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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羅
第十章
「奔逃與母親」
「媽媽她……她發生什麼事了？」小月擔心的都快哭出來了。
「別擔心，媽…媽媽她前往去看客戶的時候，不小心受了點輕傷，醫生說已經不要緊了，只是要我們去醫院看看她。」阿晃表現得很堅強，很冷靜。
「真的嗎？」
阿晃點頭，但視線卻不敢正視小月。
母親的傷勢事實上非常嚴重，她跟客戶約好在一間咖啡廳見面，在前往的途中，被一輛失控的車子撞了，撞倒之後，據說還被一群暴民們突襲……電話那頭，告知母親危急的情形很不樂觀。
現在，情況十分危急，阿晃不得不向小月隱瞞實際上的狀況。
「小月，我們去看媽媽。」阿晃穿起外套，準備出門。
小月也趕緊準備。
『情況是不是很危急？』愛倫只向阿晃心電發聲。
阿晃沒有回答，只是微微點頭。
如果媽媽出了什麼意外，讓他們該怎麼辦？小月一定會很難過吧？
阿晃在心底做出最壞的打算，不管發生什麼事，他都會一肩擔起照顧妹妹的責任。
就在阿晃跟小月穿好外套，準備出門之際…
『嗚！』愛倫公主突然全身發抖，一股可怕的寒意升起。
「怎麼了？」森浪也發覺空氣間的不對勁。
阿晃跟小月在門口換了鞋，正要打開門時，一道高大的黑影站在門前……
「美雲大嬸？」小月從黑影的形狀隱約猜出門外人影的身份。
一股恐怖的顫慄感莫名而起，這是！！
「快離開那裡！」森浪終於知道發生什麼事，趕緊大吼，好可怕的諸羅魔氣。
阿晃跟小月轉頭看向森浪，森浪的雙手土黃色的光茫閃躍：「土來！」
地板下的黃土翻動，外頭的黑影舉起右手，手裡似乎拿著………
那是一把大剁刀！！！
刀落！無匹的力道刺破門板，銳利的刀鋒朝晃與月砍落。
「小月！」閃躲不及，晃緊緊的掩抱著小月，不惜用身體為小月擋刀。
剁刀直往下砍，眼看就要砍中阿晃的身體，但黃土衝出地板，土粒間緊緊凝聚在一起，在晃與月的上方形成一道菱形盾牌！
鏘！
剁刀沒傷到晃與月，而是砍中菱形土盾牌，強大的力道甚至將堅困的盾牌砍出裂痕。
『快回來！肯定是諸羅魔氣再度外洩了！』
愛倫跳到兩兄妹前，琥珀色的瞳眼綻亮，傳說中凡貓琥珀色的瞳孔擁有驅魔淨化的效果，而另一個藍色瞳孔據說可以讀心。
「嗚吼吼吼！」美雲大嬸奮力將門擊破，失序的雙眼佈滿血絲，藍色的筋脈盤梭全身。
「為什麼連美雲大嬸………」小月看著小時候一直很疼愛她的美雲大嬸變成這個樣子，好難過。
「清醒啊！美雲大嬸，是我和小月啊！看清楚啊！」阿晃大吼。
但以被魔氣操控的美雲大嬸早就失去理性，破壞與瘋狂完全佔據了他，剁刀再次揮舞。
「土凝鎖！」森浪雙手畫印，土黃色的光茫流動。
周圍所有的土元素快速在美雲大嬸的雙手匯聚，慢慢變化成巨大的枷鎖，揮舞剁刀的雙手頓時變得沉重，土形枷鎖最後重到舉不起來，美雲大嬸的雙手牢牢被釘在地上，動彈不得。
「吼吼吼！」美雲大嬸氣得想要掙脫，卻一點辦法也沒有，阿晃跟小月很擔心的看著美雲大嬸。
『放心吧，她不會有事的。』
愛倫走到美雲大嬸的面前，琥珀瞳眼綻出光亮與美雲大嬸相互凝視，原本失序瘋狂的雙眼逐漸屈服，恢復理性，然後美雲大嬸沉睡倒下。
「土象歸元。」森浪默念出咒語，土形枷鎖化散，像是影像倒帶般的回歸地底。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阿晃不解，諸羅萬象不是已經受到神守者的壓制了嗎？
「安靜！別說話…」森浪感覺地底有點不太對勁。
阿晃、小月、愛倫仔細傾聽感受，視線環顧屋內的每個角落，木造的屋子漸漸發出輕微的轟隆聲…
由輕轉重…桌上的杯水，水紋瞬間激烈震抖，水波噴灑！
是大地震！！！
「哇啊啊啊！」阿晃跟小月尖叫，老舊的木造屋發出哀鳴，這樣的災難簡直就要它的老命。
不過，還好有巫靈師。
第一時間，森浪全身的巫靈能量鼓動，土元素竄出，依附在老舊木屋的支柱上加以強化整體結構，然後在快速架起一個半圓形的硬土屏障將眾人包裹起來。
地震很強烈，但時間很短，很快就平復，但隱隱約約似乎還有餘震的錯覺。
「地震停止了。」土屏障解除，所有人膽顫心驚的緩緩起身。
「怎麼了，諸羅萬象要現身了？」面對剛剛的大地震，阿晃還心有餘悸。
『應該是諸羅萬象想要掙脫結界，所以藉著釋放能量想要解開結界的束縛吧…方才的諸羅魔氣大量流出，現在突然又瞬間消失了。』愛倫公主躍出門外，觀看外面的情況。
只見外頭神守者疲於奔命，不停釋出靈氣清除殘餘的諸羅魔氣。
天空中，也發生零星的戰鬥，幾個受到魔氣污染的神守者陷入瘋狂，使得神守者彼此間發生不得以的戰鬥。
全部都亂成一團。
「看樣子情況比我們想像得還要糟糕呢。」森浪騷著頭，頭皮屑飛散到空氣中。
阿晃跟小月將進入沉睡的美雲大嬸安置好。
『你們兩個想去醫院看母親吧，我跟森浪保護你們過去，動作快，沒多少時間了。』愛倫跳上森浪的肩膀。
「嗯！」小月抱著美雲大嬸送她的粉紅兔娃娃。
所有人就緒，土塵沙石盤旋在他們的腳下，飛速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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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裡，強橫的三道旋風飛快朝嘉義前進。
「哇哈哈哈哈哈！你們有感受到嗎？好強大的魔氣啊！」烏鴉興奮歡呼。
這種狂傲的魔氣他還是第一次感覺到，擁有這種力量不知道是什麼感覺呢？
「牠似乎也按耐不住了吧，不知道結界什麼時候會被牠衝破。」J盤算著。
「不管怎樣，現在城內那些神守者一定忙成一團吧。」克特羅斯體內的戰鬥魂又燃燒了。
難怪惡夢男爵會這麼想要這股力量。
「我方才跟男爵聯絡上，他和蝕老很快就會到嘉義跟我們會合了。」J飛躍過一棟高樓。
「喔喔！到時男爵跟蝕老也抵達嘉義的話，那可是會把嘉義屠城的呢。」烏鴉光是想像惡夢男爵的可怕絕技，就忍不住顫抖。
三個幻魔人來回跳躍飛梭，距離嘉義還有五個小時的路程。
更可怕的危機，一波又一波的正開始侵襲嘉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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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憂外患，隨著諸羅萬象想要強行破除封印，嘉義的災情又變得更加嚴重，而原本專心鎮壓魔氣的神守者，還要對抗被魔氣感染的狂亂神守者同伴，自相殘殺下，神守者的兵力又損耗掉不少可貴的戰力。
義經透過全面視野觀看嘉義慘烈的狀況，如果諸羅萬象每幾個小時釋放一次能量，說不定結界還沒垮，嘉義就先崩塌了。
遠方，三個幻魔人正趕往這來，城內的神守者又一片混亂，最不安定的因素，還有那不知埋藏在嘉義某處的諸羅萬象，牠那迫不及待的想要掙脫封印。
冷靜啊，義經……穩定你的思緒，做出正確的決策。
「現在首務之急，先平定城內的狀況，預計兩個小時安定城內，四個小時後，全體神守者進入戒嚴。」義經向廣大的領域發出心電感應。
「瞭解！」近兩百名神守者齊聲回報。
「很久沒有看到你親自動手了。」黑角。
火紅雕紋的武士刀正釋放著凝斂的鬥氣。
「諸羅啊…你想要發動什麼災難就來吧，我絕不會放任你這怪物如此猖狂。」
紅螺旋拔出，火耀的身影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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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哀鴻遍野。
嘉義基督教醫院突然之間湧進許多傷患，有的人整張臉都被滾燙的熱水燙到發水泡、有的人手指頭全被切斷、有的人身體被潑到強酸腐蝕、有的人雙眼被挖，有的人……
一時間，醫院的病房全被佔據，院方緊急調借臨時病床，所有下班跟放假中的護士全部都被徵調回來，現在的醫院簡直就是人間地獄。
阿晃跟小月看到如此震撼的畫面，不禁愣住。
「雖然在來之前，我已經有心理準備，不過親眼目睹這種情景真的讓人膽顫心驚啊…」森浪看得冷汗直流。
向好幾個護士詢問之後，終於找到了媽媽的病房，病房裡也是亂成一團，在進進出出的忙碌人群裡，阿晃跟小月看見了媽媽。
「媽媽！」小月看見母親，趕緊跑到她的身邊，握緊她的手。
母親因為撞擊的關係，左手粉碎性骨折，另外車禍還遭受暴民的棍棒攻擊，全身上下密集的傷痕都已經泛紫，整個人都發腫，動彈不得。
「媽媽，妳聽得見我嗎？小…小月來看妳了。」小月淚流滿面，不停在母親的耳邊親聲呼喚，手握得緊緊的。
但母親陷入昏迷，狀況看起來很不樂觀。
阿晃強忍住眼淚，雖然已從電話中隱約得知母親的狀況，實際看見母親的狀態，阿晃就難過的直發抖，話都講不出口，生怕一開口，眼淚就潰堤了。
「誰是黃淑惠的家人？」一個護士進來，手裡拿著一份檢查報告。
阿晃表明自己是媽媽的兒子後，護士就將阿晃拉了出去。
「嗯……你知道你媽媽的狀況嗎？」
阿晃點頭。
「你爸爸呢？」
阿晃搖頭。
「嗯，裡面那個是妹妹吧？你是哥哥，要表現的堅強一點，護士阿姨現在要將媽媽詳細的狀況告訴你，讓你瞭解。」
阿晃聽著，提醒自己要堅強的拳頭，緊握到都發白了，眼淚就是忍著不流。
護士慢慢的告訴阿晃……母親的雙腳傷勢過重，恐有下半身癱瘓的可能……
於是，讓自己看起來很堅強的阿晃，淚水最終還是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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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月陪在母親的身旁，不停的喚著母親，期待她能有所回應。
「媽媽…..媽媽，聽得見我嗎？我是小月…小月來看妳了……」
就在小月喚了幾聲之後，母親的手似乎回握了小月一下，似乎表示她知道小月來了。
「媽…媽媽的手剛剛動了！」小月趕緊擦掉眼淚，開心的笑了。
愛倫輕躍到床邊：『想跟媽媽說話嗎？』
「可以嗎？」小月看著愛倫。
『沒有問題，只要她有意識就可以進行讀心。』愛倫藍色的瞳孔發亮，思緒進入小月母親的內心深處。
「媽媽，聽得到我的聲音嗎？」
『嗯…是小月嗎？』
「媽媽，妳…妳會好起來的，醫生跟哥哥說妳會好起來的。」
『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小月…』
「嗯，我在。」小月的聲音哽咽，講話越來越小聲。
『對不起…媽媽平常這麼忙，很少陪你們，就連妳的生日，媽媽也錯過了…真的很抱歉…』
「不會，小月一點也不怪媽媽…」小月已經泣不成聲。
『媽媽現在又住院了，應該要照顧你們的我，反而讓你們過得更辛苦了。』
「媽媽妳不用擔心，我跟阿晃哥哥會好好照顧自己，媽媽就好好的把身體養好，健健康康的回來，我跟阿晃哥哥會一直等妳回家的。」小月看著仍緊閉著眼的母親。
『媽媽有你們，真的是好幸福喔。』沉睡的母親，感覺似乎正在微笑著。
小月溫暖的手感受到母親的溫柔，兩個人就這麼握著，彼此靜靜的陪著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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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阿晃拭去眼淚，走回病房時，看見小月站在母親的身旁親親的吻了一下。
不知道該怎麼跟妹妹說明母親傷勢情形的阿晃，顯得有點無措。
「阿晃哥哥。」小月的眼神突然變得很堅定。
「嗯？」阿晃感覺妹妹似乎變得不太一樣，這眼神讓阿晃直覺式的避開。
「我決定了。」
阿晃抬起頭，看著妹妹下定決心的表情。
「我要跟愛倫還有森浪叔叔一起保護這個城市。」小月的語氣沒有任何猶豫。
阿晃則是愣了愣，他完全沒有想到小月會這麼說。
保護城市跟拯救世界這種事…阿晃壓根沒有想過…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啊……
「我不希望其他的人跟媽媽一樣，我不希望有其他的小孩也跟我們一樣。」
「可是這很危險……我不能……」
「我要成為巫靈師，守護更多需要守護的人！」小月展現出她這個年紀所沒有的堅強意念。
「我要用巫靈師的力量，讓更多人幸福。」
讓阿晃一時之間無法拒絕，小月的神情也讓愛倫想起了數十年前的那個人也說過一樣的話……
如果我成為巫靈師能為大家帶來幸福的話，那也沒什麼不好不是嗎？
「阿晃哥哥，你願意跟小月一起努力嗎？」
阿晃看著在病房裡進出的人們跟傷患，那種痛苦的表情…
還有母親現在這個樣子……
「嗯，讓我們一起吧。」阿晃伸出拳頭。
小月微笑，拳頭碰拳頭，就這麼約定好了。
命運始終不會放棄這個城市的。
他們這麼相信著。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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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事，不是你做了什麼就算，而是你有沒有努力去實踐它。
也許過程很痛苦，但堅持咬牙到最後一刻，你會知道。
因為這件事，你感動了多少人。
儘管疲憊，但你仍可用最驕傲的姿態接受眾人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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