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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霜腳步一退,把跌在地上的方玄的手踩個正著,白影瞬間被她早已懸置好 的松墨囚住,原來白影出現,殘霜已有防備。 「踩得好!」玲拂掌叫好,方玄則是痛得哇哇大叫。 「一、二、三、……」一個數數聲音幽幽從北廂房傳來,忽遠忽近,還 伴著刷刷聲。 「噓。」殘霜更用力地踩了方玄的手一下,這下方玄是連叫都叫不出聲。 但是來不及了,他已經發現有人。 「誰?是姊姊嗎?」他說,是個男孩。他咚咚地跑來,越來越近。 「糟了。」殘霜低語,咬了下唇。 男孩沒有停下腳步,而在他那張殘破的臉上,殘霜看見無比的期待與微笑。 XXX (九十年前) 陽光暖暖,輕灑在紅檀木上,房裡淨是幽雅的清香,一名三歲男孩在房裡 嬉戲,一個人的。 「翠兒,二娘呢?」一名還嫌嫩稚的女聲說,略帶緊張。 「二夫人她下午上街去了,說是給老爺的將出生的孩子備些東西。小姐, 您有什麼事嗎,翠兒可以效勞。」王家丫環翠兒笑吟吟地說著,與她對話的少女 正是王家目前唯一的掌上明珠--王姝清。 「我……」王姝清語帶踟躇,「沒事,想找二娘討教些刺繡的玩意兒, 我去問我娘就好。」不理翠兒回話,姝清轉頭就走,丫環歪了歪頭,便走去 做些下午的活。 「呼……」躲在假山後的姝清見翠兒離去,鬆了口氣,但很快地她繃起 神經,左顧右盼,躡手躡腳走進二娘的房裡。 「姊姊。」男孩笑,如同一般孩子有的童音,聽了讓人想疼。 「噓,」姝清比了安靜的手勢,「姊姊來陪你玩好不?」她拍拍男孩的頭, 只見那孩子用力點點頭,笑得像朵朝陽。娘不在,奶媽在午覺,下人們都做自己 的事,能有個姊姊來陪他再好不過了。 但姝清心裡卻很難受。 『等等那狐狸精出門,你就去把那賤種給……』女人做了一個割喉的手勢, 『知道嗎?』姝清想起她親娘,也就是王家大夫人對她所說的話。 姝清皺著眉,看著在地上玩著沙包的弟弟,雖然他還不知道沙包能怎麼玩, 依然自得其樂,兩個沙包碰巧湊在一塊兒也能讓他樂不可支。他笑,姝清皺著的 眉更緊了。 十四歲的她這輩子從沒想過殺人,更何況是對她的親弟?眼前,是一個如此 純真可愛,又聽話的孩子,她明白全家人對他都非常疼愛,連她心裡也是相當 喜歡他的,而且她也沒有因為弟弟的誕生就受到冷落,她明白,是弟弟更需要 被照顧,更需要關愛,大家對她偶爾視而不見,不是因為她不重要了…… 『將來你嫁了,你要娘一個人在這家裡怎麼活……那妖精仗著自己有一兩個 兒子,一定會把你娘趕出家門……我年紀一大把……』姝清想起大夫人經常對著 她哭泣,從二娘進門,她的親娘就沒一天有好心情,她看見爹的時間,也更少, 更少。 二娘真的會將母親趕出門嗎?看起來如此溫柔,對她也很好的二娘,會這麼做 嗎?姝清猶豫疑惑,看著母親每天吃不下,身形越來越消瘦,臉頰都凹了,她心更 亂。 終於,大夫人病倒了。她知道,她不能不去。 『不等二娘把娘趕出門,說不定娘就已經……』她想。 姝清心一橫,點燃男孩身上的衣物。 「嗚哇哇!!」被燒傷的男孩嚎哭,踏著還不穩的步伐東奔西跑。 噗通,男孩跌倒了,他越哭越大聲,看他白嫩的肌膚被火燒得通紅,姝清 心都碎了。 「燙燙……」男孩邊哭邊喊,水汪汪的大眼看著在一旁的姝清, 「痛痛,姊姊。」他說著,童稚無助的說著。 姝清崩潰了。 「對不起……」她眼淚斗大滾落,連忙跪下身,拿著桌上的茶水一澆,不熄, 又拿起梳妝台上備好給二娘梳妝的水盆就往男孩身上淋。 「弟弟,對不起……」她想擁抱他,但看他的模樣,手上紅紅白白的,衣服 都焦黏在皮膚上,碰不得吧,一定很疼。 男孩不再哭嚎,但繼續啜泣著,看來氣力已經耗盡。 「來,姊姊看看。」姝清心疼的想替他減輕痛苦,但男孩突然起身,開始大 哭大叫。 「娘!」他踏著不穩的步伐,一歪一歪地往門口跑去。 「別叫!你別叫呀!」這時,想起該擔心有別人會發現的姝清心頭一急, 神智一亂,沒收勁兒伸手往男孩褲管一拉,三歲小孩怎禁得起她這麼大的力氣, 當場就跌倒了。 碰! 這一跌,整個房間安靜下來。 「啊……」姝清驚慌的小聲叫了起來,是血。 男孩跌倒撞倒桌腳撞破了頭,鮮血緩緩流了一灘,他閉著眼,動也不動。 「弟弟?」她輕輕叫喚,男孩沒有回應。 姝清跪在地上哭了,只是沒有發出聲音,強忍著胸口那股作嘔,眼淚 撲簌簌的掉。 但她不能逗留太久,稍微理理狼狽的外表,她倉促回大夫人的房間。 「都好了?」大夫人坐在椅子上,用茶杯蓋輕輕撥弄杯裡的茶渣。 「娘……你……病好了嗎?」姝清驚訝地看著她,這副健朗的模樣,不像 生過大病呀。 「我問你是不是都好了。」大夫人眨了眨眼,嚴厲的看著姝清。 「嗯。」姝清點點頭,雙手還發著抖。 王家大房聽了她的回答,很滿意的站起身,姝清跟在後頭,她疑惑地看著 步履健穩的親娘,不敢去想像那之前之後是有如何的陰謀在她心懷。 再怎麼說,都是她娘,親生的。 她們倆走到男孩所在的房間,可是門已經打開,裡頭除了一灘血跡,什麼 人都沒有。 「怎麼會?!」姝清又驚又喜,驚的是男孩跑出去說不定洩漏她的秘密, 喜的是,這孩子還沒死。 「別慌,你看。」大房指著地上,她們沿著血跡找去,是往奶娘的房間。 男孩已經站不起身了,邊爬邊跌著,連哭的氣力都沒,雖然比螞蟻還慢, 但他還是拼命地爬。 「這小東西,呵。」大房冷哼一聲,輕輕鬆鬆拎起在生死邊緣掙扎的男孩, 「你也把他折磨的挺慘的。」她笑的開心,欣賞男孩的慘狀。 不是的……姝清不可置信的搖搖頭,不是的,她不想要…… 姝清已經無法做任何事情,她瞪大雙眼,眼睜睜看著她的親娘將男孩 扔進井裡。 「沒個三五天,不會有人找到的,當作沒事,懂嗎?」 此後幾天,姝清將自己關在房內,足不出戶,直到有天,王家府內又 不安寧,她才開了門看個究竟。 「聽說二夫人死了,」丫環們竊竊私語,正巧被姝清聽見,「被掐死的。」 「唉,還身懷六甲啊,誰這麼狠心?難道會是大……」 「噓,你想死啊?」 姝清心裡更冷了,她的世界又蒙上一層陰影。 她比誰都清楚這是誰做的,又都比任何人不想相信。 「姊姊。」突然,姝清聽見有人在叫她,那個熟悉,親切,卻讓她恐懼害怕 的聲音。 「誰?」她顫抖著,眼光四處搜尋。 柱子後頭,有個小小的人影,小小的手小小頭,大大的眼睛。 「弟弟……」姝清退了兩步,幾乎跌倒,這幾天,沒傳出已經找到他的消息啊。 難道……她急急跑到柱子後面,什麼也沒見著。 「姊姊,」突然,一樣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稚嫩的,幽暗的,回音。 姝清轉身一看,歪頭斷手,全身不自然的角度扭曲著,是弟弟。 「掉下去高高,痛痛。」他逼著姝清走來,伸出小手,抓住姝清的裙子。 「痛痛。」 「呀啊啊啊!」 一聲尖叫更加增添了王家不安的氣息,眾人往這方向前進,只見姝清倒坐在 地上,發顫的纖手指著空無一物的地方。 「怎麼啦?」王家老爺急急走來,看見自己的寶貝女兒倒在地上,關切地問。 「欸,你們看!」一個雞婆的丫環驚叫,指著姝清的裙角。 一個血手印,小小的,只有三歲孩子那般大。 姝清說出了一切,她的母親被私刑處死,王家牌位沒有這個女人,她的 屍體被丟到亂葬崗。 而王家老爺終究心疼自己的女兒,只是將她鎖在房裡。 「對不起……是我的錯……」姝清接著幾日對著空氣又哭又喊,又跪又拜, 大家都說她因為殺了自己的弟弟、跟母親同夥又殺了二房,因此才失了心智,瘋了。 「唉,瘋了,真可憐。」送飯來的翠兒嘆了口氣,看著對著空氣說話, 手上拿著三個沙包丟著玩的姝清。 「就像這樣。」姝清笑了,她將沙包一個接一個往上丟又接住,同時弄著三個。 「哇,姊姊換我!」男孩伸出焦黑骨折的手,興奮的說。 「好啊。」姝清遞了過去,翠兒已經走出房裡,沒見到懸在半空的沙包。 幾年後,王姝清吃齋念佛,出家了。 下人們經過這間房,常聽見有人在裡頭玩沙包,卻只都說不習慣小姐離去, 當作錯覺。 「姊姊去哪了呢?」男孩玩著當年姝清教的他沙包,日復一日,等著她回來。 (待續) -- 「別……別再踩了……」方玄說,看著眼前殘霜的小腳,眼淚悄悄的掉了下來。 -- >"< ~寫一回都好久捏,應該不會像之前一樣每天都一回 這樣算拖槁嗎??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18.164.160.241
aguilera9322:算啊! 呵~ 07/06 20:16
clouds780321:推一個 y大 請快點寫 好期待新作 07/06 20:38
yasachi:賣阿捏共 >"< 叫我y小就好啦 07/06 20:56
MrJerome:推推推!!一天一回!!不然算是拖稿喔!! 07/06 21:20
suiam74:嗚嗚~天天都在等的唷~Y大加油^^ 07/07 03:22
planetary:推 07/07 07:11
antano:Y大加油!! 很好看 07/07 08:37
miaotear:噢噢噢 我後悔了Q口Q 07/07 10:02
miaotear:我不應該還沒出完就看的...等待好難過阿阿阿 07/07 11:25
keikolin:看到小弟弟死的那麼慘之後又變成惡鬼 我不喜歡這樣啊 T_T 07/07 14: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