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狐蝶-5

作者nolicacat (腸面畜生!!)

看板marvel

標題[創作] 狐蝶-5

時間Tue Aug 18 22:59:09 2009

　　踱、踱、踱……隨著那一聲聲狐狸步伐，我頭皮跟著繃緊。　　坐在客廳椅上，擰著自己衣角，頭也不敢抬的瞄著那對修長在落地窗前來來回回。　　踱步。　　不是沒見過葉澤生氣時將近一萬字地責唸──但他真正發飆的時候，反而很安靜。然後尾巴有點傾斜的垂著。　　他有些曬黑，鼻樑旁的陰影更明顯，連著下來後的是薄卻軟嫩的唇……我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好像還燙燙的，全身血液都還在沸騰。　　他看上去若無其事，踱、踱、踱步……突然尾巴一搧、一搧、轉一圈，仍一句話也不說。　　這種沉默比被他唸上一小時還折磨，是一種無色無形的壓力；罵還代表是種在乎跟宣洩，但這種半句話都不說的安靜，讓人更難熬──我戰戰兢兢坐著，嚥了口唾沫。滿腦子除了那日他最後的那個擁吻外──回憶拉至八歲那年，我調皮爬上哪棵樹，一陣摸索後，才發現下不來。　　因為下面一群窮凶惡極的野狗；對我狂吠。　　我看見遠遠趕來的葉澤扔了塊石頭砸到野狗首領，「蝶！快跑！」一聲後，野狗通通轉向；他落荒往左，一群野狗汪汪從左邊追過；他往右，緊緊抱著最自豪的尾巴，那群野狗吠著追往右。　　我跳下樹，跑了起來…… 　　大概不小心嘴角微揚，踱、踱、停── 　　我心底抽了一下。　　「胡小蝶。」他清清嗓子，單手支著臉頰坐到我面前，耳朵往後折，另隻手敲了桌面。「我說，」　　「妳個這麼怕水的人，跟人去瞎熱鬧做什麼？」　　「我…」　　「如果妳哥哥…如果我沒從蒙古飛回來呢？」　　「我…」　　「我說，如果妳真有個意外呢？」　　「我…」　　「如果──我說妳耳朵跟臉怎麼從那天就一直紅紅的？是溺水的後遺症是高血壓？如果…」靠近，手伸了過來停在半空，翠綠色眸子掃描、將我的臉包盡一遍，停了好幾秒。「…如果妳長大了，會是什麼樣子呢……」最後音那句喃喃，我意思沒仔細聽得清楚。　　　　耳朵紅紅的是後遺症──算是，也不算是，總之是溺水引起的。　　當他眼神掃到我手上包紮的繃帶，又是一陣靜默。　　我揉了揉耳根子，又嚥了口唾沫，換我開口：「葉澤，你記得我八歲那年的楊桃樹嘛？」　　「記得，刻骨銘心──妳想跟我扯離話題？！」他癱回沙發上扳起臉，尾巴卻甩了幾下，犬科動物的內心在尾巴上是表露無遺。「很多野狗的那次…啊！妳個臭小子，我想起來了，那時叫妳快跑，結果妳反而跑來跟在我後面！」　　「嘻……結果兩個人都被咬得渾身是傷，爸媽後來把我們臭罵一頓。」　　「還笑！氣死了！」說歸說，葉澤的尾巴又像平時一樣甩的起勁，氣消了。「妳這…」　　一旁小嬰突然插嘴。「都過三天多了，胡蝶妳哥哥怎還能氣成這樣啊？唉呀！疼！」沉悶的氣氛化解了。　　看著他彈著小嬰額頭，我偷偷笑了笑。　　當你死命擋在野狗前面保護我時──就是那時候喜歡上你的，葉澤。 ※　　　　　※　　　　　※　　　　　※　　　　　※　　　　　※ 　　後來我才知道那天從頭到尾只經過五分鐘，不知道是時鐘的問題，還是林苑結界的強大，強大到從沒如此清楚明白過。　　育幼院的情形有點糟，蓮花池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更甚至來說，很像是「看來我們需要C4」節目上的小型爆彈場。　　葉澤那天的法術，將池子炸翻很大一個坑。平愛育幼園已停止營運，原因當然不是葉澤炸的坑。　　那些他說的那些有心人士，將他一件一件過往挖開，但當那些有心人士要到現場對峙時，除了訝異蓮花池的坑洞外…還在每間教室的屋頂，找到空的陶瓷罐子，很多很多沒有封口的陶瓷罐子，每個陶瓷罐上都有不同名字，一百、兩百、五百？　　具體來說數不清多少個……新聞播報的火紅。　　我們無所謂。反正，人去樓空了。　　而人嘛…… 　　我遠遠看著從蓮花池撈回來，放在玻璃箱內的那條錦魚，通體渾紅。眼神恨恨的瞪著大家，打個哆嗦──這隻魚，就是在網路上看到的凶宅鬼故事主角化身，蓉兒。　　「別擔心，蓉兒現在氣虛體弱，離不開，也不能怎樣了。」林苑走著到玻璃缸前，鏡片後的眼神依然沉靜，臉上貼了幾片ok繃。他身後無數的黑點點飄著，一百、兩百、五百，數不清……一張張不同的小孩臉。　　　　新聞恰巧播報到凶宅的事，蓉兒是生前受辱後，含恨投水。「經年累月的執著，讓她戾氣越來越重，最後連我的能力都壓不太下來。不過你法術一炸，讓她必須依附到魚身上…我也不是沒試著超渡過…」我才注意林苑隱藏在長袖裡的許多抓痕，深深淺淺，有不少是舊痕。　　虛弱靈魂一定要有東西依附，有點類似妖物，池子裡最多的就是魚。他拿個透明大塑膠袋，把那隻紅錦撈了進去，我又下意識退了幾步。　　「那就不要買凶宅來當托兒所！話說回來，你的流派也太特殊了吧，結界只有天真無邪的小孩子才能看穿，要進去還得畏畏縮縮──你到底師承哪派？」葉澤毫不客氣點破。　　我一度懷疑他與林苑上輩子是仇人，不過嘴上說歸說，托兒所善後的工作卻摻了一大腳，那些陶罐子他幫忙打開了一半。　　「資金不足，理想與現實…我還是想拼一拼，結果走偏了。」他聳聳肩歉疚，微笑。　　我還有好多疑問：「那托兒所每年都有人往生的傳聞呢？」　　　　　　「那個啊……部分是以訛傳訛，但確實是有人死掉。」林苑嘆口氣，推了下眼鏡。　　愛萍飄到林苑身旁，溫溫。「死的是個有前科的男人，關出來一陣子後又持續暴行──某日不知為何潛入托兒所，意外引發蓉兒的暴戾，或許她覺得無法得到平反吧。」　　「也是那次後，蓉兒有時會失去理智，林苑當初設置的結界也是為了鎮住她，但怨氣過重，範圍僅限於蓮花池以外──我也曾失去理智，那是生前放不開的遺毒。」愛萍，林苑的妻子，因憂鬱症抑鬱而亡，那份習氣至今仍讓她眼神冰冷。　　她最後拋開靈體的執著，不在憑藉於肉身身上，聽說蕭老師對此事只有一點模糊印象。「附身契約要等價交換的，我得替宿主蕭琪避一年煞，但我沒注意便讓她走近池塘，是我失職。」愛萍也辛苦了，因為煞的本身如同一把利刃，避煞的同時便無時無刻割著她。　　我有點佩服起林苑他們了，雖說人鬼殊途──但，林苑與愛萍一直以人鬼戀的形式進行，一如隱藏在林苑鏡片後驚世駭俗跟叛逆，是外界無法理解的存在，若非從小生長在特殊家庭，我絕對會加入反對行列。　　「那接下來呢？你們有什麼打算？」葉澤。　　「繼續尋找屬於我的真理吧。」林苑。　　「有需要幫忙找我。」　　「一定。」兩人輕輕互相擊拳，又勾拉一下。像兄弟電影一樣，他們什麼時候走的這麼近的？我撇撇嘴。　　「對了，胡蝶。」林苑拿出一張折疊的七角型的紙，笑。「給，愛與勇氣的…」　　　愛與勇氣的守護符？為什麼？　　難道，他知道我對葉澤…是什麼時候…他悄悄眨了眨眼。　　「她不會拿的，她不會──放、回、去，符咒我也會畫！」葉澤的耳朵又壓低下來。　　「你不是只會魅符？痛…」小嬰摸著額。　　　　目送他們遠去，我有點悵然。數以百計的幼靈，將林苑他們密密麻麻包圍的背景，慢慢遠去，淡去…… 　　「因為有想堅持的理想，所以結界才能那麼強吧……」拿了桌上的蘋果聞了聞，托兒所曾是他們的樂土，不過他們一定能找尋到真正的伊甸園。　　「太好了！我覺得以後要渡一百個天劫都沒問題！」葉澤突然鬆一大口氣。　　嗯？那真是太好了…呃…後領倏地被揪起來，我像秤砣東搖西擺。「胡葉、胡葉澤…你、你幹嘛？」　　「蝶。」他眼睛瞇了起來，尾巴甩的老快。　　「什、什麼？」我耳根子又紅了，很紅。　　「妳以為帳結清了？」　　「我？呃…什麼什麼帳？」　　「妳以為去蒙古拍外景不用跟人簽合約？妳以為違約之後沒有後續？」他拿出手機畫面上顯示一百多通的未接來電。「妳以為經紀人跟藝人都不用做人？吭？」　　「呃……不是有句話，那個什麼，舊的不去新的不……」　　「妳還有膽跟我耍嘴皮子？妳知不知道我每次出遠門，最擔心的就是妳？若不是跟公司有約，忙不過來妳知不知道我有多不想出遠門？妳……」接連如珠砲串的五千字劈哩啪啦……他越貼越近！　　看見從客廳裡走出來的柯夢，我罪惡感漸漸提升，這幾天下來她什麼也沒抱怨的幫忙。　　從照顧我、幫助愛萍、還有餵食附在魚身上的怨靈小蓉。我真希望網路上就可訂購贖罪卷，畢竟葉澤回來這件事情是因我而起，經紀公司不知道有沒有難為她──以經紀人身份喜歡上葉澤，真的很辛苦吧，　　捏著耳垂，心底嘆口氣。　　葉澤持續他的教育義務，一長串的綿延不斷，然後幾個跟「水」相關的字隨著對我增多；我沒聽的清楚，因為以為一瞬間柯夢眼底閃過一絲落寞，但她抬起頭時卻是澄澄淨淨的。　　我揉揉眼睛，大概看花了吧。　　柯夢開口：「澤，反正都違約了，就當作放個假吧？公司那邊我會處理。」背後漂亮的黑底亮色花紋隨著開闔飛舞。「話說回來，澤，我有打聽到上次討論的心因疾病療法喔，這是那個機構的簡介。」隨她拿出的幾張彩頁宣傳單疊在一起，我看到有很多很多的青藍色一閃而過…… 　　什麼心因疾病療法呀？看了眼葉澤，又看了眼柯夢，那對酒窩甜美滿溢，我好像被瞞了什麼。　　「是治療恐水症的方法喔。」她說。　　像顆炸彈在我心底引爆，恐水症的民俗療法── 　　我的預感有點不妙，非常、非常的不妙。 -- 感覺有些自己看不到的盲點＠＠" 真怕轉折的太硬。（其實是自己腦袋太硬... XDD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20.136.168.229 ※ 編輯: nolicacat 來自: 220.136.168.229 (08/18 23:03)

推 brightwind:我是頭推XD 08/18 2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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