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vaisseau:咦! 怎麼不見了? 04/01 15:40
Ａ＿＿Ａ（什麼臉）感謝推ＸＤ
※ 編輯: praymoon 來自: 118.170.68.128 (04/01 21:54)
我頭上腳下的被拖進棺材裡，棺材底似乎有個深洞，把我連人帶靈頭上腳下飛快拖行
，途中嗑嗑巴巴不停和地面做親密摩擦，我覺得我除了腳上的劇痛外，第二個要擔心的就
是臉皮會不會磨光毀容了。
哀嚎幾次之後我就學乖閉嘴了，因為嘴裡吃進的泥巴到現在都還沒辦法吐出來，既然
掙脫不了我只好趕緊調整被拖行途中最舒適的姿勢來承受，我想我的血沿路都抹地了，希
望樓上的葉昔可以沿著血跡找到我的屍體──
碰的一聲，一道黑影突然跟上我的視線，接著就看到被樹藤綑綁的葉昔拖行至我的眼
前，我操，連他都下來了我大概也別想屍體能夠安然被找到。
這時被拖行的腳後跟突然撞上一個障礙物，我吃痛地吼了聲卻只是吃進更多泥巴，掙
扎著起身，卻還是沒躲過那個障礙物，我的膝蓋、大腿、胸膛與下巴輪流通過那障礙物，
卻也傷得全身都是，喉嚨一甜，就嘔出了血。
拖行終於停止，我的傷腳也宣告完蛋，我長出一口氣，卻幾乎把五臟六腑都吐出來，
眼前一棵棵圍著我和葉昔的妖樹正竊竊私語著，眼前的黑暗像是永夜，空中有繁星點點，
這是哪？
其中一個拖我進來的妖樹提著根部走上前，樹瘤上的臉孔陰惻惻一笑，我動了動身體
，完了，全身上下都沒有感覺，尤其是我重傷的腳踝，這下肯定要廢了。
「你把這傢伙拖進來幹什麼？他又不是吃的。」旁邊一尖嗓子妖樹怪罪道。
「這妖怪那麼弱！大家不要浪費食物啊！」離我最近的妖樹又是一笑，猙獰得令人作
嘔。
「旁邊那傢伙感覺似乎好吃多了！咦，他醒了？」
「給我滾出去！」我還在恍神，一聽是葉昔的聲音，整個人猛然驚醒。「張文青，你
快給我滾出這地方！」
「怎、怎麼了？」才剛出聲，我的喉嚨就像被捏緊了一樣，變得尖銳如鼠，耳邊很快
又傳來了指尖刮在紙上的嘶嘶聲。
化妖之聲！是誰？
我低頭往下看，竟看到我躺在一片枯土上，面色灰敗如土，再一眺望，葉昔焦黑的襯
衫已經破了一半，頭髮蓬亂，正狼狽地一手抱著不知何時離體的畫靈，一手舉著銀色月鈴
，表情凶神惡煞。
沒有畫靈，我竟然還看得到妖怪和葉昔那發光的眼睛！我倒退幾步，花了點功夫嘗試
著回到自己的身體，然而親愛的肉身竟然一點接納的意思也沒，葉昔跳了過來，巴了我出
竅的妖魂一掌，這個舉動引來了身邊妖樹群的警戒，不由分說地樹藤四面八方纏了過來。
「吃了他！吃了他！」
我們馬上就被綑綁起來，妖言妖語此起彼落，其中一條藤蔓纏住我的喉頭，我竟然一
點害怕也沒有──應該說，一點感覺也沒有，我注意到我的手掌開始生長奇怪的鳥羽，發
出五顏六色的光芒，「是小妖鳥！吃了他！吃了他！」
「人類留給首領，你們這些沒規矩的傢伙！」
忽然一聲空靈鳴響劃破天際，身上無數的樹藤立刻鬆綁，妖樹們發出鬼一般的哭號，
我倒在地上，被那聲音震得全身難受。
抬頭，才知道葉昔又敲響了月鈴，月鈴是陰神之物，可以驅妖降鬼，也是作為陰間引
魂之用的神器，發出的聲音千變萬化，每一種聲音都擁有不同的功能；從我認識葉昔以來
，也就見過他用那麼一次──就是把我從化妖領域喚回人間那次。
「張文青，我現在把你送出去，再繼續待在妖界，你就永遠不用回人間了……」語畢
又敲響了月鈴，這次的鈴響輕鈴柔和，令我突然覺得昏昏欲睡……
「你他媽給我畫三千張圖還債，不，四千好了，等等，還是五千吧！你給我畫五千張
圖抵債……我的損失你根本還不完。」醒來的時候，四處一片狼籍，我又回到了滿是潮聲
的海邊，不同的是沙灘上橫躺了好幾棵連根拔起的樹木。
「……五千張不就五千隻妖怪嗎？你要我上哪找那麼多妖怪？」我沙啞的回應葉昔的
碎念，誰知他居然搶在欣喜若狂的畫靈前衝過來海扁我一拳，還附帶幾句髒話。
「先前封印的鱗片妖怪逃了，所以你一共欠我一萬零一張妖畫。」他歪嘴笑，但漆黑
的眸子寫滿疲憊。
「牠怎麼逃的？」
「還不就你那白痴的火咒！」葉昔跳腳，「畫給燒了，妖也逃了，」他幾乎是打著赤
膊，襯衫被燒光，口袋裡的畫也無法倖免。
「我成妖了嗎？」
他忽然沉默下來，嘴邊老掛著的笑也不見了，我連忙把他臉扳過來，也不管他是不是
我的救命恩人：「你這混帳快回答啊！」
「快把這些樹妖收一收回家了。」
葉昔不知道哪裡變來的紙丟到我身上，我全身痠痛又傷痕累累，很勉強才能提起筆，
也不敢追問，等畫靈一歸體，就開始畫畫，我看了看我的手，鳥羽毛已經不見了，沙灘上
也沒有先前葉昔畫的密密麻麻的咒文──這樣的狀況下，我實在不知道葉昔怎麼把我拖回
來的。
沙灘上的妖怪們不斷的哀嚎著，卻沒有一個像之前的妖怪爬起來襲擊我，也許是月鈴
的威力太強大了吧！而直到我畫完，葉昔都沒有任何動作，工作完畢，他沒發一語的叫了
計程車把我塞進去，只說了聲：「再見。」
也不知道這傢伙怎麼叫得到計程車的，先前我在路上根本連路人都沒看到半個，但是
葉昔說這現象是『燠嵐』搞得鬼，我的收妖能力似乎在險些化妖後減弱了，無法完全封印
妖怪，才會讓燠嵐動了手腳。
燠嵐想殺我，牠渴望我成妖後死在飢餓的其他妖怪之口，至於為什麼不殺還是人類的
我，這我就無從推想了，也許是我難吃得令別的妖怪難以入口。
而葉昔，我曾經去他家敲過幾次門，房東見我來得頻繁，就跟我說住那的人已經好久
沒回來了，我還是不死心，拿了先前他交給我的備用鑰匙進去，裡面什麼也沒被動過，還
是跟以前一樣像狗窩般亂，法器妖圖散亂一地，衣服褲子隨處堆放，除了有幾個因為房裡
沒住人而佔據進來的鬼魂被我打了幾個鹽米打發走外，剩下的就只有灰塵。
從此以後，我就再沒見過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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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不要相信我的美麗 也不要相信我的愛情
在塗滿了油彩的面容之下 我有的是顆戲子的心
所以 請千萬不要 不要把我的悲哀當真 也不要隨著我的表演心碎
親愛的朋友 今生今世 我只是個戲子
永遠在別人的故事裏 流著自己的淚
－－《戲子》席慕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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