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neversea ((*))
看板marvel
標題[創作] 殺人娃娃
時間Tue Jan 12 23:31:11 2010
殺人娃娃 by neversea
夾娃娃機吸引人的地方在於只要花一點點錢，就有機會夾起價值
數倍的東西。除了可愛到不行的娃娃，也有實用的零錢包，或是在一
般商店不容易買到的小玩意。不過偶爾也會出現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讓人看了就覺得夾不起來，就算夾到了也不知道做什麼用。
很多人以為夾娃娃不過就是種娛樂，偶然在夜市看到機器裡有喜
歡的布偶，就隨意投了零錢，像此等鹵莽的行為，只是等著被那鬆垮
的爪子，搖擺它無恥的屁股嘲笑罷了。對於高手而言，仔細觀察再出
手是必然的，大抵就能知道重心好不好抓，把東西導到正確的軌道需
要多少成本，爪子的強度是否足夠，是否附近的東西已經僅僅卡住，
還是能夠用掃的、用滾的方式弄到手。
對於阿智來說，夾娃娃顯然是件很簡單的事。不知道為什麼，他
天生就能輕易抓到最能保持平衡的落爪點，時間點也抓的毫無偏差，
更厲害的是他不會拘泥於一般的抓法。如果能夠用掃的、用撞的、用
勾的，那也會毫不遲疑的出手。只是有時候難免會因為爪子撞到玻璃
而遭到店家白眼，但畢竟並沒有用手搖晃機台，也無法說他犯規。
對於小潔來說，夾娃娃顯然是件很困難的事。不知道為什麼，她
明明視力1.0，但夾子每次落點就是會偏離物品一小段距離，如果只
是3D空間方向感不足，那也就算了。偏偏連夾子收起的時間點都會抓
錯，還沒完全落下就收爪、已經到底了卻又遲遲不按鈕。值得慶幸的
是，她有一個疼她的哥哥－阿智。
女孩子房間難免會擺一些可愛的布娃娃或玩偶，像是Kitty、小
熊、小豬。拜阿智的超凡能力，小潔房間總是有許多的布偶，不只床
頭堆滿了，床上有幾隻大型的長耳兔也是一定要的，其他像是衣櫥、
房門，能掛的地方都掛上了。因為阿智三不五時就會貢獻新的娃娃，
因此小潔房間的娃娃也是來來去去，多出來的就送親戚小孩，或是封
箱捐給幼兒院。
在這麼多娃娃和布偶中，有一個美麗的洋娃娃始終是小潔的最愛
，它當然擁有金色長髮，長長的睫毛以及水汪汪的大眼，身上的白色
洋裝則散發高貴典雅的氣質，連手提包都刻意仿造成LV的樣式。她都
親暱的稱它「娃baby」，不過娃baby並不是出身自夾娃娃機，事實上
是訂做來的，作為小潔10歲的生日禮物。就因為它的美麗以及特殊意
義，即使後來擁有那麼多布偶，也始終是小潔的最愛。
不過自從潘妮和丹尼爾來了之後，整個房間的氣氛就有點怪。他
們倆是阿智有一次在夜市逛到一台堆滿芭比娃娃的機器，裡頭有男有
女，男的帥、女的美，服裝也是頗為講究，男生西裝筆挺，而女生則
是穿著閃亮的長裙禮服。比較特別是，只有一個芭比穿著紅色高跟鞋
，漆皮的質感讓它非常亮眼，這也吸引了阿智的注意。所有的芭比都
是兩兩一對，佈置成男女對舞，潘妮和丹尼爾也在裡頭翩然起舞。老
闆刻意交代工讀生如果客人挑戰失敗，要立刻把姿勢擺回來，好營造
出不一樣的質感吸引眾人目光。
阿智先從潘妮著手，第一次卻被丹尼爾給攪局了，眼看夾子就要
完美地將潘妮送到空中，丹尼爾好巧不巧倒了下來，手恰好把潘妮從
爪子上勾了下來。第二次順利把潘妮抓起來，但運到洞口爪子鬆開，
眼看就要落袋為安，沒想到潘妮的腳卻勾住了洞口，很難搞啊！直到
第三次刻意用爪子把她的腳給打歪，這才乖乖的掉落到取物口。說也
奇怪，阿智很順利地帶走丹尼爾，或許是他不要跟潘妮分開吧。
也因為這個緣故，小潔把他們倆擺在一起，不過床頭已經是娃baby
的專屬位置，因此他們被擺在書櫃上，與原有的一對Kitty情侶做鄰居。
「看你這副西裝筆挺的樣子，也叫你丹尼爾好了。至於妳嘛，穿
著打扮倒像個公主，尤其是這雙小紅鞋，還真是顯眼啊！可惜是脫不
下來的，不然倒是可以給娃baby套套看。那要叫妳什麼呢？叫Kitty
好像有點怪，不然就叫潘妮好了。你們要相親相愛喔！」
就這樣過了一陣子，說也奇怪，丹尼爾的身體似乎開始會被稍微
轉一下方向，朝向娃baby那邊，不過因為家裡有隻叫做「咪咪」的貓
，是媽媽養了好幾年的波斯貓，雖然平常不太會來小潔的房間，但貓
這種生物總是會在家裡四處晃來晃去，因此也可能是咪咪跳來跳去的
時候給碰到了。
這個詭異的現象直到一個夜晚後才不再發生。就在那天夜裡，小
潔在半夢半醒之間依稀聽到女生的斥責聲：
「難道和我在一起不開心嗎？它哪一點比我好？你說啊！為什麼
你要這樣呢？不要這麼冷淡嘛，笑嘛！你怎麼都不笑呢？開口笑嘛！
」
丹尼爾雖然臉上永遠保持笑容，但卻僅只是微笑而已，並不是那
種開懷的笑。
「你！還有妳！你們這兩隻無嘴貓，你們一定在偷偷笑吧？啊？
！別以為沒嘴巴我不知道你們在心裡恥笑我！」
小潔覺得奇怪因而微微睜開眼睛，只見並沒有任何異狀，真的是
太累了，睡吧。
又是睡夢之中，小潔房門外傳來叩叩叩的聲響，
「吃中飯啦！潔潔妳不要再睡了！快起床！」媽媽從門外喊著。
小潔睡眼惺忪地打開房門，像遊魂一樣飄去刷牙洗臉。
就在稍微提振精神，回到房間卻發現咪咪坐在地板上，前面擺著
Kitty和它的伴侶丹尼爾，兩個布偶就掉在書櫃旁邊，這麼一想小潔
去刷牙的時候並沒有注意到它們掉在地上。
讓人訝異的是，Kitty和丹尼爾的嘴部都被撕開一道長長的裂口
，簡直就像蝙蝠俠裡頭的Joker一樣，整個神情變得相當詭異可怕。
是咪咪嗎？咪咪這隻老貓脾氣向來蠻乖的，但也不是沒發瘋亂抓
東西過。儘管覺得很奇怪，咪咪也只是靜靜看著它們，並沒有特別的
反應。可是房間門是關上的啊！從剛剛到現在，應該沒有其他人進到
房間裡，唯一有嫌疑的只有咪咪而已。
在午餐上，小潔把這件怪事提出來，媽媽的反應是斥責了咪咪一
番，但阿智顯然對此感到很有興趣。吃完飯便嚷著要去小潔房間調查
。
「啊！妳怎麼把它們移走了？」阿智抱怨地說。
「都已經被弄壞了，就丟到垃圾桶了啊！」
「這是案發現場耶，要保持現場完整啦。妳這樣太不專業了。」
說著阿智從口袋拿出手電筒和乳膠手套。
「你很誇張耶！你以為你是CSI喔。」小潔看到哥哥這舉動，簡直又好氣又好笑。
「哎呀，妳不懂啦。看來現場沒有打鬥的痕跡，也沒有貓毛和抓
痕。」
阿智把Kitty情侶從垃圾桶拯救出來，仔細用手電筒照了裂口。
「嗯，雖然有一些貓毛附著，不過看它的纖維破壞情形，不太像是
貓爪所為。」
「你看夠了沒啊？」小潔沒好氣地問。
「嗯？我們還沒送解剖耶。」
「你很討厭耶，快出去啦。」
「哎唷，再等一下啦。」
「我．要．換．衣．服！」小潔大大的雙眼瞪著阿智。
「妳知道的，我對親愛的妹妹發育情況也是……」
還沒說完阿智就被轟了出去，「也是……相當關心的。」
儘管大家心中還是有些疑惑，但這件事並沒有後續，加上潘妮旁
邊的丹尼爾不再亂移位置，可能咪咪經過上次被斥責後，有比較乖一
點，這個怪事也就暫時告一段落。
※
看著潘妮和丹尼爾這一對，小潔也會想到娃baby還是孤單一個人
，於是交代阿智要幫忙找個配的上娃的人偶，雖然阿智也試著夾了一
些類似丹尼爾那樣的帥哥人偶，但小潔覺得放在娃旁邊就是怪怪的。
找了幾個都不順利後，小潔也就忘了這件事。直到有天夜裡，那
個女生聲音又出現了：「妳就是配不上他，怎麼樣？我要幹掉妳，看
什麼看！妳這雙眼睛看了就討厭！還有你！為什麼都這麼冷淡，都不
笑呢？笑嘛！」
似乎可以感覺到忌妒的眼神，眼珠子緩緩地移動，由左到右，由
右到左，掃描那該死的婊子跟賤男。眼珠子從上到下，從下到上慢慢
地打量。瞧那淫蕩的搔首弄姿、那毫無廉恥的豬哥樣。一定要教訓它
們。一定要。眼珠子已經因為過度的憤怒而突出，兩隻眼睛因為分別
盯著兩個人偶而分的極開、極詭異，活像變色龍。
小潔突然起身，正狠狠盯著那對賤男女的變色龍眼睛咻地收回，
因為太過急忙使得眼珠快速打轉，一隻眼睛好不容易回到中間位置，
但另一隻卻翻成了白眼。還好黑暗的房間以及還在夢醒狀態的小潔並
不會注意到這種小地方，逕自拖著腳步走向廁所。它還有餘裕把那隻
白眼用力翻回來。
回到房間的小潔直接就往床上躺。那對眼珠稍稍壓低，觀察小潔
是否已經入睡，確認沒有危險後，又開始轉了起來。
「妳在幹什麼？」小潔突然發出聲音問。
如果可以流汗的話，它鐵定已經冒了一身冷汗，這時候貿然移動
眼睛只會顯得非常突兀，所以它先靜止不動。小潔翻了個身眼看就要
起床察看，它已經作好準備要偽裝成掉到地上，反正只要順便拉旁邊
的布偶一起掉下去，他們也只好懷疑是那隻不會說話的貓咪或是其他
生物幹的好事吧。
就在準備摔下的剎那，小潔的臉埋進了枕頭，原來只是一個翻身
臥躺。剛剛那句話應該是無意義的夢話吧。它想。不過今晚暫且把怒
氣收藏起來吧。這次眼睛倒是立刻就轉回正確的位置，夜，又恢復了
寧靜。
※
這一天週末下午，和阿智要好的表妹來家裡一起玩Wii，小潔和
表妹年紀差不多，感情也相當融洽，三個人渡過了快樂的遊樂時光。
直到廚房傳來陣陣菜香，這才發現已經快到吃飯時間了，於是阿智負
責收拾客廳，小潔先陽台拿衣服準備洗澡，表妹則是打算去小潔的房
間書櫃翻一下有沒有新的言情小說。
表妹正要走進房間打開燈，黑暗之中似乎有個東西閃過一些動作
，她正覺得奇怪，開燈一看卻目睹令人訝異的瞬間！潘妮竟然擺出推
擠的姿勢，而娃baby就這樣硬生生從書櫃掉下去！碰！喀吱！娃那美
麗的左腿竟然折斷了！
「天啊！」背後響起小潔尖叫聲，她衝了過來。
「妳在搞什麼？怎麼把她的腳弄斷了！」
看著保麗龍斷腳，小潔心疼又憤怒地質問。
「我……不是我！我什麼都沒做，一打開房間的燈，她就這樣從
書櫃掉下來了。」表妹急著澄清。
「發生什麼事了？」阿智聽到聲音趕緊過來看看。
「哥！你看啦！她把我的娃baby弄壞了！」小潔怒著告狀。
阿智看了一下現場，娃baby摔到地上，保麗龍材質的腳畢竟已
經有了一段歲月，遭到這番落下衝擊斷了，但身上其他地方倒還是完
整。
至於潘妮則是擺出令人奇怪的動作，說她手往外推，看起來又覺
得不太自然，另一個奇怪的地方就是臉上似乎有一些抓痕，並不像是
貓抓的痕跡。難道人偶在打架？阿智浮現這個念頭。不過太荒謬了，
還是先緩和兩個女生的情緒比較要緊。
儘管阿智連番打圓場、當和事佬，但小潔不肯相信表妹的說詞，
認為根本就是表妹拿娃起來玩，但是不小心掉到地上弄壞了，還編造
可笑的理由。表妹也覺得自己很委屈，眼淚都流出來了。媽媽只覺得
兩個小女生不要因為這種事就破壞感情，勸兩人和好。至於阿智則是
試圖找到合理的解釋，只是還是有些地方無法說得通。難道又是一個
密室殺人事件？他只能在心裡說。
雖然娃baby的斷腿已經黏好，但卻造成高度有點不平均，無法兩
腳併攏站立，必須要有點角度才能站穩。小潔既憤怒又難過，阿智極
力安慰她，並且承諾要找補強的材料把娃兩腿高度補齊。
※
斷腿事件發生後三天，阿智早已經找了材料把娃baby的腿補的一
樣高。但房間開始充斥著緊張不安的氣氛，咪咪連偶爾路過都一副不
想踏進房間的樣子。
這天晚上，小潔似乎也感覺到不尋常，因此午夜的時候刻意躺在
床上，眼睛雖然閉上了，但耳朵可是豎的老高，仔細注意周遭有沒有
奇怪的聲音。不知道過了多久，小潔稍稍打開閉上的眼睛，瞇著縫偷
偷看了鬧鐘，已經凌晨三點半了！還不睡得話明天上課會打瞌睡的，
精神一放鬆，意識就漸漸模糊……
朦朧之中，房間響起了ki ko、ki ko的聲響，ki ko、ki ko，緩
緩地、慢慢地傳進小潔耳中。但身體好沈重啊，一點都不想起來。她
勉強睜開眼皮來看，只見一塊米色的毛巾緩緩移動，布的底下露出了
那雙紅色高跟鞋，ki ko、ki ko，在黑夜與白天即將交會之際是如此
顯眼，又如此令人熟悉，是潘妮的小紅鞋。
不！潘妮怎麼可能會走路呢？
這應該是夢吧。是夢啊！那東西緩緩靠向床，朝著小潔移動。小
潔卻像被鬼壓床似的動也動不了。那雙小紅鞋慢慢往床頭櫃移動，是
往娃的方向啊！不行！就算是夢也要阻止！
突然一根細鐵條從白布伸出，迅速刺向小潔，眼前一黑，接下來
再有知覺已經是白晝。
床頭櫃上是西裝筆挺的丹尼爾，它跪在娃的旁邊，頭和身體已經
分離。上衣雖然還完好，但下身褲子不見了，光滑的鼠蹊部整塊被撕
裂下來。旁邊的娃則是衣衫不整，之前才黏好的腿又斷了。
看到這一幕的小潔簡直要瘋了，更令人髮指的是潘妮的小紅鞋正
大辣辣分別踩在娃的斷腿和丹尼爾破碎的私處。憤怒的小潔伸手抓起
潘妮使勁往房間另一邊的牆上丟，潘妮的頭頂直直撞到牆上，力道之
大讓潘妮的頭整個爆開來，兩隻腳平平的斷飛出去。
看著被凌辱的娃，小潔難過地痛哭起來。這下驚動了全家，阿智
聽到哭聲趕緊過來察看，媽媽也被驚動了。這狼狽的一幕看得兩人都
傻住，不安、噁心及莫名恐懼整個湧上來，眼眶不覺熱湧起來，這一
切任何有常理判斷的人都無法克制。
小潔不可能會破壞她心愛的娃baby，而人偶會被破壞成這副模樣
，顯示一定是有其．他．原．因。不過他們都不想仔細探究了，房間
裡的布偶、人偶都將被封箱打包送到別處，至於是哪處其實不是很重
要，反正只要房間裡不要再有不相干的東西就好了。不是嗎？
房間終於又回到寧靜，不但如此，整個淨空下來是如此令人感到
清爽，這是前所未有的感受，早知道就這麼做了嘛！
想到這些嘴角不由得揚起了。
娃baby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滿意地看著這一切。
它的欣喜全都表現在那快速轉動的眼珠子上。
就在它可愛的主人小潔的頭頂上。
※
一個下午家人都不在的午後，阿智走進小潔房間。
「這一切的答案，我不是很確切。」
他沈默了一會。
「不過我還是覺得一些地方很怪。明明潘妮看起來是頭頂直
接砸中牆壁，主要受衝擊就是那個地方，從粉碎的情況能看出這一點
。但它的雙腳怎麼會斷呢？實在看不出有受到衝撞的現象。」
阿智看了娃baby一眼。
「其實在布裡頭的是妳吧。不然沒有理由要用布蓋住自己，
卻會不遮掩那麼明顯的紅鞋。當時潘妮的腿就斷了是吧。妳只是借用
了它的腳，故意讓小潔看到這一切。妳才是真正的兇手。如果那時候
表妹沒有恰好進房間，或許毀掉潘妮的就是咪咪了，不是嗎？」阿智
用像是自言自語的語氣說。
說罷，他又仔細盯了娃baby一會，然後嘆了聲氣離開房間。
「是該想想該怎麼殺人了。」黑暗之中，那道女聲低沈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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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eversea:第一個它是指"咪咪"這隻貓, 第二個它是指"Kitty" @@ 01/13 17:31
推 kangleis:想了一下才明白有兩個丹尼爾 跟Kitty貓不太熟XD 01/13 18:22
修一些字句
※ 編輯: neversea 來自: 220.136.78.144 (01/13 19:42)
推 alanlight:結尾有點不太懂耶，有人可以稍微解說一下嗎？謝謝！ 01/13 2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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