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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集修改過,這篇加上第十六集一起重發比較不佔版面。 另外,版上的第十五集我已經砍掉了。 --------------------------------------------------------------------------- (十五)   才敘述到一半,周易玄挑眉道:「這麼說來,當時那女鬼又突然現身襲擊你們了, 至於你們會沒事,應該是因為──」他不客氣地指向坐在床上的歸藏妙,「這個總是 遲到的傢伙剛好出來解救,還一起瞭解了事情的真相。是這樣吧?」他話音剛落, 卻只見吳祥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不知是為什麼。   「不是。不過也不能說你錯了,哈哈,應該是一半對一半錯。」   關魁忍不住笑了幾聲後,繼續敘述──   當時氣氛相當緊張,只見吳祥牙齒打顫,低聲說:「這聲響,就是我在被襲擊前 聽到的。」關魁也聽吳祥這麼說過,當機立斷關上了門,但門外似乎有股強烈的力 量阻止他關上。   接著,「刷」地一聲,門被打開了。   吳祥面無血色,大喊道:「是鬼!」   「啊,你是鬼嗎?我是人。」   他愣愣看著門外的人,臉上帶著像是被揍了一拳的表情。門外不是其他人,正 是歸藏妙。   「噗哈哈哈哈!哇哈哈哈哈……吳祥你真是太幽默了,真有搞笑的潛力,我的 天啊,哈哈哈,你幹嘛自我介紹啊……哈哈……咳……」周易玄捧腹笑著,甚至還 發出梗到喉嚨的咳咳聲,如果不是現在正躺在床上的緣故,他也許會整個人在地上 邊笑邊打滾。   關魁一開始還拼命忍著,但後來也乾脆跟著周易玄一起放聲大笑了。   吳祥在二人的轟笑聲前,只能窘道:「我不是故意開玩笑,實在是那時候太緊張 了。」但二人只顧著笑,都沒聽進去。始作俑者的歸藏妙倒是沒什麼表情,雖然是 她先嚇人在先,但沒人敢直說。   「很幽默。笑夠了嗎?」歸藏妙說完,兩人立刻閉嘴。接著又對周易玄說:「喂, 所以說,你知道目前的狀況了吧?現在我們犯人也知道了、住處跟規則也都知道了, 該去要回我的罈子跟石棺片了。」她將視線移到關魁跟吳祥身上,「至於你們兩個, 這件事情就別管太多了,先回去吧,那女鬼不會有機會去找你們的。」說著,便拿 出兩張畫著重疊八卦的摺紙要他們收好。   儘管害怕,吳祥還是訥訥問著:「你們不需要幫忙嗎?」   「你們能幫上什麼呢,」歸藏妙雖然笑得甜美,吳祥卻只感到全身僵硬。「帶你 們兩個去反而更礙事。要是瞿善隱使鬼通窺探你們兩個,我跟周易玄的準備不就等 於做白工了?」   周易玄也點頭道:「歸藏妙說得沒錯,你們兩人能破解這起事件的秘密,就已經 算是幫上最大的忙了。接下來交給專家就好。」   就如周易玄前面所提到的,瞿善隱所操使的是下茅術中的役鬼,他能夠藉由小 鬼來窺探眾生,屬於一種鬼通。一些能將算命者過去娓娓道來、預言的未來卻都不 準的相士,其實都養了小鬼,因為鬼只能看到過去,卻無法看到未來。當然,養小 鬼的代價很高,據說要在「孤、夭、貧、殘」中選一個發誓,因此儘管窺探過去的 能力很誘人,大部分修行者也都不會輕易養鬼。   歸藏妙跟周易玄如今已有準備,瞿善隱無法這麼輕易知道他們的一舉一動,但 關魁與吳祥卻不同,帶著他們不僅礙事,還可能會走漏消息。   吳祥望了關魁一眼,關魁打了圓場:「那我們就走吧,祥哥。接下來不是我們能 處理的事情,只能交給他們處理。唔,這邊留給他們,我們先去我寢室再說吧,我 也有些問題想問你。」   見關魁這麼說,吳祥也不堅持,就跟著他起身準備離開。   「對了、吳祥,」歸藏妙突然開了口,「如果見到謝子玉跟劉芳瑜,千萬別多嘴, 無論他們倆問什麼你也不用多說,只要說我答應他的事情,一定會辦到。我知道你 聽完也不懂,反正幫我帶到那句話就夠了。」   跟謝子玉和劉芳瑜有什麼關係?吳祥雖然滿腹疑惑,還是答應了,跟在關魁身 後一起走出寢室。   確認兩人真的離開後,周易玄吁了一口氣。他跟歸藏妙依舊坐在床上,雖然這 樣說或許比較無禮,但少了吳祥跟關魁後,他感到自在多了,不用為了怕洩漏本家 的秘密而遮遮掩掩。   「謝子玉和劉芳瑜要妳答應什麼?」周易玄順口問道。他曾聽歸藏妙說過槐村 的事,所以知道二人。   「他們也被襲擊過,是我擊退了那女鬼。陳啟峰是劉芳瑜的表哥,他們要我救 他,我答應後就對他們使了屯卦,不過答應人的事情還是要做到。嘖,只是沒想到 你其實早就安排好了,我只是做個順水人情而已。」   「原來如此……」   接著歸藏妙皺眉,面向著他說了一串話,速度有些快,他沒聽清楚,又問了她 一次:「妳剛剛說什麼?」   「我說,你應該能贏的。那女鬼實力甚至不如煞鬼,至少那時候你可以贏得更 漂亮,為什麼不轟散她的魂根?」   「喂,妳該不會以為這樣很簡單吧……」「是呀,對我來說是蠻困難的。」「那 妳還敢──」「你先聽我說完!但這對你來說再簡單不過了。根據吳祥的說法,你那 時候在這間寢室起碼有五種解決她的方法,你畫的是同人卦對吧?離火歸魂……無 論你那時候如果彈出的是哪一爻,只要不是火勢最弱的九五爻,她的魂魄就不可能 還安然無事。」「你是不是故意放過她的?你同情她?」   周易玄不說話了。   歸藏妙直視他,彷彿想從他的眼神中找出空隙。   「這是婦人之仁,你反而會害了自己。」   周易玄沉默一陣後,才說道:「有時候我真希望我學的是歸藏,先天八卦主防守, 能夠直接鎮住陰魂、泄掉陰息就好,能做到我做不到的事情,只可惜我學的不是。 真羨慕妳。」   「唉,」歸藏妙拍了自己額頭一下,露出沒辦法的表情,周易玄一直都是這樣 的人。她不禁長嘆道:「你就不能為自己想一下嗎?」   「那妳跟妳那罈子又該怎麼說?」   歸藏妙也啞口了,什麼話也說不出來,那罈子裡藏著幾個小時候被她收服的小 鬼,跟她感情很好。若那罈子出事,她也感應得到,所以現在才沒露出緊張的表情。 她只用「老娘還沒教訓完,你扯到老娘身上是做什麼?干你屁事!要真說起來,那 罈子跟石片還不是被你這豬頭搞丟」的複雜眼神瞪他,讓人對她運用非語言的技巧 嘆為觀止。   當然,某種程度上,能從眼神解讀出這麼多訊息的周易玄更為驚人。   「看來我們也差不多嘛,半斤八兩。」周易玄有種報了仇的感覺,隨即露出微 笑道:「先來找找看瞿善隱在哪。」   周易玄將一張白紙放在面前,隨著他的手指拂過,煙霧般的卦象開始在紙上運 轉著,越來越亮。歸藏妙在一旁還嘟噥著「我才比較羨慕周易,不用畫那麼麻煩的 卦」之類的話。   整個卦從上到下由四條虛線跟兩條實線構成,坤上兌下。   歸藏妙熟得不能再熟,立刻看出來是個臨卦。   「元,亨,利,貞。至于八月有凶。」她淡淡將臨卦的卦辭唸出來,「有事而後 可大,故受之以臨……還真的應了《序卦傳》的話。幸好早過了八月,這卦倒是起 得很合現在的月份。」   《周易》認為陽氣始於十一月的復卦,經十二月的臨卦、正月的泰卦、二月的 大壯、三月的夬卦以及最後四月的乾卦,陽氣會到達極盛。接著從五月的姤卦開始, 陰又開始生成,到八月時呈現極陰,所以才說「八月有凶」。   當然,周易玄也不是因為現在十二月了,為了應景才特別畫出臨卦。   「臨」的本意就是由上往下看,帶有監督的意含,對現在想尋找瞿善隱的他是 再適合不過了,況且瞿善隱身上還帶著他的東西,他能夠很輕易地追蹤到,這也是 為何歸藏妙一點也不著急的原因。總歸一句,只要瞿善隱身上還有石棺片跟罈子, 他就算逃得了一時,也逃不過一輩子。如今在那張紙上的臨卦像是颱風一樣不停旋 著,卦象越來越清晰,慢慢地,一些模糊的影像也在臨卦的正中央投射、顯現出來, 但現在還像是個充滿雜訊的頻道,什麼也看不到;根據周易玄往常的經驗,等到完 全顯像還需要一段時間,他便開始跟歸藏妙閒聊了起來。   「……結果妳還順利嗎?這次去了這麼多天,聽說是去一間學校吧?」   「看我身上的傷也知道不順利吧,但其最痛苦的就屬跟那群小鬼打交道了,不 禁讓我憂心這個國家的未來……還好最後東西是到手了。要是讓我知道是協會哪個 不長眼的派我過去,我一定會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歸藏妙惡狠狠說完後,拿出一片跟上次不同的石棺片,亮在周易玄眼前,上頭 隱約看出刻著一個殘缺的「心」字。   「我會為那個人跟我們的國家默哀的。」周易玄在胸前劃了十字架後,拿過那 石片端詳之後,又嚴肅問道:「說實在的,那幾片石棺片到底有什麼功用或涵義?為 什麼本家跟協會的那些人要我們去找,連瞿善隱這個堪輿師也要搶──這你有聽他 們說過嗎?」   「你是本家的人、協會還是你家開的,你都不知道了還問我。我怎麼會知道? 昨天翻下陽台的時候,你撞到頭了吼。」   「雖然說我們家的人在協會有發言權,不過協會長卻不是我們家的人啊。妳不 覺得很奇怪嗎,似乎大家都很關注這幾片石棺片。」   「說起來協會才更奇怪吧,幾個幹部連面都沒露過,卻掌握了大部分的權力。」   「咦!妳這樣說似乎也有道理哦,不過協會充其量也只能算是個鬆散的組織, 我還是比……啊,顯像了!」周易玄跟歸藏妙立即停下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專注 地看著眼前的影像。   在兩人面前的場景是一個漆黑、雜亂的房間,只有房外透入的隱隱月光照著, 由於沒有什麼足夠的提示,看不出是哪裡。   「妳知道這是哪嗎?」「我哪知道。不過我們要找的人呢?」「沒看到,妳也幫 忙找一下吧!」「這麼說來,我還記得你上次用臨卦的原因,好像是在偷窺喜歡的女 生吧……」「……對不起,我應該自己找的。」「等下,我倒是看到了一個我們都很 熟的人。」   歸藏妙指著影像上的一個女性說著。   「是張玉!」周易玄訝道,「她在幹嘛?」   「還有,旁邊的是瞿善隱吧。」   只見瞿善隱面向著張玉,口中喃喃,做一個手勢後,張玉立時倒了下去。   周易玄跟歸藏妙一見此景,皆緊張了起來。   瞿善隱看了倒下的張玉一晌,不知想著什麼,然後從懷中拿出一個黑漆漆的物 品抵著牆壁,接著那物慢慢融進牆中,最後消失無蹤,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 但兩人都知道埋進牆中的絕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我知道了,他們在那間三重賓館!」歸藏妙「啊」了一聲說,她為了救謝子 玉和劉芳瑜,曾進去賓館看過裡面的房間擺設,現在才想起來。    (十六)   等周易玄跟歸藏妙趕到賓館時,已發現陣陣陰冷的煞氣傳來,各種惱人、不適 的氣息逼近二人,與上次周易玄在瞿善隱家的感覺一樣,這煞氣不斷泉湧出來,且 只圍繞著這整棟賓館。   「這煞氣也太重了吧!」歸藏妙臉色凝重,「他到底埋了什麼死人骨頭進去?」   「真不虧是出過幾次命案的地方,這附近的怨魂似乎就快成形了……簡直是人 造的鬼門。」周易玄想了一想道:「我們兵分兩路,妳負責壓制這邊的煞氣,我去找 張玉。」   歸藏妙點頭同意,這是最好的方法,他們兩人合作慣了,一直都這麼分工。歸 藏屬先天八卦,主防,能夠鎮住陰息;而周易屬後天八卦,主攻,對上役鬼的瞿善 隱也不會吃虧。如果煞氣繼續散發,附近慘死、枉死的怨魂都會紛紛轉為煞鬼,且 這股氣息對這間賓館的住戶也有損害,絕不能任由煞氣這般擴散。   雖然剛剛見到瞿善隱將那古怪的東西埋入牆壁,但她感覺到煞氣實際上從地底 冒出,立刻往樓下去了。   而周易玄雖不知張玉在哪,仍下意識先往357號房奔去。雖然他得知了這起事件 的部份真相,腦中卻浮現更多的疑問。   瞿善隱剛剛埋了什麼,他有什麼目的?還有,他為何要搶奪石棺片?   他會這樣接近張玉,大概也是因為使了鬼通知道歸藏妙跟周易玄取得石棺片的 緣故,如此一來,可以推測他應該策劃了一段時間,至少從槐村事件之後就開始計 畫了。不知道瞿善隱跟協會有沒有關聯,協會控制了大部分走這行的人,瞿善隱以 前如此出名,應該也跟協會接觸過。接著周易玄又轉念一想,從一個聲名顯赫的堪 輿師轉變為一個默默無聞的相士,瞿善隱能甘心沈寂這麼久,一定是有什麼不為人 知的秘密。   周易玄越想下去只覺得問題越多,頭也越來越痛,幸好現在他們做好了防備, 不再處於被動的狀態。   至少,他們讓瞿善隱無法使鬼通來窺伺,但他的風水術仍令人無法忽視。   風水的可怕之處就在於每個物品、地點都很有可能是針對他們所設下的陷阱, 令他們防不勝防。如果一時大意的話,就會落得跟上次的下場一樣。   賓館的燈光黯淡,一明一滅地閃著,雖然沒有雨,卻無處不透著溼氣,還有不 知從哪傳來的水聲「嘩啦啦」地,在他耳內迴響。一路上只見服務生紛紛倒在絨毛 地毯上,不省人事,大概都被瞿善隱用某種手法弄昏了,他暗叫一聲「抱歉了」,從 其中一個服務生身上搜出通行房間的磁卡。   「嘻……」   穿過一道走廊時,周易玄聽見隱隱的嘻笑聲,暗嘆一聲,他知道有隻冤靈終於 憑藉著這邊的陰氣成煞了。雙手在服務生身上一拂,起了個泰卦暫時保護他們。   煞鬼咯咯笑著,聲音從天花板、牆壁、地板等各個地方傳來,讓人聽了發寒。 絨毛地毯開始流瀉出汩汩鮮血,紅得嚇人,傳來難聞的血腥味跟屍臭,煞鬼的笑聲 不斷在空氣中蕩漾,忽遠忽近。   眼前的景象扭曲著,走廊兩旁的牆壁竟長滿了人的五官,還有幾隻眼睛瞪著周 易玄一眨一眨的,看起來相當噁心,而周易玄背後的樓梯則消失無蹤。   是「障」!這隻才剛成形的煞鬼竟然會用「障」了!   「啪」的一聲,從天花板乍然垂下一具乾枯的屍體,緩緩左右晃動,發出「咿 呀咿呀」的聲音,頭顱呈現一種不自然的歪斜角度,原來是屍體的頸子已被切開一 個大口,從洞口立時竄出無數的蛆,一大片肥潤的白色在屍體上蠕動。   周易玄開口了:「回去吧,好嗎?」   「留下來陪我吧……嘻嘻……」   刷!一團黑霧往周易玄撲去。   他眼中帶著憐憫,煞鬼往往戾氣很重,而眼前這隻煞鬼顯然是慘死的亡魂,更 加無法溝通。他想起歸藏妙的警告,知道現在已不是心軟的時候,何況張玉命在旦 夕,這次只能狠下心來速戰速決,手掌按著牆壁。   突地一個充滿靈氣的同人卦迅速地成形,快速運轉了起來,煞是好看。   周易玄在一霎那間彈出了上九、九二跟九三爻。   「對不起。」   從哪裡來,就該往哪裡去。這是他唯一能替眼前的煞鬼辦到的事。   一抹明亮如日的火花閃過,擊散了黑霧,接著火勢越來越大、越來越烈,原本 漆黑的長廊被映得熠熠發亮,在「轟轟」火聲中夾雜著煞鬼的嚎哭跟求饒。接著, 火滅了,屍體消失了、黑霧散了、血潮退了,周圍種種怪異的景象回復原狀,但煞 鬼飄忽的哭聲仍從遠方傳來。   周易玄望著自己的手露出苦笑,他又不禁手下留情了,不過這樣也好,至少那 煞鬼受了重傷,不會輕舉妄動了。   他走到357號房前拿出磁卡,才碰到門把,想到瞿善隱怎麼會讓他這麼輕易就長 驅直入時,正覺不妥時,一道不知從何而來的黃濁泥水已經沖來,幸好自己發現得 早,才得以閃開。   又差點著道了!周易玄哭笑不得。   看來瞿善隱早已算準他們會來救張玉,故意在最後的357號房才埋下陷阱,但無 論他願不願意,都必須進房。他小心翼翼地推開房門,發現倒在房間地上不省人事 的張玉,探了探她的鼻息,發現還有呼吸後又叫了幾聲,但都沒得到回應。他總不 忍讓張玉倒在髒污的地毯上,使力將她抬到床上。   357號房內寂靜無聲,不知瞿善隱還做了什麼佈置,周易玄巡視了一下四周,什 麼都沒感覺到,心思回到眼前的張玉上。   瞿善隱對張玉做了什麼,為什麼不殺她?   張玉的眼睛緊閉著,一頭短髮隨意散開,像是陷入沉沉睡眠中,古靈精怪的表 情不復再現。周易玄發現在張玉的眉間有一團黑氣凝聚不滅,暗忖這應該就是造成 張玉昏睡的主因。   周易玄把手掌移近張玉的眉間,感受到一股奇怪的力量,這力量的核心是下茅 術,但似乎還牽引著其他不同的咒術。   他深吸了一口氣,靜下心來,掌下出現微弱的光芒。如果歸藏妙在場的話,定 會認出那是復卦的卦象。復卦能讓萬物各返其位,但相當費時,對現在身處敵窟、 沒有防備的他來說,是相當危險的一件事情,尤其他今天已經連續施展好幾卦了, 對身體來說是很大的負荷。   周易玄猛然警覺到一件事情。   原來如此──   難怪瞿善隱不佈下其他的圈套,也不殺張玉,因為她本身就是一個不愁周易玄 不上鉤的精妙陷阱。到時候只要來個幾隻煞鬼就足以讓周易玄無法脫身,而張玉自 然也命在旦夕了。   他彷彿看到黑暗中那雙窺伺著自己的眼神。   但即使他知道這些,也無法停下來,若拖延了時間恐怕會對張玉造成損害。他 現在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這時,他卻也隱約感受到有幾隻煞鬼正要成形,暗暗叫苦。   另一方面,歸藏妙順著自己的感應往下走,越往下煞氣越是濃厚。歸藏的法門 不同,她不像周易玄那般能夠隨時起卦對付亡魂。   掐訣、踩罡、誦咒,各大道派的道士剛入門都必須謹記的這三個施法階段,周 易玄完全不需遵守。   掐訣指的是手勢,踩罡是所踩的腳步,而誦咒則是口中所誦念的咒語。這三個 步驟都是施法的象徵,法術由語言和非語言所共同組成──手為天、腳為地、口則 為連結天地的中樞,在施法的最後階段才會進行誦咒,將天地之間的靈氣藉由咒語 凝聚;像張玉在槐村施展召風咒與金火令時也做過這三道手續,只不過金火令還需 要特別的符籙輔助。   但周易的原理不同,不需要這三個施法象徵。而她不是周易玄。   瞿善隱有能耐將煞氣巧妙地控制在某一個場所內,正顯露出他的高明。歸藏妙 一路上因而更加小心翼翼,以免中了陷阱而無法施展能力。   她小時候也曾羨慕過周易玄,還問長輩為什麼自己跟周易玄不一樣,要畫這麼 麻煩的卦圖,才能夠使出道術,但長輩們只是慈祥地摸摸她的頭。   「凡事都是一體兩面的。」他們說。   地下一樓之後的樓層都相當密閉,連燈光都很黯淡,在一片黑暗中彷彿只有歸 藏妙,還有她「篤篤篤」的跫音。   歸藏妙有些心事。   腳步繼續踩著。   她那時沒跟周易玄坦白。其實她也對石棺片懷有很大的疑惑,歸藏妙甚至懷疑 槐村的鬼門就是因石棺片而產生的,加上她前一陣子在那間學校所發生的事……截 至目前為止,一切事件都圍繞著石棺片而生。   協會為什麼要收集石棺片呢?   這幾片石棺片上面一點靈力也沒有,有的只是出土後的污痕與刮痕,還有幾個 意義不明的小字:第一塊上面寫的是「比」,第二塊寫的則是「心」。   但她還是能隱約感應到石棺片的奇特,或許是一種直覺吧。   她反而對瞿善隱的事情比較沒興趣,畢竟等到自己或周易玄親自抓住他後,就 能問個清楚。   歸藏妙循著氣息來到被當作置物處的地下室,一入門便對眼前的景象瞠目結 舌。這邊充斥著比槐村更重更濃的煞氣,她還感應到有幾隻成形的煞鬼蠢蠢欲動, 兩隻……不、是三隻!她冷靜地開了燈。   雖然剛成形的煞鬼只比一些慘死的惡鬼要高強一些,但這種情況是要叫她怎麼 輕輕鬆鬆地壓制?   不過再怎樣也不會比那幾天在學校時的處境還狼狽。   三隻煞鬼同時難聽地嚎叫起來,地下室的景觀立時改變,各種醜惡的骨骸嵌滿 牆壁,地上浮出好幾具橫死的屍體。   「三重障。」歸藏妙在黯淡的地下室裡哼了一聲,完全不當一回事,但當煞鬼 手上的一項物品映入她的眼睛後,歸藏妙的神情卻顯得相當難看。只見她瞪大了眼, 不可置信地道:   「那個東西是……我的罈子!」 -- 全省全家、福客多、OK便利商店熱賣中 http://kuso.cc/3cbG ▃▃▃▃▃▃▃ 玄妙系列作第一部《 槐 村 》:「槐,又稱鬼木,由鬼氣凝化而成。……夜晚需特別注意 不能碰到槐樹,因為……會召來怨魂……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18.166.165.27
HIHINO:推一個!!!期待下集ing 02/14 08: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