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ogfried (波西米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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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創作] 八雲百物語 十六 清姬(2)
時間Tue Aug 18 01:49:30 2009
2
由衣正打算前往一間寺廟,即便犬丸和優子覺得不宜再耽擱,
也很難理解一個妖怪為何堅持要到寺廟參拜,
但是剛剛由衣英勇出手相助,陪她多走一趟也不失禮。
更何況那隻噴火大蛇隨時可能再出現,
有雨水法術的由衣在身邊讓優子和犬丸放心許多。
優子想說到香火鼎盛的寺廟也好,
到人多的地方清姬勢必更加難以下手。
但是後來她才知道,由衣正打算前往這間是這一帶最小最偏僻的小寺廟。
「喂,由衣啊,有件事情我很好奇。
妳為何會執意要來這間小廟參拜?」優子忍不住發問。
「呵呵,是昨天菩薩托夢告訴我的。」由衣單純甜美地笑著。
讓犬丸和優子也不忍心挖苦或反駁......
由衣是個迷信的妖怪。
走了一會兒山路終於到了那座寺廟,不但冷清的可憐,
連寺廟的僧侶似乎都只剩一人,正孤單地清掃著落葉。
看到由衣一行人,開心地迎接他們。
優子陪著由衣參拜著,犬丸則是覺得無趣,
跟掃地的僧侶攀談......
「這裡本來是座荒廢的古寺,只是因為我曾經在此過夜,
夢到菩薩希望我經營這座寺院......」
「夢到菩薩啊!」犬丸心中其實覺得很愚昧:
無論是由衣還是僧侶竟然都會為了一個夢作決定。
「雖然只有我一個人,但是還是將這裡打理很好。
你說是吧?」僧侶語氣中不脫稚氣,但是卻讓人不得不佩服。
「只有一個人,還真的很不簡單呢!」
犬丸望著寺院,視線停留在一個吊鐘上。
「如此古雅巨大的吊鐘在小寺院顯得相當醒目呢!
甚至有點不搭調......」
「是啊,我也是來這裡第一天就注意到了吊鐘......」
「喂,你們還聊啊!」優子大聲喊著:「清姬追來了!」
「清姬?」僧侶感到疑惑,又覺得這名稱似曾相似。
「師父,待會會發生一點事情,可能得麻煩你幫個忙了。」
優子神情凝重地說。
※
清姬看好這裡人跡罕至,毫不隱藏地化為大蛇爬入寺院。
「放肆!」年輕僧侶忽然現身:
「大膽妖孽,竟然敢大搖大擺地進到菩薩的地盤?還不快滾!」
「呵呵......」清姬盤起蛇身,口中發出笑聲。
「你把佛給請來也奈何不了我,佛和菩薩都有欠於我啊!
你這小僧別擋路,我要找的人應該在裡頭,敢擋我就把你燒成灰燼!」
「妳......」僧侶看著清姬,表情疑惑地端詳著。
「怎麼了?」清姬也感到奇怪。
「妳不會是清姬吧?」僧侶忽然退後兩步,神色惶恐。
「難道你是......不可能!」大蛇激動地搖著頭。
「不可能那麼巧......怎麼會......」
清姬又忽然瞧見吊鐘,從喉嚨間發出哀號:「不!」
「哼!」僧侶從恐懼中回過神:「妳果然還記得啊,
我是安珍轉世,沒想到妳終究還是追來了......和那時候一樣。」
「你......」
「妳一點都沒變,為何還是執著要找到我呢?
為何還是要變成這樣醜惡恐怖的妖怪呢?
哼,妳既然希望我留在妳身邊,誰要與在這樣的怪物為伍?」
僧侶又憤恨又難過,聲音越來越大。
「你是在怪我嗎?」清姬發出了更大的聲響:
「千年以來我都在找你啊,對你的恨一刻都不能停!
為什麼?你為什麼不回來?為什麼不理睬我?
為什麼你忍心這樣對我?」
一個個問題如敲擊在吊鐘般鏗然有聲。
「妳知道的。妳應該早知道的!」
僧侶說著:「我是修行人,本來就不可能與妳有結果。
我一心修行向佛,從未考慮成親之事......」
「我父親說你答應了!」
「他是希望逗妳開心,開個玩笑。他根本從未跟我提起這件事。
只有妳一直把這當真......」
「那你跟我說你三天后會回來呢?為何越走越遠?
還有當我終於追上了你,你竟然無情地毫不理睬,
裝做不認識我......你......
就是在那一刻,我崩潰了!」
清姬蛇眼閃爍。
「我早就打定不回去了。但是我怎麼敢跟妳說呢?
要是我說了,妳還會讓我走嗎?
妳那任性固執的個性我又不是不知道,
妳父親又有錢有勢,搞不好被逼得和妳成親。
沒想到妳竟然追了上來,我更不知道怎麼應對,
只能裝做不認識......」
「所以你就有理由欺騙我?你就可以這麼殘酷地傷害我?
你知道期待落空的感覺嗎?你知道背叛的感覺嗎?
你知道......被深愛的人忽視......那是比被恨還要痛苦......」
清姬淚水汩汩流出。「千年來我都在這樣痛苦的地獄啊!」
「一切還不是妳造成的,要是妳不要對我那麼執著不就沒事了?
好,就算我傷妳再深,妳就可以化為妖怪殺傷我?」
僧侶神情憤慨大吼:「妳越是變成怪物,我反而對妳嫌惡至極,
要下地獄請自己去,別阻礙我的修行。
愚蠢、執著又殘暴的怪物,我根本不該認識妳的!
現在,給我滾出去,回妳的地獄,別再踏進這裡一步!」
「你......這無情的負心漢。
無論幾輩子,我都不會原諒你,我都會親手殺了你的!」
清姬巨吼一聲,張開巨口撲向僧侶。
「啊,救命啊!」僧侶連忙轉身逃跑,清姬緊追在後。
恐懼不已的僧侶忽然跌倒在地,清姬看準機會,向他身上撲咬!
「啊!」
哀號的僧侶忽然冒出白煙,變成狐狸矯捷逃跑。
撲空的清姬狠狠咬在地面,同時聽見正上方有聲響?
她竟然不知不覺到了吊鐘正下方。
原來犬丸從天而降,已經落在吊鐘上方,他接著一劍劈斷了吊鐘固定處。
「鏗!」於是吊鐘垂直掉落,把清姬罩在裡頭。
「成功了!」變回人形的優子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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