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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祭品、使徒、受印者
小柳是被冷醒的。
一開始她只是縮緊身子，然後下意識的伸手往窗戶揮了揮；多次
搆不著邊後，才想到這不是伯父家的房間。
於是她睜開眼。
「小雅？」
房間裡頭空蕩蕩的，小雅並不在書桌旁，桌前的檯燈僅是照亮桌
子附近，更顯出那的空虛；小柳捲著棉被坐起身，眨眨眼，先讓自己
清醒點，免得等會小雅回來時又想睡了。
但是小雅一直沒有回來。
是跑哪去了？洗澡嗎？但萬籟俱寂中沒有絲毫水聲。是去樓下找
伯父伯母了嗎？但四周除了偶爾的車聲外也聽不著一點低語。小雅家
是明德靠近天母那的獨棟房子，二層樓，一個院子；和隔壁鄰居有大
段距離，所以家裡頭的一點聲響很容易被全家聽見。
但是現在，靜悄悄的，什麼聲音也沒有。
小柳將棉被放回床上，蜷曲著雙手抱在胸前，先看看房裡有沒有
衣物可以保暖；尋不著後，只好先穿上原本換下的制服外套，反正等
等要熬夜，不用擔心弄髒小雅的床。
她走出房間，走廊上的小燈亮著，但伯父的書房是暗的；於是她
慢慢下樓，往主臥室的方向走去。
甫轉身，小柳望見了地板上一張紙片，撿起來看，是那個嘴砲死
大學生的名片；所以小雅是去打電話給他嗎？可是也沒有電話聲呀，
這又怎麼會掉落在地上呢？
小柳拿著名片，下樓，電話就在一樓的樓梯旁，但掛好好的，小
雅人也不在那；她繼續往下走，然後到了客廳，卻看見大門是開著的。
除了客廳廚房的幾盞夜燈外，唯一的透光，就是從那敞開的大門。
小雅跑出去了？現在是幾點了？她出門做什麼？門怎麼沒關？是
在院子裡嗎？
小柳憑記憶搜尋了一下客廳，電視機上頭的時鐘指著凌晨三點；
怎麼這麼晚？小柳先是吃驚了一下，然後立即跑到大門邊。
望出去，依舊空蕩蕩的，小雅並不在院子裡。
到底跑去哪了？小柳開始擔心起來，她先輕輕扣住大門並不鎖上
，然後往主臥室走去。
主臥室的門也是開著，因為不清楚他們的就寢習慣，起先也沒想
到什麼；但靠近後，才發現不對勁。
裡面沒有人。
小柳先是楞了一會，然後上前摸黑尋找開關；燈開了之後，只見
著房裡頭凌亂的棉被，小雅的父母並不在床上。小柳想了想，然後到
各個房間開燈尋找；但無論是客廳、廚房、浴廁，還是二樓的書房、
臥室、客房、工具間等，都沒有任何人的蹤跡。
怎麼回事？大家都跑哪去了？
小柳想到的是，會不會是小雅突然怎麼了，所以趕忙載她到急診
室去？於是她又到了門口往外看，但小雅家的車就停在門口。
小柳走出門，在院子晃了一圈，這才想到，他們全家的鞋子還在
。
所以沒有出門？總不可能大家都赤腳衝出去吧？
她左顧右看的，然後發現了頂樓的地方，似乎有人影在晃動。
在頂樓嗎？
小柳連忙衝上二樓，但並沒有樓梯是通往頂樓的，她找了找，才
發現書房外邊的陽台有個梯子。通往陽台的落地窗是由內鎖死的，所
以他們可能是從別的地方過去；小柳先不管這，她出了陽台然後爬上
梯子，很快地到了頂樓。
然後，她看見一個匪夷所思的畫面。
那一瞬間她懷疑是不是眼花了，或者是不是有什麼東西隱沒在黑
暗中沒被自己發現；但與隨著越走越近，各種可能的質疑都不斷地被
抹消。
小雅的父母，浮在空中。
頂樓是整片空曠，除了一個破舊的小木屋，裡頭擺著蓄水的小水
塔；小木屋除了破舊，還有許多的板子被拔了下來散在地上，就在小
雅父母的正下方，排列成一個詭異的圖形。
每個板子上，都畫著一個詭異的符號。
而小雅蹲在地上，嘴裡唸唸有詞，手肘則快速的移動著。
「小雅？」小柳靠了過去，想要去拍她肩膀，但手剛伸出去便停
住了。
「嘻嘻！還差一個！還差一個！還差一個！呵呵！還差一個！還
差一個！還差一個！還差一個！還差一個！還差一個！還差一個！還
差一個！還差一個！還差一個！還差一個！還差一個！呵呵呵！還差
一個！還差一個！還差一個！」
小雅詭異的笑著，然後在地上刻著木板；被她用指尖劃過的地方
，就浮現出那暗紅色的字跡。
「嘻嘻！還差一個！還差一個！還差一個！呵呵！還差一個！還
差一個！還差一個！還差一個！還差一個！還差一個！還差一個！還
差一個！還差一個！還差一個！還差一個！還差一個！呵呵呵！還差
一個！還差一個！還差一個！」
小柳伸著手，不知所措，她完全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小雅是中邪了嗎？還是精神異常？不，這一定是靈異事件，不然
他們怎麼會浮在空中？
那怎麼辦？該怎麼做？報警嗎？
小柳決定的當下，轉身要走。
「還差一個！還差一個！還差一個！呵呵！還差一個！還差一個
！還差一個！還差一個！還差一個！還差……呵呵呵！找到了！找到
了！呵呵！找到了！找到了！找到了！」
好痛！小柳叫了一聲，低頭一看，只見小雅用力抓住自己的手，
指甲深陷在肉中。她用力一拔，掙脫開來，然後手臂上浮現五道血痕。
「找到了！找到了！」小雅笑著，然後起身，浮在空中；地上那
些木板也跟著浮了起來，原本黯淡的紅字，散出詭異的紅光。
小柳一步步後退著，但是小雅很快地飄了過來；小柳轉身要跑，
然後被不知名的東西給舉了起來。
好痛！
那是不知道多少雙看不見的手，緊緊地抓著小柳的手、腳、身子
；她動彈不得，眼睜睜看著自己被舉到空中。
「小雅？不！妳是誰！妳想幹什麼！」小柳不斷奮力掙扎，但那
些隱形的手臂卻是越抓越緊。
「獻祭！」小雅沒有回應她，只是念了這麼一句，然後小柳感覺
到自己的左胸口一陣灼熱；不過，還來不及反應，眼前一閃，那些隱
形手臂像是失去支點般鬆懈，接著自己摔到了地上。
「呢？受印者使徒？」
然後是一個稚嫩的童音。
小柳顧不得疼痛，抬頭看去，眼前是一個小孩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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