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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奶奶。」用力捏了捏自己的臉皮,再度降溫方才太過刺激的情緒。   秋日午後,暖陽,濃淡適宜灑的滿房。   奶奶躺在床上,雖然疲態,仍擠出一抹彎彎微笑。「…蝶丫頭呀…能幫奶奶 ,把那邊櫃子裡的漆木盒拿出來嗎?」些許頹力。   「是,奶奶,是上頭有貼貝的紅色盒子嗎?」我翻了翻櫃子,拿出角落那 只木匣瞧了瞧,剔紅上雕繪了幾個抽像字體,將它遞給了奶奶。   「…對…對,就是它。」微笑,慈祥隨著皺紋洋溢,她指頭觸摸著盒子銅 扣環一番,將之輕輕開啟一縫隙。   叩…   一道紫色淡茫如雲似霧洩出,一股迷人花香隨之四溢,待盒子整體打開後 ,我才見到好多粒朱紅躺在絲質軟墊上,和底襯地串於上頭的精巧琉璃鈴鐺, 小歸小,造型非常精巧,全由金細麻繩串連如蛇紋編織,交錯複雜,卻一體成 形。      「這、這是…?」亮如鍍漆的相思豆,紅艷艷,像一顆顆火熱的心。   「…這是伸農守護,」好像聽奶奶的大女兒提過。「也是以前伸農家做祭 巫的嫁妝。來,奶奶沒什麼東西可給妳,就只有這個…」她摸索著,從複雜的 交織如網中找出兩頭簡單,替我扣綁頸上。     一陣相思豆與琉璃鈴鐺互相撞擊,叮叮琅琅,清脆。   祖傳的伸農守護,原來是條頸鍊。   「等等,奶奶,這麼這麼重要的東西。既然是祖傳的嫁妝就應該傳給…」 自家女兒們。   她緩緩笑出,咳了幾下。「…我的女兒們沒有一個願意接受這份宿命,凡 家族內接受為伸農傳承者,便得跟隨伸農姓氏。且,晚年必定殘疾,像我的眼 睛一樣…哪個父母願意自己女兒如此?」   看著她虛弱,我一時說不出話,手急忙上前替她緩了幾下。   「放心吧。伸農守護讓渡他人不會有此煩擾──也該是時辰了,伸農祭巫 到我輩也該全數回歸天道…」奶奶雙手合十,突然的轉為精神奕奕,眼睛霍霍 有神。「既然要回歸天道,祖傳守護就該給需要的人。」   「可是、可是,」此時脖子上掛著的守護項鍊,比原來更要沉甸甸了。   「雖然伸農家雖有此等守護,實際上一直沒用著。一來、繼承人歷歷代代 忠於遵循魂歸於天的宗旨。二來、我孩子的爸走於意外,唯一的孫女青茹也是 …而奶奶我…都這麼一大把年紀,兒女們也事業有成,」微微一笑,要我扶一 把地撐坐起來,摸著那幾顆瑰紅,替它們安好位置。   「奶奶了無遺憾,也不需要了。」   「……」我咬著下唇。   「收下吧,奶奶我不會看錯人的,奶奶已經把妳當成真的孫女嘍──戴著 ,它一定會保佑妳的,戴著它,小丫頭。收下,當成奶奶送妳的嫁妝抵著吧! 」連同盒子塞到我懷裡,輕拍我的手。   「今天突然覺得神清氣爽啊,像回到了十八歲。」她舒口氣笑道,白髮披 至暖色衣服上。「…蝶丫頭,能幫奶奶挽個髮髻麼?奶奶今天…想漂亮一點。」 將一根漂亮的銅金髮簪交至我手中。   「奶奶…」簪上一朵菊花雕,開的銘亮輝煌──呼應著窗外的秋,一陣風 來,十一樓高的空中花圃內,黃橙搖曳生姿。   一瞬間,錯以為真看到年輕的她,站在花絮紛飛的金黃,回眸娉婷,最後 化羽……   深吸一口氣,隱隱憂慮地同時,一股無名酸澀湧上眼眶。    ※    ※     ※     ※     ※     ※   沒多久後,我跟葉澤搬回家裡,腦海內久久不能忘懷那日的錯覺……   坐在自己房內化妝台前,關起桌上那只細緻紅漆木匣,漂亮的相思紅,和 那股特有淡淡芬芳,不禁懷疑──是哪種項鍊才有這種香氣?   伸農奶奶這種令人懷念的香氣?   我未將它配帶,不只是因為收下時便發現缺少一串珠紅,為再怕損壞了伸 農家的傳承物;另一方面也是出於對奶奶的部分回憶,一同視為珍貴的收藏進 剔紅木匣。   鼻子抽了幾下。轉過身,抹抹臉,狠狠喀完兩個蘋果派──不否認在心情 低落的時候,吃自己所喜愛的可提振心情。   伸農菊氏奶奶送給我這守護項鍊的隔天,便離開人世,梳著柯夢教過我的 ,很好看的髮髻,襯墊裡鋪滿黃澄的菊,清香隨著布藩漫天,一道紫氣氳氳冉 冉瀟灑,伴隨屋簷上一隻天籟五色鳥鳴唱……   不清楚那意義,但我跟葉澤都知道,很莊嚴。   那日,依靠葉澤,緊捏著他尾巴,然後嘴唇繃得很緊,但沒有哭──因為 奶奶臨終前是笑著說,是解脫、是尊嚴,也是沒想到的幸福團圓。   沮喪盤旋眉間,雖然知道她一定會過得好,但就是無法釋懷。因為那個國 度距離遙遠,我們無法碰面,也不能聯絡──於是下意識再度將手探至裝蘋果 派的紙袋內,回想;伸農家兄弟姊妹四人,在堂前哭得唏哩嘩啦,慚愧後悔責 罵自己之前沒陪伴媽媽。   人,醒悟的時候,才驚覺世事轉得很快。   聽著葉澤轉述:「他們決定將奶奶的遺產,全數捐給照護獨居老人的慈善 團體。」然後一隻手伸入紙袋內,停在我拿蘋果派的手後,算是阻止的滯了一 下,最終卻妥協挪開,改替我捻去嘴旁的蘋果派屑。   「他們也決定投身至老人相關社福機構服務,算是心境上的彌補吧。」   我默默將蘋果派置回紙袋內,方才情緒糟糕,恍神在連鎖商店內多買了好 幾個──二、三、四……點著它們堆成的金字塔層數,好像是真的有點多。   剛剛那一個蘋果派早超過一天攝取量,尤其是前些日子,林庭又交代蘋果 攝取量在再降為五分之一時;節制禁慾的反彈,跟著情緒出口,開始排山倒海。   這次,偷藏在我房內抽屜「望蘋果止渴」的鮮紅不在。偶而回過神時,面 前已空了兩罐蘋果汁,然後我罪惡的毀屍滅跡。      該面對的生活品質與平衡,是接下來的功課。   當這個禮拜回到醫院例行檢查時,林庭第一次停下手邊揮灑的筆,以前所 未有的嚴肅,再度提醒:「蘋果攝取量,一定要再降低。」一字一句。   「是…」偷偷咂了咂嘴裡的蘋果醬餘香,深深警惕;但內心另一股掙扎正 狠狠的孟克吶喊,只是吃一點點、一點點……蘋果不再是單純的蘋果,而是裹 著香甜的毒。   「妳還記的那個十年以上仍存活的個案嗎?」闔起資料夾,交給一旁的隨 從,王。   「呃,一位馬蜂精。」就所知的資料內容,「唯一存活最久的個案。怎麼 ?」其他案例皆不至五年。   我眨眨眼,不知哪來自信,覺得能跟他一樣,還是內心下意識逃避,覺得 都有十年個案了,我一定沒問題。   「迄今她仍持續穩定控制中,雖然不確定什麼時候病症會突然爆發…那妳 知道,為什麼她能維持這麼久;而其他得此症的「人」,總不久於世?」   我搖搖頭。之前看的資料,有的甚至眨眼不到半載就撒手而去。   「不單是她體質上的幸運。還有她配合所有規矩──不只是治療方面…食 物控管方面也很嚴格,尤其是水果、花蜜類…越到後期攝取量得越降越低;再 說一次,甜味會促發妳腦內訊息加速退化;而酸味可以抑制這份訊息。」   其實不單蘋果,很多香甜滿溢的都是禁忌;只是我太愛蘋果,所以他們才 一直強調。   「妳已經是我第六位這麼提醒的病患。」他說,沒點出後頭我早知道的情 報;前五個病患早就…   瞥向窗台角落,上頭一隻金龜子,仰著六肢動也不動。   「……」倒抽一口氣,身為昆蟲精不沾蜜不碰果;簡直是要一隻貓科的豹 子茹素──有點明白,為什麼得這病症的其他個案總活不久了。      「只要活著,就有希望。」林庭離開。   我偷偷瞥了眼葉澤,他總拿捏著那把尺,不希望我過得不快,又矛盾小心 翼翼的顧著禁忌。   我很害怕他再度自責,也知道得了絕症的我,沒資格放縱;可是,是連最 基本的每日訴求都達不到,日日活在陰影之下,成為拖累家人的…「活著」?   狠狠的把一整罐不加糖檸檬汁喝光,連牙關都發酸了;蘋果不再是單純的 蘋果,而是裹著鮮紅的毒。 ※     ※     ※     ※     ※     ※   不可否認的,葉澤那日在醫院茶水間的反撲,在彼此間是很強的催化劑。   而搬回家後,只有兩人一起寸步不離的同居生活,是更強的催化劑。   時光由蕭條的黃,再來灰白的冬。   我們關係持續加溫,上升的有點火燙,但僅只於點到為止的「打滾」。   縱使我在他心目中已從最初的層面改觀,他清楚明白我退化的身體裡頭, 鎖的是十八歲的我,一個十八歲他所愛的…靈魂。   我一點都不想否認腦內的誠實吶喊,任何人都想跟自己所愛的,一起順從 原始欲望,先「醬醬醬」,再「釀釀釀」,那再正常不過。   但,當一同洗澡重溫回憶時,我看著再度衝去淋冷水浴的他的背影,很高 ,我很矮,大小差距很懸殊。   水氣氤氳,水珠子游過他胸口好看的結實,順著腹部緊繃的線,滑至太雄 偉的……尾巴;我又低頭看著矮小的自己,不是沒嚐試過……   我拿起大背刷,想將它塞入洗手台上牙刷的收納孔內。   咚、咚、咚……充滿怨念。   不行就是不行;不可能就是不可能。說露骨點,是看的到卻搆不上邊的空 寂。   咬著下唇,連同鼻子一起埋進大浴池內,埋怨化為咕嚕嚕的泡泡;塑膠黃 色小鴨疊的恩恩愛愛漂過,會上網自己訂購飼料貓草的阿布小丁,在我們不在 家的期間,更是生米煮成粥,由友誼進化成超友誼,要好的喵喵做牠們快樂的 自己……   我很悶。   不知道一般別人的想法如何,對狐族的葉澤來說,愛一個人要徹徹底底。   他告訴我:「蝶,不論如何,我都會照顧妳一輩子──不論妳變成什麼樣 子,不論妳到那裡,我都會陪妳…」後面含含糊糊,低聲三個字跟著他唇瓣裡 頭的軟活烙至頸邊,我也情不自禁,浴池底下該有的蓬勃發展,隨著他雙臂摟 緊……   屢次的邊緣、極限。   接著就是他奔去淋浴間,沖涼水、大口喘氣、沖涼水……冬日大寒流的苦 行僧,在瀑布下勤奮修煉。   片刻後,另一個苦行僧出現。我已在他身邊,任憑水珠子滴落地上,蓮蓬 頭只有一個,我也需要冷靜。   大寒天內冰瀑下一同修行的苦行僧兩人,在嚴苛的環境下,更易培養出超 友誼的特殊感情。又像荒郊野嶺,遇上傾盆大雨,一同跑到破廟避雨的兩人…      與他互相凝視,一高一低,我眨了眨眼。水珠子沿著他鼻樑滑落,在我的 唇瓣開花…      「胡…胡葉澤…我冷。」牙關發顫。牆上氣溫,7度。   疵!再度走火。   瑟瑟,腦袋淋的發麻,唇卻很燙,因為他的腰又彎了下來──然後這次奔 去冰箱打開冷凍櫃,埋首,當狐狸冰。   冰箱只有一個,看樣子我也需要冷凍一下……不由自主不由自主……   「停──胡小蝶!停停停──站在那,別再過來了。」他倒抽一口氣,沒 轍,抽了身上的大浴巾把我裹的像肉粽,扛回房間。「快把身子擦乾。」   一同待在破廟避雨的兩人,為了晾乾衣服,生起了乾柴烈火……然後葉澤 再度奔去打開冰箱門…循環。      「哈嚏!」我跟他,同時。   看樣子,該面對的生活品質與平衡,好似也是雙人的功課。      或許怕我壓力大,知道我用汪汪必殺迴避那些敏感話題後,他這次真的閉 口不提「胡蝶願不願意」了。   但…   偶見他宁在大門旁,一個響指跟轉圈,將自己魅力招惹的桃花驅走,然後 肩膀微微垂下,尾巴兜轉一圈。   我愣愣看著短小的無名指,不自覺將以前兩人偽裝「已經結婚」的那圈銀 亮套上,指頭孤伶伶穿過大圈。然後銀色鏗的獨鳴──落在土裡,繞了幾圈圓 周躺平,死寂。   現在已經分不清是自卑心作祟,還是不想成為他一輩子的遺憾而堅持,但 心底那顆最原始的欲望種子,不停發芽,茁壯。   最後,我屢次下定決心,臨門……   「胡葉澤,我願…願院子好像髒了我去掃一掃,呵呵呵。」幾次開口的未 成功,跟小嬰討論的結果,換來她一記棒喝。   「愛,不能被動,也不能失衡!從以往葉澤總是配合妳,他因妳而從蒙古 飛回來,因想治療好妳恐水症而去海生館,因妳想待醫院而留在那陪妳!」   就連小時候,他陪我上學,陪我偷雞摸狗……只因為我想。而父母離去的 那年,他挺直了腰,哄著任性嚎啕的我,自己默默接手後續一切,也只因為我 。   「就說一開始托兒所打工,他那時希望妳能在他身旁當藝人助理──妳又 哪回配合他?」她大力撇撇嘴。「再這樣下去拖拖拉拉,才會成為一輩子的遺憾!」   我明白,她說的遺憾,是心靈層次的孤單。   我一個恍然。   「囉囉嗦嗦,還不快跟老子回去。」門外的梵嶽拉下臉。尤其數個月前, 小嬰就說過天界「最近」很忙,要舉辦什麼「天道巫祝」的三日祀宴;說了三 日,看來短,但實則是人間三年。   於是梵嶽龍宮方面的工作量也加重,難怪他也浮浮躁躁。偶見來接小嬰的 他焦躁:「…好個神農慶典,呿!」   小嬰自從喜歡上他,就變相私奔到海生館去,百分百見色忘友。小倆口一 個禮拜鬥鬥嘴,她就氣嘟嘟的飛回來,然後抽著衛生紙大罵男人不是之後,又 看見灰頭土臉的梵嶽來到門口領人──每個禮拜上演一次。   小嬰說:「大男人的浪漫。」啾啾。   我說:「…你們這對寶,還嫌不夠閃嗎?」      後來,思量了好久,琢磨再琢磨,愛情之間不都是如此,互相互相。又再 想想,多想想。但,就算小嬰叱過,我對於自己的事,始終仍像隻蝸牛原地拖拉。   少了小嬰,家裡少了一些人氣的吵鬧──不過,隔一陣子,柯夢姊姊搬進 來同住照顧我後,很快彌補這份不足,而她與林庭微妙的關係,也持續加溫。   只是每次林庭來我們家接柯夢時,黑衣隨從們總整齊地一字排開在前花園 。那是我和葉澤最不習慣;不習慣到我們得努力克制,想將花園灑水器開到最 大的降暑衝動……   嗶…萬能遙控器。   「反正我們後頭有柯夢當靠山。」葉澤大拇指優雅壓下,連同一屋子曼妙 音樂響起。   外頭水灑的滂沱,我們捧腹大笑──我以為克服恐水症的自己,已經夠勇 敢,夠勇敢的能一鼓作氣告白:「葉澤,我願…」揪著口袋裡那枚戒指,說我 願意…   「胡小蝶,開心點沒?我們報一箭之仇了。」一句話硬生生截斷。   他指的是我在海生館被紙老虎攻擊的事,促狹的細長眼睛微彎,倚著窗口 對外吹哨子,洋洋灑灑跟林庭和濕淋淋的紙團打招呼。「比小心眼我也不差, 妳剛剛要說什麼?」他眨眨眼。   「沒…我,我……說願、願望之一就是陪、陪你!應該輪到我為你做些什 麼才對!哈哈哈!」手舞足蹈,心卻很痛。   「色,」一個字,額頭被他輕戳一下。   「嘖嘖…太色。」兩個字,戳兩下,他瞇起眼睛看我頭頂。「色字頭上一 把刀。胡小蝶,妳頭上的好大一把。」   「我我我才不是那個意思!你頭上思想骯髒的更大把!」氣得炸紅,蹦起 身拽他尾巴!   於是。   又原地踏步──我蜷在心底角落畫圓,同時有悲慘的投射燈,黑黑白白從 上方打來。      嘆口氣,一窩窩了一年多。時光荏苒──灰白的冬,初春時櫻花開滿別墅 ,盛夏時蟬鳴不絕於耳;循環,衣服由大到小,寬到更鬆。   我跟他總算慢慢發展為心靈層次的「柏拉圖」。   是是是,萬惡淫為首,百善孝為先。   沒悶出病大概是我已經病得不輕,準備在橋底下拿拖鞋拍小人頭。「胡葉 澤、臭胡葉澤…我打……」      時光在我身上倒退至國小一年級的暑假,只是心境上的不同。   而事情的突如其來,也在這年。   今日,或許因夏暑太燥,我渾身悶的使不出力──葉澤出外辦些生活所需 ,柯夢也出去處理一些公司事務。   一人待在家裡,魂不附體的拖沓,走至藥櫃前…   撞。   「啊…腳小指、小指!疼、疼,櫃子角,櫃子怎麼好像又突然…變大了…」 退化後的小孩身體,肌肉控制不如成人收放自如,一如小孩子總易扭傷,我也常 常跌倒。   或許再過一陣子,連走路都不能自如…   痛的蹲了下來,等疼痛退卻後,才發現自己又動彈不得──因為隨之而來 的是更劇烈的痛楚,退化症伴連同併發的心臟病,此時如撕裂般的爆發,而我 卻連半點求救聲擠不出…   肺葉僅存的空氣停滯。   眼睜睜看著櫃子上的藥罐,天涯咫尺,四肢頹然。   「叩!」額頭撞至地板,地板好冰好冷……咬牙,緊縮自四面八方傳來…   眼前一暗。 -- 呼呼 \@__@/ 禮拜五放假了 好開心喔~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4.45.19.41 ※ 編輯: nolicacat 來自: 114.45.19.41 (08/28 22:12)
irisanna:乾著急阿阿 阿阿快說阿(翻桌 08/28 22:24
catchyi:不要有事阿阿阿阿阿阿~~~~ 08/28 22:44
irisanna:對耶 我滿頭都是刀 就忘了蝶出事了(汗 08/28 22:45
brightwind:放假還是要繼續寫阿~~(敲碗) 08/28 22:46
Catonline:推推~~又停在關鍵的地方啊啊~>_< 08/28 22:56
vicecat:推推推~ 08/28 23:11
nolicacat:後面還沒寫好XD 08/28 23:55
lucindy0318:蝶不要有事情呀~~~等你下一章出來~~ 08/29 00:14
Simonana:~"~ 08/29 00: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