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gloleas:好悲傷啊... 可憐的兩隻鬼.. 09/22 11:15
「那你生前是什麼。」
「妖一類的東西。」實際上，阿萬生前比起妖的話，更
接近人，但比起魔，又不夠人性，可是她又絕對不是人。要
解釋起來很麻煩，所以她目前都自稱自己是個妖。
「妖怪？多久前？」女鬼似乎感興趣起來，暫時遺忘她
的跳樓大業，就坐下到阿萬旁邊。這個鬼雖然死很久，又穿
紅衣，神智卻頗為清楚。
「一萬年前左右。」
「你侏羅紀來的？」女鬼瞪大眼睛，好像看到恐龍一樣
的看著阿萬。
「拜託…侏羅紀是一億多年前耶…和一萬差很多。」為
什麼會是侏羅紀，太扯了，她長得並不像恐龍吧！
「都很久遠…。」
「也是，對人類來說很久。」
「那你一萬年前怎麼死的。」
「這個啊…算是被戀人挖出心來而死的吧…。」
「哇。」聽起來很刺激。
「唉…說挖出心也不對，我沒有心臟…構造和人不一樣
，在心的地方存放的是維持我生命所有的力量，然後他就把
那些力量全部奪走了。」阿萬平常不會說這麼詳細，但是今
天被驚嚇太大，忍不住開始解釋起來。
「一點也不留的奪走？」女鬼幽幽的問，就像那個捨棄
她的戀人那樣，奪走她一切對生命的熱望。
「有留下身體啦…。」阿萬很冷靜的表述。
「只是一具空殼。」從此後，她就如行屍走肉般過活，
而最後步向滅亡。
「…這樣說也沒錯。」
兩隻鬼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各自陷入了回憶中。阿萬想
起自己懷中的鹹酥雞，趕忙拿起，鹹酥雞已經因為被壓了好
多次成為鹹酥雞扁。她也不在意，抖了抖袋子，拿出一片鹹
酥雞遞給女鬼，自己又拿了一片吃起來。兩隻鬼就在風大的
屋頂上，吃起被壓扁的鹹酥雞。
「你是生前個妖的話，是很強大的妖嗎？」女鬼咬著鹹
酥雞，突然開口這樣問。
「算是吧。」
阿萬不明瞭女鬼為何這樣問，實際上她之前根本不只是
「強大」兩個字可以形容的，以白話說，她所擁有的力量就
是「神」之力，遙遙凌駕於眾生之上。當時所有的人鬼妖魔
都尊她為神，只是阿萬並不認為自己是神，她不接受人的信
仰，也不是造物主，不創生不毀滅，不賜福不降災，她只是
擁有那些力量存在著，在需要時要將力量還諸於世，如此而
已。
「他…你那個戀人，是利用你，覬覦你的力量，才接近
你的嗎？」
女鬼想著自己的戀人，當初他就是因為她的地位接近的
，卻使她既怨且恨，又無法自拔。
「我不知道耶，雖然是戀人，卻對他一點也不瞭解。」
阿萬苦著一張臉，生前的她與人類相比，幾乎無所不知
，只有面對他時什麼都看不清楚，所謂愛情是盲目的就是說
這個吧？她和他在一起時，雖然知道他有野心，渴望力量，
卻沒有感受過他想要利用自己；他看著自己時的眼神這麼單
純，她怎樣都想不透，為何他最後發了狂。
「一點也沒錯，明明是戀人，後來卻發現對於對方一無
所知。」女鬼點了點頭，深深吐了一口冰冷的氣息。
怨恨阿，明明知道自己什麼都看不清，卻還是要淪陷，
明明懊悔自己的錯誤，卻又一錯再錯，明明應該要遺忘，卻
一直想起。
兩隻戀愛失敗的女鬼忍不住又沉默了起來，有一搭沒一
搭的吃著鹹酥雞，眼看袋子就要見底了，阿萬終於想到新話
題。
「說說你自己啦…你幹嘛一直跳，我也很少看到一直跳
個不停，卻也沒有變厲鬼的。」
「本來是要變厲鬼的。」所以穿著紅衣，心懷怨恨，想
要化為厲鬼質問他，想要化為厲鬼撕裂他。
「……。」
阿萬無言以對，問題是她並沒有變成厲鬼，只是成為地
縛靈，不斷折磨自己，氣勢實在差太多。
「在我跳下去時，想到他說過一句話。以至跳下去後，
沒有馬上成為厲鬼，本來還有一次機會可以化為厲鬼，又看
到他對著我屍體痛哭…。」所以她心軟了，成不了厲鬼殺他
，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步上階梯，一次又一次墜樓而死；在這
不斷循環的過程悔恨自己的愚昧，懊惱自己無法掙脫，想著
曾有的甜蜜以及伴隨這些狂襲而來的痛苦。
「你也太軟弱了！他到底說了什麼！」
真是一個蠢女人，難怪連厲鬼都做不成，只不過是一句
不知道真假的話，還有一些分不出真心與否的眼淚，就讓她
放棄原來跳樓的目的。不過因此讓阿萬了解，這個女鬼為何
可以一直跳，而沒有被鬼差拘提，因為她無法作惡。
「那次…在我們關係到了盡頭時，我質問他到底有沒有
愛過我，他說…他很愛我的…。」
女鬼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
「他說…他很愛我的…他很愛我的。」聲音非常微弱，
在風大的樓頂，似乎一吹就散，卻又久久不息。
--
http://dollnora.pixnet.net/blog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22.126.112.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