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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羅
第三十一章
「站起來」
歷史上從來沒有過妖怪輸血給人類的案例，每個妖怪都很清楚人類與妖怪的血混合會有什麼結果。
妖怪的血具有侵略性，與人類的血混合後，妖血會使人瘋狂，妖與人之間的血會在體內展開大戰，而這場血液戰爭也決定著阿晃是生是死。
如果人血敗給了妖血，那麼阿晃就會血管爆裂而亡，但如果運氣好的話，妖血與人血取得勢力上的平衡，那阿晃就不僅僅是重生而已……
「刑天大人，您真的要這麼做嗎？」妖怪醫生們很緊張。
刑天看著臉色慘白的阿晃，氣息越來越薄弱，隨時都有可能就這麼死去。
「既然都有可能會死，那麼阿晃小兄弟一定不願錯過任何生存的機會。」刑天盤腿坐下，伸出粗壯的手臂：「想活下去，就拿出你傲人的勇氣吧。」
雖然很亂來，但如今也只剩這個方法了。
「好吧，那麼各位，準備輸血作業。」妖怪醫生重振精神，各就各位。
輸血管連結著刑天與阿晃，妖怪醫生小心翼翼的抽出刑天的血，每一個妖怪的呼吸都很輕很輕。
大家都害怕妖怪之血進入阿晃體內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作用。
「阿晃，請一定要撐下去，你妹妹不能沒有你。」刑天閉上眼睛。
妖怪醫生將輸血管的氣閥打開，妖怪之血緩緩流出，慢慢進入阿晃的體內。
蹦！
阿晃全身的靜脈血管浮張，規律的跳動著，妖血順著大小血管快速蔓延到全身，經過交錯支線，最後同時來到阿晃的心臟。
蹦！蹦！蹦！蹦！
所有妖怪醫生屏息以待，妖血流入心臟。
阿晃睜眼，賁張的靜脈血管像是帶刺的枷鎖，緊緊捆綁著阿晃，讓他動彈不得，鬱悶的痛苦無法宣洩。
沒有哀嚎悲鳴，只能發出乾啞的嗚咽聲。
心臟跳動的聲音甚至蓋過現場所有的驚嘆與尖叫，阿晃的眼睛佈滿血絲。
他在燃燒自己的生命，對抗妖怪之血強烈的排斥性，設法馴服它。
碰！
血管開始爆裂！
「糟！大家快幫忙，一起幫阿晃小兄弟撐過去！」
妖怪醫生紛紛上前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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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是天選者？』
愛倫公主看著睜開全知真眼的明靜，發出驚嘆。
「終於出現了嗎？」黑角感到呼吸沉重。
天選者遠比他想像中的還要厲害！
明靜緩緩站起，雷巫靈像是火山爆發似的，能量聚發，明靜整體氣勢與方才簡直判若兩人。
憤怒、仇恨、悲傷，明靜的內心像是破出了巨大的黑暗空洞。
她沒有表情，眼神失去了理性，全知真眼雖已覺醒，但明靜的心卻死了。
愛倫公主寒毛直束，這種令人不快的感覺與當年許世賢覺醒時完全不一樣，雖然眼前是貨真價實的天選者沒錯，但......
『明靜......妳......妳到底產生了什麼變化......？』愛倫公主
漫天飛散的光點，像是螢火蟲般的飄散落地，黯淡消逝。
每一個閃爍明滅的光，都滿載著明靜與恩師之間的回憶。
完全魔化的黑角看著面色死灰的明靜，不由得感到一絲畏懼，千萬種情感與仇恨交雜，使得明靜從表面上看起來很平靜，那是一種無法將情緒爆發出來，只能封閉在內心裡的沉重壓抑。
現在的明靜很危險，黑角對於天選者的瞭解並不多，一時之間也不敢輕舉妄動，全知真眼有太多繪聲繪影的誇大傳說，再說......
『惡夢男爵的計劃已經達成了，現今走為上策。』
黑角心忖，他並不想跟明靜硬鬥，默默地擬定逃跑的計劃。
但黑角思考的一切，都逃不過愛倫的讀心術。
『男爵的計劃？莫非......』愛倫看著面無表情的明靜低著頭，不好的預感由然而生。
黑角露出奸笑，他看向愛倫，那猙獰的表情似乎在說：沒錯，這一切都是算計好的。
『你們想利用醒覺的死，讓明靜失去理智，然後控制她？』愛倫咬牙，這真是最糟糕的情況。
『凡貓，妳也看到了，事情都在預設狀況下順利進行。』
當下，愛倫完全釐清男爵計劃的輪廓，派黑角等幻魔人除去醒覺，利用醒覺的死，讓明靜覺醒，變成天選者。
然後在明靜陷入仇恨與憤怒漩渦裡，在最失控的情況下，完全控制明靜。
而如今......
局面，全在惡夢男爵的掌握之中。
「接下來，只要男爵出面，天選者就手到擒來了。」
事情演變至此，黑角的任務已經結束，撤離此地與男爵會合，然後聯合推動下一步棋。
黑角見明靜一直沒有任何動靜，於是腳步略微退後。
腳才剛往後挪，明靜猛然抬起頭，憤恨的眼神惡狠狠的瞪著黑角。
銳利的殺氣透現！黑角突然感到窒息。
憤怒的殺氣穿刺過黑角的軀體，將其千刀萬剮，碎屍萬段，死到不能再死！
黑角趕緊回神，雙腿發軟一跪，大口大口的將空氣吸入缺氧的肺部。
他慶幸自己仍然活著，方才那一瞬間，就像是泰山壓頂般的難過，天選者......竟然有這種力量！
明靜踏出雷氣猖狂的第一步，莫名的沉重感就壓著黑角的胸膛，喘不過氣。
金黃色的雷電盤繞在明靜的身上，幻化成雷霆熊姿，形體比平常的形態還要巨大，而且更強壯，電氣也在變化成熊形態時，凝聚出更為明顯的肌肉輪廓，沒有任何一絲能量是浪費掉的。
電氣不再奔騰綻放，而是有效的得到運用及控制，這是全知真眼的力量之一。
「可惡，別太囂張了，小鬼。」黑角重新站起，紫金魔氣賁張，重振魔神姿態。
一清二楚。
明靜看得到紫金魔氣的流動，魔氣順著黑角的筋脈，平均的分散到千億個精孔，神守者的靈魄與幻魔人的魔氣混合，得到另外一種形態的進化，黑角真的很厲害，能夠充份運用這兩種力量。
怪不得這麼難纏。
但現在，黑角在明靜的眼中，不過是一種微小的存在。
全知真眼可以掌控世上任何一種能量，曾經聽醒覺說過，全知真眼可以決定能量的生與滅，還有預知各種危險，甚至開闢異空間。
當年幻魔人與許世賢周旋時，也嘗盡各種苦頭，要不是惡夢男爵及時發現變身獸形後，魔氣會全部凝斂在體內，藉此躲避全知真眼可能造成的傷害，幻魔人根本就沒有對抗許世賢的本錢。
有趣的是，黑角將神魄與魔氣混合，雖然厲害，但卻還無法變幻獸形。
畢竟，他不過是一個墮入魔道的神守者罷了。
雷霆巨熊扭動頸部，步伐踏下，地面撼動。
黑角保持冷靜，紫金魔氣的吞噬能力是巫靈師的罩門，就算是天選者也一樣吃乾抹淨！
「不用怕，她敵不過紫金魔氣的，不用怕，殺了她！殺了她啊！」黑角氣燄駭人，過度摧化魔氣使得的外表產生突變，變得更不像人，變得更像是......
「畜牲。」
巨熊咆吼，聲勢震天，雷氣頓時膨漲了一倍，雷氣凝化的肌肉糾結。
衝出！雷霆巨熊重掌轟向魔神黑角，黑角屏住呼吸，還來不及因明靜的高速度感到吃驚，身體下意識做出防禦動作，被醒覺斷去的左臂空缺也在紫金魔氣凝化變出一條魔氣手臂。
雙臂交叉，擋下沉重的掌擊，紫金魔氣不出所料，開始吞噬掉雷巫靈的能量，而且速度更加驚人。
「哈哈哈，天選者不過是氣勢驚人而已，根本沒個屁用！」
紫金魔氣像是數十條章魚的觸手，攀上了巨熊的身軀，熊形緩緩潰散，魔氣腐蝕了大部份的熊體，就要侵襲明靜本體時，明靜仍是面無表情，沒有任何驚慌失措的樣子。
因為，沒有必要。
明靜只是閉上眼睛，呼吸放慢。
「滅！」
剎那間，大章魚觸手狀的紫金魔氣就莫名其妙的化散消滅。
像是失去空氣的火燄，瞬間熄滅。
黑角瞳孔放大，盤繞在身上的紫金魔氣全部消失！
他不敢相信，竟然有這種事！
超乎想像的打擊，一時之間使得黑角完全反應不及，無法動彈，只是愣愣的看著閉上雙眼的明靜，心跳得厲害。
雷氣從明靜體內竄出，幻形成雷霆巨熊，挺起胸膛，仰天咆嘯。
冷汗浸濕了黑角全身，他不確定他現在是否仍在呼吸。
至黑之夜，天崩地裂，世界之門將會開啟，命運會做出選擇。
光明與黑暗的宿命交擊出絢爛的火花。
於是，明靜睜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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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不是對手。
森浪已經站不起來了，土巫靈完全無法阻擋惡夢男爵的攻擊。
痛苦像是一顆顆細小的炸藥在森浪的體內，接連引爆，他咬牙撐住，甚至咬出血來，痛到都快沒有感覺了。
義經與岳飛還在與惡夢男爵苦鬥，惡夢男爵詭異多變的攻勢，令兩人佔不到半點便宜，如果不能快點突破這種窘境，那肯定要死在男爵的手裡。
「呼......呼......我......我還可以......」
看到仍在奮戰的兩人，森浪還想幫忙，卻有點力不從心。
回想到方才的戰況，三個人真的差一點就全部陣亡了。
男爵殺出，運用塞進自身體內的五顆惡夢球，變化出令人捉摸不定的攻勢。
兩個莫名其妙落到蠻荒怪物島的爛夢，在惡夢男爵的運用下，右手可幻化成銀鱗大蟒，左手則凝化出能做到物理性石化的魔手。
一個不斷自殺，卻又求死不成的爛夢提供男爵無窮無盡的再生能力，一個夢見自己決定跑地球一圈的馬拉松國手，則給予男爵驚人的耐力與體力。
最後一個夢則是在強悍不屈的格鬥選手落入羅馬競技場，與十隻獅子空手搏鬥，絕境逢生，在緊要關頭總能給予痛擊！
「他媽的......這簡直.....就是作弊嘛......」森浪倒下，昏死過去。
失去最強之盾掩護的義經與岳飛，更是使得戰況雪上加霜。
幾分鐘前，三人聯手合攻，才僅僅消磨掉一顆惡夢球的能量，如今森浪戰敗，負擔就更沉重了。
「義經大人，這樣下去，我們根本贏不了！」岳飛大吼，從對決到現在，他已經被男爵擊破了七次，這次已經是第八次癒合了。
銀鱗大蟒撲咬義經，紅螺旋從側面砍下大蟒的頭，義經躍上大蟒的身軀，朝男爵奔殺而去。
「別放棄，大蟒的能量已經快要耗盡，再殺！」義經看著已經無法再生的大蟒，有種鬆口氣的感覺。
失去石化魔手的男爵，已經讓戰況「輕鬆」許多，現在大蟒也快要擊破，頓時讓義經與岳飛信心大振。
岳飛挺劍支援義經逼近男爵，義經大口吸氣，躍起！
紅螺旋悍然劈落，男爵命在旦夕，但絕境求生的惡夢則在生死一瞬給予男爵力量，紅螺旋就要將男爵劈成兩半時！
耗盡能量的銀鱗大蟒消散，失去異能力的雙手在旺盛的求生意念下，雙臂肌肉膨漲，所有的動作在男爵的眼裡都慢了下來，感官神經在生存與死亡壓迫下激出潛能。
男爵雙手化作掌刀，從巧妙的角度切入，推開紅螺旋的斬劈方向，快速收拳，義經瞪大雙眼，露出全身上下千百個致命空擋！
男爵獰笑，拳頭如同機關槍般的高速擊轟！
義經眼睛還來不及眨，拳彈如雨！連人帶刀的摔飛出去！
慘烈的代價。
義經像灘爛泥似的落地，岳飛趕緊第一時間躍到義經身邊，做出防禦。
惡夢男爵身體冒出燙人黑煙，兩顆惡夢球的能量潰散殆盡。
現在體內只剩再生惡夢球與耐力惡夢球兩種能量，真有本事，除了許世賢外，竟然還能有對手連續消去他三顆惡夢球。
真令人嘆服，但也到此為止了。
義經筋脈全碎，精粹的上官神魄勉強保住他最後一口氣，義經用紅螺旋支撐身體的重心，再一次站了起來。
「義經大人，您已經......」岳飛明顯感受義經的虛弱。
「不要緊，神魄還保得住我。」義經咬牙，運起神魄療癒傷勢。
男爵張開手掌，一顆黑色的惡夢球又從他的掌心浮現。
惡夢球是一種很消耗龐大精神力的招式，雖然惡夢球可以瞬間強化突變，但一個人的精神要控制千百人以上的夢境，還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
義經的神魄力量已經越來越微弱，看見男爵利用惡夢球不斷強化，就越是讓人感到絕望灰心。
「沒完沒了。」岳飛擋在義經前方，持劍警戒。
一定要想辦法保住義經大人！
就在這時，突然刮起了風，風的氣息隱約帶著憤怒與仇恨。
強烈的力量讓三人感到訝異，這種力量不會是.........
「天選者，終於降臨了嗎？」男爵獰笑，黑角那邊進行很順利嘛。
既然天選者降臨，現今最重要的......
是擒抓天選者，完成「那件事」！
惡夢男爵將惡夢球塞進自己的體內，黑色筋脈賁張，惡夢轉向另一個方向背上突然張開一對黑色的巨大羽翅，準備前去擒捉天選者。
「休想走！」岳飛掠身上前，快劍飛刺！
惡夢男爵不想戀戰，無視岳飛快劍，羽翅一振，拍開岳飛的劍，男爵身形伏低，幻魔咒文閃耀，變幻獸形！
惡夢男爵幻化成一頭銀白色的雪豹，身形飛梭來到岳飛面前，經過惡夢能量強化的豹爪，已經不是精忠像靈可以應付的了，爪子應聲粉碎了岳飛的身軀，碎裂成千百塊碎片！
雪豹轉身，拍動黑色羽翅，飛向夜空！
「糟了，我得要快......」義經也想要追上去，但傷勢卻還沒有回復完全。
怎麼辦......如果男爵真的捉了天選者......
可惡......竟然在這種時候......真是太窩囔了......站起來啊！
轟。
一個巨大的身影來到義經的身後。
義經回過頭，令人不敢相信......
碩壯的黑影將義經咬起提著，調整呼吸，牠能夠再次站起全仰賴義經的神魄幫助。
「走吧，我們追上去！」
（待續）
讓各位久等了，接下來就要一一引爆所有的炸藥啦！
喔喔喔喔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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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事，不是你做了什麼就算，而是你有沒有努力去實踐它。
也許過程很痛苦，但堅持咬牙到最後一刻，你會知道。
因為這件事，你感動了多少人。
儘管疲憊，但你仍可用最驕傲的姿態接受眾人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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