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惡意（19）

[silmarillion (23玉)]

梁永熾走進何志民的辦公室時，後者正躺在沙發上呈現靈魂出竅的狀態。何志民

喜歡稱這種放空為「屍體扮演遊戲」，不過也只有他自己玩得起來。寫滿的便利

貼被隨手貼在四處，桌上散放著數張X光片，原本就不能說是整齊的辦公室這時

簡直像是剛遭小偷一樣。

「現在狀況怎麼樣？」

「一團混亂。總共15個受害者，依照腐爛的程度，我甚至可以幫兇手畫出一條

時間線來了，最早的甚至只剩牙齒跟骨骼組織。我已經將大部分受害者的牙齒紀

錄送去進行比對，還在等結果。」

「除了身份以外呢？」

「對，這個是我覺得問題最多的地方。首先是她們的年齡分佈，從她們的骨盆發

育判斷，她們大約是25歲至35歲的女性。再來，腐爛狀況比較不嚴重的最近兩

具屍體，她們的死因和黃欣頤相同，內臟殘缺不全，卵巢和子宮被取走，但是她

們生前都被暴力毆打，而且也都有遭受性侵害。其他死者也有類似狀況，肋骨斷

裂、腿部或手部骨折、頭骨凹陷等。這種狂暴、不經過思考的傷害方式和致她們

於死、需要高度技術的手法簡直像是兩個不同的人做出來的。」

何志民的分析讓梁永熾開始思考，他也一直覺得這次的案件充滿矛盾與不連續

性。

「的確，黃欣頤和李若澪的年齡都只有16歲，黃欣頤並沒有受到性侵害。屍體

的處理方式也不同，相較於黃欣頤被有意地公開展示，這些女性是被小心地藏在

山區，這顯示兇手的滿足感來自於犯案的過程，而不是在於出名所帶來的成就

感。但是為什麼獨獨要讓黃欣頤曝光？而且人數這麼多，時間這麼久，這些受

害者的身份有很大的可能是遊民或妓女，所以他才能持續地殺人這麼久而不曝

光。而且這種類型的人也比較好下手，只要用金錢就有可能讓她們上當。」

「這要等身份鑑定出來才能確定。不過如果真如你所說，這和黃欣頤的情況也差

很多。普通中產階級家庭的私校女學生，還讓她的屍體大剌剌地被發現，甚至用

她的手機傳簡訊給李若澪。簡直像是巴不得被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只要一個人知道就夠了」梁永熾皺起了眉頭，「他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李若澪。

為了吸引她的注意，他向黃欣頤下手，現在甚至綁架了賀景雲。」

「賀景雲是誰？」

「李若澪的級任導師。昨天晚上被綁走的，現在還沒有消息。雖然沒有直接證據，

不過這兩件案子應該脫不了關係。」

「如果照你這樣說」何志民想了一下，「不要說黃欣頤，他連一個成人都可以神

不知鬼不覺地綁走，為什麼他一開始不直接找上李若澪？」

「追求的過程。這是我目前想到的解釋。這是或許是兇手認知中，對異性追求的

手段，吸引她注意，和她交流。等到他覺得時機成熟的時候，就可以展開正式的

交往。」

梁永熾的猜測讓他們兩個人都陷入短暫的沈默。

「那賀景雲幾歲？」

「呃，我記得是28歲。」

「28歲，那麼她在年齡上符合兇手之前的被害者偏好。這是幸也是不幸，因為

她可能正遭受暴力傷害，但是同時兇手也可能會花比較多時間和她相處，這是他

不可抗拒的本性。」

「有可能。我現在要回局裡，把相關資料整理以後就會對兇手進行比較正式的側

寫。你那邊的身份鑑定一出來就傳給我，有什麼新的發現也立刻告訴我。」

「知道了。」

在梁永熾要離開辦公室的時候，何志民叫住了他。

「你有沒有想過，李若澪到底是怎麼回事，竟然讓一個連續殺人犯為了她徹底地

改變犯案模式？」

梁永熾只是沈默地望著他。難道要說是無奈的命運？無可逃脫的厄運？何志民只

是淡淡地自嘲般微笑。

「回去吧，好好保護我們家的小公主。」

就在這個時候，梁永熾的手機突然響起。他按下接聽鍵，電話那一頭正好就是李

若澪。

「我收到一通簡訊，我不知道電話號碼是誰的，可是內容和上次兇手用欣頤的手

機傳給我的一樣內容。」

「我想要的只有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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