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說也奇怪, 除了這兩件怪事, 科裡一切平安. 阿範學長調走了, 過不久, 科
長也跟著退伍了. 來了一個吃素的少校資參官兼代科長, 姑且叫他阿博學長吧.
倒是阿丁, 感覺他白天精神很差, 常帶著兩個黑眼圈, 好像很虛的樣子. 晚上又
像是過動兒, 到處找人講話, 可能菜鳥長大都是這樣吧.
這個週末, 輪到我值班. 阿章去買了一堆火鍋料, 找了小龜, 阿丁, 和訓練科的
傑哥, 一起在資訊科辦公室圍爐. 吃著吃著, 我突然發現阿丁臉色很差, 喃喃自
語, 不曉得在念什麼.
「阿丁, 怎麼了」
「我覺得空氣很悶」
我順手把冷氣打開. 又吃了一會, 阿丁突然吐了出來, 就對著中間的那一鍋…
接著整個人向後倒下, 乓的一聲, 撞在地板上. 眼珠翻白, 手腳不斷抽慉. 傑哥
馬上撲上去把他壓住, 「幹, 趕快拿東西塞住他嘴吧啦」我慌慌張張的拿一團紙,
往他嘴裡塞. 阿丁不停掙扎, 我們四個人幾乎抓不住他, 戰情中心聽到聲音, 也
過來幫忙, 好不容易把他拖到醫務室. 執勤的醫官, 是我同期預官, 是個牙醫.
他被我們浩大的聲勢嚇到了, 一連退了好幾步. 「密醫, 快點看一下」醫官姓密.
阿丁還是一直掙扎. 密醫說「我用這個試試看」說著拿一隻針往阿丁手臂扎下去.
過了一會, 阿丁安安靜靜的睡著了, 大家才鬆了一口氣.
「他到底怎麼啦?」密醫問了一句屁話.
「幹, 我怎麼知道啦, 吃火鍋吃到一半就變這樣了」我拿出兩根煙, 一根遞給傑
哥. 抽了幾口, 傑哥說「阿智, 待會你去報告參謀長」「喔, 那要不要先把東西清
一清?」大家面面相覷. 資訊科算是司令部裡的機密重地, 在裡面吃火鍋, 長官要
是認真追究…「不會啦, 參謀長人不錯, 而且你是預官, 應該不會怎麼樣」
我跑到參謀長辦公室, 參謀長正在批公文. 往醫務室途中, 我很快將事情說了一
遍. 看完阿丁, 參謀長交代將阿丁送到八零五醫院. 接著就到資訊科看案發現場.
說真的, 我不覺得是火鍋出了問題, 證據就是其他人都好好的. 我只想趕快清理
乾淨, 阿丁吐的是我的桌子.
「趕快把東西收乾淨」參謀長顯然也看不出所以然來. 「以後不要在裡面吃火鍋
了」 傑哥是對的, 參謀長真是好人啊.
隔天晚上, 阿博學長收假回來, 我跟他說了個大概. 「你喔, 在辦公室吃火鍋」學
長也拿我沒皮條.
很快的, 事情傳遍了司令部, 只是大家很有默契的把吃火鍋改成吃鹽酥雞. 阿丁
的事讓科裡的人都很緊張. 尤其是那幾個女生.
「阿丁會不會是中邪啊? 」簡姐對這種事很敏感.
唯一能讓我想起來的只有那塊石頭. 大家也沒什麼概念, 只能瞎猜. 隔天, 我就
到花蓮對下屬單位裝檢了. 在花蓮待了一晚, 回台東的路上, 已經是晚上十點多
了. 我們是坐著大巴士到花蓮的, 通電室的袁中校坐我旁邊.
「阿智, 你們阿丁怪怪的喔」
「首席, 你知道什麼?」
「這件事發生以後, 我找通電連連長問了一下」通電連是通電室管的, 阿丁是通
電連借調資訊科的. 「通電連連長說阿丁這陣子晚上常作惡夢, 連上的人常被他
嚇醒, 隔天問他, 他完全沒印象」袁中校接著說「你們東團資訊室裡, 有個阮姐
你認不認識?」我知道這個人, 但是只看過幾次. 「聽說她有個親戚算命很準, 你
要不要找她問問看?」雖然我不曉得算命的會不會抓鬼, 但至少有點關係吧.
隔天上班, 阿丁居然回來了. 看起來還好, 就是有點恍恍惚惚的感覺. 我把阿丁
叫到庫房,「我覺得那顆石頭怪怪的, 我看你不要戴了, 你要不要拿給我, 我幫你
處理」. 阿丁緊張了起來, 說「哪有怪怪的, 我為什麼要給你? 我為什麼要給你?」
聲音有點大. 看來我是幫不了他了. 走出庫房, 大家一直看著阿丁, 從眼神看得
出來大家都有點怕他. 阿丁大概也曉得, 拿著工具箱, 喃喃的說要去修電腦. 趁
著阿丁不在, 我把袁中校的話說給大家聽. 大家決議馬上請阮姐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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