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Stanleyk:推~永遠只有酒才真正懂得男人(鬼)^^ 01/07 01:43
第三話 服裝儀容檢查
「快，快啊...」
「粉再借我一下啦，拜託！」
「妳有沒有多的指甲套啊？」
一大早，教室鬧哄哄地亂成一團。
焦急、慌忙、擔心與緊張寫在每個學員臉上。
「小咳，妳怎麼還穿這樣？不快點換上校閱用的制服！」
正在換衣服的阿花一邊調整不讓衣服沾到外露的腦漿，
一邊提醒一旁神色恍然的小咳。
「啊，對喔！我忘記帶了......」
「什麼？今天要服裝儀容(還是遺容？)檢查吶！
待會那個該死的刀疤大叔就要來了，妳不怕被他砍喔？
那個刀疤聽學姊說生前是黑道老大，是械鬥時被亂刀砍死。
所以全身都是刀痕，是個粗魯又兇暴的傢伙，
只要一點點小錯誤就會被他叮到爆，何況妳連制服都沒有！」
「咳，咳！完蛋了......怎麼辦？我壓根忘記今天禮拜一了......」
小咳的憂心與慌張讓她快哭出來了。
「妳喔，真受不了妳！」
阿花穿好衣服，轉頭對整個班上大喊：
「有人有多的制服嗎？」
終於借到了一件制服，小咳連忙穿上，一面向阿花道謝。
剛剛焦急時沒流下的淚水，反而因為感動而悄悄盈滿眼眶......
「噹......」
鐘聲響起，接著是毫無生氣的聲音廣播：
「台魂全體學員，至操場集合進行服裝儀容校閱。」
操場排滿了整個學校的學員。
被喚作刀疤的訓導主任明顯只挑剛進來的一年級新生檢查，
而且A班只有隨意看過，到了B班卻眼睛瞪得大大，
像是在看「大家來找碴」或是立體圖案一樣，巴不得從雞蛋中挑出骨頭。
「妳們B班喔......這個樣子成何體統？
什麼嚇死人，根本是笑死人嘛！」
穿著汗衫的刀疤是個大光頭，脖子和頭上都有大小深淺不一的刀痕，
據說脫下上衣的話更是可怖。兩眼像是死魚一樣突出，洩露出殺氣！
他張開一嘴被香煙和檳榔蹂躪過的爛牙：
「妳們知道服裝儀容對女鬼有多重要嗎？
要是穿的和生前一樣，就算臉再難看，在路上誰知道妳是鬼啊！
人對鬼的刻板印象就是白色衣服、被頭散髮......
只要穿著白色制服，頭髮弄亂一點，人遠遠的就被妳嚇到了！
所以要有髮禁，至少要長過肩膀，像是第一排最後一個......
頭髮那麼短人家哪會認為妳是鬼啊？」
「是......」
因為血癌過世而沒有頭髮的菩提點頭。
「至少檢查時要弄頂假髮來，學校都有在賣，
記得弄亂一點，遮住一部分臉更好。
還有臉色太好的要塗白一點，粉也是應該準備好的......
指甲要長而尖，沒事不要亂剪，太短的學校也有賣指甲套。
最後除了服裝儀容，平常在學校不要給我用走的被我抓到。
記得啊，妳們是鬼，哪有鬼用走的？給我好好地飄！
不會的快練習好，搖搖晃晃的是在搞笑喔！」
刀疤的死魚眼突然盯著小咳。
「還有啊，除了穿制服，衣服也要合身。
像是小鬼穿大人衣服還垂下一節袖子......
妳當什麼鬼，去馬戲團吧！」
刀疤總算訓完話，讓大家解散回教室自息了。
幸好念在都是剛近來的新生，並沒有作出懲罰。
不過倒是招來不少抱怨：
「都什麼時代了還這樣老古板，
什麼一定要穿白衣服，要長髮散亂......」
小禎不高興地翹著嘴唇。
「就是啊，人家國外都沒有髮禁了......
現在短髮的人那麼多，幹麻作鬼就一定要突然變長髮。
制服也是，以前是因為人家下葬是穿白色的衣服，
現在哪有人是穿這樣被埋的，都嘛穿得漂漂亮亮。
硬要穿白衣嚇人豈不是彆扭......跟上時代好不好！」
水鬼鱸魚拿出道理附和。
「咳，而且為什麼有厲鬼執照就可以穿紅色的衣服？
我們就只能穿白色？」
小咳脫下那借來的不合身制服，一邊說著。
「刀疤那傢伙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都穿著難看的汗衫還要求我們。
難道是男鬼就這樣喔！唉，虧他是我們學校少數男職員，
竟然是這樣凶巴巴又討人厭的傢伙。
怎麼不去國外請個帥氣的吸血鬼來呢？」
阿花不知不覺已經離題了。
而此時，正在窗外巡邏的刀疤聽在耳裡，不禁低頭嘆息......
下班以後，刀疤和朋友坐在校園屋頂，兩人之間擺著一手啤酒。
「對於服裝儀容，這次的女孩意見和抱怨很多呢！」
刀疤用手擦拭著從頸子傷口滲出的酒滴。
「或許校規真的是有點嚴格，或者不很合理，
但是這也是為了學校的名聲，學生的能力啊！
畢竟人對鬼就是有這樣的刻板印象，
越是符合這個印象才越能嚇到人。
於是鬼必須隨著人作打扮，只要人根深蒂固的成見不改，
鬼的形象就不宜多作改變，校規自然就不能更動。
我這樣的想法，會不會太老古板了啊，兄弟？」
「我倒是很同情你，被學生認為是個粗暴嚴格的大老粗。
不能了解你多細心、為學校花了多少心思，
對你的印象都停留在你這副生前的流氓模樣。
可能因為你也是學校少數的男鬼，更會遭來各式的批評。
這點，我也經歷過啊！」
在學校當老師的友人手緊握著啤酒罐，淡淡地笑著。
「別提人家對我們的刻板印象了。
我只是想知道關於服裝儀容，你的意見如何？」
「這個嘛......你問我就不對了，我只會比你更保守。
在鬼的世界可不比人間，女鬼可是比男鬼吃香太多了！
女鬼可以靠嚇人賺進多少冥紙，男鬼在嚇人上就是吃虧了一大截。
既然要靠嚇人賺錢，為了迎合人的成見花力氣裝扮自己也是沒話說的。
這些小朋友未來都有著無限量的前途，
不像你以及大多男鬼只能乖乖待在冥間工作又賺不了多少。
能只靠穿著白衣、披著長髮、到處飄就可以拿冥紙，
這已經是多麼輕鬆愉快又好賺的！這有什麼好抱怨的。
可不像是我......」
男老師猛然站起身，雙腳僵硬地併攏。
接著丟下手中啤酒罐，拍拍身上的深藍色官服。
「要說古老死板，我還得穿這身厚重老舊的清朝官服去嚇人......
用飄的還嫌，更慘的是我得一步一步用跳的，累得要死都沒坑聲了！
碼的，死港仔又一直加強大家對我們的成見，當個殭屍真是辛苦啊！
那些小女孩哪能了解......」
「唉......別再說了。當鬼不如當酒鬼，乾杯！」
夜色將盡，東方已經泛起了些許白光，讓啤酒顯出了琥珀般的色澤。
或許，永遠只有酒才真正懂得男人(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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