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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先生》.01
阿慶觀察自家隔壁再隔壁那三樓住戶很久了，那只是尋常至極的公寓其中一戶，
外觀上不甚起眼。讓他引起興趣的原因是那戶單位只有方先生一人住。
方先生是個青白消瘦的男子，帶著方框眼鏡，年紀大約三十來歲，有正當職業，
是個主管階級的上班族。
阿慶也有自己的工作，卻自由許多──職業慣竊。通常他一年之中會幹幾票大的
，作為主要收入，其餘的時間則偷些小的，或是四處觀察目標，當作打發時間。
他時常搬家，因為他總是忍不住對鄰居下手，每每搬到一處新地方，他總會仔細
地打探四周，觀察附近住戶的生活作息，觀察街道巷弄之中的監視攝影器的架設
位置和其攝影範圍。他也偶而故意地撥錯號碼，試探某戶人家該時段有無人在家
。
他花了兩個多月，在新搬來的自家住戶附近，挑出了二十來個看來小康以上的住
戶，又過濾出四個似乎容易得手的目標。方先生排在第一順位。
據阿慶的觀察，方先生有輛不差的車，總是穿著整齊服貼的西裝襯衫上下班，儘
管在四戶當中應當是最「沒有錢」的一戶，但阿慶在平時為了蒐集情報而持之以
恆的晨跑當中，得知了一個重要消息。
方先生的太太兩年之前因病過世。方太太生前十分美麗，兩人恩愛的程度令人欣
羨。
在得知方太太過世之時，附近的街坊都感嘆不已，替方先生難過。
喪妻之後，方先生將全副心思都放在工作之上，或許是因為思念亡妻，方先生每
隔一段時間，都會購入新的首飾、衣服回家。
這個消息是自三姑六婆之中一個珠寶商老婆口中透露，這珠寶商本也在阿慶的目
標之中，但珠寶商這戶實在太難偷了，二十四小時都有人在家，光是門外就裝了
三只監視器，陽台上、後院裡各有兩支監視器，林林總總加起來的警報裝置絕對
不是他這種等級的竊賊可以破解得了的，光是院子裡養的那兩隻站起來和人一般
高大的黑色大獒犬，就足以嚇退大部分的小偷。
阿慶鎖定方先生為頭號目標還有另一個原因，那就是方先生家十分容易下手。首
先是方先生對面那戶是間空屋，在開鎖之時，背後住戶突然開門的機率是零。
再者，方先生所住公寓，和阿慶所住的公寓，是緊鄰在一起的，這兒一整排的公
寓都長這樣，且難能可貴的是，這些公寓頂樓，甚少有加蓋，也就是說，大家能
夠從四號住戶的頂樓，一路跨過低矮隔牆，走至十八號住戶之外的公寓頂樓。
自然，這些頂樓往下的門，是有鎖的。但也有些老舊公寓，鎖早壞了，通往樓頂
的門是終年敞開著的，例如方先生那戶就是。
第三，方先生的生活作息極其規律，標準到了令人難以置信的地步，他每日上午
八點半駕車出發，至凌晨十二點半才會返家，週六、週日則一整天都窩在家中，
除了倒垃圾之外，足不出戶。
阿慶在觀察方先生的第一個月，就已經發現只要在週一至週五的晚上，從自家樓
頂出發，穿過頂樓，下樓，打開方先生鐵門上那道簡單尋常的鎖，進屋，全程大
概不用五分鐘，在凌晨方先生返家之前，阿慶有一段極長的時間讓他肆意妄為。
阿慶接著又花費了一個月，確定了這樣子的計畫必定萬無一失，因為方先生的作
息從沒變化過。
在所有的計畫全盤抵定之後，阿慶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付諸實行，他每天凌晨拿
著啤酒，自陽台鐵窗向下看，見到方先生返家之時，都不免暗暗覺得可惜：「要
是今天下手，一定可以成功。」在那之時，阿慶往往都覺得浪費了一次大好機會
，要是到了明天，他或許會提早返家，雖然這樣的幻想從沒有成真過，方先生仍
然準時地上班，準時地下班。
終於到了再也按捺不住的地步了，兩天之前，方先生又在那珠寶商所開設的店鋪
之中，買下一批價值近二十萬的首飾，是他工作半年來的血汗錢。
珠寶商太太這樣和幾個鄰居婦人訴說之時，所有的婦人羨慕吒舌之餘，更是替方
先生難過，心想方太太這麼漂亮的一個人，卻這樣捨得拋下方先生，任他這樣漫
無目標地活著，僅能以購買首飾來悼念亡妻。
阿慶在晨跑時聽了這消息，覺得全身發麻，心想這樣的目標再不下手，那他可以
金盆洗手了。
就在今晚。
阿慶換上一身黑衣，戴上黑色毛線帽子，那毛線帽子經過他特別剪裁，挖了三個
洞，拉低時便和電影裡飛虎隊的面罩一樣，令人看不清臉面，他儘管胸有成竹、
準備妥當，有自信能夠應付任何情況。在此之前，他也有數次潛入住戶家中，卻
讓住戶發現的經驗，大部分都順利脫身，也有一次他碰上一個體格壯碩的男住戶
，給打斷了一條胳臂，落了三顆牙齒，好不容易才溜了，至此之後，他行竊時都
會備妥小刀，以備不時之需。
晚間十點，他揹著黑色背袋、開鎖工具，矯健地開門出去，一如計畫，他穿過頂
樓，來到方先生家鐵門前，只花了三分鐘不到，便開了方先生家的鐵門。
讓阿慶驚訝的是，方先生家的鐵門甚至沒有鎖上，只是關著而已，裡頭的木門也
同樣未鎖。阿慶甚至一時之間還以為方先生在家，驚嚇地在門外愣了數秒，再仔
細回想今天早上的確見到方先生出門時的模樣，這才推開木門進屋。
屋子裡頭是漆黑一片的。阿慶並未開燈，那會讓附近鄰居起疑，他以一只小巧的
手電筒作為照明工具，在方先生家中四處摸索。
方先生家中東西非常的多，客廳之中是好幾只大書櫃。大部分的櫃格之中，都是
擺滿前後兩排的書。有一半以上的櫃格當中的書，甚至是以橫擺平放的方式，來
增加藏書的面積。
他躡手躡腳、小心翼翼地走向書櫃，提心腳下出力不可過大，免得讓底下的住戶
聽見樓上有人，或是一不小心讓電筒的光透到外頭等等。
他來到書櫃前，上下打量一番，他也看過許多書，這是他頗為得意的一點，他自
認是個智慧型的小偷。但他翻了幾本書，全是洋文書，這讓他倒有些汗顏和氣憤
，他僅能從所識不多的英文單字之中，勉強得知這些書的內容，是關於魔法、巫
術之類的奇幻書籍。
他放回那些書，轉往其他地方探索，方先生的家是三房兩廳，其中一房是和室。
和室有著四十公分高的木造底座地基，如同將一般房間整個拔高了半公尺那樣。
而那底座空間，通常便用於堆放雜物，而和室之中，是簡單的茶几和矮櫃陳設。
阿慶大致檢視了和室一番，轉往方先生的臥室，方先生的臥室是雙人床，枕頭也
是一對。在那雙人床的床尾，是疊得整齊的棉被。但床舖一邊，平放著一件洋裝
，有如躺著一個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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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有
惡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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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為上勝而不美而美之者是樂殺人夫樂殺人者則不可得志於天下
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殺人之眾以哀悲泣之戰勝以
喪禮處之道常無名樸雖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
之令而自均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將知止知止可59-117-74-88.dynamic.hinet.net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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