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貼] 巡狩人 第一部 潮雲夢 卷之十‧終章 (1)
作者：游素蘭
出處：http://heathtasia.pixnet.net/blog/category/list/1383992
我決定先走，
不留支字片語，
不待天明。
蒼天冷月，
它就在我伸手不可觸之處。
我決定先走，
細葬一切直至最後……
◆一◆千年之雷‧
劫落
『哼！巡狩人代天巡狩的職位傳至今日，水平也大不如昔了啊！』
冷眼看著這一切，風冀狐對右風凜說。
回到這個時空之後，右風凜隨即便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左恆舟的狀況則遲緩些，
因為他剛剛被帶回了剛獲得淨瓶的時候。
那一段時空裡的景象，右風凜便沒有看得非常清楚了。
『雖然我的能力強不過大地氣之最高凝成物──龍王，不過，那龍早已經傷痕累
累、脆弱不堪，又身在時空隙縫中，一被打斷，就會是這樣的下場。』
右風凜沒有回答。
剛剛經歷了數千萬年的幻境──名為幻境，卻是一個為愛迷失的生靈所經歷的所
有時空與事件，如此的血跡斑斑、刻骨銘心。
雖然他不希望左恆舟有所閃失，但是，卻也沒有為這結果感到任何欣慰。
『巡狩人，找到王羲之了嗎？有些界限只有人類能夠突破，因此，只有人類中熟
諳此道的巡狩人能夠辦到。』
『我能否先了解一下？風冀狐找尋王羲之要做什麼？』
『我要問他為什麼背叛我！』
看著風冀狐，右風凜微微搖頭，說：
『如果只是問這個問題，我就能告訴你了，用不著找王羲之。而且，你知道王羲
之已死了嗎？』
『我當然知道！』
風冀狐的聲音波濤洶湧，那強作鎮靜的語調逐漸剝落，露出隱藏的火燄，說：
『人類，即使受封巡狩，依然逃不過死亡！哼！』
『沒錯！巡狩人雖然能比一般人類都長壽，但不一定獲得永生。不過，你可能知
道得不是很詳盡，因為你是狐仙，不是我們。巡狩人要不要永生，是可以選擇的，你
知道嗎？』
『選擇？』
『是的。』
『所以……王羲之……之所以會死，是因為他沒有選擇永生？怎麼可能？』
『他的確沒有選擇永生，因為這個代天巡狩的最高贈禮，他拿去交換某物……』
『快說！』
面對風冀狐的疑問，右風凜慢慢地在談話之間找出謎底。這並不是一個很難的問
題，雖然事件中發生的事難以令人相信──因為，永生畢竟是人類最終追求的東西啊
！
右風凜說：
『好！我會告訴你。不過，在這之前，我希望你能夠為我解答一些疑點──我需
要經由修練而成地仙、一躍時空界線而成為天仙的你之應證。』
『可以。』
風冀狐點頭，右風凜接著說：
『人界的人與動物修行得道之後，會成為地仙，經過更加辛苦的修行，將會得到
晉升天仙的資格。這是真的吧？其中，有沒有什麼關卡？──我相信有，因為如你所
知，永生是個非常特別的東西，所必須交換的東西是難以計量的。』
『沒錯，你倒懂得很多。』風冀狐說：
『你說的情況的確是有。地仙晉升為天仙，將有一個最大的關卡──「千年之雷
」，這是因為兩界的隔閡與突破界限所引起的落雷，也是這個宇宙運行所設最原始、
古老的藩籬。』
『「千年之雷」？我聽過成仙的那一刻將有「千年之劫」。在地仙成為天仙之時
，時空間會形成遽雷，擊打即將晉級的修行者。躲過了，就能得到永恆時空的通行證
。』
『沒錯！可是，這與王羲之將我封印有什麼關係？我成為王羲之的脅侍幫助他維
繫靈幻界與人界的平衡，早已出脫了輪迴，超越了「千年之劫」。』
『不！風冀狐，你並不知道，你的「千年之劫」是被封印的，而不是已經不存在
──就當時而言。超越時空就是超越時間空間，無關善惡因果，時空間的千年之雷沒
有例外。』
『──「千年之劫」被封印？怎麼可能？你想說雷未落地並非我真的名登仙班，
而是雷被封印？』
風冀狐不敢置信。
『是的！不過，現在已經不用擔心千年之雷的殛打，你也早已經是天狐，獲得永
生權柄。你以為王羲之為什麼不是按照巡狩人的慣例選擇永生或選擇終老？──他是
力竭而逝的！比任何一代的巡狩人都早逝。』
『──你胡說！』
『王羲之封印千年之雷，因此耗竭了他豐沛的生命力，在臨死之前，擔心你躲不
過千年之劫，因此窮最後之力，將你封印在他的書法之中──一如他封印其他的妖魔
一般。只因如此，你便以為他背叛了你……唉……』
右風凜打開那只破舊的絹製掛軸，角落處那一條鐵銹色的痕跡清晰可見，他說：
『這條血跡，就是王羲之死前……』
『啊────』
風冀狐的聲音充滿悲慟，那尖銳的聲哨形成颶風，迴響於此處與彼處，震得左恆
舟與右風凜的耳膜都痛了起來。
它的身影由人形幻化成一道光，然後是一個仰天長嘯的白狐的形象，之後，回復
為光，回到掛軸之內。
白絹上浮現出一個巨大的『狐』字。
單一字體卻同時蘊含蒼勁與懷柔，觀者或覺胸藏錦繡，筆走龍蛇，又有濃纖折衷
、遒媚勁健、飄若浮雲，矯若驚龍。
一瞬間，原本破舊的表面緩緩恢復絹布特有的珍珠光澤。
右風凜則快速的將掛軸再次捲起。
──他知道，這個掛軸早已經失去封印力量，而且，憑他的能力是無法封印天狐
的──這需要契約，而他沒有擁有這份契約。
不過，風冀狐自己願意進入掛軸之內，倒省了他不少力氣，擇期再要左恆舟送往
日本分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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