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打開寢室的門那一瞬間,我便隱隱感到一絲不安,
而千不該萬不該,我居然沒有相信自己一直頗引以為傲的第六感,
又往裡頭跨了一步,更要命的,是還探頭望進寢室內...
我寢室裡那台靠窗,一向電壓不穩,常自動關機的電視,
這回兒,居然更反常地自動開了機...
我皺皺眉頭,抬頭看床上,又看看靠裡兩個座位,卻也都沒人.
回望電視,才發現選台器卻是關著的.
螢幕慢慢亮起,雖然顏色不大對,雜訊也斜斜佈滿整個畫面(二手電視總是如此),
但一張清清秀秀的臉孔,仍清楚地出現在我眼前.
柔順的長髮,可人的瀏海,搭上張瓜子臉,細細微張的眼睛,不高的鼻樑,
單薄的嘴唇,尖下巴,非常舒服地位在最適當的地方,
唯一那麼一個缺點,大概就是雙眼顯的沒神了點,卻更顯出淡淡地憂傷.
我都看得呆了,這不正是我最喜歡的典型嗎...
電視裡的她緩緩抬起頭,我突然覺得她是盯著我看的,
更驚訝的,我似乎看見她嘴唇輕輕顫動一下,而我聽見一聲:"Hi.."
這太扯了吧!!!豈不成桂正和的"電影少女"了...
我沒回答,只楞楞盯著她看,
似乎她勾起嘴角,淡淡笑了一下,
又再出聲:"喂..我和你打招呼啊..你怎不搭理人...只是盯著我看..."
我回了神,心裡卻沒什麼恐懼念頭,只想和她說說話:"抱歉,我一時不習慣
和電視裡頭的人說話,嗯...你真漂亮呢...我都說不出話來."我還笑笑.
她也再笑了,看了很舒服的笑...
"遇到我...可不一定是好運喔...你不常寫鬼故事兒嗎...該知道...倒楣都
是從歡喜開始的..."
我當然又笑笑,直覺地,想和她多說說話,逗逗她笑.
"ㄟ...那可不一定,我八字兒很輕的,況且...栽在你手兒,我倒也甘願."
"你真不怕啊...不過話說回來...我來這兒...也是就存著心要害你呢...
不過...你倒也奇...我觀察你好久了...果然沒看錯..."
"喔?你真是要害我啊?你觀察我很久了?是從電視裡嗎?"
"嗯..."她這次笑的更甜了:"可也不只從電視喔...還有...我試給你看看吧..."
她這麼說時,我隱隱了解了她所說的,而我也才發現,我居然一直立在門口,
連門都沒帶上,我趕緊往裡走一步,並關上了門.
果然,如我所想的,寢室裡三台電腦,螢幕幾乎同時"啪" 一聲打開,
慢慢亮起後,只見各自的螢幕保護程式跑著.
她又笑,還是那麼令人感覺舒服...
說:"你看喔..."
靠窗兩台室友的電腦,螢幕保護呼地停住,兩隻褰細白麗的手分別出現在螢幕上,
緩緩轉著手腕,她還邊說:"嗯...別再直楞楞看...還有呢..."
靠門左邊我的電腦,突然一隻腳丫子兒自螢幕中央直直地踩過來,倒嚇我一跳...
她這回玲玲地笑了起來,左邊電腦螢幕那隻手還真就移回電視裡,遮住了嘴
和半張臉頰...
我聽見她笑聲,心頭更是一盪!!!
她漸漸止住笑,說:"抱歉...我不是有意要嚇你的"雖這樣說,臉上卻是少女
調皮的模樣...這時我才注意到,她大概是十七八歲的年齡吧!
"作了怪還說沒有,你來,就是為了要這樣嚇嚇我啊?"
"哎ㄚ...你不提起,我倒全忘了,"她似乎是真忘了...
三台電腦的螢幕又再乎地全按了下來,電視上的她,也不再只是一張臉蛋,
整個人全在螢幕上,可現在回想起來(我卻一直記不起他的穿著).
她變得嚴肅了:"你聽好囉,這是我的任務不得不做.通常我是不和人解說這麼
多的,不過,對你我就特別通融吧!聽好囉,你不能做出回頭的動作後,卻看見
了我,否則...否則..."居然連語氣也變了,不再拖長了尾音說話,
她說的,是真的嗎???
我打斷她話:"原來你是台灣土產的梅度莎啊...那沒問題,不過得要多久?
不會我得一輩子都注意吧?"
"嗯...通常是一天的,你就半天好了,不過,一但開始,我不會再留情喔,
畢竟這是我工作,你千萬得小心囉!一定要注意我會出現在什麼地方,然後便
別在這些地方做回頭的動作."
"嗯!"我突然心底一痛...不會留情,只因是工作...
"那就開始吧...你千萬得注意喔..."
我咬咬牙,你不就會出現在螢幕上嗎...我往公園裡去逛,你又奈我何呢?只是...
我不想再說,回頭開了門,關上門,再回過身蹲下自鞋櫃拿鞋出來穿上.
這時,對面寢室的人開了門,拎隻杯子到飲水機倒水.
我穿好鞋,起身往側樓梯走時,千不該萬不該,剛居然沒注意那位同學門沒帶上,
而我又習慣性做出自認很帥,趁半轉身同時,也半回頭望的動作...好死不死,
那寢室裡同樣靠門左邊的位置上也有一台電腦,螢幕還朝外,我就透開那其實
也開的不大的門縫,我又看見了她...
她似乎...還笑了笑...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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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年輕人是 自由 的
年紀大了，便一吋一吋陷入習慣的泥沼中
不結婚、不生孩子、避免固定生活 也不中用
孤獨的人，有他們自己的泥沼。
-張愛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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