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大樓

作者sarb2 (失去夜的那一夜。)

看板marvel

標題[創作] 大樓

時間Wed Dec 23 17:32:49 2009

　　那是一段相當奇特的經歷。　　這天，我去一間新公司報到，位於○○市△△路上。　　由於大學剛畢業，本來還擔心畢業後因經濟不景氣找不到工作，還好政府現在　　有２２Ｋ專案，所以我順利找到了這間公司，是簡單的行政文書工作。　　這棟公司大樓的外觀很普通，一樓大廳有些簡陋，只有張大樓管理員辦公桌，　　很普遍的那種長方型四斗辦公桌，而正前方就是兩扇電梯門，油綠綠地，或許　　是老舊的原因，不是那種生機盎然的鮮綠色，而是那種透露陰森的慘綠色。　　至於為什麼會特意漆成綠色？我也不明白。其實也根本稱不上「大廳」，反倒　　像是間還未塞進東西的儲藏室，彷彿空氣裡瀰漫著一股灰塵滯悶的味道。　　當我一踏進去，想對管理員打聲招呼，他只是抬起頭，眼神往前瞧了一會兒，　　像個吊死鬼般，幾乎是用眼白的部份在瞪著電梯口，沒有說半句話。　　我點頭致謝，轉身搭乘進電梯，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在七樓。　　按下按紐，鋼板門閉合起來，電梯開始緩緩上升，帶些嘎吱嘎吱地聲響，有一　　種規律地節奏，有如制式的「歡迎光臨」般，迎接招待著客人。　　「噹。」不多時，七樓已經抵達，門自動開啟。　　嗯？怎麼和我初來應徵時的格局有些不同？印象裡並不是這樣啊？　　懷著滿腹疑問，我還是走了進去，想找人詢問主管的辦公室與我工作的位置。　　「不好意思，請問…」　　不知道為什麼，似乎自己身上沾滿了什麼令人生厭的氣味，每個人都像是在刻　　意躲避、繞開，全都閃得遠遠地，讓我連開口說完話的機會也沒有。　　好吧，既然如此，只能自己認命去摸索，當作順便認識新環境。　　我信步而行，一邊注意觀察身旁來往的同事，他們的臉上毫無表情，也說不上　　蒼白，只是有些僵硬，尤如電影中的疆屍般，而且都在忙自己的事情，沒有交　　談，沒有喧鬧，只顧行走匆忙的模樣。　　就像是置身於菜市場般，人潮洶湧，卻安靜地讓人害怕。　　咦，不對啊，怎麼會這麼多人？不過是間小公司而已啊！　　我再次仔細察看，發現錯身而過的同事，一個又一個，臉孔都不盡相同，沒完　　沒了似的，一個也沒有重覆，彷彿不知從哪蹦出這麼多人，源源不絕。　　我看向四周盡頭，原來有一道道門，人都是從那裡出來的。　　好奇地跟著進去，裡面是一條偌大的走道，兩側依舊是一道又一道的門。　　我走在長廊上，隨手開了一扇門… 　　「廁所？」　　略顯泛黃的瓷磚貼滿整個空間，蹲式馬桶靜靜地守在它的位置，一股潮濕黏膩　　地氣味撲鼻而來。　　有古怪，非常古怪！　　我繼續往前，再度開門… 　　「又是廁所！」　　我心裡冒出無數表達震駭驚懼的髒話，繼續一間間打開，卻仍是一間又一間的廁所。　　「幹！怎麼都是廁所？」　　我開始慌了，這簡直是充滿惡作劇的玩笑，荒謬到令人髮指。　　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只想設法離開這無止盡地廁所迴圈。接著，又打開一間　　，這次廁所不再空無一人，而是… 　　有個人直躺在蹲式馬筒上，與馬桶交叉成一個十字形狀，全身僵硬到像是死去　　多時，一動也不動，但雙眼未闔，睜著渾濁的眼珠，直愣愣盯著天花板。　　難不成這所謂的廁所，其實也有棺材般的作用？　　夠了！這真是莫名奇妙到了極點！　　我又驚又怒地想逃離，轉身，卻赫然看見背後有人一直站在那兒，冷漠瞧著。　　「你…」　　我瞠目結舌，一時說不出話，這…這背後的人竟然是自己認識的！　　「迷路了？」　　他一副處變不驚的模樣，到底這公司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有這麼多詭異的門　　或是各種離奇變化，似乎都是理所當然。　　「你不是文杰嗎？怎麼會在這？」他居然是我讀高中時的同窗好友。　　「我早在這上班很久啦。」文杰回答了我的問題。　　「那你知道怎麼出去嗎？」我已經決定先離開這間公司，太多難解的謎團了。　　「來，往這邊。」　　我跟著文杰的腳步，來到一扇鐵門的前面，看樣子應該是安全逃生出口之類的。　　「從這裡就能出去了。」　　文杰用力拉著門把，打開了出口，週遭空氣流動的聲音冷不防冒出，氣流像被　　吸入另一個空間，夾雜些許寒意又再回頭竄出。　　「太感謝了，下次再請你一起吃飯。」　　揮手道別文杰，在大門關上前，我看見文杰，露出了我自從一踏進這棟大樓，　　這間公司後，沒有在任何人臉上見過的一絲神態。　　他在笑，千真萬確是個笑容，見獵心喜般地微笑。　　「砰。」大門關上。　　我看著理應是出口的地方，卻是個樓梯間，有兩個方向，一邊是往上，一邊是往下。　　樓梯間不算明亮，但也沒有過於陰暗，只是微弱地燈泡光芒，在灰沉沉地空間　　裡，顯得有些吃力，像在做最後的頑固掙扎。　　應該往下吧？既然要出去的話。　　正當我舉步想要往下走的時候，卻聽見了一陣腳步聲。　　「啪搭，啪搭，啪搭…」　　還有其它人？我心裡這樣想，站在階梯邊緣，探頭往下方看。　　「啪搭，啪搭，啪搭…」　　那是個玩偶，很明顯是個玩偶，小孩子都會玩的布娃娃那種。　　「啪搭，啪搭，啪搭…」　　但它卻是浮在半空中，用游仰式的動作，慢慢地往上游。　　「啪搭，啪搭，啪搭…」　　隨著響亮的腳步聲，玩偶持續游著仰式，彷彿有個看不見的東西在玩偶下方踩　　著階梯往上爬。　　「啪搭，啪搭，啪搭…」　　媽呀！這不是撞邪這是什麼？我一定是Marvel板靈異故事看太多了！　　「啪搭，啪搭，啪搭…」　　我奮力地往反方向，往更上一層樓邁開步伐，不敢直接與那種東西碰面。　　「啪搭，啪搭，啪搭…」　　呼呼呼…我喘氣急奔，耳邊的腳步聲還是清晰可聞。　　　　「啪搭，啪搭，啪搭…」　　怎麼跑不完？怎麼眼前又是這面原先從那踏出的安全門？　　原來…我一直都在鬼打牆的狀態… 　　「啪搭，啪搭，啪搭…」　　越來越逼近了！幹！　　我使出吃奶的力氣，猛拍那被關上的安全門。　　文杰！開門！開門啊！不管誰都好，他馬的開門啊！　　「啪搭，啪搭，啪搭…」　　沒有任何回應，我想起了文杰關門前的那抹笑容。　　不對！文杰不是聽說高中畢業後失去聯絡，自殺身亡了嗎？　　我怎麼現在才想起來！　　啊── 　　那東西來了！那東西現在就在我身後了！　　這……只是一場夢對吧？　　沒錯！這一定是夢而已！不過是場惡夢！　　「啪搭，啪搭，啪搭…」　　腳步聲不見了，啪搭聲驟然消失。　　我一身冷汗驚醒，原來，還真的就是一場夢魘而已。　　沒什麼嘛。　　※ 　　我起身從床上離開，到客廳倒杯水喝，正巧瞥見桌上有份昨天買的報紙。　　其中社會版上一則新聞這麼寫著：　　「廢棄大樓驚見無名男屍」　　　位於○○市△△路上一棟廢棄大樓，今早建商拆除前巡視，赫然驚見逃生樓梯　　間內有一具無名男屍，屍體已腐朽見骨，法醫研判死亡有數年之久，死因及死　　者身份仍待調查。　　「唔，那個人就是我吧？」　　　　「不對，現在這個身體才是我…」　　我是陳文杰，不過身分證上的名字卻不是這名字呢，你說有趣不有趣？　　－ＥＮＤ－ -- 　　後記：　　這篇故事是源於昨晚個人所作的惡夢… 　　由於太恐怖了，最後的掙扎和被驚醒的情節也如上面故事一樣，所以我寫了這篇。　　本來標題應該寫：「抓交替」之類的，但這樣太快破題了。　　　好久沒做過這麼真實駭人的惡夢了… 　　我當時夢裡真的好怕醒不過來啊！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4.37.88.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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