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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身》.03
美華此時醒著，但輾轉數次，頭也昏沈沈的，輕摸了摸小林頭髮，這才發覺是小
林的鼾聲不一樣。
本來在桃園時，小林的鼾聲可大了，吸吸呼呼、嘰哩咕嚕。美華時常抱怨，要是
再這樣下去，自己很可能會有一邊耳朵聽力受損。
此時的小林卻靜靜的，只有鼻子微微發出了呼吸聲。
「還真難得……」美華笑了笑，又躺了下來，摸了摸小林頭髮。
四周更靜了，只剩下屋外的蟲鳴蛙叫，門縫的光青青森森。
小林突然坐了起來，和美華四目相對。
美華心中打了個突，小林的眼神帶著一股異樣的陌生。小林下了床，進了主臥室
附設的浴室照著鏡子，洗起了臉，美華正覺得奇怪，小林從來也沒有這種習慣。
自來水潺潺流著，水聲嘩啦啦，小林一遍又一遍洗著自己的臉，一遍又一遍，美
華在床上等得不耐，下床走了兩步，倚在浴室門邊，靜靜看著。
小林機械性地照著鏡子，然後潑水洗臉，抹了數下，然後照鏡，再洗臉。
這樣的動作不停地反覆，美華有些驚訝、有些氣惱地問：「你幹嘛啊？你在玩水
還是在夢遊？」
小林緩緩地轉過頭，怔怔看著美華。
美華咦了一聲，揉了揉眼睛，在小林轉頭的瞬間，她似乎見到小林前頭的鏡子反
射中的人影十分陌生，不像再熟悉不過的老公。
再抬起頭看去，小林已離開了鏡子前，水也沒關，大步走來還撞了美華肩頭一下
，往床走去。
「喂！你吃錯藥了？」美華抱怨著，將水龍頭關了，回到了床邊，小林已經死死
睡著了，那吸哩咕嚕的打鼾聲轟隆隆地響了起來。
「死鬼，竟然給我夢遊！」美華嘖嘖兩聲，也躺上床，蓋上了被子，小林的鼾聲
雖吵人，但此時聽來卻有種安全感，驅散了美華心中那淡淡的不安，使她漸漸地
睡著了。
□
刺眼的光芒照得眼睛難受，美華恍惚醒來，看看鐘還不到七點，床邊的窗簾已給
拉開，照進屋子裡的陽光好暖。今天是週日，小林不用上班，但卻已不在床上。
美華覺得奇怪，平日大都是自己先起床準備早餐，小林則是非到了最後關頭，才
會讓也要去上班的美華死拖活拉地揪起。
小林絕不是那種會在老人早起上公園打太極的時段起床的人。
等了半晌，也不見小林回來，應該不是去上廁所，是真的起床了。美華下了床，
伸了個懶腰，推門出去。
「木木……木木……」美華輕聲喚著，在一樓找了一圈，還推開了門上院子晃了
兩步，又回到了客廳，這才聽見了樓上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美華踩踏著那尚未打掃、滿是灰塵石屑的木紋樓梯上了二樓，只見到小林神神秘
密蹲在最外側那房門前，在門把前檢視著，不停地做些什麼。
「這麼早，你在幹嘛啊？」美華打了個哈欠，扠腰問著。
「門鎖壞了。」小林站起身來，指指這間房門：「這房間打不開！」
美華退了兩步，看了看這門，二樓有四間房，和地產仲介人員來看房子時，二樓
久未打掃，暗暗髒髒的。
這房間靠最外側，房門顏色和牆壁相近，是泛著暗黃的灰白色，不仔細看，甚至
不會注意到這兒還有扇門。
當時那仲介人員不停地接打電話，三通有兩通就提及這房子，美華和小林可真以
為撿了個大便宜，生怕讓其他人搶去了，便也沒仔細逐間檢查每一間房，匆促簽
了約，事後想起，兩人都知道那是所有業務員慣用的推銷手法之一了。
「打電話去地產公司，找沈先生拿鑰匙就行啦。」美華也不以為意，並不特別在
意這間鎖上了的房。
「唉，我看也不必啦。」小林聳了聳肩，輕踹房門幾腳：「這門好舊，等房子都
整理好了，找人來直接換了鎖吧，看要不要把門也換了。」
美華：「隨你的便，只要把我的插花房先整理出來就行囉。」
兩人並沒有因為房屋的老舊感到不悅，反而對儲蓄不多的自己和另一半，能夠在
台北擁有一間「房間多到可以暫時不管其中一間房間」的大房子，感到相當滿意
，儘管尚未打掃的二樓地板上積滿了厚重的灰塵，牆壁房門都斑駁難看。
小林下樓時，輕摟著美華，在她耳邊說些令她蹙眉臉紅要動手打人的話，美華打
歸打，心理甜孜孜地看著樓梯下那大窗透進來的陽光，心想這就是所謂的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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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到了 來搗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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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為上勝而不美而美之者是樂殺人夫樂殺人者則不可得志於天下
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殺人之眾以哀悲泣之戰勝以
喪禮處之道常無名樸雖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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