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vicecat:很好看^^~加油唷~ 08/16 12:50
推 xlovelessx:泥口貓耶~~推~~:) 08/16 12:56
推 brightwind:很好看＝v＝ 08/16 16:37
第二章
紅磚綠瓦在面前邁開，騎車拐過七彎八折之後，一幢仿日據時代建築如布
幕般出現，圍牆矮矮的還爬了些藤。
將安全帽拿下，對了對筆記本。
「應該就是這裡了吧。」上抄寫的地址與門牌號碼符合，小嬰攀在我左肩
上，指頭將上衣扯皺，有些侷促。
平愛托兒所，很普通的名字。張望張望，一進門，幾個大花圃映入眼簾，
花香滿溢，幾隻蝴蝶翩翩，午後的托兒所竟然有點安靜。
找這份打工，我想一部分原因是小嬰，讓我想多接觸一些小孩，而一部分
原因是基於某些內心深處的因素，驅使我想做這份暑期打工。
當初徵人啟事上，寫了一些特別附註。
他們是有點特殊的托兒所──是某些忙碌的父母們特別送來委託照顧的，
有的是先天殘疾，有的則是後天心因障礙、自閉、遲緩等等……只能說天下父
母心。
「來面試？」一個看起來極度不像修剪草木工友的人，打斷我思緒，很年
輕，若說胡葉澤是不正經，他就對比的十分內斂，一刀一剪細心的修剪園內茉
莉樹的枝葉。
擱下手邊的剪子，微笑，但有點黯然神傷的那種。
「呃……是。」如果沒預約，大概會以為我是托兒所新來的小孩吧。
幾隻蝴蝶圍繞我身邊，一隻則停在髮梢，或許被狐狸養大，我從小就有招
蜂引蝶的體質，不過所謂的招蜂引蝶，引來的真是昆蟲。
他停下手邊工作，轉頭。
茉莉花香，淡爽的想讓人埋首於花叢中。
「你很特別，很少年輕人會想做這份打工，因為需要極大的耐心。」嘴角
線條暖如太陽，一雙深黑眼珠落在簡單乾淨的臉上，一副無框眼鏡坐在挺直鼻
梁，有點憂鬱書生氣質──一個拿大剪刀在院子修枝剪葉，穿著工作用連身吊
帶褲跟雨鞋的奇妙憂鬱書生。
他眼神若有似無的停在我左肩上，露出一點疑惑，又不著痕跡的移開──
大概在猜測我的年紀？性別？小嬰爬到我衣服內，不吭半句，只有幾聲略有不
明敵意的低吼，像第一次跟我碰面時那樣。
他叫我年輕人而不是小孩子呢！我低下頭，耳根子紅燙燙，被認同的在心
底轉圈圈高興。
「天氣很熱吧？」他比了比鄰近的辦公室，蟬鳴高昂，夏的氣息在吱吱的
提琴聲中蔓延開。
接手一杯冰水，天花板上的電扇轉的勤奮，或許是這樣室內才比外頭涼快
吧？打了個哆嗦，畢竟是第一次見面，多少有些尷尬不自在，眼神亂掃。辦公
桌附近的櫃子上放了張舊相片，他跟一名女人的合照，女人長相普通平凡，一
點特色都沒。但那對冷冷的眼神直盯著鏡頭，跟著她身上的白衣，透過鏡頭的
怨艾……
我將履歷遞了出去，他臉上掠過一絲恍然，接著點了點頭，跟著遞了張名
片，溫暖起來。
「什麼時候可以上班？」簡單，微笑。
「現在。」更簡單，大微笑。
「那今天就先逛逛環境熟悉吧。」林先生，林苑，原來就是園長，換我有點
恍然。
走在花圃的邊緣，大紅色的扶桑在陽光微風下不停對我拋媚眼，忍不住想
摘一朵吮吮花蜜……
「唭！他根本就把妳當男生看……」煞風景的小嬰探出頭略有警覺的咕噥
，「妳要多注意他……」又四下張望一番，再縮回衣袋內。「忠告是少碰他─
─還有我餓了！叭──」一隻手伸出來，招了招。
「知道啦，知道啦……」敷衍敷衍，塞給她一包m字巧克力，也不管她嚷著
說不要吃的堵住她的嘴，在外頭自言自語會被當成怪人，所以就沒搭腔了，她
就像一台收音機吵了一會，接著嚼著巧克力，大聲的喀擦──好像又變重了一
點。
今天天氣甚好，在跟園長聊過不算面試的面試後，便呆在園內逛一逛以熟
悉環境。育幼院有點大，由其在這塊偏東的高級住宅區內算奢華，五間班級、
一間儲藏室、幾間空房間跟宿舍。
園內瀰漫著一股奇妙氛圍，我的體質多少有些感應，但那些感應就像園長
最初的視線一樣，很奇妙的點過，不衝突，但知道有些微妙的存在。
逛到一個班級前，刻意繞遠路避開有點大的蓮花池，到了某個班級前參觀
，明天要正式開始了，雖然說是簡單的工讀內容，但要支援各項雜事，包括當
輔助老師的小幫手，總是要略知一二……
輔導的女老師名牌上標著姓名，她一手摸著右邊哭鬧小女孩的頭，另一手
抹了抹倔降拿白板筆小男孩的臉，我打了聲招呼，跨過地上散亂的彩色筆跟積
木。
一個人照顧五個特殊小朋友的班級……
「不好意思，能幫我把那條毛巾拿來一下？粉紅色那條。」就算室內陰涼
，蕭琪老師細細髮絲還是因忙碌的汗水黏在額上。
「傑傑，生氣時不可以拿筆亂畫哦。」她重複對著白板筆小男孩緩慢的說
，眼角笑容滿溢。「傑傑要畫在紙上哦。」
「傑傑生氣時不拿筆亂畫。」小男孩重複幾次，蕭琪老師又摸了摸他的頭
。
好溫暖的女老師……
拿了毛巾很順手的幫忙了、很順手的打掃了教室、很順的秀了手偶戲給小
孩子看，雖然尷尬的只有一個人捧場，那就是小嬰……她的頭髮漸漸長出，五
官也比初時清晰。
也因一陣順手的忙碌後我有點基本認識，傑傑是自閉症孩童，需要一些單
一、重複的矯正。看他不時對玩偶、空氣講話，但對誰都不搭理，有點心酸。
又聽說他的雙親勞碌於工作，又小家庭，所以委託平愛托兒所照顧小孩──
此時，傑傑又對著手偶說話了，「獅子──獅子──池裡有我、小蓉……
」接著又抬頭對空氣喃喃：「一起來玩。」不過是對空氣中高兩公尺多的地方
……
「傑傑，池子裡沒有你，跟小蓉喔。」蕭老師又摸了摸他的頭，面有難色
。「小朋友容易亂說話，你別介意。」
傑傑不理她，繼續自言自語。畢竟傑傑才剛來一個多禮拜，跟蕭老師不熟
。
「不、不、不會……」腦袋麻了半邊，不自然的朝天花板看去──
以前不是沒在網路上看過一些網友經驗分享，分享育幼院鬼故事──說，
小孩純真的眼睛能見到大人看不到的毛骨悚然。
時間空間的微妙契合，讓我想起這些詭異的說法──
鬆了口氣，天花板上的不過是塊黑色霉斑，而我害怕的蓮花池，也平靜無
波，只有幾隻蜻蜓點過。若真的說超自然……傾盆大雨與滿面猙獰的惡靈，我
真不知道要先怕哪個。
幸好，這地方磁場雖然微妙，但尚感應不到什麼太過特殊、驚世駭俗的電
波。
一晃就晃到黃昏，蜻蜓突然低飛，空氣悶沉起來。
小朋友仍對我不理睬，直到要育幼院要下班前，五個小朋友突然有志一同
抬頭吵鬧，對我說著大致意義上是，「大哥哥，好漂亮，好喜歡你……」之類
的話。
咳……就算是把我誤認為男生也無所謂，被誇獎漂亮的虛榮心大好！心中
對葉澤的某塊空缺似乎稍稍被補平──
然後，天上烏雲密布，屋頂像敲擊木琴一樣叮叮噹噹，急促的──那塊不
容易補滿的空缺突然又被掏空……呃……
下雨了，很大。
完了完了完了……我感覺指間開始僵硬起來……
「大哥哥，你背後的白絨絨好好玩喔。」小朋友繞過我。白絨絨？什麼白
絨絨啊？現在不是說白絨絨的時候啊……
「沒跟我討論過就出來打工？還在上頭寫笨蛋？」一轉頭，葉澤拿出那張
螢光筆圈過的報紙，狐狸耳朵有點壓低，頭上置了一片突兀的綠葉子，另隻手
拿一把大大的雨傘。「妳是笨蛋嗎？」
「……」一時語塞。
「要打工為什麼不當我助理？」他摸了摸小朋友們的頭，想料葉澤魅力老
少通殺，這些小朋友對他一見如故，我從不知動物療法如此有效！
「你哪需要助理，不是有萬能經紀……」把話嚥下去，不是有萬能經紀人
就好不是有萬能經紀人就好不是有萬能經紀人就好？
他沒仔細聽我說的，環顧了四周，隨意瀏覽過天花板、外頭的蓮花池和打
著傘走來的園長。
「你也來接小朋友？」林苑跟葉澤輕聲打招呼，蹲低張開雙手，他的神奇
不亞於葉澤，看到他來，那些特殊班的小朋友們全往他懷裡撲去。那種魅力跟
葉澤的完全不同。
「這隻。」葉澤將我拉過去，笑瞇瞇的月牙彎，打起傘，不知為什麼尾巴
戒備的上揚。
林苑目光輕巧的掠過葉澤的頭頂、身後，像當初輕越過我身上的目光，不
著痕跡，但細心一點就能察覺。
有點謎、眼鏡後黑黝的憂鬱深沉，不受葉澤魅力誘惑。
「真是辛苦你了，那麼胡蝶，明天早上一樣九點半……」林苑看著我，不
急不徐。
「她不會來。」葉澤。
「我會，」我轉過頭看著葉澤。幾乎同時跟他皺起眉頭，我們連意見不同
時的默契也相符。「我已成年，滿法定十八了！」
「胡家規定是二十八。」
「法律規定是十八。」
「胡家規定變四十八！」
兩人目光同時鎖回我身上──
「那明天就麻煩妳了。」林苑園長微微一笑，我嗯的應了聲點頭，葉澤的
尾巴跟耳朵壓到底。
為了此事，我們這幾天激烈了些。
「蝶，他不正派。而且絕對不正常。」兩天前拍完MV的葉澤回來了，一隻
手撐著腰，V字開的衣服上多了條對鍊──秀氣的、鑲鑽的，半隻蝴蝶。
「哪裡不正派，哪裡不正常。」看著那條項鍊……我很悶，心底的滋味像
咬過頭的口香糖。
「妳沒看到他設立的那些結界，我從沒在什麼名門正派見過。我還得頂著
綠葉子才能偽裝進去！辭掉……」他食指比著電話。「要打工到我這邊當助理
。」
當助理好天天看你們親親密密──「林苑並沒有做出什麼踰矩行為啊，有
特殊能力不犯法吧。」看了腕錶，早上八點半快遲到了，坐在玄關套著藍白相
隔的襪子，嚷嚷：「小嬰！妳還要不要出門啊？」
葉澤氣的兜來轉去，末了。「妳──噯！」拍了自己額頭一下，把手上恐
怖小說往櫃子上用力一摔，白雞毛撢子豎的直直。「妳怎麼這麼不聽哥哥的話
！」
我默默的穿上鞋子，背上背包。
沒料到一起身，馬上撞了一個厚實滿懷。「痛啊，我的鼻子，喂！胡葉澤
你怎能突然岔在別人面前──」
葉澤好看的眉，壓低後高高揚起，眼一瞇，臉上表情如八月降冰雹變幻詭
異。
「咑！」一響指，胡家特有催眠。「去、坐、著。」
「手、手跟腳怎麼自己動？胡、胡葉澤……」我無法克制的乖乖走向客廳
沙發，坐下。
他拍拍雙手，準備等會要上的綜藝錄影，尾巴甩的像電影快轉。
坐在不軟不硬的沙發上，看著牆上時鐘一分一秒跳格的煎熬，宛若是部時
間限制的恐怖逃生電影。挪了挪屁股，不能。再挪挪手，好像有點可以……可
以……
咚！「腿──大腿，麻了！」
可、惡、的胡葉澤──我遲到了一個多小時，還耗費了好多體力掙脫他的
催眠，急急衝到育幼院時時針分針已完美的在十與八之間垂直。
「對不起……早上睡過頭！」忙著趕工。
「對不起……昨天太晚睡！」很忙，忙著道歉跟補假。
直到午休時間，我才到花圃附近的休息室，鬆口氣的把便當一擱。
自小花香味就特別容易讓我下飯，尤其正餐都是水果沙拉的情況下。
梨子、蘋果、葡萄……
一但鬆懈下來，剛開始來育幼院的那份特殊感應，便越顯張明。
其實，在第三天時，我就知曉園長將他的能力隱藏的很好，但又有點刻意
的透露出來，雖然我不太明白他的能力是什麼，不過連葉澤都有些顧忌，就算
不強大，也應該有點強勢。
我跟小嬰討論過，偶而她超齡的口氣，比什麼特效藥還更有說服力。
「他那時當妳是男孩子怎會帶著嬰靈呢。」我想起第一次碰面時，他看過
我履歷表時恍然的表情。
「不過就算妳哥哥不提醒，我對園長的感覺也怪怪的……有點怕。」小嬰
挑著我的水梨。
「怕？怎樣的怕？」
「每次看到他就不能自主理智與情緒，腦袋一片空白，無法控制。」
的確，三天來，每次跟園長碰面，小嬰就縮回皺巴巴的肉球，躲起來低咆
──一開始我以為是她打自心底對育幼院園長身分的排斥，但幾次後好像又沒
那麼簡單。
每每跟園長接觸，發現他像要試探我是否知道小嬰存在。
插了一塊蘋果，塞到嘴裡──
「在自言自語？」園長從身後突然出現。
「咳…」我抖了一下捶捶胸口，今天他穿的是簡單的長t恤和牛仔褲，一點
都不符合園長的身分，但是把憂鬱的氣質反襯的明顯。
一陣涼颼颼。
「不……不不…呃…對對。小時後養成的習慣，呵呵…呵…」呼「園長對
不起，今天早上我遲到了。」聽說自動投案可讓罪刑減免一些，畢竟才上班第
四天就遲到。
「因為男朋友？」他在我身旁坐下，聽一些行政人員說他今年三十歲，我
看了看有點大的育幼院，三十歲就當園長，真不簡單。
「不、不，葉澤他不是我男友。他是我……」從小到大我從不愛稱呼葉澤
為哥哥，就算是平日、吵架、洗澡……都不曾，此時我希望那兩個字能更生疏
一點。
「哥哥嗎？」他慢慢打住，半垂著眼，嘴角微揚。「很想跟他說我不是壞
人，雖然走得有點偏頗，但不會害人──希望他別介意。」
聽不太懂。但他是怎麼知道葉澤是我哥哥？我跟他一點都不像，連當初面
試的資料也沒填寫。
幾隻蝴蝶翩翩飛舞，一隻停留在我左肩上，離小嬰三指遠。
「妳還真是特別。」朝我左肩伸出手，我下意識迴避了，小嬰嚎的跟狗吹
螺一樣。
「呃……呵呵……」乾笑幾聲。
「肩上那隻幼靈不是妳的吧？」林苑突然的敞開，眼鏡後閃過一抹光亮，
讓我無所適從。「不、不是、我是說……」冷汗直冒。
「若有需要幫忙，就跟我說。」
「不、不用，我的意思是……園長我沒有……」
「不用客氣，叫我林苑就可以。」他起身，拍拍衣褲草屑，對我伸出手。
※ ※ ※ ※ ※ ※ ※
潛在辦公室文桌椅堆中，慢慢收拾東西。
林苑很謎，他真的很謎。
不止我跟小嬰這麼認為，包含底下一些行政人員，也這麼認為。
快下班前，跟一群年輕女生聚在休息室一起討論八卦，比起小時後逢年過
節回青國之丘的親戚聚會堂姐、表姐們在一起討論尾巴毛髮如何保養時，我覺
得這真實多了。
「xx牌下禮拜下殺六折，買五送一耶！」某人拿出一張傳單，大家熱烈討
論。另一人拿出八卦雜誌加入，「我看那個什麼週刊八卦王說偶像誰誰上輩子
是精怪轉世…」略翻幾頁後出現了鬼故事的笑話，話題便莫名走向靈異。
栗子頭抓著頭髮造型的手停下，回頭，壓低音量。「欸欸欸……說到鬼故
事啊，前陣子我才在網路上看到一則，」聽說她本來就對靈異話題很感興趣。
「豪宅變凶宅，就在我們這個社區，聽說……」
「聽說那個女主人是自殺溺斃對不對，」大眼妹刷著睫毛，接腔。「在淺
淺的池塘裡，然後下一個租屋的人就──」
一群女生尖叫。
我也不停的搓著手臂上的雞皮疙瘩。
「嘿嘿…」栗子跟大眼得意的笑了笑。
搓了搓手臂雞皮疙瘩，太可怕的話題敬謝不敏，稍稍退開一些……就我所
知，這附近是高級住宅區，每家每戶當初設計時多有些假山假水和池塘，栗子
頭與大眼妹話題再一轉──好奇心再度驅使我加入八卦小組。
「而且。」栗子頭又深吸一口氣，「我也一同搜尋到林園長的過去喔。」
信誓旦旦。
「真的？真的？」一群人湊過去，林園長的神祕沉穩，讓育幼院裡不少人
對他著迷。
「林園長以前在醫院當過醫生，而且還結過婚……」眾人突然停止話題，
紛紛往我身後看去，眼神中有些閃閃發光，然後突然像時間靜止一樣動也不動
。
丈二金剛摸不著頭。「咦？怎麼了？怎麼大家都不聊了？ 」
我像參觀蠟像館，不太好地預感……
「咑！」一清脆悅耳在耳邊響起，我身體不由自主的立正站好轉一百八十
度彎，其他眾人們雙手垂下如睡著。
「咦？我的身體！啊，等等…手跟腳……」那催眠師白絨絨的耳朵上別了
一片綠葉，修長指頭又繞了一圈，比了前方。
「胡、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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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背景職業設定全是架空喔～（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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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rom: 220.136.169.224
※ 編輯: nolicacat 來自: 220.136.169.224 (08/16 12: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