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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給我。」他開口就是求婚，口氣還是命令句，完全不拖
泥帶水。
女子一驚，貓嚇得跳出她懷抱，她轉身就跑，魔王追上去就
想把她抱滿懷，他不相信會有人拒絕他求婚，光憑著外表，數百
年來幾乎沒有女人拒絕過他。當然他很少跟人求愛，大部分是別
人自己貼過來的，所以他自信過剩也是理所當然。
這次他可踢到鐵板，女子被他抓住後，狠狠的往他跨下一踢，
然後就揚長而去。魔王痛苦倒地，這是他第一次被人暗算成功，
還是一個其貌不揚的人類女子，真是…真是太爽快了。
從那一天起，魔王開始懷疑自己可能是個M。
M：受虐狂，是近代的用法，千年前的他當然不是這樣用的，
可是請容他用現在說法解釋。身為一個邪惡的魔，大家都認為他
應該是個S：虐待狂，或說他是個攻，而且最好是「總攻」，也就
是無論是誰都要被他欺壓。所以他在此之前每年的代表字都是「
攻」或「S」，排在一起就是「攻攻攻攻攻攻攻…。」(SSSSSSSS
SS…)可是數百年都是攻，真的很無聊，所以他覺得有時候變成「
受」或是M也不錯，這樣他人生每年的字排起來就是「攻攻攻攻攻
攻攻受攻攻攻。」(SSSSSSSMSSS)看起來有參差的美感，逃脫了機
械的規律性，創造出生命中出乎意料的驚喜，多有藝術氣質。
簡言之，他那年就是一個「受/M」。那女人真的很潑辣，她
所處的地方似乎是一個母主社會，所以她比他知悉的很多女性都
有機會讓自己堅強獨立，有辦法夠思考自己想要的東西，可是潑
辣完全就是因為個性。雖然除了踢他下體那次，她也沒有再行使
過暴力，不過當她冷眼一瞪，魔王和他的貓狗都會縮在一起發抖，
大氣不敢吭一聲。
當然平日，她對他們都很好；事實上是，她對貓狗比對他還
好，不過他還是有特殊待遇的，譬如說在床上，她總會熱情如火
的好好關照他。
小妻子，可愛的人類小妻子，不管生活，不管種族，他還是
愛她，他可以接受她的社會與生活，因為人的生命很短，她又是
一位普通的女性，毫無靈力很難續命。他知道自己可能沒有辦法
找到方式，讓她一輩子和自己在一起，所以他偷偷告訴自己，只
要她的一輩子就好。不勉強她去過魔界的生活，而是讓自己去過
她的生活，畢竟那時魔王也好幾百歲了，有些事沒有這麼想不開，
當攻當受都無所謂。
可是他到最後還是沒想開，因為她難產而死。
在她懷孕的時候，兩人都歡天喜地。他並不是第一次當父親，
過去也有幾個孩子，不過很小年紀就互殺死了，這在魔界很正常，
魔王自己也是這樣長大。可是這次他是個人類父親，所以他很認
真的想著自己要學著好好照護孩子，好好當個伴侶，這是他過去
從未思考過的事，只是因為鍾情於她，所以世界變的不一樣，他
也想去改變自己。
結果她難產，在產褥上發著高燒，面色蠟黃滿身泛汗，在生
死間徘徊。
怒吼大叫人影雜踏死靈晃動，他都能感覺到，可是他只看著
她，無論施展什麼魔法都沒有用，她說冷，他就讓四周變熱，她
說熱，他就讓四周變冷，她說悶，他就召喚風，他用盡一切方法，
施展所有可能有機會幫到她的法術，讓旁邊的人嚇得不知所措，
但是一點用都沒有。他只會破壞只會殺戮，不會治療也不會慰撫，
甚至連安慰她的話都吐不出來。
她還是在生死徘徊，然後死靈越來越近，似乎要接她走，他
想把那些死靈趕走，她卻抓住他的手。
「祖靈…要將我帶走，你要讓我走…。」
魔王簡直要發瘋了，那些祖靈我通通看的到，管你什麼祖靈
祖媽，誰要帶走你我就讓他們灰飛湮滅，為什麼我要讓你走。他
只有要求人類的一輩子，他沒有多要求，為什麼一年就走，為什
麼。
「你嚇到他們了，他們說…你不是人，…我本來就不可能產
下我們的孩子。」
這祖靈真是厲害，說的一點也沒錯，他的確不是人，那她為
什麼可以懷孕，懷了之後又不能生出來，這什麼狗屁倒灶的事情，
他才不能接受，管他是人是鬼還是神，擋住他的他都殺，要帶走
她的他都殺，當時魔王這樣吶喊。
其實他在心裡也知道，這些死靈是來減少她的痛苦，不是來
害她，除非肉體得救，不然她就得死，他殺死多少靈魂她都救不
了她，可是他只會殺，不會救啊。
小妻子的汗不停流，唇色發白，似乎能感受到身邊的他已經
要發狂。
「你要…等我，等我轉世，與你同族…還要長的比你美，然
後我會生一個…眼睛和你一樣漂亮的孩子。」她奮力睜開的眼睛
已經失焦，緊握他的手，全力的呻吟出這些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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