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onyano1 (海綿王 ㄏㄏㄏ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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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創作] 等待
時間Sat Feb 21 17:30:09 2009
小惠是我高中同學，今年二十七歲，住在我家附近。
最近，每天她下班後，總會坐在房裡的窗前望向前方，托腮，不發一語。
有一種在等待什麼的感覺。
本來我不知道這種情形，但她家前的道路是我每日必經之路，久而久之，
發現了她這種怪異的舉動。
有一次找著機會問她，她只是笑笑，不發一語。
但，從她眼裡，我接收到了哀傷。
這種情形過了幾個月，發覺她日漸消瘦，氣色也差了許多。
總覺得她心裡有事，又擔心她想不開，我終於還是做了行動。
坐在咖啡館裡靠窗的座位，品嘗陣陣咖啡香同時，邊對小惠逼問。
她還是那個標準姿勢，眼神一直望著窗外，托腮，不發一語。
" 你最近怎麼了? 氣色好差，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說出來，說不定我可以替你分憂解勞。" 我真的很擔心。
三年的同窗好友不是當假的。
" 我說出來，你幫得了我嗎? " 她回頭睨了我一眼。
" 雖然不清楚到底真否幫得上忙，但你不說，我是肯定不會知道的。
而且很明顯, 你的臉上寫著〈我有心事〉四個大字。" 我握住了她的手。
" 小惠，有心事不要憋在心裡，我看得出你很難受。"
" 唉！........" 長嘆了一口氣，她終於說了出口。
原來，一年前，小惠在網路上認識了一個男孩子，兩人彼此很投緣，常常在
MSN 上天南地北的聊，從深夜到凌晨。
只是奇怪的是，他只在半夜上線。
日子一久，小惠的心裡對他起了異樣情愫, 想約他出來見見面，也許有近一步
交往的可能。於是，半年後，她提出見面的要求。
但令小惠驚訝的是，她被拒絕了！
" 我們....還是別見面的好，看到我，你會後悔認識我的...."
" 為什麼？我們不是聊得很開心嗎？而且我交朋友並不是以貌取人。" 小惠覺
得很受傷。
" 聽我的，小惠，我們有不能見面的理由，以後你就會知道...." 說完，他就
下線了。
從此，消失在小惠的世界裡。
她整個人都快崩潰了，發了瘋似的拚命找尋有關他的一切消息，但，一切只是
徒勞。
三個月前，小惠好不容易看到他又上線，於是迫不及待又敲了他，並追問到底
怎麼了？怎麼突然消失不見？她哀求讓她務必見上一面，因為相思的滋味將她
啃食得遍體麟傷，太難受了！
他在另一頭，無語。
久久，只出現一行字。
" 好吧！我給你一個地址，你到那個地方找我，看到了我，你就會明白我為何
不想讓你看到我的理由了...." 語畢，他又下線了，不讓小惠有再度詢問的機
會。
小惠下定決心，明天就去找他。
隔天一大早，小惠就坐車出發去尋找那個地址所在地，所幸那地方並不難找，
小惠一面問路，一面前進。
到了門口才發現，那地址所在地原來是一間醫院。
" ....醫院？難道他發生什麼事了？..."想到這裡，小惠整個人心慌起來。
問了櫃檯他所在的病房，小惠馬上直衝到房裡。
開了門，映入眼簾的，是身上插滿大小管子的一個男孩子躺在病床上，身上
傷痕累累，閉眼，戴氧氣罩，只聽得見心電圖的跳動聲。
床邊，坐著一位中年婦女，神色悽楚，說不出的擔憂全在臉上。
她聽見身後開門的聲音，一回頭，見到小惠，眼淚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
" 你....就是小惠吧?!那個阿彥很喜歡的女孩子....我是阿彥的母親。"
中年婦女開口了，伴著串串淚珠。
" 阿彥他....一直很喜歡你，一直,一直都是...."
阿彥的母親從病床邊的桌几上拿出一本畫冊及一本日記，交給了小惠。
" 昨晚，阿彥托夢給我，要我無論如何都要將這兩樣東西交給你，他說，也
許這輩子，他再也沒有機會見到你了...."
小惠一聽，忍不住掉下淚來。
" 這兩樣東西你拿去看看吧！裡面有他想對你說的話...." 語畢，阿彥的母
親又坐在病床前，盯著阿彥，無聲哭泣。
關上房門，小惠坐在醫院長廊椅上，盯著本子封面，良久，不敢翻閱。
" 阿彥，你究竟想告訴我什麼呢？....”小惠內心十分激動，卻又害怕，怕
的是不知道裡面究竟是什麼內容。
終於，她鼓起了勇氣，翻開了畫本第一頁。
" 啊！這！這是...." 小惠驚呼出聲。
裡面，全是小惠的一顰一笑....
" 怎麼會? 怎麼會?...."小惠哭了，淚滴一顆顆滴在畫上。
她看完畫冊，又接著翻開日記本。
清秀的字跡立刻映入眼中，她很少看到男孩子的字這麼漂亮的。
" 小惠:
那些畫是初次遇見你時畫的，那天我剛進公司，第一眼見到你就愛上
你了。你的笑聲很有活力，總是在辦公室裡洋溢開來，讓我這個向來木訥
不多話的人也跟著開心起來。
看著你的身邊，總是圍著一堆人，令我好生羨慕。公司很大，你那麼
亮眼，大家在你的身邊就像眾星拱月一樣，而我只是個菜鳥，長得又不起
眼，你不可能會想認識我，所以我只好把自己藏起來，偷偷地看著你，欣
賞你，並且，喜歡你....
幾個月前無意中得知你的MSN , 天知道我有多興奮！於是，我隱身在
網路裡，與你相遇，聊天南地北，你的未來，我的志向，還有將來的將來
，真希望有一天能讓你真正看見我，堂堂正正地站在你面前...."
小惠又哭了，淚水一發不可收拾。她看了這篇日記的日期，發現是半年前
寫的，也就是她要求見面的隔天。
她想起關上病房門前，阿彥的母親對她說的話:
" 半年前，阿彥下班途中，因為一時恍神，被身旁的大貨車擦撞，發生嚴
重車禍，從此之後，再也沒有醒過來....抬上救護車時，還緊緊護著身
上的包包。我趕到醫院後，護士小姐交給我，打開後一看才發現都是你
的畫像。這孩子，真是死心眼...." 阿彥的母親十分不捨。
" 這麼說來，是我害阿彥發生車禍的嗎?! "小惠十分自責。
可是，可是，他明明沒醒過來啊! 那麼，三個月前是誰跟我聊天呢？
真的是阿彥嗎？！
當晚，小惠又上線等待阿彥出現，因為她不相信在網路的那端真的是阿彥
。
出乎意料的，這次是阿彥主動敲她。
" 小惠，現在你終於知道我是誰了...."
" 阿彥，真的是你?!可是你明明躺在醫院裡，怎麼可能跟我聊天呢?! "
小惠完全不相信。
" 小惠，我很抱歉，車禍當時我以為一切全完了，但是老天爺可憐我，讓
我在昏迷三個月後的那一天讓我有機會對你交代想對你說的話，那時我
用盡全身的力量靈魂出竅，因此身體非常虛弱。今天，是我最後一次上
線，我想對你說，我真的很愛你....如果我醒過來，就代表我有痊癒的
希望，那麼，請你在房間窗前等待，我一定會去接你做我今生的新娘；
如果我醒不過來，那麼，你要好好活下去，知道嗎？不要為我流太多眼
淚，我會捨不得你的....再見了，你要勇敢...."
" 阿彥！阿彥！你不要走，不要走！...." 網路另一端的小惠早已泣不成
聲....
醫院裡，阿彥的母親在哭喊，醫生和護士忙著為阿彥急救....
嚥下最後一口氣的同時，阿彥的眼角留下一滴淚....
心電圖，只剩下一直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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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惠說完的同時，我驚訝到下巴闔不上....
想不到小惠竟然出現類似電影情節的戀情....
" 小惠，對不起，我害你又揭了一次傷疤。" 我真的很抱歉。
" 沒關係....我知道他很愛我，那就夠了。"
小惠喝了一口早已冷掉的咖啡，伴著她的淚水。
我知道她在逞強。
" 我說過你幫不上我的。" 我無言了....
" 雖然今生我當不成他的新娘，但我仍然願意每天在窗前等待，等待我
們再度相遇的那一天，我相信他會以另一種形式回到我身邊。"
擦乾了眼淚，小惠笑著對我這麼說。
是啊！他會回來的。
我看著窗邊那隻停了很久的蝴蝶，這麼對小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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