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話、意志】
一旁的複眼眼睜睜的看著纏化為原形、花雨逃逸，已經氣得想吞了
焦糖等人了。
牠眼露兇光，趨近焦糖。
「不知道妳有沒有察覺，為什麼像鴉妖的血刃、狐妖的魅影能力都
遜於毒蜂妖的花雨跟蜈蚣妖的纏？似乎在我們的世界裡，越是有靈
性的動物等級就越低？告訴妳吧！妳可聽過昆蟲的世界是朝生夕可
死？這麼短暫的生命裡，能修練成精的少之又少，而我正是這樣的
妖怪……換言之，我的能力比之前妳們遇到的所有對手還強……」
「……我不知道你囉哩八嗦、嘴裡在唸啥，我也沒興趣知道你怎麼
修練成精的……要打就來吧！我焦糖可沒你們這些畜生這麼肉腳！」
複眼拉開披風，牠的身子是黑色的，中間一隻巨大的眼睛，帶著恐怖
氣息的氛圍。
眼睛的下方，也就是複眼腹部的位置，開了一張大口，與之前馬薇君
的構造差不多，不同的是，那張大口只有四隻銳利的黑色彎牙。
複眼攻擊了，牠的腹嘴大張，一束束白絲拋向焦糖，焦糖立即以白虎
長鞭擊去，「啪！」那絲黏住了長鞭，進而使焦糖行動不便。
焦糖細看：「這是蜘蛛絲？」
「是蜘蛛妖！」沮晉喝道。
這時雅琦忽然對沒受傷的小孩子附耳言語，幾個小孩子立刻奔出去。
焦糖唸道：「長鞭還原。」那長鞭還原成白虎玉印，但白絲還是黏附其上？
「哈哈哈～哪那麼容易被妳逃脫？」複眼湊上去，一拳往焦糖臉上摜去。
「噗……」焦糖被迫放開玉印，被打飛了幾尺，左臉腫了起來。
「……可惡，敢打我的臉！」焦糖再要動，「呃？」腳被剛才的白絲黏住
，居然無法動彈。
複眼湊上去一揮，左臉又被擊一次，可這次焦糖沒被打飛，她穩固下盤
屹立不動，「嘿……有種你再打，老娘會加倍還你的！」
「噗！噗！噗！噗！噗噗噗！」複眼聽罷，連摜了七拳；焦糖稚嫩的臉
已經腫得離譜了，而她就算臉部受力之大，白絲的黏力讓她無法移動分
毫，所以她要承受的傷害更大。
「啊呃…………呃………」焦糖的口水及眼淚不自覺地自嘴角、眼角流
出，看來神經的控制功能暫時麻痺。
「啊……好痛……」一陣暈眩，眼冒金星，來自焦糖的眼底，但是焦糖
的表情並沒有露出沮喪。
「為什麼……」沮晉不解，為什麼焦糖的表情這麼地有信心？
「表情輸了，一切就完了。」兆陽如是說。
「？（這是什麼意思？好像很深奧？）」沮晉的內心似乎受到衝擊。
「這是個以意志為生存工具的時代！」
雅琦捏了兆陽一把，暗糗他：「哪學來的？」
兆陽小聲的說：「漫畫裡面講的。」
雅琦給了他一個白眼：「不要唬濫小孩子。」
兆陽微笑。
剛才跑出去的小孩子回來了，對著雅琦說：「雅琦姐姐，我拿來了
！看！這就是我們種的水果！」
雅琦攤在手上看，是一顆龍眼，她問：「只有一顆？」
「嗯……現在不是它的季節……這顆比較奇怪，已經長出來了。」
「有其他的水果嘛？」
「其他的……在比較遠的後山……」小孩子沮喪道。
兆陽這時似乎想到什麼，自信滿滿地對雅琦說：「記得以前我說的
那個笑話嘛？有關龍眼的？」
「提那個作什麼？」
「照著那個思考邏輯，或許有意想不到的變化！」
「那個笑話太離譜！一點都沒有邏輯啊？不可能會變化的！！！」
「試看看，有法力，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這………」
「哎呀……連蜘蛛都可以跟人打了，何況是天馬行空的想像？一定行
的啦！」
雅琦看向沮喪的孩子們，不忍心地說：「沒關係！就這顆就好！」雅琦
心中有了底。
這時剛巧焦糖陷入苦戰。
雅琦走了出去，對著複眼道：「你說你道行深，那我來考考你的智慧？」
複眼不知道眼前這女孩在搞什麼把戲，牠已經?起拳頭要扁她了。
「雅琦……妳不行……」焦糖用盡力氣喝止她的異想天開。
「放心！」
雅琦施麒麟氣於龍眼上，「龍眼神劍！你的使命是成為勇士戰鬥的工具！」
龍眼立即化身為一柄有棕殼的劍，劍柄上有一顆如龍眼睛般的圓球。
「哪！接著兆陽！」雅琦把劍遞給了兆陽，兆陽苦笑：「妳要我來試？？？」
雅琦笑道：「呵呵，你想的點子當然你來試。」
「那……好像……不得不成功了……」
「當然。」
兆陽握起龍眼神劍，揮向複眼打來的拳頭，複眼不知銳利，立刻縮手，同時
一縷白絲射出。
「咻～」劍被白絲黏住，複眼更進一步，拳頭迎來。
「看看這龍眼劍有何威力！」那棕色的劍殼忽然裂開，裡面一把黑色的劍抽
身而出，甩開白絲的束縛，「喝！」複眼的手應聲而斷。
「嘎啊………」複眼睜大眼睛，難以置信，但牠不傻，知道自己太輕敵，立
即恢復冷靜，「啪！啪！啪！」牠的關節喀喀作響，不一會兒，又一隻拳頭補
上，斷掉的那隻手掉在地上拋棄了。
「受死吧………赫………」牠的腹嘴噴出白絲如瀑布，整個廳堂都被白絲
掩蓋，所有人陷入有如沼澤般難以動彈的局面。
「嚐嚐動彈不得的滋味吧！哈哈哈！」
「龍眼劍也被黏住了……好強的黏力。」兆陽也無法動作，他望向雅琦：
「雅琦！快使出下一招！」
雅琦巧笑兮曰：「蜘蛛妖，猜猜龍眼長大變成什麼？」
「人類真愚蠢，龍眼成熟還是龍眼啊！」
「錯！」
雅琦釋放麒麟氣道：「龍眼進化，荔枝神劍，唏。」
「希望成功。」兆陽暗自祈禱。
「嚕。」龍眼劍轉型，黑色的劍變成了外殼有凸紋尖刺的紅劍。
「耶！成功了！」
「……什麼東西。」
荔枝殼炸開，使得兆陽得以動彈，劍身卻是透明純白色的，只看劍一揮，
週遭的白絲立即脫落，「哈哈哈！」兆陽很快地割開纏住焦糖的白絲，
「咚。」焦糖跌坐在地上，「嗚……好痛喔。」
「即使是這樣又如何？」複眼拋出更多白絲，兆陽荔枝劍揮去，使得眼前
一片白茫茫，隱約中複眼的拳頭穿插而出，「轟！」兆陽以劍擋架，劍卻
折斷了！
「咦？這劍對白絲有效，怎麼妖怪才一拳就毀了？？？」
「哈哈……那種招數對我是沒效的。」
「蜘蛛！該是還我利息的時候了！」焦糖白虎玉印在手，「虎砲！」一道
白光如砲擊般轟出，正中複眼中間的大眼睛。
複眼被逼退數尺。
白光消去，複眼的大眼睛居然早已閉上，於是無損半點戰力。
「哈哈哈……偷襲？有那麼容易嘛？嘿！」複眼移動好快，「噗！」連拳
頭都看不到，速度比剛才更快，焦糖腹部中拳，再度倒地，體內腸胃翻騰
，非常痛苦。
「喀……痛啊……死蜘蛛……我絕對不會饒過你的……」焦糖倒在地上痛
得爬不起來，嘴巴上還是不認輸。
雅琦又問：「蜘蛛！你可知道荔枝如果被太陽曬久了，會怎樣嘛？」
「哈哈哈……愚蠢的問題，一定變荔枝乾……（不對！一定有問題！）」
「又錯了，你真笨。」雅琦釋放麒麟氣道：「火龍神劍進化。」
「哈！變成火龍果啦！」兆陽高?斷劍，斷劍釋放出火球把白絲燒了殆盡，
接著他朝複眼奔去一刺，如同火龍果外殼般的倒鉤，不止握劍者僅一刺就
變成數十枝劍刺去，而且劍端呈倒鉤狀，就算複眼閃開，皮肉難保不被削
下許多。
「嘎啊……這是什麼武器……不……這是什麼邏輯？
（我不懂？我不懂啊？）」
「那麼，最後一道題目，還答錯就證明你太愚蠢了，趕快回去修練吧！
請問……如果下雨了，火龍果會變成什麼？這很簡單吧？」
「變成什麼？？？爛掉的火龍果？壞掉的火龍果？（不，沒那麼簡單
，一定有詐！啊，我知道了！）我沒那麼蠢，即使遇到雨，它還是火
龍果！也就是說，妳們玩不出新把戲了！哈！」
「這……怎麼會……」雅琦不敢置信牠的答覆。
兆陽嘆了一口氣，遺憾的說：「錯！真蠢！」
「什麼？」
「火龍神劍進化！水蜜桃神劍！」雅琦道。
「啊，是水蜜桃？」
兆陽手中劍，變成一個劍身是桃形的模樣，他指向複眼，桃形對半張開，
竟有一小飛劍射出，速度快！狠！準！複眼的一隻拳頭被穿透，「嘎啊……」
「怎麼會……只是一枝小劍我竟然閃不過，而且威力如此驚人，廢了我一
手？這是什麼樣的能力？」
「……對啊，雅琦，水蜜桃怎麼有這樣的威力？我不懂……妳剛剛
在想什麼？」兆陽也滿腹疑惑。
雅琦笑咪咪的，臉紅通通的說：「水蜜桃啊……有鳥的快、猴子的準、
狗的狠……呵……」
「喔喔喔！妳想到桃太郎啊！哇哩勒！」
「唉唷，別這樣說，雖然很蠢，但是那笨蜘蛛也受傷啦！」
「……可惡……呵呵……哈哈哈！！！」複眼縱聲大笑。
「嗯？牠瘋了嗎？」
「好吧，也許我的智慧真的不如人類……」
「噗～哈哈～～」雅琦轉向兆陽說：「牠真的以為牠很笨耶！哇哈哈！」
兆陽心中好笑道：「別說是你了，就算是天才，大概也猜不出這麼無厘頭
的冷謎語吧！你還當真哩！真的很蠢！」
複眼接著道：「可是，比妖力妳們還太弱！可惜妳們是贏不了我的！」
複眼的大眼睛又張開，牠的大眼睛閃爍著高級妖力的氣息，剎那間，
複眼全身都冒出了無數隻眼睛，每隻眼睛散發出來的殺人氣息，都
可以使空氣為之凝結般，包括焦糖在內的人，都無法動彈。
「……沒了白絲纏身，怎麼也動彈不得呢？」沮晉訝道。
「是殺氣！」焦糖說。
「哈哈哈……沒錯，也許妳們感受不到殺氣，但是妳們的法力卻受到
了影響，而制止妳們有所行動！」
「呵呵……就像蜘蛛遇到猛虎一般嘛？」焦糖冷笑。
「哈哈……對對對……力量差太多的感覺……咦？？蜘蛛對猛虎？？」
眨眼間，焦糖手沾嘴角之血，抹在玉印上，然後悄悄印在額頭道
：「虎髓！」
焦糖化為吊睛白虎，兩刀利牙張起，虎咆聲不絕於體內發出。
「……妳……妳不被妖眼殺氣束縛？」
「吼！！！」一聲發自吊睛白虎的怒吼，威力比法術發出的還強之
百倍。
複眼被震得眼花撩亂，幾隻眼睛閉了起來。
「不…你們不要怕啊……快睜開眼睛！」
「咦？那眼睛似乎不屬於牠的？」
「呼……」吊睛白虎撲倒了複眼，張牙舞爪的，似乎很快就可以將
複眼碎屍萬段。
「正好！蜘蛛妖動彈不得，兆陽！補上！」
「好！」兆陽提起水蜜桃劍走至複眼旁邊，瞄準大眼睛瞳孔舉起。
「嘎啊……不可以！我的數千年道行會消失！不要啊……快住手！！！」
「喝！」兆陽劍下。
「吼………喀………」吊睛白虎忽而咬住神劍。
「耶？」
吊睛白虎奮力一咬，神劍斷裂。
「焦糖？」
「呼。」白虎返身一爪揮下，「啊………」兆陽被撞開，重擊而穿牆飛出。
「呀……」雅琦的臉上被東西濺到了，她摸摸臉龐，居然是血？她帶著恐懼
的心情去找兆陽，竟真的發現兆陽喪失意識倒在血泊中，而胸膛明顯可見一
被虎爪狠狠爪下的傷勢，深及見骨！
「兆……兆陽……」
沮晉探完傷勢道：「血流不止、肋骨斷了幾根、內臟破裂，只能用麒麟果救治
了，否則他會死！」
「……那快把麒麟果拿來啊！！！」
「可是……可是麒麟果用完了！」
「啊？」
「沮晉哥哥！後山果園那裡不是還有一顆嘛？」
「對啊！用那個救兆陽哥哥啊！」
「……不行！！！」
「沮晉你在說什麼？有就快拿來啊！救人要緊！」
「……抱歉，我拒絕。」
「你說什麼？」、「啪！」雅琦一巴掌打在他臉上，氣憤得道：「快拿出來！」
「……哥哥……你拿出來吧！」
「別再說了！你們知道那顆的重要性嘛？那是不能吃的！」
「為什麼？」
「那……那是麒麟根啊！！吃掉了，就沒有了！如果那根被吃掉，以後
，不，永遠！就不會再有麒麟果啦！！！」
「怎麼會這樣？」孩子們嚇到了。
「啪！」又一巴掌摑在沮晉身上，雅琦怒道：「沒有就沒有，救人要緊你
難道不懂嘛？」
「……我也不想啊，但是不行！哥哥曾告誡我要守護那麒麟根的！」
「是嗎？你給我聽仔細了！我才是麒麟宗的傳人！我要你現在把麒麟根
呈上來！」
「喀………」
「哈哈哈………」複眼得意的笑道：「起內鬨啦？」
一個孩子突然問牠：「為什麼？為什麼焦糖姐姐要攻擊兆陽哥哥？」
「哈哈哈……真是來得是時候！毒蜂花雨的毒針現在才發揮效用！」
「毒針？」
「這毒針會麻痺心智，會使中毒的人不分敵友的攻擊！」
「……是嗎？那你也活不了吧！」雅琦冷冷的道出。
「什麼意思？……難道？（不分敵我……）」複眼發現身後的吊睛白虎
覬覦牠的身體很久了。
「等等……」
「吼！！！！」白虎撲上，一團白虎光影穿透複眼的身子，「嘎嘎嘎嘎………」
複眼的妖力被毀滅，如同一縷輕煙，跟隨蜈蚣妖˙纏的腳步，蒸發於人界。
「好呀！！！」孩子愉悅的大喝。
「你們快退開！」沮晉喝道。
「咦？什麼？」
吊睛白虎衝過來，孩子們眼看逃不過了！
擔心兆陽傷勢至極的雅琦，渾身麒麟氣正在暴漲，無意中，雅琦不自主
地喃喃唸道：「召喚，真˙麒麟……」
「隆隆……………………」
踏著粉紅色光雲的麒麟自麒麟居中央而降，四周的景物不斷地震動，連
孩子們都不由自主地動起來，白虎咆哮。
「快看！」四周破損的牆壁一一修復，毀損的麒麟童像也是；兆陽與受傷
的孩子們傷勢癒合中；而白虎仰天長嘯，不久，還原成人形焦糖。
焦糖氣喘吁吁地，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但是在疲累的精神下，她依稀看
見驚人的一幕：「大家……大家都睡著了……表情如此地安祥？」
她也精疲力盡地靜靜沉睡下去。
一個人拍了拍雅琦的肩膀，雅琦沒有回頭，她已經認出那似曾相識的聲音。
「辛苦了，好好歇息吧。」燕祐說。
於是雅琦倒在兆陽身上，緊握著他的手，安然入睡。
燕祐身後，有青龍宗的人，有白虎宗的教徒，他爽朗的對身後的人
們說：「等了幾十年，終於換我們上場了！」
「哼，你要展露才能的意志還真強！」白虎宗僅次於夏煌的第二把交
椅˙旭燁笑著道來。
「沒有堅強貫徹信念的意志，再強的能力都沒有意義。」
「的確是這樣…………」
「相反的，有了堅強的意志，能力再不濟，也有可能化腐朽為神奇。」
「我認同。」
by notorious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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