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teven2767 (阿剛)
看板marvel
標題[創作] 鬼界之島 (八)
時間Thu May 26 22:39:52 2011
(八)屍體
我不知該怎麼形容眼前的驚嚇，因為我從來沒有近距離看過屍體的經驗
，更何況遭遇稍早的混戰後，精神已經緊繃到一定程度，任何的異變都能把
我活活嚇死，一見到那具屍體，整個人往後摔，跌坐在地上。
屍體的面部朝下，兩隻手高舉過頭，有點像是投降的姿勢，一動也不動
趴著，而我剛好就踏在屍體的背上。
炮仔看了屍體一眼，用力將它翻過來，那一刻我們都很怕見到自己認識
的人，低頭一瞧，發現那是具已經乾化的屍體，眼球已經不見了，只剩空洞
的眼窩，張著大嘴，死前似乎正在大喊，但我們已經聽不到了。如果硬要說
踩到一具屍體還有什麼值得慶祝的事，那麼應該就是腳下的屍體不是你認識
的人吧。
屍體身材壯碩，應該是位男性，身上穿著黑色的衣服，破損得非常嚴重
，簡直可以用破布來形容，屍體散發出一股奇怪的氣味，不是什麼好聞的味
道，但也沒想像中那麼噁心，看樣子他已經死很久一段時間了。
這時，我突然發現在他張開的嘴巴裡，充滿某種黑色的絲狀物，我用手
電筒一照，大罵出來：「他媽的，這個人是被老鼠身上的長毛噎死的！」
炮仔一聽我說，連忙往屍體其他部位看去，結果發現許多斷掉的黑毛纏
繞在上頭，見他打了個冷顫，道：「趙猴子，你不覺得屍體的動作很怪嗎？
有人會對老鼠擺投降的姿勢？」
「這絕對不是死前擺的，而是被殺死後，有東西拖著他的腳前進，所以
屍體才會呈現兩隻手朝上的動作。」我才剛講完，腦袋突然像是被雷打到，
激動大叫說：「我的天啊，剛才怎麼沒想到？曉萍就是被老鼠抓走的！」
我忽然明白為什麼曉萍消失時，完全沒辦法發出聲音警告我們，就是被
老鼠身上的長毛纏繞的緣故，望著這具屍體，越看越毛，不敢想像曉萍現在
的狀況，拔腿就往前衝。
我們一路快步衝往地道深處，沿途發現數具屍體，穿著都與最早見到的
那具相同，且都呈現乾屍的狀態，也許這個地道較為乾燥，所以遺體才不容
易腐敗，但我心中還是充滿疑問，很想知道這群人究竟是從哪來的？他們來
這裡做什麼？不過我現在最在乎的還是曉萍的安危，其餘一概不重要。
一路狂奔，腳下偶爾會踩到碎石子，但不妨礙前進的速度，此時傷口的
疼痛感正好鞭策著我往前進，但是人無論再努力，體力永遠有耗盡的時候，
就當我快撐不住時，炮仔一把從我腋下撐起，也沒說什麼我體力這麼差，當
初就別跟下來之類的挖苦話語，承受著我的體重繼續默默向前走。
炮仔傷不比我輕，但他的身體素質真的比我好上不少，還能保持一定的
速度前進。
前段時間我一直在想，炮仔為什麼要冒著危險，來救未曾見面的錢叔？
若是拗不過他爺爺的要求就算了，但依照我對他的認識，這個人嘴巴雖然賤
，但是挺重感情的，或許他認為錢叔是我的表舅，這個忙一定得幫，才對得
起小學時我救他一命吧。
一路上又發現幾具屍體，確認不是我們的人後，鬆了口氣，立刻往前進
，大約又走了半個小時，前方忽然一寬，原本單純的地道，突然變得複雜起
來，前面多出好幾個缺口。若以大樹的主幹來形容剛才的單一路線，那麼眼
前多出來的路就像是樹枝分岔般，搞得我們一頭霧水，不敢繼續走。
「怎麼辦？走哪條才好？」炮仔看著前方的岔路，抓了抓頭，滿臉疑惑。
一見到分岔路，我也愣住了，剛才只顧著往前走，完全沒料到會遇到岔
路，以為只要一路猛衝，就可以順利找到曉萍，此時激動的情緒像是被人潑
了把冷水，面對炮仔的詢問，哽著喉嚨，一句話都答不出來。
前方總共有五個山洞，每個洞口都長得差不多，大小可以容納一輛小客
車通行，走向其中一個洞口觀察，發覺石壁上有動物爪子刨過的刮痕，靠近
我的爪痕較粗，隨著距離增遠而變細，估計是某種動物從我目前的位置往內
挖造成的，腦海忽然閃過長毛鼠的樣子，莫非這幾個洞都是那些老鼠挖的？
炮仔也學起我，一一檢查剩餘的四個洞口，呸一聲道：「這些米老鼠還
挺勤勞的，挖了五個大洞想混淆我們，操！現在肚子正餓，等會我衝進去救
出曉萍，就把你們全都拔毛做燒烤！」
「省點力氣吧，光看那些黑毛就沒胃口，那些鼠肉包準有毒。」
「你別傻傻的，海膽渾身都刺你還不是吃得爽爽，搞不好那些老鼠美味
極了，以後要吃還吃不到呢。」炮仔一副口水都快流出來的樣子，似乎恨不
得現在就出現幾隻肥鼠讓他抓。
我不想繼續跟他扯淡，越講肚子越餓，只好走向最左邊的洞口，用手電
筒照了照，對他說：「反正我們也不知道路，想破頭也不可能知道正確的路
線，乾脆每個山洞都走一遍，一定可以發現曉萍。」
「那還等什麼，快點趕路！」炮仔說完，就一頭鑽進最左邊的山洞。
話雖這樣說，但要是裡頭又出現分岔路，那我們光一個山洞就不知道要
花費多少時間搜索，直覺這樣的方法實在不佳，而且非常容易迷路，但依目
前的情況，實在無法繼續待在原地浪費時間，往前搜索則還有機會發現曉萍。
現在曉萍生死未卜，也不知道錢叔是否安全，連陳教授三個經驗豐富的
專業人士也鬧失蹤，只剩我和炮仔在這個黑幽幽的地底洞穴亂找一通，再加
上我的個性原本就不以膽大出名，若不是為了救親人，打死我都不願意冒險
下地，腦子裡一團亂，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情況能比現在更糟了。
我先叫炮仔等我一會，從最左邊的洞口開始，用青銅火把在石壁刻個
「一」，然後順時針依序做編號，才跟在炮仔後面鑽進一號洞。
炮仔在前面探路，走了不到十分鐘，他咦一聲，突然就不走了，我催促
他快點，沒道理才走一小段就休息，這時他指著前方，說：「沒路了，走個
屁！往回走，換一條試試。」
我看了眼，果然已經沒路可走，前方是一塊結實的山壁，一點挖掘的痕
跡也沒有，看來老鼠挖到這裡就停了。我心想，雖然一號洞是死路，幸虧洞
挖得不深，不需花費太多時間行走，看來這些老鼠也不怎麼樣，照這樣下去
，沒多久就可以找到曉萍了。
由於這條路剛才已經走過，回程不需要小心地探路，所以加快步伐回到
岔路口，足足省了一半時間。
我們立刻又朝二號洞鑽進去，大約又走了十分鐘的路，前方還是一塊山
壁，炮仔嘴裡碎碎唸，似乎在咒罵這些老鼠，我們只好又退出去。
就這樣連續搜索了四個山洞，運氣背到極點，居然全都是死路，一點發
現也沒有，兩人的火氣都竄上來。
「剩下一個，曉萍一定在裡面！」我望著五號洞，緊握青銅火把，手指
關節因用力過度而泛白。炮仔似乎對哪些鼠肉情有獨鍾，大吼一聲，也不顧
危險，快步衝進去！
我跟在他身後快跑，心想等下見到曉萍時，希望她一切平安，千萬不要
受到任何傷害。
這時，炮仔忽然緊急煞車，應該是發現曉萍的人了，急忙朝他大叫：「
炮仔！她還好嗎？」
炮仔頓了頓，然後爆出一連串難聽的髒話，我不明白他發飆的原因，索
性自己鑽到前面一看，此時腦袋彷彿被槌子重擊，差點暈了過去，因為前面
哪裡有曉萍的身影？只有一塊該死的石壁！
難道我們漏了什麼東西？我強打精神，湊到石壁前仔細地觀察，卻發覺
這塊石壁一如先前幾個，上面沒有任何爪痕，邊緣也沒有窄小的縫隙可供老
鼠躲藏，這完全是塊結結實實的巨石，曉萍的確不在這個山洞裡。
「趙猴子，怎辦？每個山洞都找過，簡直太邪門了！」炮仔氣沖沖地踢
飛地上的碎石，嘩啦啦地亂成一片。
「還能怎麼辦？要不回去逼問那隻鼠王，要不再重新找一次，路就只有
五條而已，要是再找不出來，我看連我們也不用出去了。」眼前的情況實在
詭異，但現在絕對不能慌張，必須靜下心，仔細再找一遍，也許真的漏了什
麼關鍵的地方。
我們立刻退回岔路口，從一號洞開始找起，這次不像先前只顧著往前，
連左右兩側的洞壁也都看過一遍，哪怕只有巴掌大的缺口，都要用手電筒仔
細照過才算數。
足足花了兩個多小時的時間，才將所有的洞穴再看過一遍，但仍然一無
所獲。走出最後一個山洞後，我們倆絕望地癱坐在岔路口，腦袋嗡嗡地響，
沮喪到說不出話來，只好翻出背包裡的餅乾胡亂吃著。
炮仔坐在邊上，頭埋在兩膝間，壯碩的身材微微顫抖，炮仔在哭？我有
點看傻了，正想拍拍他的肩，說些天無絕人之路等連我都不相信的話，突然
他頭一抬，直直盯著我看，爆出一句：「幹，我們被死老鼠耍了！」
「是啊，找了那麼久，連個屁都沒發現，現在只能回去跟鼠王硬碰硬了。」
誰知炮仔猛搖頭，突然跳起身，對我叫道：「不對，是我們犯了邏輯上
的謬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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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界之島》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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