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該隱

[XIMIX (天不從人願)]

天色已晚，仰頭觀望著在稀薄雲氣之間閃爍明暗的無數星辰，

亞當與夏娃還是無法習慣現在的視野，畢竟他們從未離開天主如此遙遠，

也從未想過，應該一直被踏在腳下兀自奔流的光燦銀河，

有天竟然會像這樣躍上頭頂，甚至連光芒都遙不可及。



亞當與夏娃很不喜歡地面上的生活，但是他們別無選擇，

因為他們不只是上帝的子女與造物，同時也是上帝的玩物及寵物，

當真神下令流放的那一剎那，他們就注定從此與雲端上的伊甸園永遠無緣，

儘管兩人從不明白為何會被判罪下放。



亞當與夏娃無法自力更生，在伊甸園的時候，他們不會熱、不會冷、

不會餓、不會渴、不會傷心、不會疲倦，更從未聽過何謂受傷、疾病或死亡。



亞當與夏娃每天只需要玩樂歡笑，以及歌頌真神的睿智偉大與寬厚仁慈，

他們是被造來景仰上帝，而不是被造來養活自己。



若是沒有米迦勒最後一絲的惡意憐憫，

亞當與夏娃早已成為地表上腥臭的兩灘腐爛血肉。



米迦勒不容許真神的任何無用玩物，繼續滯留在已由自己接掌的天國領地之內，

因為這世上只需要一位真神，

而遼闊卻狹窄的天國領地也只能容納一位真神的權力與收藏。



米迦勒很有信心，總有一天，現在的近似真神者，

會成為真正至高無上的天地共主，至於已然失心瘋狂的前任上帝，

就由得祂在與監牢無異的實驗室中自生自滅吧。



天主的神能無窮無盡，只要不除下彼此四肢與頸間的忤逆神器，

米迦勒就可以把上帝當作源源不絕的力量寶庫，

慢慢分食消化似乎取之不盡的恐怖神能。



米迦勒看著地面上密密麻麻的低賤生命，完全可以領會上帝為何會醉心於創造，

從遙遠高聳的雲端睥睨這些渺小無力的愚蠢垃圾，

總是可以讓逐漸掌權的米迦勒感到難以想像的滿足愉悅。



每多唾棄鄙視這些脆弱低下的存在一次，

米迦勒就感到自己又更增強壯大了幾分，

也因此米迦勒捨不得讓上帝最精美的創造物化為塵土，

戲謔的派遣了幾名低階天使負責照顧亞當與夏娃，

讓他們不只飽受地面生活的摧殘與痛苦，

還必須日復一日懷著受召回天的虛無期望，

互相增幅共鳴求之不得的折磨直到老朽死亡。



亞當與夏娃對上帝的虔誠與信仰，是米迦勒每日必定觀賞的優質娛樂，

每次看到兩人對著十字架真摯的垂首禱告，

米迦勒就會忍不住歡喜的拍起手來喃喃自語。



「聽不到了，你們的真神已經聽不到了。祈求吧！盼望吧！

然後墮入更深沉的失望與絕望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天使的看照與保護之下，

衣食無慮的亞當與夏娃順利有了最初的兩名子嗣─該隱與亞伯。



亞當與夏娃將第一位兒子取名為該隱，意思便是起源，

意指該隱是地面上第一位土生土長的人類。



在亞當與夏娃的貧乏概念裡面，彼此就是上帝所創的第一對人，

也理所當然是世上的第一對人。



被流放至荒涼孤域，並且被拘禁隔離的亞當與夏娃並不知道，在世界各地，

早已有著無數比他們更為古老純正的人類血脈在奔流傳承。



亞當與夏娃的傲慢來自於無知，而兩人的無知則是來自於對真神的絕對信仰，

最堅貞的信仰可以提供最堅定的力量，但往往也會帶來最可笑的盲目及愚昧。



直到亞當與夏娃早已灰飛煙滅的無數世紀之後，

今日的人類依然遵循著如此簡易卻難懂的殘酷鐵則。



天使們只奉命看照亞當與夏娃，卻沒有理由照顧該隱及亞伯。



天使們僅提供亞當與夏娃充足的食物，

而當夏娃的奶水已不足以提供孩子們足夠的養分以後，

亞當與夏娃便把自己的食物分給該隱與亞伯。



該隱與亞伯日漸成長，兩名兄弟的食量也與日俱增，

終於到了不得不自行生產所需的情況。



較為年長的該隱選擇勞累辛苦的種地做為職業，

因為仁慈的土地從不辜負願意努力付出的對象。



既然父母不懂從事生產，身為長子的該隱就必須負起責任，

為了自己與亞伯，還有將要出世的弟妹們創造生生不息的寶貴食糧。



較為年幼的亞伯性格與父母極為相似，

一樣的不喜愛生產勞動，一樣的對上帝堅信不疑。



亞伯不像兄長那般本分務實，不懂為何要為了一日三餐，

將自己弄的汗如雨下，灰頭土臉，像隻被無形的鞭子驅策使喚的勞苦賤獸。



在父母的敘述之中，家裡應當是受到上帝特殊的眷顧與關愛，

而時常穿梭在父母週圍的天使們就是最好的鐵證。



上帝高於天使，天使高於父母，父母高於自己，而自己又高於禽獸，

亞伯的心裡有著自小到大被牢牢建立起來的階級觀念，

對於亞伯來說，上層統治下層是再也簡單不過的定律真理。



依循著如此似是而非的價值觀，亞伯選擇了統領牲畜的牧人做為職業，

亞伯只要每日將牲畜們驅趕出門，然後悠悠閒閒的在草地上躺過一天，

傍晚再將吃飽喝足的牲畜喝斥回家，就能輕鬆得到與日俱增的財富與糧食。



亞伯長久暗暗恥笑著兄長的愚蠢與無用，除了自甘墮落如畜牲般辛勞的愚昧以外，

該隱的生產總是淡而無味，就連定時接受奉獻的真神都棄之如敝屣。



在父母的教養與堅持之下，該隱與亞伯總是將每季最好的生產貢獻給上帝，

當兩人將貢品蒐集整理完成之後，天使們便會用長矛驅離雲彩，

讓上帝全知全能的眼睛探視兩者的祭品。



該隱總是獻上第一批收成的各式作物，

五彩繽紛的蔬果穀麥依序細心排列，每一種都堆的像座小山，

而亞伯卻只是獻上當季初生的羔羊及其油脂，簡陋的貢品甚至擺不滿一張桌子。



米迦勒並不需要任何人的奉獻，因為天地間的一切都理所當然的歸其管轄，

本就是米迦勒一手掌握獨佔的私有財產，

但米迦勒卻很享受隨貢獻而來的尊崇與敬畏。



米迦勒喜歡會受痛哀嚎流血的小羊，

不喜歡冷冰冰一字排開的無趣作物，

因此總是讚許亞伯，而刻意冷落忽略為了貢獻而忙到幾乎心力交瘁的該隱。



但該隱並不在意，因為這些作物終究是為了自己與兄弟而收割，

不食人間煙火的真神自然不明白這些作物們的重要與價值。



該隱始終相信，埋藏在作物之中的辛勞與汗水，才是對真神與天地最好的景仰及奉獻。



奉獻日的短暫放鬆過後，該隱一如往常，依舊帶著工具巡視土地，

並且步入預計應該翻整耕耘的某片土地，卻遇上了已在土地上假寐休憩的亞伯，

以及將所有殘存作物吞吃殆盡的大量羊群。



該隱錯愕，卻依然用和緩的語氣喚醒了亞伯，畢竟對方是自己骨血相連的至親兄弟，

在該隱的直覺認知裡面，亞伯肯定只是一時疏忽大意，

而不小心讓貪嘴的羊群吃食了作物。



「嗯......？」亞伯揉了揉依然困倦的雙眼，心不甘情不願的坐起了身子。



「親愛的亞伯，如果你願意的話，

請試著把羊群帶開，今天這片土地上的作物需要照顧。」



該隱禮貌的詢問著自己的兄弟，就像之前的每一次對話一樣。



「呵......。」亞伯打了個有氣無力的哈欠，並且做作的轉頭向四周觀望。



「作物？哪裡有作物？」



該隱苦笑，指了指四散漫步的羊群。



「雖然你的羊群吃食了眼睛所見的作物，但是土地裡依然會有殘存的根軸種苗，

只要稍微用心整理，這片土地依然會產出能滋養我們的作物。」



「喔，是這樣阿？那下次我得叫那些蠢羊吃得乾淨一點，

最好是把土裡的東西都翻出來吞了。」



亞伯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土泥。



「什麼？」該隱皺眉，不太能理解兄弟的話語。



「還不懂嗎？我親愛卻愚笨的哥哥。」亞伯戲謔的微笑。



「我是故意讓羊群吃光你的作物，

為的只是將你從不切實際的勞動愚行中拯救出來。」



「亞伯，勞動並不愚昧，雖然讓羊群吃食作物有些浪費，但大地的生產本就屬於萬物，

我並不介意你的行為，只是我依然希望你以後將羊群帶離我的作物，

畢竟羊群只要青草就能飽肚，我們卻需要多樣的生產來均衡營養，

而且浪費也不是善行。」



該隱搖搖頭，不期望亞伯能明白作物的重要性。



「我拒絕。」



亞伯雙手插腰，非常看不起迂腐固執的兄長，

甚至暗暗為了與兄長有著共同的血緣而羞恥。



「我會帶領我的牲畜吃光你所有愚蠢的耕耘結果，

你還不懂嗎？與我骨血相連的兄弟，我的兄長，我的手足。」



亞伯舉起拐杖，傲慢的朝著羊群揮舞。



「該隱，你看，你辛勞數月的成果，卻抵不上我羊群區區一日的吃食消耗。

你的付出與汗水根本毫無價值，只是忘記高貴身分的自取其辱。

我們是真神的眷民，是地面最尊貴的存在，理當統領所有生命，

而不是成為食物的奴僕，日日為了填飽肚子而狼狽難堪。」



「亞伯，你不懂。」該隱捲起袖子，露出壯碩結實的臂膀。



「你看，這就是勞動的好處。大地是慷慨的，從不辜負所有相信依賴她的子民，

大地不只給了我足以飽肚的食糧，更給了我日漸增長的氣力與健康。

我每向著土地中灌注一分疲勞與汗水，土地便會賜給我等同的獎勵與回饋，

當我洗去身上的黏膩與汙泥，並且獲得充足的睡眠之後，

我就像是獲得了一次全新的生命，所有的辛勞與痠痛都已被留在昨日，

等著我的，卻是逐漸到來的豐收與歡欣。亞伯，你如何能叫我放棄這樣美好的職業？」



「哼！愚蠢的兄弟，你侮蔑了真神獨獨賞賜給我們一家的榮耀。

我們是真神的子民，不是大地的子民，天與地都只是真神的所有物，

與我們一樣，應當順從真神的旨意而存在。

我們只該對真神禱告祈求，卻不需要向土地乞討任何食糧。」



「唉......，亞伯，你若是不能開拓新的視野，

又如何能感受我希望能與你分享的一切喜悅？」



該隱悲傷的轉身離去。



「亞伯，我還有其他土地必須耕耘，希望你的羊群能比你明理，

回去吃食牠們應當獲得的合適食糧。」



「哼！蠢東西！我將帶領羊群吃光你所有的作物，

賤踏你所有的土地，直到你從愚昧的荒誕之中清醒！」



亞伯握拳。



「那也無妨。」該隱繼續踏步。



「羊群的糞便會回歸大地，再度成為泥土中的養分，

況且土地無窮無盡，你的羊群終究無法吃食我所有的辛勞。」



「你這個......，這個自以為是的蠢東西！傲慢自大的罪人！」



亞伯憤怒的向前猛衝，舉起拐杖，往該隱的後腦用力擊去。



砰！木質的拐杖結結實實的撞上了該隱的後腦，

突如其來的力道讓該隱猝不及防的踉蹌倒地，

劇烈的疼痛讓該隱本能的抱住了頭，像是個胎兒般的蜷縮搖晃。



「亞......，亞伯，你為何......？」



砰！第二下重擊打上了該隱的肋骨，讓該隱把好不容易吸進肺裡半口空氣，

又給疼到全都隨著咳嗽吐了出來。



「夠了！亞伯！不要......，不要再......。」



該隱大喊，卻只是換來更多的重擊。



「快！快說你錯了！你這笨蛋，蠢豬，寧願像畜牲一樣卑賤的罪人！」



亞伯失去理智，發狂似的揮舞戳刺著手中的拐杖，

讓張狂的憤怒完全取代了早已奄奄一息的兄弟情誼，

將血肉至親的兄長當成仇人般毫不留情的傷害攻擊。



該隱的身體儘管健壯精實，卻也承受不了杖如雨下的猛烈打擊，

在求生本能的驅使之下，該隱開始胡亂的踢動雙腿，

就像是溺水者拼盡全力，猛烈揮舞掙扎的驚恐雙手一樣，

每一下都蓄滿了希望延續生命的強大力量。



啪咧！該隱感覺到踢中了什麼東西，隨即聽到亞伯刺耳的哀嚎，

附近的羊群卻只是依然故我的走走停停，慢條斯理的繼續咀嚼吞嚥，

絲毫無視一旁莫名其妙的兩個人類。



「該死的！該死的東西！你踢斷......，

踢斷我的腿？你竟然......，竟然敢......？」



亞伯倒地屈膝側躺，抱著變形的右小腿大聲辱罵。



「我要殺了你！殺死你這個蠢貨！

然後一把火燒光你一樣該死的所有心血！」



「是嗎？」



該隱喘著氣掙扎起身，冷漠的語氣異常平靜，

湛紅充血的雙眼卻洩漏了該隱已然失控的事實，

不知好歹的亞伯卻還在大放厥詞，不停用言語刺激增加著兄長的熊熊怒火。



「對不起，你沒有機會了，我的兄弟。」



該隱一跛一跛的移動到亞伯身旁，

緩慢艱難的彎下了腰，伸手拾起亞伯落在地面的木杖。



木杖因為連續重擊而碎裂的殘破頂端沾染了該隱的鮮血，

而現在，同樣的部位又即將染上該隱兄弟的鮮血。



雙眼因疼痛而緊閉的亞伯不停翻滾咒罵，渾然不知右腿已經受傷以外的任何事情，

隨著該隱毫無猶豫的猛烈杖擊，亞伯失去了所有對疼痛的感受或反應，

從原本活生生的溫暖人類，成了一具餘溫尚存的新死屍體。



「我的兄弟，與我分享血脈的骨肉至親，我原諒你對我所做的一切，

但你不該妄言焚燒與你一樣需要呼吸生長的無辜作物，

當你拋下對其他生命尊重的那一刻開始，你的生命也就不再值得受到尊重。



我將把你埋入土中，請無私的大地接納你的身軀，

使你化為養分，將生命分獻給其他生命。

我至愛的手足，願大地憐憫，賜給你應得的永遠平靜。」



該隱撿起熟悉的耕作用具，開始在鬆軟肥沃的土地上翻掘坑洞，

只是這次將要掩埋的並非種子或幼苗。



該隱是個農人，而農人就應該要種地，

所以該隱在填平亞伯沉眠的坑洞後徒步離去，

到了另一片需要整理的土地上開始工作。



一直不懷好意的遙遙呼喊鼓譟，

並且愉悅的目睹一切發生的米迦勒終於按耐不住，

決定要在這場鬧劇之中軋上一角。



真神的視線如聖光般降臨大地，

將該隱滿是傷痕的身軀與心靈籠罩封鎖在殘酷無情的圓心之中。



「你的兄弟亞伯呢？」



米迦勒惡劣的明知故問。



「我不知道，我又不是負責看照我兄弟的人。」



明知無法欺瞞全知全能的真神，該隱還是說了謊，

雙手顫抖麻木的該隱明白在劫難逃，卻還是放不下他日日眷顧的無數作物，

懦弱的希望能瞞過上帝，換取繼續耕作的微薄機會。



米迦勒獰笑，快樂卻惡毒的口吻像是無數暴戾利刃，

兇狠的穿刺糾攪著該隱破碎的靈魂及雙耳。



「喔！你到底做了什麼事呢？聽啊，你兄弟的血液湧入地下，

他的哀嚎卻從地下傳了出來。你已經被詛咒了，你必須離開這受詛之地，

大地已接納了你兄弟的血，而你將因此再也不能種地，你注定要永遠顛沛流離於人間。」



米迦勒當然會懲罰該隱，但是卻不會奪走他無趣卑微的低賤生命，

甚至還要賞賜給該隱痛苦萬分的煎熬永生。



米迦勒要褫奪該隱視為存在意義的種地權力，

並且命令他永遠無法在任何土地長久居留，

再也不能奢望與大地細細交流的任何可能。



聆聽了宣判的該隱心灰意冷，涕淚流淌的脫力跪坐在地。



「真神，我的罪孽深重，已經遠超過我所能負擔的一切。您將我驅逐離去，

我也無臉再度於您的目光下行走，我必須永世漂流遊蕩，而所有遇見我的人必會殺我。」



當初為了求生而殺死胞弟，該隱明白，自己再也沒有自殺的資格或權力，既然如此，

該隱只有把獲得解脫，並且回歸大地的唯一機會，寄託在所有將要遇見的其他人類身上。



聰穎的該隱早就知道，父母並不是大地上最初的人類，

只求一死的該隱將如行屍走肉一般的四處流離，

並且主動散佈自己弒親滅弟的罪業惡行。



「不，不會的。」



米迦勒戲謔的搖著頭，打算將該隱逼上絕望的盡頭，

卻也不想把結果導向百分之百注定的無聊結局。



「如果任何人殺了你，他將遭受到七倍的報應，

況且我給你的生命是如此的難以磨滅，

就如同你所背負的罪孽一般，我將在你身上蓋下屈辱的烙印，

所有看見烙印的人都會知道你的身分，並且不敢殺你。

你的懲罰以及痛苦，都將無窮無盡，永遠延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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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美麗的詩歌是最絕望的詩歌 有些不朽篇章是純粹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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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4.35.139.228
推 jpg10330:下一篇寫以撒吧
推 palajuice:真讚呢!!
推 causeofyou:推~~~~
→ suleyman:推 雖然是改寫 卻是用完全相反的角度 XD 真厲害~
推 Vicente:push
推 tryik:很厲害耶~不過十字架不是因為耶穌死法而出現的嗎?@@這裡太早
→ suleyman:原po改寫的故事把時間先後也改了吧~ 聖經中亞當夏娃是最
→ suleyman:早的人類 原po的故事中是他們自以為是最早的人類 XD
→ suleyman:傳說中該隱與亞伯的事件 發生在諾亞方舟之前
→ suleyman:原po的故事中 諾亞方舟那場大洪水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推 sssseeee:好看好看
推 Laglas: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