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翻眼皮,檢查一下舌頭喉嚨,把聽診器從慕容月的胸口移下,簡易旭在病歷表上寫了一些字,不過字真的太潦草了,慕容月有看沒有懂,難道當醫生都練過草書嗎?慕容月想著這些沒有營養的問題。
「只是輕微的中暑,多休息多補充水分,別在正午的時候出去亂跑,現在的太陽可是會曬死人的。」
「嗯。」
……
………………
「簡大哥,你有什麼話就直說,不要一直看著我笑。」慕容月被盯的渾身不自在。
「小月阿!」簡易旭把手搭在慕容月的肩膀上。「最近易希那傢伙開始準備他的偵探裝備,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呢?」
「這…」沒想到簡大哥一開始就切入正題,慕容月想不出要說什麼話去塘塞,謊話馬,簡大哥一聽就知道,總不能跟學科學的簡大哥說他要去找他的靈魂,如果真的這樣說,下一刻簡大哥馬上把他打包送去精神病院裡了。
「如果不想說或不能說也沒關係,只是請你幫我看著易希,那傢伙就像笨牛一樣,只會亂闖亂撞,搞不好連命都玩掉了,有你在他多少會收斂一些。」
「你不反對?」
「反對有啥屁用,可惜台灣法令不健全,偵探在台灣只能抓姦拍外遇照片而已,跟易希心裡想當的偵探完全不同。」
「那…」
「麻煩你盯緊易希,別讓他作出什麼大亂子就好了,抱歉,這樣你可能會被捲入什麼麻煩裡。」
「不,是我麻煩易希才對。」慕容月心裡很清楚,是他把易希捲入危險裡。
「那就萬事拜託了。」
「恩。」
當慕容月和簡易旭走出房間時,大家紛紛圍上前去關心,見慕容月只是臉色略顯蒼白精神看起來還不錯,大家都放下來心來。
扭住簡易希的耳朵,簡易旭興師問罪:「你在小月身邊,居然沒發現他中暑,這幾年你在醫院真是白學了。」
「饒命阿!我下次不敢了。」
「還有下次阿!要是小月受傷還是怎麼了,我就把你關到特等病房。」
一聽到特等病房,簡易希立刻立正站好,表情嚴肅的像要舉行閱兵典禮的軍人,只差沒敬禮說長官好。「我知道了,我一定不會讓小月出事的。」
「恩,我還要去看診,我先走了,掰掰。」
簡易旭三八的對大家拋飛吻,拖拖拉拉磨磨蹭蹭大半鐘頭,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王斐誼家。
到底是誰說要走的?拖的還真久,終於知道簡易希的個性是誰教出來的。好不容易送走簡易旭,慕容月心裡這麼想。
演完十八相送,大家坐回新買的、金晃晃、高級昂貴、不知道什麼動物皮做成的沙發。
吸了一口徐姨準備的冰涼西瓜汁,簡易希問:「魔…學姊,妳是怎麼認識我老哥的?該不會是老哥的病人吧!哈哈。」
「被你猜到了。」
………….
……………….
…………………………..
………………………………………..
大家被這個消息驚呆了,一瞬間沉默了下來。
看夠大家呆滯的表情,王斐誼滿意的拿起不知道從哪裡來的愛的小手,虛空揮了幾下,恐怖的破空聲讓簡易希的額頭冒出冷汗。
「我要殺人滅口!」
「救命阿!」
已經有點習慣鬼社團相處方式,無視於簡易希可憐的求救聲,慕容月坐到最有可能給他答案的王勇猛身邊。「學長,簡大哥是王學姐找來的嗎?」
「對,妳中暑的時候,斐誼立刻打電話找簡醫師來。」
「學長和斐誼學姐很熟嗎?」
「哈哈,當然熟啦!斐誼是小我幾天的堂妹,惟靈和斐誼從幼稚園就念同一班,到了高中才不同班,很奇怪的是他們兩個個性完全不一樣,可是卻很合得來。」
「沒想到你們從小就認識,惟靈學姐看起來很喜歡塔羅牌,身上總是有一副。」慕容月看著方惟靈拿著遙控器無聊的轉阿轉。
「其實惟靈最厲害的不是塔羅牌,只是小時候惟靈曾經被精神失常的人砍一刀,那時候惟靈才剛接觸塔羅牌,身上正好有一副,也很湊巧,那一刀就砍在塔羅牌上救了她一命,所以以後惟靈身上都會帶著一副塔羅牌。」
就在慕容月和王勇猛閒聊時,徐姨手裡拿著一隻分離式話筒塞進王斐誼手裡,阻止王斐誼的暴行。被徐姨救下來,簡易希感激的抱著徐姨猛親。
看著王斐誼漂亮的臉越來越凝重,方惟靈關掉電視,簡易希坐回慕容月身邊,然後大家看到王斐誼摔電話。
徐姨大叫一聲。「怎麼可以拿電話出氣。」罵了幾句,徐姨收拾好電話屍體便離開客廳。
見大家眼神都往自己飄來,方惟靈只好代替大家開口問:「發生什麼事情?」
「剛剛是林郁浩的媽媽打電話來,來確認我們是不是有社團活動。」
「確認?」簡易希搔搔頭。
「每次辦活動,我都會打電話通知你們的家長。」
簡易希恍然大悟。「難怪妳每次都堵的到我,是我那沒天良的老哥告訴妳的吧?」
「對阿,」王斐誼一付『怎樣,來打我阿!』的樣子,看的簡易希牙癢癢的。「不過剛剛林郁浩的媽媽說,林郁浩說社團又有活動所以要出門,可是她沒有接到我的電話,所以打來確認我們今晚是不是有社團活動。」
「阿哈!終於抓到林郁浩的小辮子了。」簡易希一腳踩在小桌子上,做出勝利的手勢。
「什麼小辮子?說不定只是想偷溜出去的藉口。」王勇猛立刻潑下一桶冰水。
慕容月摸著左手臂上可怕的淤青。
小卉姐墮胎之後逃離醫院、小卉姐身邊的嬰兒、小卉姐警告他不要阻止她。
林郁浩被嬰靈纏住、林郁浩去找其他師父幫忙、林郁浩去買電腦零件、林郁浩晚上撒謊離開家裡。
李明的慘死、李明婦產科裡的靈異事件、李明婦產科裡的血腳印。
還有靈異照片。
每一件事情都不相干,讓人摸不著頭緒,但是如果這些事情都有關聯性,或許可以串聯起來,可是串聯起這些事情的關鍵在哪裡呢?又或者這些事情完全不相干。
「小月、小月。」
「啥?」
「在想什麼想的這麼入迷?拿去,你哥找你。」
接過王斐誼遞過來的電話,這支電話和稍早被王斐誼摔壞的電話款式一樣,但是顏色不一樣。
「喂,哥,是我。……嗯,沒關係,我在王斐誼學姊家裡,大家都在,看樣子應該不會太早回家。張媽媽沒事吧?……嗯、嗯,真的嗎?」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消息,慕容月不知不覺站了起來。「哥,你確定?……嗯,我知道了,掰掰。」
關鍵出現了!
「怎麼了?慕容哥沒事吧?」簡易希問。
慕容月忽略簡易希的問話,他抓簡易希的手臂。「易希,你推理厲不厲害?」
「這個馬,」簡易希不好意思的搔搔頭。「應該算厲害吧!」
「我說給你聽,幫我整理。」
※※※※※※※※※※※※※※※※※
慕容月一行人坐上王斐誼家金光閃閃的賓士,朝著林郁浩家前進,一路上大家不斷的思考慕容月提出的問題,很快的林郁浩的家出現在眼前。
大家被林媽媽迎近屋子裡,林媽媽臉上有掩飾不住的焦急,大家一進門林媽媽不斷的訴說林郁浩這幾天的反常,說完之後林媽媽臉上的焦慮減緩了許多,或許這幾天林郁浩真的讓林媽媽很擔心。
「林媽媽,我們可以去看一下林郁浩…學長的房間嗎?說不定可以找到學長反常的線索。」簡易希說。
「可以可以,就是那一間。」或許是舒發了心中的不安,又或許是空蕩蕩的家裡有了一些人氣,林媽媽的情緒緩和了不少。林媽媽不好意思的說:「唉阿,怎麼只顧著說這些,都忘了招待你們,你們等等,我去拿飲料給你們喝。」
「林媽媽,沒關係的。」
「不要緊,我去拿飲料。」
等林媽媽進入廚房後,簡易希率先走近林郁浩的房間,房間裡除了床和電腦什麼也沒有,地板上散落著一些光碟片,牆壁和地板上可以看出林郁浩失控所留下來驚心動魄的痕跡。
「難怪林媽媽這麼擔心,在學校根本看不來林郁浩有哪裡不對勁。」王斐誼說。
簡易希按下主機的電源,電腦的桌面只有一些基本程式,連桌布也是微軟的畫面,看起來就像是剛剛灌好的樣子,唯一有點不一樣的是多了一個MSN的捷徑。
滑鼠點兩下MSN,沒有儲存密碼,簡易希到我的電腦裡的C槽去。
「賓果,果然有把對話備份起來。」
【最帥氣的鬼人】說(下午17:06):
終於等到妳了。(L)
【最帥氣的鬼人】說(下午17:16):
不要不說話,我知道我錯了,我到現在才發現我還是愛著妳的。:’(
「好肉麻。」王斐誼嫌棄的唸了一句。
【最帥氣的鬼人】說(下午17:17):
要怎麼樣妳才會原諒我?要怎麼做才能證明我對妳的真心?
【最帥氣的鬼人】說(下午17:20):
……………………………….
【最帥氣的鬼人】說(下午17:22):
我求妳,不要不說話。:’( 妳要打我罵我都可以,就是不要不說話。(U)
【最帥氣的鬼人】說(下午17:30):
我投降,妳要我做什麼都可以,只要妳能消氣,我什麼都答應。
【最愛你…】說(下午17:33):
真的,什麼事情都願意做?
【最帥氣的鬼人】說(下午17:33):
真的,我發誓。
【最愛你…】說(下午17:34):
晚上12點,到**路二段513號,只能你一個人來。
【最帥氣的鬼人】說(下午17:35):
沒問題,我等妳。(K)
「太好了,時間和地址都有了。」簡易希拿出隨身小本子抄了下來。
「這個地址好熟悉。」王勇猛說。
「這不就是李明婦產科的住址嗎?」王斐誼大叫。
大家面面相覷,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時慕容月問出憋了好久的問題:「這台電腦沒有灌ADSL,那MSN是怎麼連上線的阿?」
「不可能。」簡易希把MSN備份檔案縮小,桌面找不到,再到設定裡找網際網路的選項,裡面一片空白。簡易希再探頭檢查主機後面的線路,說:「網路線有接上去,會不會林郁浩把ADSL刪掉了?哈哈哈。」
大家心裡都明白,或許會把MSN刪掉,但是不會有人去刪掉ADSL。
「我不想在待在這裡了。」王斐誼逃難似的離開林郁浩的房間,其他人也是三步併兩步搶著離開房間。
林媽媽正要把飲料端近兒子的房間裡,就看到大家爭先恐後的跑出來。「怎麼滿身大汗的,太熱了嗎?我去調一下冷氣。」林媽媽把柳橙汁分下去,轉身去找冷氣的遙控器。
慕容月拿著冰涼的柳橙汁,他覺得自己的體溫和柳橙汁一樣冰冷。王勇猛和簡易希兩個人大口大口的灌飲料,王斐誼滿臉害怕又興奮的樣子看起來很怪,只有方唯靈像沒事一樣品嘗著柳橙汁。
「涼一點了吧!」林媽媽問。
「嗯。」慕容月點點頭,就算沒有把冷氣溫度調低,他也覺得自己好像在冰窖裡一樣。
「你們知道郁浩他去哪裡了嗎?」林媽媽沒有察覺到慕容月他們驚嚇的表情,全副精神都放在寶貝兒子上。
灌下冰涼的柳橙汁之後,簡易希的思路漸漸清晰不再混亂,見大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趕忙說:「我們是有找到學長MSN的紀錄,他去找他的朋友。」
「那他為什麼跟我說是去參加社團活動?」林媽媽有點狐疑的看著他們,這時候才發覺到他們有點不對勁。
「哈哈,其實我也不確定,看MSN的內容,感覺學長好像是交了女朋友了,不過我不確定。」
「哦,原來是這樣阿,難怪這幾天情緒這麼差,該不會是女孩子不理他吧?」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如果是這樣我就放心了,那我得說說他了,脾氣這麼差,難怪對方會不要他。」
「是阿,是阿。」
看著簡易希和林媽媽打哈哈,原本緊繃的神經逐漸舒緩,慕容月喝了一口柳橙汁,心裡對簡易希佩服不已,既沒有說出重點也沒有說謊,利用人類八卦的心理偏離事實,真是了不起的技能。
告別林媽媽,慕容月等人站在街頭,夜晚八點多正是夜生活的開始,要去逢甲夜市的人們塞的馬路無法通行。
「接下來該怎麼辦?真的要去李明婦產科嗎?」王勇猛問。
慕容月沒有加入討論,他看著幾乎沒有星星的夜空,心裡正在拔河。
說?不說?
他不想把他們扯進自己的事情裡,可是在這件事情上,雖然沒有證據,可是很明顯都有關聯。說了,或許大家會遇到危險,不說,難道就能保證他們不會被牽扯進來嗎?
現在,很顯然,大家都在漩渦裡。
看著遠方一顆特別亮的星星,那顆星星實在亮的有點過頭了,在黑夜像白天的現代,那顆很亮星星在其他星星裡顯然是個異纇,就和他一樣。
「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吧,我有事情要對你們說。」
※※※※※※※※※※※※※※※※
拿著自己點的飲料,提著逢甲夜市知名的魯味和燒烤,慕容月走進逢甲大學,到處都是一對對的情侶,找了好久才在校園陰暗的一角找到一張長椅,王斐誼、方惟靈和慕容月就把長椅坐滿了,王勇猛和簡易希只好坐在小花圃的圍牆上。
吸了一口冰冰甜甜的綠茶,慕容月思考著從哪裡開始講,這時他才發覺,現在的氣氛還挺適合講鬼故事的,呵,的確是一個鬼故事。
「那天鬼屋探險之後,張師父約我們到咖啡廳,我們看到張師父的師兄朱師父,朱師父說…….,今天早上,我夢到小卉姐,她抱著一個嬰兒……,下午,在我中暑昏過去的時候,我又看到小卉姐……」
一口氣說完他的故事,慕容月盡量簡化過程,但也過了二十分鐘了,慕容月喝了一口不再冰涼的綠茶,說:「我覺得這些都不是巧合,小卉姐和林郁浩的事情幾乎是一起發生的,我沒有證據可以證明他們兩個人的關聯,我希望小卉姐和林郁浩兩人不認識,可是他們之前都在這個社團裡,他們一定認識,唉,我希望小卉姐能平安無事。」誰有這麼神通廣大可以出入別人的夢境裡,慕容月希望不會是他想的那樣。
慕容月太專注在自己的思考上,沒有發現在他說完之後王斐誼那閃閃發光的眼睛。
王勇猛充滿爆發力的手越過王斐誼弄亂慕容月的頭髮。「不要想太多,或許事情根本不是這樣。」
「我同意小月的想法。」簡易希把手機上的訊息唸出來。「李明婦產科裡的不明血液和張小卉同一血型,DNA還需要一些時間檢驗,劉大叔。」其實簡訊上還有要他不要搗亂、乖一點等字樣,只不過簡易希一律省略。
還沒等大家發問,簡易希自動自發的把答案說出來:「去林郁浩家的時候,我傳簡訊請劉大叔幫我比對在婦產科裡發現的血跡和小卉姐的血型,對了,我忘了學姐你們不認識劉大叔,劉大叔是我認識的一個警察。」
「哦?血跡?你們瞞著我又去過李明婦產科阿?」王斐誼陰陰的笑。
「哈哈哈哈。」簡易希只能尷尬的笑。
「這些都還只是推測,不過我覺得小月是正確的。」一晚上沒說話的方唯靈罕見的發表意見。
「哈!在這邊想這些有的沒的有什麼用,直接殺到李明婦產科一切就都明白了。」王斐誼朝著天空揮動手臂,情緒異常高昂。
※※※※※※※※※※※※※※
黑暗裡有很多東西,有的東西虎視眈眈的注視著你、有的東西根本不想理你,更多的是看笑話般的觀察著你。
慕容月一直這麼覺得,就像在看電視一樣,黑暗裡的那些東西帶著嘲笑的眼神看著人世間,看著人們也看著他。
被壓在房子下面努力求生存時,慕容月感覺的到黑暗中有許多視線放在他身上,那些視線沒有惡意,只是帶著諷刺、好奇觀察他的一舉一動。
就像現在。
慕容月他們躲在李明婦產科隔壁大樓的騎樓下,大樓外面掛著辦公室出租的廣告,大樓正重新裝潢,騎樓下堆著一堆磚頭、水泥袋和廢棄物,慕容月等人就躲在磚頭後面。
稍早,王斐誼決定要去李明婦產科,大家回家拿各自的傢伙,十點在李明婦產科隔壁大樓集合。
因為慕容月沒什麼東西好準備的,所以他跟著簡易希回家拿東西。簡易希的房間和他的房間完全相反,他的房間除了必要的家具之外,什麼也沒有,簡易希的房間塞了很多東西,但是都分門別類排放好,雖然看起來很擁擠卻不雜亂。
慕容月知道簡易希想當偵探,但是看他房間裡的東西,慕容月不禁說道:「沒想到你還是個軍事迷!」
「看這些配備就知道我哪買的起阿!那是我哥的。」簡易希指著可憐的小角落。「那才是我的東西,不過我哥有些配備很好用就是了。」
此刻,慕容月看著簡易希拿一附有著紅外線配備的望遠鏡正監視李明婦產科的動靜,紅外線望遠鏡就是簡易希口中好用的東西之一,看他鼓鼓的背包,不知道裡面有多少東西是從簡大哥那裡A來的。
王勇猛頭上帶著溜冰用的安全帽,手上帶著護腕和露指手套,腳上套著護膝,拿著一根球棒。
王斐誼和方惟靈兩個人就比較簡單,各帶一個小包包,慕容月想像不出來包包裡面放著什麼東西。
慕容月努力的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同伴身上,眼睛壓根兒不敢飄到沒有光線的地方。從四面八方射過來的視線,感覺好像腦袋裡在想什麼『他們』都知道,如果和『他們』對上視線,會有什麼後果他不敢想像。
或許黑暗裡沒有任何東西,這一切都是他幻想出來的。
或許在不知不覺中他得了精神衰落。
或許真的有鬼神躲在暗處。
或許他病一直沒有好過,他本來就是個神經病。
或許這一切都在夢境裡,他還壓在房子下面。
他什麼都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再這麼安靜下去,他會瘋掉。
「易希,望遠鏡借我看一下。」
「好阿,小心一點,」簡易希讓出位置,小小聲的說:「你怎麼滿頭大汗?很熱嗎?」
「恩。」
慕容月壓下內心的混亂,手心都濕搭搭的,胡亂在牛仔褲上擦一擦,接過簡易希遞過來的紅外線望眼鏡。
咦?
???
那是什麼?
慕容月把紅外線望遠鏡反反覆覆的拿上又拿下,還拉出T-恤一角擦擦望遠鏡的鏡片,再把紅外線望遠鏡靠在眼前,還是一樣的情況。
慕容月把紅外線望遠鏡還給簡易希,小小聲的說:「望遠鏡好像壞了,我看的時候好像下雪一樣,到處飄滿白白的東西。」
「白白的東西?我看的時候沒有耶。」
簡易希拿回紅外線望遠鏡,關掉紅外線裝置再打開,視線內沒有慕容月說的白白的東西飄來飄去。
「你再看一次。」
………………
「還是一樣。」
「奇怪,壞掉了嗎?完了啦,我會被我哥關到特等房間去。」
「有人來了。」慕容月從紅外線望遠鏡裡看到沒有色彩的人影,逐漸靠近李明婦產科。
慕容月這一聲振奮其他三個無聊的人,大家紛紛從磚頭上方探出頭。
只見林郁浩左顧右望,慢慢靠近李明婦產科。
離12點還有13分。
大家屏住氣息一直盯著林郁浩,王勇猛不斷捏著球棒,慕容月毫不懷疑王勇猛有可以捏斷球棒的力氣。
「還剩1分鐘。」簡易希看著他的冷光手錶。
忽然林郁浩整個人跳起來,看起來好像嚇一大跳,他迅速轉過身,看著李明婦產科的大門,臉上明顯的浮出懼意。
「怎麼回事?」王斐誼問。
「噓。」簡易希把食指放在嘴唇上。
「他走進去了。」慕容月說。
「我們也走。」王斐誼已經動身準備離開。
「走去哪?」簡易希大驚。
「當然是李明婦產科,怎麼?不敢進去阿!」
「不敢。」簡易希和慕容月一起搖搖頭。
沒想到兩個大男生這麼乾脆表示出自己的膽小,王斐誼當下愣住了,不過她腦筋動很快,王斐誼露出陰險的笑容,可惜在黑暗之中沒人看的清楚。「小月阿,說不定小卉就在裡面喔,難道你不想確認她的安危嗎?」
太奸詐了,簡易希想抗議卻被王斐誼一個厲眼給瞪回去。
慕容月的表情很明顯的動搖了,考慮一下子之後,慕容月說:「好。」
拉著慕容月的手,簡易希苦口婆心的說:「小月,你要考慮清楚。」
「我決定要進去看看,說不定小卉姐真的在裡面,你不想進去的話,就在這裡等我們。」推開簡易希的手,慕容月跟在王斐誼後面走。
「吼優,我怎麼可能放你一個人,唉,好啦,等我啦。」
一夥人跟在王斐誼後面,離李明婦產科越來越遠。
王勇猛看看李明婦產科,再看看前進的方向,問王斐誼說:「不是要去李明婦產科嗎?」
「對阿,從大門可能會碰到林郁浩,我們現在要從後門進去。」
「婦產科有後門?」
「你以為抓娃娃是一件很光榮的事情嗎?真應該建議老師讓你們男生也看看墮胎的影片。」王斐誼白了簡易希一眼。
簡易希吞了一口口水。「不用了吧!」
接下來大家沒有再交談,憑藉著微弱的手電筒光芒,專心的在黑暗中找路走,不時聽到踢到垃圾的聲音,嚇了大家好大一跳,幾分鐘後他們來到一條小巷子,小巷子裡堆滿東西,有垃圾桶、紙箱、還有家電廢棄物,王斐誼示意大家停下來,在廢棄冰箱附近找了找。
「找到了,在這裡。」王斐誼對大家招招手。
小小的後門虛掩著,不知是當初李明婦產科結束營業時搬運工人沒有關上,還是後來有人再打開就不得而知了。
一進門迎面撲鼻而來的惡臭,讓大家迅速的掩住鼻子。
「天阿!怎麼這麼臭?上次來的時候還沒這樣阿?」王斐誼乾嘔。
「還是有動物死在這裡?好像肉腐爛的味道。」簡易希在內心怨恨自己為什麼沒把簡易旭的防毒面具帶出來。
方惟靈從小包包裡拿出一個小香爐。「勇猛,打火機借一下。」
「好。」王勇猛從上衣口袋掏出打火機遞給方惟靈。
方惟靈在小香爐裡點火,一陣檀香的香味從小香爐裡散發出來,惡臭好像被檀香的香氣化解掉了,不再那麼刺激大家的鼻子,大家的神情終於放鬆。
方惟靈就不用說了,這個學姊神神秘祕的,就算她從小包包裡拿出神像,慕容月也不會太吃驚,但是身上沒有煙味的人拿出打火機這一點就滿奇怪的。
「勇猛學長,為什麼你會有打火機?」慕容月問。
「有賴打很方便。」王勇猛的答案很含糊不清。
方惟靈把打火機遞給慕容月,慕容月滿頭霧水的說:「應該還給勇猛學長吧。」
「我覺得你比較需要。」
這是什麼怪答案!慕容月沒有對這個奇怪的答案執著太久,他把打火機放進褲子口袋裡,連忙跟上王斐誼的腳步,他可沒忘了之前方惟靈的建議,要跟緊王斐誼。
走進李明婦產科,慕容月覺得比上次來的時候還要陰森可怕,他不自覺的抓緊簡易希的手臂。
好多視線,視線裡很明顯的傳達出惡意,慕容月覺得自己就像被獵人盯上的獵物,獵人磨刀霍霍,正等待獵物出現一絲鬆懈。
沒想到走過一條小小的走廊就是手術室,後門走廊和手術室之間的門沒有關上,王斐誼手電筒一照,照出的景象讓大家倒吸一口氣。
手術台上躺著一隻被剖肚的流浪狗,內臟腸子什麼的流出肚子,腸子掉出手術台在半空中微微的晃動,流浪狗吐出舌頭,白濁的雙眼不甘心的望著手術室一角,屍體上有許多小東西在蠕動,仔細一看,是蛆。
在看到流浪狗屍體的瞬間,慕容月看到許多小小的白影圍繞在屍體旁啃食著屍體,手電筒一照,白影立刻消失無蹤。
王斐誼噁一聲,捂著嘴巴往來時的路衝出去,方惟靈看了王勇猛一眼,也跟著王斐誼跑出去。
「啊~~~~」
就當其他三人準備跟著落跑時,尖叫聲從反方向傳過來,大家面面相覷,王勇猛率先往尖叫聲跑過去。
聽到尖叫聲時慕容月心裡一驚,難道是小卉姐嗎?慕容月沒有多想,拖著腳也朝著尖叫聲趕過去。
「吼,現在是怎樣啦?」簡易希大吼一聲,藉此壯壯膽子。
他氣急敗壞的趕到慕容月身邊,天知道他多想跟著魔女離開,但是他不能讓小月獨自面對危險。
很快的三人來到李明婦產科的掛號處,也就是大門一進來的地方,只見林郁浩被一名白衣女子壓倒在地,白衣女子跨坐在林郁浩身上掐著他的脖子。
慕容月看不清白衣女子的面孔,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知道白衣女子的身分,慕容月跑向白衣女子並大喊:「小卉姐,住手!」
慕容月雖然身體瘦弱,但是他的力氣仍能然比女孩子大,可是此刻卻拉不開張小卉。
王勇猛和簡易希想要過去幫忙,兩人一抬腿,沒想到腿一動也不動,就這樣碰碰兩聲,兩人重重的跌在地板上。
「好痛!怎麼腳不能動?」
簡易希和王勇猛見到這一生中最恐怖的夢靨,無數的嬰靈抓著他們的腳,滿地都是成形或未成形粉紅色的嬰兒,嬰靈充滿怨恨的眼神,恨恨的看著他們。
「哥哥,來玩,陪我玩。」
「哥哥,我們來玩。」
「來玩啦!來玩啦!」
嬰靈們說話的同時身體被無形的力量拉扯,手腳紛紛被扯斷,腦袋扭曲變形噗的一聲暴開,白白的腦漿和鮮血噴的王勇猛和簡易希一身。
「他媽的,這是怎麼東西?」
「幹!」
被恐怖的景象嚇到,王勇猛和簡易希髒話不自覺的冒出來,簡易希雙手不斷的揮趕想要爬到他們身上的碎肉殘肢,可是不管怎麼趕都沒有用。王勇猛用球棒揮打一個嬰靈,被打到的嬰靈哭著喊痛,王勇猛心軟一下,就這一瞬間球棒被其他嬰靈搶走,很快的王勇猛和簡易希被嬰靈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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