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毒 誓
日暮西沉，夕陽掛在地平線的另外一邊，彷彿像我快要
沉淪的人生。
我們四個人沒有回家，我甚至不大記得大家是怎麼離開學
校的，我腦袋一片空白，就這麼跟著心蘭來到她家附近的小
山丘上。
我記得第一個衝出去的是明君，但是她卻更快的被心蘭拉
了回來，還被甩了重重一個耳刮子，心蘭不許我們任何一個人
離開那兒，所以我也就直挺挺的站在原地。
然後……
「我把指紋擦掉了，門閂跟樓下的門那兒都不會有小珮
或是明君的指紋。」心蘭坐在我們身邊，一字一字的交代著。
是啊，心蘭比誰都冷靜的拿出面紙，拭除一切我們去
過的痕跡。
「我們今天，誰也沒去過學校，知道嗎？」她柔膩的聲音
冷然的下著令。
「沒……沒去過……」淑婷全身不住的顫抖，緊抱著雙
腳，恐懼的望向遠方。
「誰都不許說出去，不管是今天的事……或是我們把她
關進去的事！」心蘭扳過了淑婷的頭，「妳聽清楚了沒！」
「可是、可是萬一被約談……」明君拼命哭著。
「矢口否認知不知道？」心蘭蹙起了眉，不耐煩的把
面紙遞給明君。
扣掉心蘭，我意外的冷靜，其實我覺得我是嚇傻了，也有
可能是我被更衝擊的畫面震撼到，所以我忘記了哭泣這件事。
「心蘭……妳，都不會覺得害怕嗎？」我幽幽看向了她，這
是我震驚的第一件事。
「又不是我殺死她的？我有拿鐵釘釘在牆上，把她推上
去嗎？」心蘭竟露出不屑的神情，「我只是把她關進去，她怎
麼死的跟我沒關係！」
我深深的覺得，在社會中往上爬的人，或許都真的需要心
狠手辣。
「況且校友也嚴重失職，三天都沒巡禮堂？他一定是偷懶，第
一天巡視完就把前後門鎖住！要是他有巡邏，郭文秀或許就不會
死！」心蘭振振有詞的辯解著，「但是我可不想扯進這件事裡，所
以連我們把她關進去這件事，都不能說！」
我曾經看過，在斑馬線邊哭泣的中年男人，他的頭上沒多少頭
髮，凸凸的大肚子，拿著酒瓶不停的砸著自己的前額，砸到血流如
注，傷口自動癒合，又繼續往往額上砸。
我聽見他的聲音，不停的道著歉：「都是我不好，不該喝酒開
車……撞了個一屍兩命，我該死……我真該死……」
後來我去翻找報紙，才知道那條路口幾年前發生了一場酒醉肇
事的車禍，車主雖然也當場死亡，但是也撞死一個懷孕的媽媽。
他已經死了，卻還待在那邊為自己的錯誤懺悔道歉……對自
己施行著永無歇止的懲罰。
而我眼前的活人，這個美麗的少女，親手把同學關進儲物
室裡，讓她在裡頭受盡黑暗的折磨、甚至間接害得她慘死，卻
平靜的驚人，還絲毫沒有愧疚之心！
活人，終究是比死人可怕嗎？
「妳們一個個看起來都不可靠！我還有大好前程，我可不要
葬送在一個野種手上！」心蘭銳利的雙眼一個個掃向我們三
個，充滿鄙夷之態。
「我……我不會說的！」明君搖著頭，說出沒人會相信的話。
「我、我也不會……」淑婷連正眼都不敢瞧心蘭，誰信她啊？
我沒吭聲，我正在比較心蘭跟厲鬼的區別，正在感受著埋
藏在未知未來中的恐懼。
「我不信。」心蘭高傲的抬起頭，那臉龐在夕陽照射下突
顯猙獰，「我們來發毒誓吧！」
--
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為上勝而不美而美之者是樂殺人夫樂殺人者則不可得志於天下
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殺人之眾以哀悲泣之戰勝以
喪禮處之道常無名樸雖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
之令而自均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將知止知止61-224-201-136.dynamic.hinet.net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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