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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chrit:想不到有蟲王出現...我以為鏡蟲很厲害耶 09/14 06: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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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蟲鏡 - 男子】 作者：艾迪生
我站在高處已經退無可退，後面是浪花拍打的懸崖，前方是一大片墨綠色的地
毯，「不！或許不是。」我的視線模糊，又勉強移動一小步，它們不是地毯，它們
蠕動著，不斷地朝我前進。
嘶嘶……一種聲響，它們相互溝通，我似乎可以理解它們並不想傷害我，可是
我還是害怕，我退到半個腳底懸空著。
它們是成千上萬的小蟲子，一團一團的數也數不清。它們體型不一小如自動筆
芯、大如筆管，但相同的是都令我頻頻作嘔。我回頭，下面海浪有兩、三層樓高，
猛烈地和那些蟲子一樣想吞食我，我摸著盡是汗水的脖子，海水撞擊岩石成霧氣讓
我衣服都濕了。迷濛中，蟲子們的叫聲慢慢蓋過海浪聲，可以想像它們數量是多麼
的龐大。
喀！一小塊石子被我踢落崖底，沒退路的我也淪陷了。
蟲子包圍了我，它們恣意蔓延我全身，我的皮膚像是給人用指甲搔癢般相當難
受，我試圖去抓，它們壓得我不得不跪下，四肢皆制伏於岩石上無法動彈，它們一
直堆積在地面我的身體漸漸升高，於是低頭一看發現它們正舉起我，彷彿擁戴著我
。
蟲群疊成金字塔般讓我達到最高點後離開我的身軀，但肌膚卻有股撕裂的疼痛
無止境的延燒，「啊……」我嘶吼，緊接著蟲群於我腳底移動，使我重心不穩滾落
懸崖。
掉落的過程，海風強烈的吹撫簡直是在我皮膚的傷口灑鹽，這時候死亡對我來
說根本是種解脫，沒想到我在掉進大海的瞬間竟然停住了，風平浪靜。想死不能的
我漂浮在平靜的海面百思不得其解，隱約中我發覺到海面的另一邊也有一個我靜止
不動。
「是鏡子？」我感到好奇。明顯地那個人是我的身影映在海上，我看見自己的
雙手、臉頰……等任何部位都是沾有血跡的綠色傷疤，尤其是五官變得特別噁心：
綠色的瞳孔、帶有獠牙的下顎、貼著頭皮的耳朵……我不可置信的碰著凹凸不平的
臉孔。
轉眼間，當我還充滿困惑時，世界再次轉動，大海變成蟲海，我在裡頭翻來覆
去，過了不久……
我蛻變了。
叮叮……叮叮……鬧鈴不停在響。
喀！原來是場夢，「抱歉。」我說，打了個呵欠慵懶地走下床，兩腿稍微發麻
。
室友李漢打著電玩，關心道：「又做惡夢了？」
我點頭，撿起被我撥掉的鬧鐘，它停在中午十二點三十分，然後一如往常，我
拉開陽台窗簾，外頭的天氣很耀眼，我挑著曬乾的衣服預備等下要穿，一邊觀望宿
舍樓下的餐廳大排長龍，我想我可能來不及要餓肚子去上課了。
而人群當中，除了排隊和要去學校的男學生外，我眼角餘光瞄到一位女生穿著
一襲黑色套裝，她站在停車場的屋簷下也同樣盯著二樓的我看，她長髮飄逸戴著墨
鏡，紫黑色的嘴唇對我淡淡一笑，感覺挺邪門的。
「她誰？還蠻正的耶。」李漢走到我身後，一手搭在我肩膀。
「不知道，」我走回房內，續說：「可能在等男朋友出來宿舍吧。」
「別澆我冷水嘛！要是我下樓後她還在我就要搭訕了。」李漢臭屁的說。
「你加油吧，我先去買午餐上課，不然會遲到。」我綁著鞋帶說道。
下午，我走在校園來回的更換教室，上了六堂課的我深感疲憊，奇怪的是無論
我走到哪裡都可以看見那名黑衣女子，她陰魂不散地跟了我五個多小時。終究我們
來到一條無人煙的小巷子，她總算現身。
「妳是誰？不累嗎？」我詢問擋在路口的她。
身材纖細的她披著一件黑色風衣左肩低垂，右手緩緩拿出一把亮銀色小刀，氣
勢逼人，她開口第一句便說：「你被選上，我必須殺了你。」
「啥？」我往後退著，緊張的說：「瘋子嗎？我跟妳有什麼仇？」
「沒有。」黑衣女子冷笑，「但是你的存在攸關我的生死。」
「電影看太多？妳有病吧！」我瞪著她，從書包中拿出手機，「妳的刀子很危
險，妳肯定是認錯人了大姊，我幫妳打110吧。」
吭！突然間黑衣女子左手抬高，一面像是盾牌的物品射出數枚飛針，黃光一閃
，我耳朵旁的手機被打穿兩個大洞，右手也產生擦傷流出幾道濃後再來是鮮血，我
痛的將手壓在腹部用衣服止血，然而一陣麻痺感從手臂延伸到右肩，我倒在地上。
「有毒啊……」我冒著冷汗，含糊地說。
黑衣女子走到我前方，一只黑色高跟鞋離我鼻子三公分近，她脫下了披風，這
時我才發現她的左手斷了半截，取而代之的是一張A4紙大小的深紫色盾牌，看來盾
牌是卡進她的左臂而且畫有特殊的花紋。
她蹲下把小刀架在我脖子，有種氣味，她輕聲道：「我不喜歡殺人，這次是給
你的警告。記住，我發現你的老巢了，兩天後如果你還不自行了斷，我會親自上門
解決你。」
「妳……是……」我顫抖的說，身體動彈不得。
「我是狩獵者，專除害蟲。」黑衣女子俐落地收回小刀，她起身的同時，左手
臂的盾牌喀的一聲掉到地上，並且盾牌好像爬到我背後但是我看不見。
「是什麼東西，我麻痺的錯覺嗎？」我心裡猜測。
「吃吧。」黑衣女子說。
嘎嘎……我聽見某種生物咀嚼的聲音，一會兒我便昏了過去。
不久，一道亮光籠罩我的視野，我聽到有人呼喚我的名字，我猛然地驚醒。
此時李漢打著我的臉，「夠了，很痛。」我吼道。
「哈。」他欠扁的嘴臉笑著，李漢說：「沒事吧你？」
「還行。」我走下床，這是熟悉的房間學校宿舍內，我頭昏眩著，是麻痺的後
遺症，我問道：「我怎麼回來這裡？」
「你暈倒在路邊，我和班上的同學看見抬你回來。」李漢繼續玩著他的電腦，
他說道：「我想你應該請我們宵夜，因為那條骯髒的小徑，有蟑螂什麼的奇怪東西
很多，它們聚集在你身邊相當噁心，你不是不殺生的嗎？說不定是你平常的愛心讓
它們救了你喔，哈。」
「什麼意思？」我拿起毛巾準備去浴室洗澡，發覺右手有兩道傷痕，果然黑衣
女子的偷襲是真實發生過。
「我想說了你也不信吧，那些蟑螂竟然會有秩序的排隊，一路從校園走廊來到
你暈倒的地點，至少有兩百公尺！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就是好奇，所以我拿著掃把追
著它們跑，結果就發現了你。」李漢津津樂道，「你可別讓其他人以為我們房間環
境很差耶，都和蟑螂、果蠅同居。」
「都我倒垃圾你還敢說。」我關上浴室門，打開水龍頭。
鏡子裡的我是一張平凡的面孔，沒有什麼蟲皮、獠牙，只是一位大學生，不曾
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更加不是黑衣女子口中所說的害蟲，我越想越覺得她十分
莫名其妙，下次再見到她一定要把事情說清楚。
然而我泡在浴池裡，右手的傷口微微發疼，腦海浮現出她傷害我的瞬間，那面
盾牌到底是什麼？我回憶著，有兩個紅紅的東西像瞄準器對準我，接著發射了破壞
力極強的毒針，既然她左手斷了一半，她是怎麼控制的？重點她還能跟盾牌講話。
「吃吧。」黑衣女子的聲音猶然在耳。
「見鬼了真是。」我生氣的甩動手掌濺起水花，兩隻果蠅飛到我肩膀，我閉上
眼睛泡澡並不排斥它們。
嗡嗡……幾分鐘後，有蟲類在我周圍飛舞。
豈料我張開眼睛嚇了一大跳，整個浴室充斥著各式各樣的昆蟲，四、五隻蜜蜂
繞著我腳邊，好多蟑螂在排水口，而果蠅和螞蟻則多到數以百計，還有其他許多末
知名的生物佔據了洗手台和馬桶。
「天啊，怎麼回事？」我躲進水裡憂心忡忡。
印象中聽說每種生物間都會散播傳達訊息的費洛蒙，雖然我不懂那是什麼，不
過是值得嘗試看看和它們這些非人動物溝通，我望著它們，只能膚淺的從水中伸出
手揮一揮，心中想著：「走吧，走吧，別偷看我洗澡。」
當然，它們毫無反應，我真夠蠢的。我無聊地在水中吐氣泡，和它們大眼瞪小
眼，等待靈光乍現的時候。
「那水面……」我伸出兩隻手一水一空、一上一下完美的觸合在浴缸水平面，
導致我想起之前的夢境。
我的蛻變。陷入蟲海的感覺，我不願回憶起，我試著抗拒，可是就像是水底的
左手抓住右手般那麼的融洽，我和夢中的怪胎是如此契合。我的毛孔逐漸發癢，任
何一處連指縫都不例外，洗澡水也滾滾冒泡。
「啊……」我大聲咆嘯，所有的昆蟲立即躲到陰暗的角落煙消雲散，我看見自
己身體曾有那麼一刻是綠色的，如夢裡相同，以及……
蟲，綠色的蟲，我泡的不是水，是它們。
碰！碰！浴室門敲著，李漢問道：「喂，沒事吧。」
「抱歉，沒事。」我披上圍巾，幻影隨著我的綠色瞳孔消散。
我眨眼、轉身，鏡子映著蒸氣和我的胸膛……沒有蟲子，但是我已擁有一股特
殊的感應，我可以創造身體的癢處，我只要想著手掌很癢便能體會到一團蟲從我手
中鑽出，那是超乎想像的舒服，我不由自主的讓全身都享受那快感。
「呼……」有點累，我滿頭大汗又沖了一次澡，接下來二天我幾乎都在操控這
奇妙的滋味，課也不去上，除非補充食物否則我不會出門。我徹底忘記黑衣女子給
我的警告。
果真第三天上午她來了，她來到宿舍前我就聞出她的味道，和上次不同的是她
的氣味不再強悍，反而帶點恐懼。
咚！我跳下床。這些天我瘦了些許，卻備感精力充沛，好比是持續地吸毒。
「你終於肯下來。」李漢訝異道：「沒看過你那麼宅。」
「你的正妹來了。」我望著落地窗外的黑衣女子。
李漢退開電腦桌，傻眼地看著黑衣女子，懶散的他變得積極趕緊拉開落地窗，
興奮說道：「妳……這是男生宿舍二樓，妳怎麼辦到的？爬水管？快進來別被人發
現。」
黑衣女子推著墨鏡冷酷的雙眼掃過我們房間，她皺著眉頭說道：「我錯了，當
初不該放過你。」
「什麼？」李漢跨到陽台左顧右盼，他催促道：「快進來吧，被抓到就不得了
了。」
「妳也有過這感覺嗎？」我問道：「飄在雲端的體驗、無人可及的感應力……
原本堅不可摧的水泥牆……我手指一癢，就可以穿孔。」
「呿，你已經不是人，我無後顧之憂了，」黑衣女子依然抽出那把銀色小刀，
她說：「在你尚未察覺前……」
「察覺？你們講什麼？」李漢茫然問道，他試圖觸碰黑衣女子，反倒被她的盾
牌刺傷，「好痛，妳……沒有左手！」
「別想碰我，」黑衣女子鄙視著李漢，她抬起盾牌退卻一步道：「這可不是普
通的眼鏡，是它脫下的殼，我專門飼養出的，透過那個殼能清楚見到你們房間的慘
況，站在這便是我的底限，小子！不要再接近我。」
李漢茫然的回頭看我，他道：「她腦袋是不是有問題啊？」
我淺淺一笑，我和李漢的目光回到女子身上。
這時黑衣女子撐開她的盾牌對向李漢，那盾牌好似長腳般突出六隻爪牙，她怒
道：「不知好歹的傢伙，看仔細了。」
吭！盾牌轉了光滑的另一面，反射的亮光直照李漢臉龐。剎那間李漢像發了瘋
不斷地抓著他的臉，非常用力的撕抓、剝皮，快要把眼球都掏了出來，他上半身滿
是血漬。
「李漢！」我看得怵目驚心。
「蟲！滿房間的蟲！好癢、好痛，救我！」李漢奔到他電腦桌立起鏡子，此時
他的雙腿莫名的發爛，手部也像被強酸侵蝕，筋骨依稀可見，他啞啞說道：「我…
…以前怎麼沒看見……嘔。」
「混帳！妳做了什麼！」我握緊拳頭，那酥麻感湧現，我充滿了憤怒和力量。
黑衣女子懼怕地又退一步，長髮下她的臉色蒼白，彷彿見到什麼可怕的東西。
「你……」背對我的李漢在鏡裡看到了我，我藉著鏡子也看得到他，他滿面瘡
痍，身軀骨架緩緩塌陷，咕噥道：「你……蟲……蟲……」
嘶……李漢話沒說完，便溶化在椅子旁，剩下一股臭味、黏液和毛髮。
我伸出手，他離我近在咫呎，我卻碰不著他，我哀傷道：「李漢……」
喀！那面盾牌掉到地上。黑衣女子看來心意已決，她說：「自從上回啃食你身
邊的蟲子，它長大很多，如果這次成功滅掉你的話，真不知它能成長到什麼地步。
」
「妳要付出代價的。」我低聲道。
「哼。」黑衣女子將銳利的小刀護在胸前，她說道：「吃吧。」
唧……唧……如巨大蟑螂般的盾牌敏捷地移動，它四處咬著我看不見的東西，
吃得津津有味。
「這什麼怪物？」對於它的行為，我冒著冷汗有點不自在。
「等你進了它的胃就知道。」黑衣女子得意的說。
結果不一會，盾牌的背漸漸鼓起，像吃飽撐著的肚子，行動也越來越緩慢，甚
至開始有裂開的跡象。
「太多了嗎？」黑衣女子的臉色變得難看，她想往前撿起它，但不知顧忌著什
麼，猶豫片刻，她徬徨道：「你快回來。」
嘎……盾牌竟有了回應，可惜無論它如何掙扎終究逃不了碎裂的命運。此時我
的身體驅使著我，內心的直覺，我踏步前進一腳踩碎了它。
啪啦！玻璃破碎的聲響，它化為空殼、灰燼。
「不要！」黑衣女子崩潰的坐倒在地。
「現在，或許妳能給我個解釋了。」我低頭道。
「嘿，沒救了，來了……它們來了。」黑衣女子不理會我，她自言自語手裡的
小刀顫抖著，她痛苦的咬牙道：「以後還會有像我一樣的人來拜訪你，最好有心理
準備。」
「啊……」沒想到她緩緩切割自己的雙腿，血流如柱，黑衣女子無力地說：「
幸好你始終沒看過你真正的樣子，蟲王。」
「蟲王？」一陣癢意讓我發麻，我搖頭道：「不，我想我看過。」
黑衣女子盡是血絲的雙眼瞪著我，刀片卡在她大腿骨，她已經沒有力氣了。滿
地的鮮血，她的腳底板慢慢地和李漢一樣腐爛，每當我靠近她一步，侵蝕的速度更
是加倍。
我看著她生不如死的模樣甚是憐惜，我伸出手，她發抖著，摸過她的瓜子臉蛋
，我淡淡說道：「忍著點，折磨才正要開始。」
下午，我欣賞著她被千刀萬剮的表情，她的雪白肌膚、皮層，一片又一片的被
蛀食乾淨，肌肉的線條，筋腱、骨骼……一覽無疑，只要我高興還能在她乳房、臀
部鑽出無數個細洞，再用奇特的蟲膿補起。如此反覆，直到晚上她才斷氣。
遺憾的是，我仍舊見不到李漢死前看過的景象。而我的能力對上其他一般人也
沒有半點功用，於是我休學了，跑遍大江南北搜尋著所謂的狩獵者，他們是使我成
為蟲王的關鍵，我不會放過他們的，一個都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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