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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dich:好看!可是我還是不懂欣為什麼會這樣死掉????? 06/18 10:33
※ 編輯: yasachi 來自: 218.164.150.137 (10/14 19:37)
文／明明
血，淹到了足踝，水位正以驚人的速度上漲，浴室彷彿密閉空間似的毫無
排水功能。
我要出去，心裡的念頭只有這一個，可是雙腳卻怎麼也動不了。就在
我與僵硬的四肢奮鬥之時，原本只是快速上漲的血水，繞著浴室的中心點慢
慢漩動起來。
「血池，」浮腫癡笑臉皮在水面上旋轉漂流，說著，「就像真的血池。」
水流衝擊著我的軀幹，但不知為何，我的雙腳就像黏在地上一樣，漩渦讓
我的身體感到相當疼痛。然而，就在漩渦暫時轉移我注意力的這一小段時間裡，
水位已經高及滅頂的程度，同時，胸口傳來的劇痛驚醒我因極度恐懼而昏聵的
精神，我猜想，是水強大的力量讓我骨折了。
終於，我無法呼吸，血水刺痛的我雙眼，視野只是一片殷紅。
絕望，一再地絕望，難道不能有片刻的喘息，難道隨時都要面臨死亡的
威脅？
就在我即將暈厥的那一剎那，水位驟降。
「哈……哈……」缺氧的肺用力的呼吸，疲倦疼痛的身軀在水全數退去的
時候，癱軟在地，我已經無力睜開雙眼，但感覺到一雙溫暖厚實的手拉起了我。
「阿律！撐住，快，我們走。」是凜辰，雖然有些不夠即時。
「凜……」
「別說話，我們走樓梯。」我的視野已經模糊了，眼前這個扯住我的手臂
不斷向前走的背影，確實是很像凜辰。
這棟大樓的樓梯做的很陡，一路上我半跌半撞，有時甚至連滾帶爬，
但在我前方的凜辰總是及時支持住我，每次跌倒了都有他扶我起來。
是的，不只是爬樓梯，從我認識他時，人生的挫折都有他那大剌剌的
個性陪我走過。
然而就在我想這些有的沒的時候，身體的疼痛感竟然隨著腳步慢慢消退，
身體，輕盈快活了起來。
說不定只是幻覺，就如同欣出事的那天的景象，剛剛發生的一切都只是
幻覺，是假象……
「凜辰，快到了嗎？」感覺逐漸舒坦的我，才發覺我跟凜辰走了好久的
樓梯，看著樓梯間窗戶透進的亮光，忽明忽暗，彷彿日子已經過了一個世紀
那麼長。
他不作聲。
「凜辰，現在到底是幾樓？」我的手心微微冒汗。
「快了，等等就要走下第十八層。」他說。
可是我住在九樓，這樓梯，不該這麼長。
下一刻，他一直緊拉住我的手鬆了開來，我不敢相信映入我眼簾
的景色。
無際的，荒涼的猩紅色岩漠，砂石捲天。
「這是哪裡？」我問著，看著那個帶我來這裡的人。
「真正的地獄。」無盡層次的聲音，充滿黑暗，這絕不是凜辰。
「我帶你來見你想見的人。」他說，然後化成一陣塵沙。
我沒有機會去問那個人是誰了，實際上，也沒那種空閒，因為我必須先
釐清思緒，這是哪裡？發生什麼事？還有，我想見的人？
我環視四周，岩漠裡四處有被風化成銳刺的石柱，地上，滿是用小石子
堆的小堆，有的才打了底，有的看得出來有半高，但廣大的地面上卻沒有一
個完整的石堆，小石子在地上滾動著，彷彿有生命一般，各自朝著不同方向
不規律的滾動著。
「呀啊啊！」風的那頭傳來女子的尖叫。
這聲音我一輩子不會忘記，這麼恐懼、刺痛心弦的聲音，是欣。
我不顧一切的狂奔而去，沒想到身子輕的能讓風吹著走，瞬間，
我來到一扇門前。
這是一個很怪異的景象，荒漠中沒有任何建築物，只有一扇半開的門。
「不要……放了我……嗚嗚…」門縫傳來欣的聲音，委屈求饒，
痛苦想逃的聲音。
我手發著抖，我該開門嗎？欣，欣不是過世了嗎？
「啊！嗯…」然而欣的這聲悶哼灼痛了我的理智，我一手推開那扇門。
門裡面是一個房間，是我跟欣住的地方，裡頭的人是欣，她穿著她過世
那天的衣物，短上衣，短褲裙。
我又見到她了，但是並沒有任何感動或高興，因為眼前的人表情寫滿痛楚。
她緊皺著眉，汗濡濕了她的全身，頭髮因汗水貼在臉上與頭皮上，她躺在滿是
屍塊的地上，彷彿被束縛住的微微扭動身軀，手腳都緊緊拳著，她好努力的繃
起自己的身體想要抵擋，卻完全無能為力。
接著，不可思議的，雖然我看不到，但是有東西扳開她的雙腿。
「不要！！」我大吼著要闖進屋子，但是，有道無形的屏障擋著我，
而我越來越輕的身體也使不上力氣。
我想閉上眼睛，我幾乎可以預測到接下來的事情會有多麼慘絕人寰，
但是我的眼皮不聽使喚，我的雙眼，連眨也不行。
「血……」
「血……」
「我要……血……」
四處傳來慾望的低吼，嘶嘶聲劃破空氣，一道又一道粉紅色的透明形體
慢慢浮現在半空中，凝結著，似乎在瞄準著什麼，一瞬間，幾百道如幽靈般
的白氤迅速強力的竄入欣的兩腿之間。
耳邊傳來欣絕望的哭喊，鮮血泊伯的從她下體不斷流出，和她的汗水
和成一團，染濕她的褲裙及雙腳。
我想起那天，我回到家見到她的情形，就是這副悽慘的模樣。
「原來是這樣……」低著頭，我想哭。
但是，木然了，此刻我才明白，什麼是哭不出來。
突然間，一切都安靜下來，門，漸漸關上了，但剛剛的意象讓我連
留戀的再看她一眼的衝動都沒辦法興起，最後我只記得她看了我一眼，
從門縫中，我還瞥見她手上戴著我給她的訂婚戒指。
終於，我的身體輕的再也控制不住，一股莫名的拉力讓我頓時失去所有知覺。
XXX
「我原本以為他全身至少有十處以上骨折，但X光看來，似乎是沒事。」
「好，謝謝你，醫生。」
兩個女性的聲音在我附近對話，而已經清醒的我卻不想睜開眼睛。
我不知道該不該去懷念欣宇，美好的事物回憶起來的確令人快樂，更別說
是美好的欣，但她臨終被糟蹋的模樣卻已經深深烙印在我的心版上。
如果回憶那個人必須讓她在我腦海裡反覆的經歷痛苦，我選擇遺忘。
不聽，不說，不看，不想，不吃，不喝，不動，這種不擇手段的遺忘。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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