陣
法抵禦。
混亂中，右風凜說：
『始料未及──我的判斷錯誤了！』
『什麼判斷錯誤？右先生也會有判斷錯誤的時候？』
『我以為左恆舟不小心放出來的這隻狐狸，只是一般的狐精、地仙，處理起來一
定很容易，沒想到……』
『啊？是左先生放出來的？怎麼回事？』
白狐甩動全身的毛，憤怒的以空氣為憑藉，震動出聲：
『哼！長久以來，我在一旁輔助王羲之封魔，沒想到他在力盡之前，卻將我封在
文軸當中，沉睡長久歲月，這叫我如何釋然？現在我在此幫助人類驅逐雜鬼，他們又
找來巡狩人找我麻煩！人類都是需要你的時候利用你，不需要時就背叛、棄之如履！
』
──所以，這狐仙驅逐浮遊魔與鬼魂？
狐仙一般是不管這些事的，它們也不吸食人魂，難道是因為以前封魔所遺留下來
的本能所致？
白色的光倏地衝向前去，狐仙的身影於旋動的白霧中發動攻擊。右風凜一躍而起
，他將自身的靈力注諸指上的一點，細線成為傳遞媒介，轟然擊向白狐。
這一擊令右風凜看清了一件事，他說：
『這是修得與天齊壽的天狐──這下子可麻煩了！』
『什麼？──天狐？』霍警長驚訝的情緒溢於言表，問：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跑出來的天狐到這裡做什麼？這裡有它要找的東西嗎？』
『天狐一般不行歪道的，它在此地興風作浪的原因是什麼，我也不知道……』
『你能知道它的名字嗎？』
『……我隱約只看出「風冀狐」三個字。』
『「風冀狐」？』
霍警長著力量，但是畢竟是個沒有接任巡狩人職位的普通人，他雖然知道天狐與
一般地仙的差別，但是細節仍然不是非常明白。
心中臭罵左恆舟一千萬次的右風凜，一邊注意著眼前的動靜，一邊與霍警長對話
──這是超出他的能力範圍的差事。
然而，饒是他有著一心八用的超強注意力，後腦杓也沒有長出天眼來。
他身後的窗子突然慢慢地推開，一個小孩自裡面望外偷看。
『啊！快關上──』
霍警長注意到的時候，已經來不及阻止，那一扇窗如同一個封閉空間內的唯一通
風口，啟開的一瞬間，整個飽漲的氣流往那唯一的開口湧去。
潮湧聲震耳欲聾，右風凜搶在第一時間飛身擋在那一扇窗前。
瞬間，胸口遭到重擊，右風凜這才發現一隻如狼犬般巨大的白狐化為實體，伏在
他的胸前。
白狐有著強烈的電流交互作用，它的毛皮光滑細膩，蓬鬆如棉絮，閃耀著銀色之
光，全身似火炬一般通亮，令人無法逼視。
它的雙目紅如玉髓，嘴裡吞吐著一股不屬於人世間的馨香，右風凜知道，那些氣
體蘊含著不屬於這個世間的氣息。
被如此巨大的動物壓著，右風凜史無前例地慘叫一聲，將霍警長也嚇了一跳，接
著被摁倒在地上，墨鏡自他的臉上掉下。
霍警長在這時已經敲破了窗子，迅速在白狐抬起頭時遮住了小孩的雙眼，同時大
喊：
『裡面的人還要命的話，就馬上閉上眼睛，不要偷看！』
屋內的動靜緩和下來，宛如死城，霍警長看見裡頭有兩個人伏在沙發上，緊緊抱
著頭發抖。
右風凜拿出畢生的意識力與白狐對峙著。
實體化的仙物是他所未曾遇到過的，不過他所收集的資料告訴他，這樣的舉動──
在不同空間中實體化，足以令一個仙體承受極大的法力耗損。
右風凜不認為自己值得這隻天狐如此渾身解數的對付他，有靈力的人類畢竟只是
人類。
透過天狐那透亮的紅色雙瞳瞪視著右風凜，全身劍拔弩張的氣氛緩緩下降、解除
，四周的氣息跟著緩和下來，有如自峰頂急遽飛落平地。
不確定是不是錯覺，懷念的色彩自狐的雙眼飄然而過，使得那股足以毀天滅地的
殺氣緩和下來。
突然地，它以那震動空氣一般的聲音，對著右風凜說：
『憑你，是無法叫我走的！』
『你究竟想幹什麼？』
『……要我離開，就將王羲之找來！』
說完，不等右風凜回答應允，白狐化為白色光束倏地消失在眼前。
白狐走時，驚起滿堂煙霧，響著震天雷鳴，塵埃落定之後又過了半晌，才有人敢
開門自自己的屋中走出來。
鄉長是第一個探出頭看的人，只見霍警長正在包紮手部，這是因為剛才情急之下
以手敲破窗子，阻止小孩看見狐仙的眼睛時所受的割傷。
右風凜爬起身來，邊搖頭邊拍掉自己身上的灰塵，然後問：
『老霍，你還好吧？唉……』
他走到階梯旁，撿起自己掉落的墨鏡，然後站直了身，卻看見左手滿是血跡、剛
在包紮的霍警長，正一邊抱著肚子在憋笑。
『──這是怎樣？』
『……沒……沒什麼……』
嘴巴這麼說，卻阻止不了復肌與胸腔的震動，霍警長終於忍不住大笑出來，將慢
慢以戰戰兢兢、提心吊膽的心情觀望外頭動靜的居民，唬得一愣一愣的。
『嘖！你再笑看看！』
右風凜戴起墨鏡，一臉酷樣，一般人見了，管他多帥，恐怕都會先倒退兩三步，
不過霍警長笑到眼淚都掉出來了，完全不在意自己手上的傷。
『（吸──）哇──哈哈哈哈哈哈！不能……怪我啊……哈哈哈哈……這麼多年
了，你……怕動物的毛病還沒變啊？──真是沒長進……哈哈哈哈！你聽聽那一聲慘
叫，我真是……快笑昏了！』
『那你就快昏吧！不昏我就直接敲昏你！』
『好好好……那麼兇幹嘛？──你總得……讓我喘息、緩和一下……哇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要不是笑到快岔氣，霍警長不知道還要繼續笑多久。
『讓我笑一下……放心放心，你還是一樣帥，怕動物的毛病絕對不會影響你的帥
氣……哈哈哈！』
『謝了。不過你一直笑下去，或許會將「驅魔神探」這封號給笑掉了──快閉嘴
！』
最後一句是用吼的。
大嘆一口氣，右風凜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為自己辯解。
他喜歡動物，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敢碰牠們，總覺得牠們全身都毛茸茸軟趴
趴的，摸起來很是恐怖。
雖然喜歡，卻無論如何都不敢碰……
這是連左恆舟都不知道的事──右風凜打死也不會讓左恆舟知道這件有損他威信
的事！
鄉長一臉驚慌走過來，有一瞬間還懷疑驅魔神探的手受傷、人因此嚇瘋了。然而
，那驚愕又不知所措的表情，卻讓霍警長剛停下笑卻又笑出聲來。
『呃……請問……』
鄉長與幾位委員走向前來，看著亂成一團的現場問道：
『現在……鬧鬼的事……』
在右風凜的瞪視之下，霍警長好不容易止住了笑，但是滿臉通紅。
迴避右風凜的瞪視，轉頭對身後窗子內驚魂未定的小孩說：
『小朋友！大人說「關好門窗」，就表示不可以偷看，懂嗎？你知道一般人看到
狐仙的眼睛，靈魂會被吸走一半，成為植物人嗎？』
小孩早已經驚呆了，根本說不出話來，後面的家長情況也差不多，個個神色驚慌
，彷彿經歷了有史以來最大的驚駭。
這也難怪了，鬧鬼事件多半是心理作用產生的疑神疑鬼，真實地攤在面前的例子
少之又少，也沒有人能夠想像是什麼樣的情況，這個世界上又有多少人能夠真正的看
見狐仙？
站起身，恢復了原來的鎮定，霍警長才說：
『我將靈力安在線圈上，現在纏在狐仙的腳上，它一有動作我們就會知道的，而
且多少有牽制的力量。不過，雖然它沒有離開……』
『啊？神探是說……狐精還沒有趕走啊？』
『沒有，不過你不用擔心，你們這裡原本的確有鬼魂與浮遊魔聚集，人住在這兒
不用說運勢不好，住久了不出事才奇怪。這狐仙是個天狐，不作祟的，反而有驅鬼驅
魔的天命，會吞食靈體與穢氣進行淨化，我不清楚它何時到這裡的，但是，它在哪裡
，哪裡就會旺……』
──不過，天狐處在的地域過久，那個地方會形成漩渦狀的氣場，久而久之，空
間結構改變，形成陰陽界的連接處，那可不是什麼好事！
嘆一口氣。
這樣的事不說也罷，一般人知道只會使情況越來越混亂而已。
『但是，狐仙不走，大家還是會害怕啊……』鄉長緊張地問。
『狐仙不會在這裡待很久的。』霍警長拍拍鄉長的肩膀，胸有成竹地說：
『總之，鄉長，暫時沒事了，有些小動靜無妨，不要大驚小怪，過自己的生活便
是，而且──最近這座活動中心會很旺的！』
『真的嗎？』
好一會兒，沒有任何動靜再發生的跡象，因此居民都陸陸續續跑了出來。
『哇……好像颱風過境……』
『──天啊！你們做了什麼？』
雖然只有兩個手扶梯與一面牆、一扇窗被毀，其他地方都完好如初，但是濃郁的
煙霧與灰塵，恍若自別的空間轉移過來似的四處瀰漫，足以讓每個人目瞪口呆。
每個人臉上多少都帶著劫後餘生的神情，雖然有點誇張，但是右風凜知道──
情況有可能更嚴重，因為天狐不是巡狩人可以控制的，隨便一個噴嚏都足以毀掉
這棟巨大建築物。
人類是容易受傷、被打倒的生物，但只要還活著，卻也是很容易重新站起來的生
物。
看著大家開始動手打掃自家與樓下商場，霍警長微笑須臾，似乎正在享受那種對
生活挫折挑戰的生命力，一會兒走過來對右風凜說：
『怎麼樣？風凜，跑出來的天狐到這裡做什麼？這裡有它要找的東西嗎？』
『不知道……但，它似乎想找王羲之。』
『王羲之？你是說寫書法的那個王羲之？哈哈哈，你應該告訴它，王羲之早就不
在了。』
『嗯……它被封印了那麼多年，對現今世間的事，應該所知不多吧？即使是天狐
，也沒有左右時空的力量。』
『不過，他說他在一旁輔助王羲之封魔，這是怎麼回事？』
『……』
『不能說嗎？』
『不……告訴你沒關係。王羲之，是歷代巡狩人之中能力最強的一位，他以書法
封魔。』
右風凜的回答令霍警長差一點栽跟頭，他以十分異樣的聲音說：
『啊！真的？不會吧？你是說──寫書法的那一位？』
突然之間，霍警長語氣變得尊敬了一些。右風凜看了他一眼，說：
『嗯，我猶豫著要不要告訴你，是因為這些都是道聽塗說的消息，即使是我們，
也不見得知道所有前代的事蹟，需要查一查資料，才能確知詳情。』
『好，查出來了後別忘了告訴我喔！』
他們對鄉長指示了一些安排，對著忐忑不安的群眾解釋，說這樣的轉變是一件好
事、安撫群眾。
『雖然都沒事了，但若還是覺得不安，可以將你們害怕的事、或是自己最近遇到
不好的事，都用黑筆寫在黃紙上，拿到流動的河邊化掉放諸流水，這樣就會慢慢化掉
惡運了。』
走出活動中心，坐進車內，右風凜沉默著想事情。
天狐是已經獲得與天齊壽修為之生靈，比一般地仙更強，一般來說它們自由自在
、廣遊名山異域，逍遙至極。
右風凜不懂當時天狐為什麼會甘心當一個隨從，隨著人類處理人世間的紛擾多年
？
『風凜？想什麼？』
『沒什麼，只是在想一些想不通的事。』
聽到這話，霍警長微笑，他知道右風凜心中藏不下一絲一毫的疑問，一定會想辦
法將所有的環節弄個一清二楚。
『我直接回去了，我會再來找你。』
『好。』
『老霍，手上的傷好好療養一下。』
『當然。』
話聲剛止，右風凜便消失了身影，如同一陣風走過，座位上物體坐過的凹痕緩緩
膨回原來的樣子。
霍警長在年輕時便認識了右風凜，幾次的合作，得以觀察到這些細膩的細節，因
此才認定右風凜是『人』而非『鬼魂』。
巡狩人擁有縮短時空間差距的能力，移轉時都相當小心，盡量不影響到現實的事
物。
霍警長啟動引擎，搖頭微笑，低喃道：
『……實在是方便、容易讓人迷惘的力量；進來要別人慎重其事的請他進來，出
去時就很隨便，像一陣風啊！不過，雖然是這麼方便的力量，為什麼對我就是起不了
吸引力呢？』
或許，他要的不是長生不老。
或許，他要的也不是比現在強大數倍的能力。
當個普通人是他的終生矢志，雖然他容許自己的身上擁有與生俱來的能力，但也
沒有讓這種能力牽著鼻子跑的打算。
這樣的能力在早年當然令他吃了不少苦頭，不過，他也必須承認，這些能力也讓
他看見了另一個世界。
那個世界耀眼，炫目，繽紛，迷離……且充滿不可知、不確定的魅力，但是，那
是別人的世界，不是他的世界。
熱了老車，發動，霍警長在夜色之中，前往回家的路上。
<卷之七完>
--
轉貼授權請參閱 BS2 Marvel 精華區 z.22.3.1.20
--
▄▄▄▄▄▄▄ ▄▄▄▄ ▄▄▄▄▄▄ ＜telnet://bbs.cs.nctu.edu.tw＞
█▄▄▄▄█ █ ▄▄▄▄▄█ Player: bluedayz
▄█▄▄▄▄█ ▄▄▄█ █▄▄▄▄▄ From: 203-204-40-111.adsl.static.
☆ 次世代ＢＳ２ ☆ 可申請個人板 150MB 相簿 http://pic.bs2.to 交大資訊人 250MB
作者從 203-204-40-111.adsl.static.giga.net 修改文章於 2009/09/04 Fri 10:27: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