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青燈 之五 蜃（四）

[obscurenight (日京川)]

這堂課就在我糾結又糾結的情況下平安度過了。

而在下課鐘聲響起，大家都收拾東西準備要離開的時候，我還看到班代特別回過頭來往我
這邊看了一眼，在噗嗤一笑之後就以三倍速離開了教室現場……


我的小心靈受到的某種程度的打擊。


那個『噗嗤』是怎樣啦！那種寫滿了紙妖詭異答案的考卷真的有那麼好笑嗎？我在吐槽的
時候一點都不覺得那好笑啊！


「安慈，」阿祥的手又巴了過來，一臉的不敢置信，另外一手很沒禮貌的直接指著舉步離
開的班代，「你看到了嗎？剛剛班代她……」


「是是是，我看到了──」


「──果然你也看到了，那就不是我看錯了！」阿祥的語氣興奮到像中樂透，幾乎變成愛
心狀的眼睛死死跟著班代的背影不放，搭在我肩膀上的手還用力的把我搖來晃去，「安慈
！班代她看著我笑耶！」


靠！「最好是啦！少自戀了，」班代才不是在看你咧！我反手就拿起收好的背包往某人頭
上砸，看看能不能把這傢伙妄想過剩的大腦給砸醒，「放手，你搖得我都要暈了！」


「嘖嘖、不用說太多，我都知道的安慈，你肯定是在忌妒我對不對～」放過我的肩膀，阿
祥自我感覺良好的雙手捧著胸口，「啊！班代大大的回眸一笑可是千金難買啊！忌妒吧！
羨幕吧哇哈哈哈！」


哈你個頭。

看著阿祥的滿面春風，我發現自己連吐槽的力氣都沒有了。


「是啦是啦，我超忌妒你的。」我好忌妒你的樂天啊，分一半……不，只要分四分之一哪
怕是十分之一給我也好，我現在非常需要你這份樂天啊阿祥。


揉著太陽穴，我在心底無奈的嘆道，然後很沒力的揹起我收好的包包朝外頭走去，「我要
回宿舍睡覺了。」接下來一直要等到七八節才有課，昨晚折騰了一夜沒睡，剛好可以趁機
補眠一下，還能順便平復我糾結的心情。


「嗯，也好，你還是睡一下吧，中午要叫你起來吃飯嗎？」從花痴狀態回神過來，阿祥揣
起他的大背袋跟在我後面追問。


「中餐喔……啊，」糟糕，我忘了今天是輪到我買飯，「你要吃什麼？」


「跟昨天一樣的炒飯，」一秒回答，阿祥看著我的臉然後嘖嘖兩聲，「啊啊～真是的，安
慈你的臉色實在有夠差耶，都這副模樣了還狠下心使喚你去買飯的話，我豈不像個壞人一
樣了？所以！今天我自己去買就好了，你要不要吃？我可以順便幫你買回宿舍喔。」


嚇！


「你哪根筋不對啊？突然這麼好心？」挪開三小步，我故作警戒的看著阿祥。

「拜託，我本來就這麼好心腸的好嗎？」

「少來了，其實是想去看正妹吧。」那個炒飯店的新工讀生。

「何必這樣戳破我，」阿祥不是很滿意的用手肘頂了過來，「有妹不看還算是男人嗎？」


我就知道，果然是因為這樣的原因，「真是的，剛剛還在高興班代對你笑呢，轉眼就變換
目標了。」


「這個欣賞的層級不同嘛，平常看不到也吃不到跟看得到但吃不到的等級是不同的！」說
著很像繞口令的東西，阿祥開始闡揚他的看妹學說，「像班代那種就是典型的前者，炒飯
店死會的正咩就是標準後者！懂了沒？」


「不懂。」

「嘖嘖，你這個不懂看妹美學的傢伙……」鄙視。

「隨便啦，」敷衍的揮揮手，我不想繼續跟阿祥爭論這種沒營養的東西，「總之中餐就拜
託你了，我要蝦仁炒蛋。」

「收到～哇哈哈！今天真是個美好的日子啊！」


阿祥非常陽光的發出了這樣的宣言，我只覺得自己頭上的烏雲更加濃密了，回到宿舍，我
隨便換了套輕便的衣服就爬上床，可能是因為鬆懈下來又或者是真的太累，我幾乎是沾床
就睡，一直到阿祥把我叫起來吃飯才醒來，可吃完之後馬上又倒頭繼續睡了。


在深沉的睡眠中，我好像夢到了什麼，不過那並不是屬於我的夢境。


我看到有三個穿著古服的人漫步在一片翠綠之中，其中一個是我昨晚才見到過的洛神妖仙
，雖然在夢裡的氣質跟穿著都有點不太一樣，不過給人的感覺是相同的。


另外兩個是一男一女，狀似親暱的偎在一起，看起來不是夫妻就是情侶，感情非常好的樣
子，只是這兩個我不認識，三人走著走著，然後在那片翠綠之中，逐漸有白色的花朵綻放
。


當那些白花完全盛開之時，偎在男人身邊的女性跑了出去，在朵朵白花的簇擁下旋舞著，
白色的花瓣隨著女子的舞動一起轉上了天，然後如細雨般落下。


因為對花卉沒什麼研究，我不知道那些潔白如雪的花朵是什麼，只曉得那個男人很溫柔的
笑了，他舉步上前，緩緩走到那個停下旋舞的女子身旁，從衣袖裡掏出了一根精緻的簪子
替對方簪上。


『野有蔓草，零露溥兮。有美一人，清揚婉兮。』順著女子的髮，男人輕吟著詩句，『邂
逅相遇，適我願兮……』


女子露出了羞怯與驚喜的笑意，雙頰染上了霞彩。


『沒正經，若宓在看呢。』她說，但是男人並不是很在意，反而聳聳肩轉向洛神，半開玩
笑的朝洛神伸出手，繼續唱下去：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唉！』


『輕薄、笨蛋！』她用力踩了男人一腳，嬌嗔地跑到洛神身邊，『對若宓唱這詩，你有什
麼企圖啊你！』


『冤枉啊，我的心底一直都只有夫人一個……』


『少來！』佯裝薄怒，女子拉著人就往另一邊走去，後頭，男人賠著笑臉追了上來，看著
這一切，洛神花妖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任女人拉著走，嘴角緩緩勾起了足以傾城的弧度。
這個畫面帶給人一種溫暖祥和的感受，儘管只是單純旁觀也會覺得胸口中有幸福溢出。


很美的夢。

美的讓我有點心痛，因為我知道，這是洛神的夢。


夢醒之時，我只覺得有什麼重重的敲在我心頭，這讓我忍不住爬下床拿起掛在椅背上的襯
衫，將口袋裡的鮮紅花萼給取了出來。


若宓。


如果沒記錯的話，夢裡的女人是這麼喊洛神花妖的，所以，那就是妖仙的名字嗎？

「圖書館啊……」再看了一眼掌中的艷紅色澤，我轉頭望向窗外，「等等的課上完之後，
就過去一趟吧。」


輕聲低喃著，我整個人有點感傷，不過這樣的情緒並沒有維持太久，因為就在這個時候，
宿舍的門被某人大力打開了，還附帶足以把任何熟睡的人給吵醒的音量。


「安慈！體育課──啊咧，你已經醒啦？」


「嗯啊、醒了醒了。」有些手忙腳亂的把手中的花萼塞進背包內袋，為了掩飾這個動作，
我故作鎮定的繼續從書桌上抓書往包包裡塞。


「安慈，等下體育課耶，你帶那麼多書幹麻？」


呃，「這個，這是圖書館的書啦，我打算等等上完課就拿去還！」


「啊？你不是前幾天才借的嗎？離歸還期限還早吧？」

「欸，我怕忘記嘛，」隨便扯了個藉口，我繼續收拾，這學期我跟阿祥的體育課都是選保
齡球，上課的時候要自行前往保齡球館集合，上完之後再各自解散，「反正下課回來之後
也順路啊，總歸是要還的，你就當順便載我過去吧。」


「喔，那我先去地停牽車，你弄好之後直接去大門等我。」


「嗯，」含糊點頭，我胡亂塞書的動作在阿祥關上寢室房門離開後停了下來，「呼……真
是的，開門之前也不敲一下。」就算是自己的房間，也好歹要考慮下我這個室友的心情吧
，我的小心臟很脆弱的，承受不了太大的驚嚇。


把包包裡被亂塞進去而我還沒看完的書拿出來，我加緊動作地換衣服，順便喊上某個白目
：「紙妖？你──」


──嘣！


話還沒說完，我的頭上瞬間爆出了紙花，一片又一片的，直接灑了我整身都是。


『安慈公叫我啊？』某張白目很歡的從正上方飄下來，邊飄還邊旋轉，每轉一圈身上的字
就跟著變換，在那上頭我隱約看到了諸如溫馨、開心、放心之類的詭異字樣。


俗話說，忍字頭上一把刀，但在這個摸門特，我深深的覺得我的『忍』字頭上應該是一張
紙才對。


「沒事灑什麼紙花啦！我等下要上課耶！」用力把身上的碎紙片拍掉，我非常不客氣的把
還在空中飄轉的紙妖一把抓住，上頭的字樣剛好轉到了『就甘心』，哇咧，這張紙居然還
懂台語！「上完課之後跟我去圖書館一趟，就是你出來的那個圖書館。」


『妖仙大人的委託是嗎？』紙妖替自己加上了閃亮符號，『沒問題！小生會盡全力幫忙的
！一定讓安慈公順利完成囑託！』


你不要給我惹麻煩就不錯啦！


我翻翻白眼，一把將紙妖塞進包包再順手抽了幾張搭波Ａ進去給它玩，免得這傢伙在我上
課的時候因為太無聊而搞出什麼奇怪的事情來，那樣真的會吃不完兜著走。


體育課可是跨系選修項目，我可不想丟臉丟到別系去……

……啊。


「糟糕，我的頭髮……」我居然忘了這個最能成為他人笑柄的東西！


早知道下午的時候就要趁機去趟理髮店了，五十塊的那種隨手家庭理髮也好過我現在這個
鳥頭，但是時間緊迫，在我拖拖拉拉的這個時候阿祥搞不好已經在門口等我了，「算了，
隨便抓個帽子戴上吧。」


幸好保齡球課跟一般課堂不一樣，老師不會管人上課戴不戴帽子，不然真的會很糗。


拿起掛在衣架上的鴨舌帽把我的鳥頭給遮起來，我抓著背包快步走出門，在確定寢室房門
確實反鎖之後，套了個球鞋就速速衝出宿舍。


今天的保齡球課……好吧，與其說是上課，不如說是去單純打個四局而已，只要肯下去打
基本上就會有分數，雖然需要交錢啦，但是跟平常出去外面打相比，學校這種包場下來的
課程還是比較優惠。


而且這種有打就有分的課不是每次都能選上的，想當初剛開放選課的時候，我跟阿祥都可
是盯緊電腦連刷了好幾次的選課頁面才成功選到保齡球，至於我在課堂上一般都打了幾分
……


……哎呀，分數不是重點啦！只要是人都會有手滑的時候，球要往哪邊滾是它的自由，重
點是我每次都有把四局打完，體育課嘛，只要知道這個就可以了。


結束這兩堂有點心不在焉的體育課，我讓阿祥載到了圖書館。


「要等你還完書嗎？」接過我摘下來的安全帽，阿祥問，「應該不會很久吧？」


呃。

抱歉，我也不知道會用多久，因為我不是單純來還書的……當然這些話不能跟阿祥說，不
然他肯定又要追根究底的問上來了，「我還有其他書想借，可能會拖上一點時間，你先回
去啦，我等下自己走回去就好。」


「好吧，」不疑有它，阿祥把手中安全帽掛到吊勾上，「那我先走了喔？」

「嗯，謝啦～」我拿出鴨舌帽重新戴上。

「客氣啥，回來的時候順便幫我買杯珍奶就好。」燦爛。

笑這麼燦爛幹麻？牙齒的反光刺得人眼睛都痛了，「好啦好啦，看在你帶我過來的份上。
」


「那我要五十嵐，大杯的，兩倍糖喔。」語畢，像是怕我反悔一樣，阿祥迅速催下油門逃
逸，轉眼間就只剩下一個小小的背影。


靠，這是赤裸裸的訛詐啊！放話就跑是不道德的行為！


「咩的，又來了，點什麼五十嵐……」嘟嚷著，我替自己的荷包感到陣陣心疼，然後紙妖
適時地跳了出來。


『五十嵐是什麼？』一張白色的小旗子從我的袋子裡伸了出來，旗面上寫著這樣的問句。


「五十嵐是一家連鎖飲料店……簡單來說就是賣喝的的地方。」概略的解說，我隨手把那
根旗子抽起來，嘖嘖，不愧是紙妖，旗杆捲的有夠紮實，要不是像這樣直接拿在手上的話
，絕對不會發現這玩意是用紙做出來的。


『安慈公不喜歡五十嵐嗎？』


「這個，我個人是對他的飲料沒有偏見啦，只對那個價格有點意見而已，」扯了下嘴角，
我把旗子塞回肩上的袋子裡，「不過，不管哪家店都會有人喜歡有人不喜歡嘛，像阿祥那
小子就超愛五十嵐的，我個人是覺得一樣都是飲料，便宜的喝起來也不差……個人喜好不
同囉～不予置評。」


『安慈公這話真是有哲理啊……』袋子裡伸出第二面旗子。


啊？

我呆了一下，那個……我剛剛說了什麼哲理性的話嗎？應該沒有吧？

看著第二張旗，我的腳步整個呆滯在階梯上，然後第三面旗子伸了出來：


『有朋友跟我說，看人要從小地方看起，安慈公，小生今天藉由一杯五十嵐見證了您的偉
大胸襟啊！』


嗯哼？


我聞到了一絲不對勁的味道，這廝什麼時候懂得逢迎拍馬了？換作是平常的話現在應該要
噴點紙片還紙花出來的，再不然就是會做個上頭標有五十嵐字樣的紙杯仿冒品來『安慰』
我，現在居然什麼都沒做？


太異常了。


「奉承我也是沒有用的，突然這麼諂媚……說！你有什麼企圖？」雙眼一瞇，我迅速繞到
了圖書館的另一側裝做要等人的樣子，在把所有旗子塞進袋子最深處之後，立刻大手一抓
把裡頭的紙妖給揪了出來，然後我呆了，「你…你在幹麻？」


看著手中那疑似掛著紙西裝的紙妖，我愕然，這個……「紙娃娃剪貼？」這傢伙從哪裡學
來這玩意的？不，重點是，「你幹麻把自己弄成這樣啊？」


我不知道一張紙也會注重自己的服裝儀容。


『（嬌羞）』


「沒事不要替自己畫上嬌羞符號啦！」看著紙妖身上那Ｎ條象徵嬌羞的斜線，我的額頭也
忍不住垂下斜線來，只不過兩者的傾斜角度不依樣，而且我的是黑色它的是粉紅色，「這
是在做什麼？哇塞，你還做了領帶跟西裝褲？」這會不會太精巧？


『安慈公，幫我挑一下好不好？您覺得哪一套比較好看？』

哪一套？「這玩意不只一套嗎！」


『不只喔，我做了好多套呢～』紙妖舉著旗子這麼寫道，然後我看見一堆紙娃娃衣服從我
的袋子裡噴出來，上衣、下裝、帽子、配件、鞋子……每一樣都有著非常精緻的作工，我
甚至還看到了疑似綴有紙蕾絲花邊的紙裙子……


……嗯？裙子？

不是吧。


面色凝重的伸出空著的手捏住那件粉紅色的蕾絲花邊紙裙子，我的指頭有點抖，「那個、
紙妖大大……雖然我們已經相處了一小段時間，不過，」吞了口口水，我瞪著那個可愛到
不行的紙裙子，硬著頭皮問下去：「我好像還沒有請教過你的性別……？」


雖然不太清楚一張紙到底會不會有性別，但如果紙妖其實是個『她』的話，那我可能就要
重新審視一下跟『她』之間相處的問題，也許得比過去還要更包容然後再更溫柔──


『討厭～安慈公怎麼問人家這種問題啦～♥』語尾標注了愛心符號，紙妖嬌羞再嬌羞。


──不，我錯了，就算真是女的我也沒辦法對這種白目溫柔起來，我的心胸還沒有寬廣到
這個地步！「快說，不然我就把你這些紙衣服通通揉爛。」林北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不要啊～小生當然是頂天立地的男紙漢啊！安慈公您輕點，那件裙子小生做得很辛苦，
皺巴巴的話會不好看啊安慈公！』為了能讓裙子那華麗的粉紅蕾絲邊能夠維持它的平整，
紙妖賣力揮舞起小紙旗。


我頭上的斜線增加了。

「好好一個男生跟人家穿什麼蕾絲花邊啊？還粉紅色的！」

『可是很可愛啊……』六級字體，『安慈公不這麼覺得嗎？』

「大男人要可愛幹麻？」打死我都不會穿這種東西出門。


『哼，安慈公根本不懂蕾絲花邊的美好。』三級字體，這讓我看得有點辛苦，沒想到紙妖
能把這種小字俐落的呈現出來而沒有糊在一起，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種另類的強大，而且
除了字小之外，這傢伙還在蕾絲花邊這四個字下面加底線。


看著手中捏著的粉色紙裙，再看看紙妖那揮來揮去的蕾絲花邊主張，我發現自己無法理解
妖怪的審美觀。


基於紙娃娃服裝在空中飄飛的模樣實在太驚悚，而且就視覺上來說，一個頭戴鴨舌帽手上
還捏著紙衣服的男生看起來實在很詭異，所以我直接就地蹲下，利用矮灌木的高度進行掩
護免得嚇到人。


「還不快把東西都收起來，要進去了啦，」指著在我身邊飄來飄去的紙衣紙鞋紙褲，我說
的有點無力，「這樣進去會嚇到人的。」


『喔，那安慈公快點幫我挑一套穿上嘛～』在紙上畫出了一雙閃亮大眼，紙妖在我手上灑
起迷你碎花，『回去找朋友總是要穿得體面點，這樣才有禮貌。』


「你還有禮貌這種東西？」

『當然。』挺。


哼，「一個真正有禮貌的傢伙是不會在別人的考卷上塗鴉，甚至寫上『馬麻有變態』這種
東西的。」我嚴肅地糾正，紙妖空白了幾秒。


『啊！安慈公！今天的雲好白啊！』


………

……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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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dasangna:頭推>///<
推 timmy852111:天阿(」°□°)」是青燈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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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y3vmp:推~留在PTT果然是對的!!!
推 dg0292001:紙妖好可愛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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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brnissl:久久沒發...一發就連兩篇....灑紙花~~~
推 redchia:紙妖漸漸從可愛變成白目了(現在才覺得)XDDD
推 b13250:被男紙漢戳到笑點wwwwwwwwwwwwwwwwwwwwwwwwww
推 monianna:男紙漢XDDDDD可愛跟白目是一體兩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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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bscurenight:居然都是被男紙漢釣出來的嗎XDDDDD
推 hk91c16:期待好久了.....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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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leslie2000:天阿 我快被紙妖笑死了XDDDDD
推 Chemie:紙妖也太可愛了吧X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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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Laglas:推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