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 壹.規則

[RainCoffee (薏仁)]

　　「我有，六十六個朋友。」

　　永遠都要知道你有多少朋友，這是母親給予我的教誨
，並命令我終身奉行。

　　記得某天我很開心的對母親說：「媽媽，今天我認識
了一個小孩子，他叫彼得。」

　　彼得跑得比我快。

　　於是母親說：「那麼，你就要跑得比他更快才可以。
」



　　一開始我以為這只是一場遊戲。因為我的母親是一個
很愛玩遊戲的人，她總是帶著我在遊戲中學習，直到我的
朋友越來越多…


　　「呀，瑪莉會彈鋼琴嗎？那麼，你就要彈得比她更好
才可以。」
　　「姍潁的心算很厲害嗎？那麼，你的心算要比她更好
才可以。」
　　「約翰跳得那麼高啊？那麼，你就要跳得比他更高才
可以。」
　　「是嗎？尚畫畫得成績比你高嗎？那麼，你就要畫得
比他更好才可以。」


　　每個下午，每個夜晚。不斷地學習著。在庭院裡，母
親用她纖細潔白的手輕輕地替我磨著墨汁，另一隻手看著
書法概要，細語指點我每個勾勒迴轉。在月光下的母親披
著淡淡的光輝。

　　休息的時間她為我沖泡牛奶，製作好吃的糕餅，她對
孩子的照顧無微不至，卻讓我恐懼不已。

　　那個下午，我全身都是泥巴和灰塵，右手緊緊地握著
我的左手無名指，發抖著。我的臉上掛著兩行淚，小聲地
哭著告訴母親：「媽媽，我跑贏彼得了。」

　　母親微笑著擁抱了我，甚至親吻我骯髒的臉，她說我
做得真好，然後牽著我上樓洗澡。

　　當時我握著流血的左手到了公園，看到彼得，我告訴
他我們必須比賽賽跑，他雖然既驚訝又慌張，但是在我的
堅持下同意了。
　　我記得我一直跑，一直跑，直到在我身後的彼得遠遠
地不見了，一路跑回家。



　　「媽媽，我跑贏彼得了。」
　　「啊，真好，那麼，彼得就不再是你的朋友囉。」
　　我握著今天中午、指甲被媽媽拔掉的左手無名指，點
了點頭。
　　「嗯。」
　　嗯，彼得不再是我的朋友了。


　　「我有，六十五個朋友。」
　　「我有，六十四個朋友。」
　　「我有，六十三個朋友。」
　　「我有，六十二個朋友。」
　　「我有，六十一個朋友。」
　　「我有，六十個朋友。」
　　「我有，五十個朋友。」
　　　　　…
　　「我有，零個朋友。」


　　我看著自己的左手，每一片指甲都曾經從新長出來過
，在我怠惰的時候，母親也曾用細細長長的針扎我。

　　這些試煉就是為了要讓我失去所有的朋友嗎？


　　我像一隻木偶一樣去上學，沒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因
為沒有人是我的朋友。

　　母親似乎對此很滿意，她替我扎上圍巾，我們在廚房
用餐，練習著西式用餐禮儀。桌上擺著昂貴的牛排，旁邊
有一鍋精緻的玉米濃湯。
　　但我一點食慾都沒有。
　　
　　她走到我的身旁欠下身來，溫柔地問我：

　　「為什麼不吃呢？」

　　「…」

　　母親啊。


　　人的生命總是很容易殞落，母親也總是不費吹灰之力
的就拔起了我的指甲，然後抱著我要我別哭。而我也沒想
到會這麼容易，就用餐刀劃開了她的喉嚨。










　　我就這樣戰慄的站在廚房裡面，直到父親巨大的黑影
將我攏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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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cupidbuzz:這對父母一樣變態- -
→ yeugyeug:我覺得最近領悟力變差了~我看不懂最後父親的梗..有點不懂
→ lipat:因為前面還有一篇看起來應該是有關聯的短篇
推 icyqq:推
→ lts0716:記得前面有一篇是小朋友把媽媽殺了，爸爸想辦法善後，當作
→ lts0716:沒事發生。不過我搜尋一下前一篇似乎不是這個作者寫的？
推 error404joe:是這作者寫的  零．養成
→ yeugyeug:感謝~所以回到前一篇看了 應該還會有後續吧
※ 編輯: RainCoffee      來自: 61.221.183.219       (07/04 08: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