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plsear (普西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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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創作] 蛇笑﹍06.我是一棵老樹
時間Sun May 6 13:34:46 2007
06.我是一棵老樹
我是陰陽閣中庭的一棵老樹，從我被種在這裡發芽、到現在已經將近一百
年。這些年我看著陰陽閣一代代的興衰，可以說江山代有才人出、長江後浪推
前浪，最近幾十年聽說有皇室的支持，所以比以前都還要興盛。
每到決定下一任國師兼閣主的時刻，教學閣師帶徒弟們進了宮，回來後總
是幾人歡樂幾人愁，但我沒看過連教學閣師都在發愁的前例，這讓我嗅到不尋
常的氣息……
繼續聽慧鎮閣師的自言自語吧！
「難道有什麼事發生？不，不可能。」慧鎮低聲自語道。
說真格的，這可能性實在太小，陰陽閣近幾代受到皇室大力扶持，培養出
來的人才代有傑出，尚未聽說有掌門無法處理的事件。
陰陽閣培養出來的術士，修成後只有三條路走：一是，前去朝廷成為國師
，通常除非自願放棄，同時也會擔任陰陽閣掌門。二是，留在閣內做教學閣師
。三是，離開京師，到其他地方歷練修法，降妖除魔。
慧鎮性子溫吞，耐心較足，當初同輩師兄弟一致推舉他做教學閣師，他也
無異議，想來他安於現狀，不太想出外遊歷，術法也沒高到可以去當國師，待
在閣內是最好選擇。
師兄慧宗是同輩最強者，一早立定志向要當國師之時，大部分師兄弟立刻
認命地修改自己志願，幸好全國各地不少郡縣均欲迎接陰陽閣術士，作為鎮郡
（縣）之寶，他們離開京師也不見得就過得比較不好，可以說是各人皆大歡喜
的結局。
不過那也是多年前的事了，離開京師後就失去音訊的師兄弟，說實話也不
在少數……
「天下無不散的筵席啊……不知道，他們過得怎樣了？」
難得聽慧鎮這麼感傷，不過說得也是，離開陰陽閣的日子，是自小便居住
於此的慧鎮所無法想像，從來就活在這片屋簷下，一旦離開，豈不是如同失了
根的植物麼？
無家人，可以稟生死；無兄弟，可以話桑麻……想必寂寞將如同此刻的悠
悠月光，揮灑滿園。
看著那百年未變的銀輝舖滿了我的葉子，我不由得感覺一陣平靜，忘記了
剛才似乎曾有過不尋常的預感。
＊＊＊
隔天李唐岳又蹺課了。
他把雙手枕在腦後，躺在床上，眼睛瞪著緊閉的門扉。
不過窗子開著，所以我可以看到他。
他好像故意悶頭大睡一個早上了……以往慧鎮至少會派個人來叫叫他（每
天輪流，都快變成值日生制度），今日卻連個鬼影也沒見著。
哈，看來他心情惡劣。
似乎是睡得太飽，無法再入夢鄉了，李唐岳嘆了口氣，緩慢地自床上爬起
，踱到簡陋的竹製書櫃前拿出爛爛的術法課本開始練習。
－－爛爛的是因為他常亂丟，不是因為他很認真閱看、把書都翻爛，並不
是。而且它本就是上一代師父師叔傳下來的二手書，初到他手上時仍乾淨整齊
，所以怎麼算都是李唐岳個人問題。
不過他本人不會承認的，哈！
練著練著，那些基本功熟到可以邊打盹邊練，可惜他今天真的已經睡太飽。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有叩門聲。
叩、叩、叩。
很氣定神閒的三聲，絕對不會是那些百般不願、被迫來叫他去上課的師兄
弟。
叩、叩、叩。
又三聲，這次急了點。
啊，我看到是誰了。原來是那傢伙……他怎麼會突然想來？難道是昨天去
皇宮受了李唐岳什麼刺激嗎？總覺得看李唐岳那傢伙的德行，怎樣都無法給別
人什麼刺激耶，啊啊，我越來越好奇了～～
「失禮了，師弟。」
正緊急收功的李唐岳，還來不及做出反應，略嫌脆弱的竹門轟然碎裂！
「門……碎了？！」李唐岳傻傻喃唸，呆楞在原地。
小竹屋有一瞬的晃動，空了的門洞外，一個高大人影。
李唐岳從床上跳起。
「不好意思，師弟，師父沒教過打開內室門閂的術法。」那高大人影毫不
客氣邁步走進小屋裡－－是這一代海字輩的三徒濟海。
徒弟們的排名其實就只代表了入門的順序、和年齡無關、也和強弱程度無
關。到了二十歲可由師父賜下法號，太過不上進的徒弟也會在二十歲這一年被
趕出陰陽閣，因為以後再悔改對於術士來說為時已晚。
「不需要用到術法，你敲門就好，我會開門。」李唐岳沒好氣的回道。
「我敲了。」濟海濃眉一揚。「我怕你在睡覺沒聽見。」
「我在練……我醒著就是了。」依依不捨的眼神追悼似的望著碎成齏粉的
竹門。
「啊，我們得快點，不然會沒飯吃。」濟海顯然為了解決某事而來。
「快點什麼？你都要進宮了，還管現在有沒有飯吃？」李唐岳覺得這個平
常沒打過交道的師兄怪怪的。
「每到用餐時間都會餓，不是嗎？」濟海根本不認為吃飯跟進宮有什麼關
聯。
「……有時不會。」
如果他偷懶了一整天都沒動，就不太會餓。這句話我可以幫李唐岳講一下
。可惜我沒辦法說出人話。
「那正好，我陪你練練術法，順道增進食慾……」濟海看著李唐岳削瘦的
身軀。「聽師父說，該要賜法號給師弟你了，那表示你已經將滿二十歲－－怎
麼還是這種男孩體型？要肩沒肩，要腿沒腿，要手臂沒手臂的，這樣不行啊！」
李唐岳臉色很難看，「要你管啊！」
濟海不以為意，畢竟施術的能耐跟體型沒多大關係，不會影響他的樂趣；
倒是體力關乎施術持久度，看來這師弟得多鍛鍊鍛鍊，以後才好成為他的對手
！接著觀察到李唐岳的氣色。「……你剛剛在練功？」
「我……呃，是。」不知怎地，濟海銳利審視的眼光帶了些壓迫，令他心
虛。
「來來來，咱們比試一場！」濟海說不出的興奮。
「啊？！」
「別怕，師兄懂得分寸，不會傷了你的！」以為李唐岳是擔心自身安危問
題，濟海忙不迭掛出保證。「讓我看看你的資質到底好到什麼程度！」
李唐岳害怕地看著這個熱切的師兄，我看他八成是想到旁人對濟海的形容：
－－濟海他，是個武癡啊！
武癡啊～～
哈哈！他完了，他不會被這位武癡師兄盯上了吧？
若不真正比試一場，濟海是不會放過他的，更別提要是濟海覺得他夠資格
當對手，到時就算不想天天比試也由不得他啊～～
哈哈哈！今天心情真好，來睡個午覺，午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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