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bluedayz (l'amour est lou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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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轉貼] 炸豬排（一）
時間Tue Jun 16 21:35:25 2009
炸豬排（一）
「你有沒有什麼特殊專長？」
啊？
「就是特殊才藝之類的，舉凡裁縫、繪畫、書法都行，唱歌跳舞也算。」
這個...我蠻會寫BL文、畫Ｑ版插畫的，photo shop很熟、抓檔案有門路、當過某私
服的宣傳活動ＧＭ...
「孩子，我肯定你是個優秀的阿宅，但這裡是陰間，沒有線上遊戲、也沒有盜版可以
分享。」
我會畫漫畫...
「很遺憾，我們需要工筆畫匠與雕刻藝術家，不需要Ｑ版與模型玩家。」
哪有這樣歧視的！？
「這就是人生。」
...我上星期抓的動畫好像還沒有看完...
「下輩子再看吧，既然你沒有特殊才藝，那就去第十八層的建設班報到吧！哪，這
是你的ＯＦＦＥ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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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larcat斷頭不巨獻，
不驚悚、不刺激、不恐怖，
沒有前因、也沒有後果，
心臟病、高血壓讀者請慎入，
本篇故事可能令您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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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層？
「十八層地獄啊，聽過這個名詞吧？」
我是做了什麼要下十八層地獄？我只是沒有特殊才藝而已啊，我會的你又不承認是
才藝...還有什麼建設班？我不要啊！
「別緊張，第十八層地獄雖然是一級超重大罪惡犯監護區，但也擁有全陰間最森嚴
的戒備，保證治安良好、夜不閉戶！不過...你知道的，身分高貴的人通常不太願意與服
刑中的犯人為鄰，何況是一級超重大罪犯？所以啦，新死的菜鳥就擔待點吧，只要你表
現好就可以慢慢往上爬啦！」
我眼前的傢伙看我一臉悲憤，霹靂啪啦地對我解釋一堆，被我用懷疑的眼神瘋狂掃
射。
這位酒保裝扮的傢伙據說是陰間接待新死魂魄的「接待人」，負責說明人死後的權
利與義務，還有幫新死的菜鳥排隊投胎的期間安排工作，我遇到的接待人穿白襯衫、黑
長褲，外面還套了件黑色背心，站在一個透明的吧檯後，背後的櫃子滿是盛裝五顏六色
液體的瓶罐。
他的紅髮在背後束了長長的馬尾，臉部的線條相當柔和，像性別尚未分明的孩童，
但是他特粗、黑、濃的眉毛與五官非常不協調。他的眼睛很特別，眼白的部份是沒有任
何光澤的「純黑」，金色瞳孔在他說話時咕祿咕祿轉動，既嚴肅又風流、時而冷傲時而
媚惑，詭異，卻很吸引人。
「你真的不用太擔心，你因意外橫死而陽壽未盡，功過抵銷本來就有優待，你這人
也不過是普普通通的大孩子，大惡沒有、小惡也稱不上，頂多就是造些口業、失小德之
類的，吊起來打幾頓屁股懲罰就沒事的那種。又因為你是橫死的，你那些小小小......
的罪過會用你生前累積的福分與命中注定的好運抵銷，真的抵不夠才會刀山油鍋伺候，
而且工作表現好也是可以累積來生福份的。」
什麼？死了還要工作？
「當然，只要存在就要工作養活自己啊！生靈死魂都一樣，不吃東西就等著餓死、
魂飛魄散，順便說明一下，除了三節祭祀普渡的時候會收到些生人的貢品以外，死魂吃
的食物主要是太平娘子園子裡的蘋果，像你這種死老百姓也只買的起那個，不工作就沒
有收入，連吃的都買不起看你怎麼辦哪！」
我默默舉起手中一皮箱冥紙。
「那點錢繳個房租就沒啦！」紅毛酒保打從心眼裡不屑。
等一下，我現在才發現這傢伙沒等我開口就知道我心裡在想什麼...還要繳房租？不
會吧...
「你和我的交談都是在意念中進行的，等你死的再久一點就會了解我的意思。死魂
在陰間生活就像生靈在陽間生活一樣，沒錢萬萬不能！好了好了，沒別的問題就快點喝
完這杯去報到，拿這張ＯＦＦＥＲ去外面那艘船，給穿制服的看一下就會有人帶你上船
，下船後跟著安排就好，下一個！」
紅毛酒保說著，轉身從櫃子裡拿出幾隻瓶子，將裡面的不明液體隨便倒在雪克杯裡
，加入碎冰後搖個兩三下便生出一杯雞尾酒，還是鹽口杯呢！
「喝了！醉了！吐了！前生忘了！仇怨隨風去了！」
紅毛酒保哼著走音的怪曲調，揮手叫我去旁邊喝。
雞尾酒杯裡的「調酒」是白色的混濁液體，有點像可爾必思，但仔細看酒水在杯裡
流動，似乎又有無數繽紛彩虹漫遊，像...像什麼來著...
「你放心，這杯子裡沒下毒，喝了讓你接下來輕鬆點，陽間之死即是在陰間重生，
喝了這杯以後把生前沙子石頭似的怨怨恨恨吐完就沒了，好好工作等著投胎就是了。」
小哥，我不是懷疑你下毒，我拿到調酒習慣先欣賞欣賞再品嘗，職業病啊！
「職業病？你生前是哪一行？」酒保來了興趣，右手托著下巴上下打量我。
我生前在一家咖啡廳打工，有跟著學點咖啡調酒，雖然現在只學到皮毛而已，冒起
興趣想深入鑽研的時候就來這裡報到了，我死的時候懷裡還抱著新買的咖啡壺...不知道
有沒有摔壞？
「咖啡廳啊…會不會做菜？」
做菜…烤雞腿、炸豬排算嗎？我在餐廳裡有幫忙醃過雞腿、也炸過豬排…
「行！現在各層各殿的飯館都缺人，只要有經驗的，你去試試看吧！」
什麼？連陰間的景氣也跟陽間一樣差，找工作也處處要求有經驗？
「陰間的景氣跟陽間無關，有些工作特別要求有經驗！餐廳…唉，你去了就知道，
隨時都缺人哪！」
酒保抽走我手上的ＯＦＦＥＲ，哈口氣便讓那張ＯＦＦＥＲ融化成霧狀、消散了。
好可怕的口臭…天啊，他在瞪我！我該死地忘記他知道我在想什麼…我不是故意的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唉！
「哪，這張卡拿好，我叫直升機來這載你去餐廳報到。」
直升機？有沒有這麼誇張！
接下他遞過來的卡片，名片大小的純白卡片也像調酒一樣蘊含無限光影，其中一角
打洞穿了條長鍊子，我把卡片掛在脖子上，舉杯輕輕沾唇品嚐調酒。
「年輕人有氣魄點！一口乾！」
…沒差，我是小峱峱，慢慢喝就好，我喜歡慢慢品嚐調酒。
「這不是什麼好滋味，勸你一口乾了，早吐早超生吧。」
我啜飲一口立刻在心裡罵了不少髒話，我真他Ｘ的被陰了！這杯調酒真是又鹹又苦
又辣又嗆，所有噁心到欠揍的滋味都包了，邊咳嗽著勉強嚥下，一條條火線自舌根向下
延燒，又燒又刺混著濃腥下肚，又好像我吞的是千萬根針，我兇狠地瞪著吧台後的傢伙
，正想一把摔開酒杯。
「喝完它！」
酒保的瞳孔突然放大，亮得像幾百盞聚光燈大在我身上又燒又燙，我被他的雙眼催
眠，明明討厭、心裡也極度抗拒，偏偏身不由己拿起杯子仰頭大口大口地吞下那杯噁心
的鬼東西，直到酒汁全部下肚，我也終於可以狠狠把空杯摔開為止。
我幾乎失去意識，僅存的知覺在暴、怒、悲、狂的情緒洪流中翻滾，怎麼也找不到
出口，某種後天的理性拼命壓抑早就埋藏的野性，好想砸個什麼東西發洩這份痛苦，卻
任由淚水包裹無奈、憤恨、不甘潸潸而下。
很腥的臭鹹魚味蒸氣從胃袋向上湧，我忍不住噁心，張嘴狂吐出一堆黑色混雜些許
土色絲狀的東西。奇怪的是，無論咳嗽或嘔吐什麼的，白濁的酒汁始終留在我的口腔，
有生命似地自動流進食道、胃裡，沒有半滴離開我的嘴，完全違反物理學常識。
「那一杯是你的怨恨，滋味不怎麼好，所以我才叫你一口喝完，把魂魄裡的髒早點
吐完就沒事了。」
下次請你早點跟我解釋清楚，謝謝。
吐完最後兩口酸水，我再也擠不出任何一點力氣，大字型躺在地板上喘氣，淚流滿
面。怪，剛剛明明痛苦到想再死一次，但現在卻覺得好舒服、好輕鬆，好多討厭的畫面
從腦海飄過：例如媽媽尖聲叫我去死、我最好的朋友輕蔑地捏造我的私生活、客人誣賴
我是小偷、例如…好多好多。
「這是屬於你生命的記憶，想完了，就忘了。」
嗯，忘了，那些是我生前想一次痛一次畫面，現在真的不痛了，那一點點思考的意
識亦隨著痛苦逐漸抽離，沉沉睡去。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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