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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鬼 都
我這輩子，絕對沒有想過有朝一日，我的眼底會盈滿我最
恐懼的鬼魂！
從我出門的那一刻起，我瞧見的就是什麼世界？路上滿滿
的人與車，學校裡笑語盈盈的同學們，全部通通都不是人！
這就是為什麼我瞧不見他們的原因，因為我眼界裡全是鬼，塞
不進人類，所以我才會自以為我的陰陽眼失了效；而這棟禮堂不再
有黑霧環繞，是因為我們根本已經身處其中。
我們四個人呆坐在隔間裡，或哭泣或失神，在這個沒有時
間的地方，我也不知道我們坐了多久。
「難道說……學校的學生都是……鬼？」淑婷是第一個開口
的人。
我縮在角落，緊抱著雙腿，下巴藏進膝蓋裡，很呆然的點了點頭。
我想除了我們四個人外，沒有一個人是人類。
「小珮，怎麼會有這種事！什麼叫做全部都是鬼？」明君激動的
爬到我身邊，死命的搖著我，「妳是說外頭的車子、人、包括全校
的人都不是人嗎？」
為什麼要一再問我類似的問題？我流下淚，又點了頭。
「那我們……要怎麼離開這裡？」心蘭哭紅了雙眼，柔聲的問著我。
「我想，這個要問文秀比較清楚。」我連我怎麼進來的都不知
道，怎麼會知道要怎麼出去？
雖然我覺得我們可能再也出不去了。
會進入鬼的世界並不單純，更何況如果是郭文秀帶我們進
來的，她怎麼可能會輕易放過我們呢？
青少年起於玩心的欺負與惡作劇，終究會得到報應。
「我們走吧！」心蘭突然下了令，「總不能在這裡坐一輩子！」
「心蘭！我不要……我不要！」明君哀求起來，往我身邊縮。
「不要什麼？妳想永遠待在這裡嗎？」心蘭上前一步，把她硬扯
了起身，「不走出去，我們就不知道要怎麼離開！」
事實上我也不想出去，當我知道外頭在閒晃的全都是鬼
時，我根本不敢踏出這裡一步。
「小珮，站起來！」心蘭的聲音跟刀子一樣，彷彿抵在我喉口。
我這種人大概是天生賤命，而且心蘭的威力遠比鬼魂強大，我
扶著牆遲緩的站起，到這個節骨眼了，我依舊不敢違抗她。
外頭非常安靜，我們跟著心蘭往下走，她的腳步非常謹
慎，不似之前那樣的無所謂。
她身後跟著淑婷，然後是明君，我被扔在恐懼的最後一個。
所以能清楚的看到，一個從牆裡竄出來的人影，忽的站在
明君面前，擋去了她的去路！
「哇呀呀──」明君嚇得跳起來，腳一踩空，從樓梯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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