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臉孔（下）

[plsear (普西兒)]

前面這一段還是可能會令人不舒服喔，請慎入。

下一集完結。




＊＊＊



　　十三歲那年，華琮的初經來了。



　　她害怕地告訴母親說她流血了，其實她怕的是另一件事。母親只是笑著

跟她說，「以後每個月都要來的。」連陪她去挑選衛生棉也不願。



　　衛生棉有分日夜用、量多量少，月經來的時候最好改穿底部有加厚一層

的生理褲，這些還是她自己上網查才知道的。



　　有了月經，就擁有懷孕的能力，健康教育不是白上的，她故意大喇喇地

把整包衛生棉擺在桌上，用客廳洗手間的時候故意不把沾了血的衛生棉包捲

好，就是為了讓父親看見。



　　就在她期待已久的鋼琴大賽的當天早上，母親出門做頭髮和化妝，父親

走進她的練琴室，剛開始還不發一語地聽她練琴，等到她彈第二遍的時候，

華建邦忽然粗暴地把她抱離地面，轉向他，並且用力地脫華琮的衣服。



　　華琮用力掙扎，「不要！……我上禮拜來月經了！」她故意不稱呼他「

爸爸」，在非必要的時候她都不會說出那兩個字。



　　華建邦不發一語，用了更大的手勁，幾乎將華琮身上的Ｔ恤扯破。華琮

絕望了，仍然用盡全力掙扎著，以及不要掉下眼淚。



　　最終，華建邦還是侵犯了她。她死命的掙扎只換來她的兩只纖細手腕被

他用一隻厚實大手反扣在她的背後，以他不太喜歡的背後體位進行他的獸行。



　　「我可愛的小琮……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可愛了呢？都忘了曾經在爸爸

面前擺出什麼樣羞恥的姿勢嗎？」華建邦似乎對這次交媾不太滿意，皺著眉

頭抱怨。



　　她緊咬著唇瓣，倔強地不發出任何聲音，大滴大滴的眼淚落在鋼琴鍵盤

上發出細微的「咑」、「咑」聲，腦中想的是這間練琴室終於也變成她的刑

場了，等一下的鋼琴比賽怎麼辦？



　　行刑結束，為了母親的面子，她硬著頭皮和父母一起坐著高級轎車到會

場去比賽，苦練多時的曲子卻彈得零零落落，回來後母親大罵了她一頓。



　　華琮很害怕會懷了父親的孩子，好不容易捱到母親息怒，她囁囁嚅嚅地

告訴母親，父親曾多次地侵犯她。講的過程中她完全不敢看向母親，結結巴

巴地說完了，華琮偷偷抬頭欲覷向母親，迎面而來的卻是狠狠的一巴掌，落

在臉頰上熱辣辣地疼。



　　王貴梅氣得轉身就去找丈夫質問，然而她很快地就回來向女兒撂下一句

話：「妳爸爸說是妳勾引他的，是不是這樣？」



　　華琮驚訝地無以復加。如果說剛才那巴掌帶來的疼，似是被鈍器重擊那

般；那此刻心窩上的痛感，就像是被極薄的刀刃深深劃了幾道傷口，才有可

能痛得那麼銳利，簡直讓她無法順利吸進下一口空氣。



　　王貴梅卻冷冷地點了頭，「看來就是這樣沒錯，妳給我關在房間反省，

明天一整天都不要下來吃飯！」






＊＊＊






（五）



　　只不過是個怪異了點的搭訕水球，需要嚇成這樣？



　　Ｆ看著被自己切掉電源的電腦，為快傳完的大檔哀悼兩秒，隨即輕緩地走出

房門下樓吃飯。



　　「來啦。」煮好一桌飯菜的奶奶看也不看Ｆ一眼，等Ｆ坐下就逕自拿起碗筷

吃了起來。



　　「嗯，謝謝奶奶。」Ｆ無聲地吃著食之無味的健康料理，坐姿端正，手肘完

全沒碰到桌面。



　　「今天在學校讀得怎麼樣？」奶奶字正腔圓，當年是書香門第的大家閨秀出

身。



　　「還好，今天學校教室外借舉辦考試，有些吵鬧。」Ｆ睜著眼睛面不改色地

說謊。



　　「是嗎？」奶奶終於瞥了Ｆ一眼，「快要指考了，加油啊。」



　　Ｆ乖順地點頭。



　　其實考到哪裡都無所謂，離家遠就好了。家裡又不是出不起念私校的錢。要

是Ｆ考得太爛有可能被送到國外去念，但那樣更好不是嗎？



　　Ｆ回到房間，看了看電腦，不是很想開機。想到要重新再傳那幾Ｇ的檔案就

沒什麼勁。



　　Ｆ拿起電話撥了樓下的分機，「奶奶，我要先睡一下，不用叫我，晚安！」

講完便逕自掛了，因為這是對講機擴音的功能，奶奶如果想說什麼，會自己撥到

Ｆ房間的分機，話音便會擴音出來。台灣有些電話機種就是會有這種想裝沒聽到

、不想接都沒辦法的附加內線功能。



　　時間才將近八點，Ｆ把房門關上鎖好，開了冷氣，「砰」一聲倒在床上蒙頭

大睡。



＊＊＊



　　琮忽然發現自己在走廊上，剛才又恍神了嗎？怎麼一點也不記得她剛才在哪？



　　低頭看，自己穿著純白蕾絲邊的優雅洋裝型睡衣，這是母親規定的睡衣，因

為她是被當成公主來養育的琮－－表面上。也許看上去純淨無暇不染俗塵，其實

骨子裡早已經骯髒污穢千瘡百孔。



　　和她的家一樣。外觀富麗堂皇，內裝舒適時尚，丈夫與妻子在外和樂融融如

膠似漆，哪知一進了家門立刻應對冷淡無話可說，客廳廚房等公共空間的百萬裝

潢全放著給空氣灰塵使用。



　　她走在和五年前沒有什麼兩樣的家裡，心裡不由感慨。



　　時間已經是深夜，家裡所有人都睡了，晚上會睡在家裡的只有父親母親和一

名擔任管家兼奶媽的中年婦人。



　　父親的房門是開著的，微微透出光芒，那光芒很奇異，既微弱又明亮，且微

微閃爍，不太可能是任何燈管或燈泡發出來的光。



　　琮半夢半醒，被好奇心驅使，完全沒想到要害怕，輕手輕腳地走進父親的睡

房。



　　那光芒裹著一把匕首，就放在父親床邊的矮櫃上。



　　琮屏住呼吸，仍然無法克制地顫抖起來。



　　……父親！



　　他即使睡著，仍然散發著如柙中困獸的絕望氣息，眉間皺摺未曾鬆開，抬頭

紋、魚尾紋、法令紋都在，皮膚狀況也變差，像是在這極少見面的五年間驟然老

了二十歲。



　　想起上次年夜飯時唯一對上目光的瞬間，即使父親眼神黯淡，琮心中的陰影

未曾稍減，她根本走不出來，沒有人要幫助她走出來。



　　琮第一次把那件骯髒的事情告知母親後挨了一巴掌，之後是一頓痛罵，直到

有一天王海玉提早逛街回來撞見自己的丈夫壓在哀哀痛哭的親生女兒身上，王海

玉再也不能昧著良心迴護丈夫。但她只顧著舔舐自己的傷口，假裝不知道琮受的

傷是她的幾百倍，硬是將女兒送到堅信她老公永遠是乖孩子的婆婆那裡去「重新

教育」。



　　想起那些往事，琮摀著嘴巴壓抑想吐的感覺，眼淚快被逼出眼眶，幾乎無法

站立。



　　【拿起那把匕首，殺了他。】



　　她聽見有人這麼說。



　　她顫抖著拿起了匕首。



　　【不要怕，殺了他，妳會得到救贖。】



　　琮從唇邊溢出破碎的呻吟，可是那個聲音居然聽得懂她說什麼，還回應了她。



　　【是的，這是夢，不要怕。】



　　她拿著匕首，不知道從哪裡下手才對，她感覺自己快暈過去了。



　　那聲音似乎嘆了口氣，【依妳現在的狀況應該很難把刀子刺進身體，不然就

割頸動脈吧，雖然有點可怕，但很快就會失血過多而死。如果妳割用力一點，弄

破氣管，他就不能呼救了，呵呵。】



　　琮慢慢將匕首移近華建邦。



　　門口有些聲音，琮驚慌地回頭一望，發現母親站在門口。



　　「鏗啷」一聲！



　　匕首掉在地上。



＊＊＊



　　Ｆ從惡夢中驚醒，發現自己躺在床上，流了一身冷汗。



　　Ｆ煩躁地去沖了個澡，回來打開電腦，登入bbs的帳號，開始瀏覽帳號是Seba

的人寫的小說。這個作者寫得很好，讓Ｆ很快地進入故事中的世界，完全忘了剛

才做的惡夢。



　　Ｆ看完新連載後又回去找以前的故事重看，直到鬧鐘響起，該是要去學校的

時間了，依依不捨地關掉bbs視窗，Ｆ習慣性地打開網路新聞。



　　各報的頭條分別是：「華建邦陳屍自家豪宅！疑強盜殺人」、「華建邦血案

！豪宅被迫初次曝光」、「華建邦遇害　妻子王海玉分房睡逃過一劫」、「華建

邦遭強盜刺殺　王海玉悲痛幾度欲輕生」、「豪宅保全漏洞？華建邦今晨疑遭強

盜刺殺」……



　　那個夢境究竟是……



　　Ｆ刷白了臉，衝到廁所嘔出胃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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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vivianJ:沒了？
推 cowandorange:qq 有點小不懂
推 neverregret:所以…到底是王貴梅 還是王海玉…?
推 neverregret:喔喔 原來我漏看了中
推 asl9638:精神分裂嗎? 華琮=F 跟24個比利一樣嗎??
推 noben:F夢境裡的事件成真了!!那夢裡的另一個臉孔究竟是..
推 body:蝶大客串出場嗎？  XD  不過結局有點突兀呢！
推 leko:感覺還沒有完結~會不會有下集阿~~~~
推 doze:齁～要付蝶大出差費喔～～　　　　　　說到這，蝶大新作品勒?
推 baliallin:F住在奶奶家 琮也住在奶奶家，所以F＝琮？
→ baliallin:蝶大在別版有新作品
→ canada:跟鬼肢解有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