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夏夜之魘 夜魅 5

[gloleas (橘 蕁約)]

濃重的霧氣中，我隱約看見窗前有著斷裂的繩索，那是好幾道的結界，卻被這詭秘的
霧氣所衝破，而那黑霧腐蝕著一切，凡是碰上的物品都被它緩緩染成濃重的墨色，有
些較脆弱的部分如牆紙和窗紙，接觸到黑霧時，它們甚至在我眼前轉為乾枯而破碎。




左右張望，總算在窗戶旁的角落看見坐倒在地的稻禾和紅姝，而他們雙手交握，這回
透出的光亮卻再也無法穿透霧氣，反而像是被霧給包裹著、啃食著。而那黑霧彷彿把
最大的力氣都放在和他們對抗，只見他們身周的霧氣最濃重，光線幾乎無法透入。




嗡──




震動著，空氣中有什麼震動著，而連地面也為之跳動搖晃。




我看見稻禾試著站起來卻坐倒，而拉著他的手的紅姝倚著牆角，動也不動，彷彿再無
一點生息。




究竟為什麼會這樣？我恐懼著、試著靠近，卻彷彿有著濃重的阻礙，就連我也跨不過
去嗎？這只是個夢，在這裡什麼都碰不到我不是嗎？我驚恐地看向窗外，而外頭的影
子發出無聲而張狂的笑聲。地面震動的越發強烈，而我終於奮力穿過那濃黑的阻礙，
走到了那兩人的身邊。




紅姝的臉白得像紙，而稻禾呢喃著些什麼、緩緩起身。我慌張地看著稻禾，然他只繼
續唸著些聽不懂的話，而他周身燃起銀亮的火光，那光亮這樣強烈，居然燒透了黑霧
，空氣中傳來尖銳的聲響，就像是黑霧在喊痛一般。




但那火卻彷彿同時灼痛了他自己，我看著他的手和衣角在火燄中同樣被燒灼，皮膚因
著火焰而燃起火星、焦黑翻捲，只是那速度緩慢。




那一定非常痛，我恐懼著，儘管碰不到那火卻似乎也感覺著它熾烈的溫度。稻禾緩緩
往窗邊靠近，而我驚恐地看著火舌燒盡他的衣袖袍角和，燃上裸露的手腳，一路舔過
他身體的其他部分，同時也啃食著塌塌米，乾草在他踏過的同時焦黑捲區，化為齏粉
。




回頭看，紅姝還睡著，動也不動。妳要醒醒啊！我在心底喊著，無比恐懼地，妳不醒
的話，稻禾會把自己燒盡，就像那火焰燒盡他身邊的一切一樣啊！我試著想將手探過
去，動作卻像是凝住，我幾乎覺得自己在果凍中走路，只是挪動個一步都艱難無比。




最後我終於碰觸到紅姝，而這回，我的手不再穿透，雖然那感覺很奇異，不太像是真
的摸到，比較像碰到了霧氣或是氣泡，但我的確碰到了她。紅姝一顫，睜開了眼，一
雙眼睛卻是鮮血一樣的紅色，再沒有半點黑。而她的視線僅在我臉上停留了一瞬，便
透過我往前看去。




前頭的銀光強烈到有些刺目，但卻像是在巨大的，黑色的毛線球裏面塞進一根銀針，
儘管銀針很亮，卻亮不過那鋪天蓋地的黑暗，那是稻禾燃燒了自己的光亮。




紅姝爬了起來，搖搖晃晃地，我幾乎想伸手去扶她，卻明白自己沒有那個能力。只見
她扶著牆，緩緩地前進，而我緊張地在一旁看著，握拳到手掌發痛，才發覺自己太過
用力，指甲戳傷了手心。




但我沒心思注意這些，只繼續看著紅姝，而她終於走到稻禾身邊、伸出手。那隻手這
樣蒼白，手腕的骨骼突出，青色的血管映在銀光中清晰可見，我幾乎覺得那不像個活
人的手，而紅姝沒有猶豫，就這樣往那冒著銀色火光的肩膀按下去。




銀色的火焰纏上她的手，毫不留情地往她身上燒灼，而她的皮膚透出薄弱的紅光，隱
隱約約地和那銀色的光輝相抗，但很明顯地力量不足。稻禾像是凝固在原地，不知過
了多久才終於回過頭，而一雙銀燦的眼睛在他白皙的臉孔上閃爍。




他張口結舌，看著紅姝，最後他猛地一退，銀色的火光漸漸熄滅，不再燃燒他自己，
也不再燒灼那搖搖欲墜的女子。




同時，也無法再燒灼那被逼退了些許的黑色霧氣。




他喊了些什麼，卻被濃重的墨霧阻住，以至於連就站在一旁的我也聽不清，而捲土重
來的霧氣彷彿發狂的獸，重重地朝那兩人壓下。我想往前，卻被凝在原地，有一瞬間
，我甚至看不見霧之後發生了什麼事。




紅姝！我在心底喊著這名字，喊出的同時卻覺得非常的詭異。




那名字太熟悉，以至於我喊著的同時，就像喊著自己一樣。




而下個瞬間，霧彷彿炸了開來，向窗外迅速地褪去，我終於看見眼前的景象，卻一陣
錯愕。




稻禾停頓在原地，而紅姝站在窗前，而我終於看清稻禾停下的原因似乎非他所願，只
因細密的紅色蛛網纏捲了他身周每一處，他是被綁住而困在原地……我驚愕地看著他
們兩人，卻只見紅姝緩緩往窗邊走去，一步又一步。




「不可以！」稻禾狂喊著，眼中的銀芒閃了又滅，平日泛著銀光的黑眼此時只剩下濃
重的黑色，彷彿深不見底的潭，看起來卻和幼秧更加相似，只是他的眼睛深處……




多了份絕望。




他喊著，聲嘶力竭，而紅姝沒有回頭，仍一步步地跨向窗邊。我試著靠近，卻發覺從
稻禾身側開始，有著極強的阻力，比那黑色的霧氣更加強烈，更為細密而更為霸道。




黑霧是被這力量給逼退嗎？我惶恐地看向窗邊的女子，她有著這樣的力量嗎？




而她終於跨過了窗，站在窗外紅姝回過頭來，一雙血紅的眼睛裡卻彷彿決然彷彿悲愴
，就像下定了非不得已的決心一樣。




而濃重的霧向著她撲來，就像等待獵物已久的猛獸，墨色吞噬女子的那瞬間，她露出
了溫柔似水的微笑。那樣熟悉的笑容我曾經見過，在一名女子身上……一名滿身是血
，穿著泛黃白衣的女子身上。




稱為媽咪的女子……




我張開口，卻叫不出聲，而稻禾同樣開口，發出的聲音卻已不似人聲──那是野獸的
聲音，野獸般的慘嚎，幾乎聽不出他說些什麼。但我明白他的悲痛，而我正感覺著他
的悲痛。




墨影的巨口咬下，而那縫隙合上的瞬間空氣中的桎梏也斷了，稻禾發狂地往前衝，而
我也跟著向前跌，但在男子衝出窗前的時候，卻像是撞上了無形的網子。




窗外的黑暗再次震動，而我驚覺它已完全退出屋內，那影子在窗外翻攪鼓動著，就像
被什麼困住。而最後它發出尖利的嘶聲，比方才的尖吼更為刺耳，宛如臨終的野獸，
我愣在窗前，稻禾也是，我與他就這樣看著窗外的影像扭攪。




一點一點，鮮紅色的光芒透出影子的內部──如果影子也有內部的話──而那光亮撕
開那影子的軀體，從它身上的每一寸迸發而出。彷彿內部有什麼紅色的東西炸裂，同
時炸碎了那無法駕馭的影子怪物。




最後紅色的光芒劃開影子，撕裂了黑霧，我和稻禾就這樣驚愕地看著影子破碎，散成
一塊塊而灰飛煙滅，墨漬般的殘軀也化為冉冉的黑霧，逐漸褪去而消失無蹤。




那紅色的光芒晃動著，顫抖著，緩緩凝結在窗上，一切靜下來的同時，窗上也結成了
張鮮紅色的，光澤閃爍的蜘蛛網，纖細卻巨大，有著無數的網眼，密密地封住了窗戶
所有的空隙。




稻禾看著那窗，試著碰觸，而那光亮卻在他碰觸的同時消失，紅色的網緩緩隱去，窗
外極遠處透出了清晨的光亮，一片靜寂時我們身後卻響起嬰兒的哭泣。




呱啊──




孩子哭著，稻禾緩緩轉身，渾身發著顫，而天邊透出的薄光將他渾身焦黑部分泛紅部
份發白的燒傷照得更加明晰。只見他緩緩走到屏風後、抱出嬰兒，走到了窗前、顫抖
著跪下，在那晨光閃耀的窗戶邊痛哭失聲。




孩子哭得更大聲了，而一旁的我也哭了起來，哭得無法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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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f6415:好難過喔~女人犧牲了自己，成就了業。
   是啊...(拍拍) 謝謝推文qq
推 nancy1686:啊..其實我還是看不懂到底發生啥事....太深奧了這樣囧
   沒關係，之後還會再解釋的喔
推 dollnora:好痛的感覺(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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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pxkate:哭哭~當媽當老婆的沒事這麼偉大作啥? (淚奔)
   很多媽媽真的很偉大的QQ
推 lingjui:好想哭喔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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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Catonline:果然還是這樣~~小喵說橘子好狠心~要咬咬橘子~
   Q口Q!!
推 pxkate:(淚奔回來) 咬著橘子 淚推Q皿Q
   謝謝推 (痛喔~~(逃)
推 f6415:忘記剝橘子皮了~這次是做調酒的裝飾品→螺旋彩帶
   @口@""
推 lala0818:可是紅姝不是蜘蛛嗎? 還是我記錯?
   她是蜘蛛與人類混血的孩子，不是蜘蛛精唷^^
推 pandahsien:好難過喔~
推 qsimple:太傷心了>_<!
   謝謝兩位>"<  (拍拍)(遞手帕)
推 Simonana:推
   謝謝 ^_^
推 Catonline:為了安慰讀者們寫一個幸福的[橘子點心]茶會番外吧~^v^~?
   那個也無法放在飄版呀ˊˇˋ
推 mg0351:橘子～來嚐嚐最新調配的橘子水果糖～大家也一起來吃～
   (滴汗) 大家好像可以開店了
※ 編輯: gloleas         來自: 122.122.188.25       (10/12 17:48)
推 pxkate:當然可以發在飄版呀~想想 一顆橘子居然可以做出這麼多道的
→ pxkate:茶點與飲料 這就是飄點啦 =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