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noy010203 (天瑕之約)
看板marvel
標題[創作] 錄事人 都錄（下）
時間Wed Mar 9 07:53:10 2011
那天陳子鴻的提議不了了之後，我們又過了兩、三天，才終於等到一名來
錄事的客人。
那個客人是第一次來錄事，我們與她三個人一起關在小房間裡面進行錄事
，由我主筆，陳子鴻在後面見習。不知道為什麼，這次錄事的進度非常地不順
利！我們錄了一個下午，試了兩、三次還是很不順利。我看了看初錄的草稿之
後，發覺這份文件並無法使用，只好請她先回去，下次再找時間來錄。
錄事的情況不順利這種事，在我這些年的工作經歷中並不是沒有。雖然說
來我們這裡錄事的人都是做好心理準備，自己心甘情願過來的，但來錄事的人
所必須坦誠以告的，卻常常是一些不為人知的隱私，難免還是會有人決心不夠。
除此之外。與林先生那邊錄事最大的不同點，就是他們通常是雙人以上在
「清算」，可以交叉對質，而我們這裡錄事卻常常只有一方當事者的陳述。
基於上面兩個因素，故錄事人這個工作，並不只是單純地做打字員，也得
有技巧地讓來錄事的人多說一點話，多方提供更多的細微末節，來補足僅有一
造論點的缺失。
雖然這個過程並無法真的取代原有的流程，但卻非常的重要！如果這個過
程不順利的話，那當次的「錄事」就算是失敗。
第一次見習「錄事」的過程就看到失敗的案例，陳子鴻好奇地問我這種情
況常見嗎？我告訴他這在我幾年來的工作中算少見的，他的表情似乎有些怪異
。我也沒有理他，只拿出我的筆電跟他說：「我截稿日快到了，再不趕稿會被
刀大砍。在下一個客人來之前你就做自己的事吧！」然後就開始趕我的稿子。
其實我感覺得出來他還有些事想問，但不知為何並沒說出來，我想說應該
不是什麼急事，便專心地趕我的稿子去。
第二個錄事的人倒是來得很快！與上一個人只相差了三天的時間。陳子鴻
問我這樣算正常嗎？我說：「很正常！公車都可以要嘛不來，要嘛來三台了，
更何況是人？」
一般來說公車的發車間距是固定的，但到站時間卻不一定，更不用說是來
錄事的人了！這些人不論是多久來？來幾個？都再正常不過。
這次來錄事的人是之前就見過的，算是跟我有點不深不淺的交情。之前我
們錄事的過程進行得頗為順利，但這次不知為何卻也變得怪怪的？就在我們錄
事錄到一半時，他突然對我說：「三羊啊！他一定得在這裡嗎？」
他上一句話還在講他的冒險，接著馬上就來這一句，跳得太快了讓我有點
措手不及，我「蛤」了一聲才跟他解釋道：「你放心，雖然他是在見習，但他
的一切要求是比照正式人員的！你不用擔心。」
我們錄事人的工作要求中，最重要的一項就是守密！但即便如此還是有不
少人會覺得「礙油」。講給一個人聽都這樣了，更不用說一次要講給兩個人聽。
他對我搖搖頭說：「不是這個問題。」
我問他：「那不然？」
他「嘖」了一聲，不客氣地指著陳子鴻說：「總之我不管！你讓他出去。」
雖然我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但他畢竟是客人，我也只好對陳子鴻使了
個眼色道：「子鴻。」陳子鴻沒說什麼就出去了。
陳子鴻離去之後，我們錄事的過程變得順利許多。最後，我盯著瑩幕跟他
確認一些重點與時序上的問題，都處理得差不多時，他突然跟我說：「三羊，
你們為什麼要換人？」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那些複雜的過程，只好簡單地告訴他一切都是
作業流程上的問題。他沒有細問，反而道：「換人之後，你們這個庭的生意可
能會一落千丈哦！」
我呆了一下，由電腦中抬起頭問他：「為什麼？」他搖搖頭歎著氣道：「
你沒看到他剛才……」然後就不說了。
說實在的，因為陳子鴻的位置是在我後面，我還真的不知道他是什麼表情
？不過錄事的房間不大，坐在我對面，來錄事的人肯定一清二楚。
我呆了呆，立即反應過來他的意思。只好跟他說：「抱歉，我會加強他這
方面的訓練。」
客人離去之後，我覺得有必要好好地跟陳子鴻談一下，就先將錄事的初稿
草草整理歸檔起來。接著把陳子鴻叫來稍微談了一下，不過我問的是他這幾天
整理檔案的心得。
陳子鴻似乎沒料到我會突然問他這個，還是稍微跟我說了一下他的看法，
最後他跟我說：「我真的覺得你的檔案管理方式有問題，而且工作效率極低。」
會得到這樣的評價我並不意外，因為我每年所做的「錄事」的量，與實際
上呈到林先生那邊去的數量相差很多！通常我處理完、老闆初核完，再送到林
先生那裡去時，已經剩不到十分之一了！依這個比例來看，真正有效的檔案比
例實在太低，我有九成以上的工作都是在做白工。
之後我又問陳子鴻：「我感覺得出來你對這個工作很有熱誠也很有想法，
檔案管理的方式，等你接手之後你可以照自己的方法去做。不過在這之前，我
想先知道一下你對於這個工作將來的打算。」
照理來說，我離開這間公司、卸下「錄事人」這個工作之後，就再也沒有
資格管接手的人要怎麼做，所以我之前從來沒有問過陳子鴻這個問題，但現在
我卻覺得不問不行，因為我忘了教導他「錄事人」這個工作最重要的事。
陳子鴻自然也知道，其實我不該問這個問題，但他見我一臉前所未有的認
真，所以還是跟我講了他的打算：「我覺得這個工作的作業方式有大幅改善的
必要！首先就是減少無效檔案的比例……」
陳子鴻開始對我侃侃而談，說的都是對我原有作法進行的改革。我在旁邊
聽著，真的覺得他好厲害！他的方法真的非常有效率，有很多別說是叫我想了
，我連聽都沒有聽過。
等他告一個段落的時候，我又問他：「那你覺得做這個工作，最重要的要
點是什麼？」
陳子鴻想了一下，對我說了幾個要點，都是非常精準而理智的論調，但我
對他的回答卻有些不同的想法！我告訴他：「子鴻你真的很聰明，雖然我做這
個工作這麼多年，但我還沒有辦法像你一樣，只稍微想一下就可以這麼有條理
的列舉要項。可是我真的覺得，在你所舉的這些要項之外，還有另一個更重要
的重點，就是『信賴』！」
陳子鴻聽了我的答案後明顯怔愣了一下。
在這將近一個月的相處之下，我發覺他的確是很聰明！他思考條理清析、
做事效率極高，雖然年輕但智識廣博、學養深厚，可是他的優秀也讓他流於主
觀。
我告訴他：「我們這個庭與別的庭不一樣。別的庭是不論當事人意願與否
都得進行的『清算』，可是來我們這個庭的人，卻都是自己選擇過來錄事的！
也許你會認為說，既然自己已經決定要來錄事了，就應該要做好坦誠一切
的打算，可是事實卻常常不是如此。
人類是一種常常說謊或者常常有所隱瞞的生物，但我從來不介意別人對我
說謊或有所隱瞞，因為我知道人類大部份的謊言其實都不是為了要害人，而是
為了保護自己。更甚者，有些人對你說謊是為了保護你！
總之，說謊與隱瞞幾乎可以說是人類的自衛本能。所以來錄事的人即便理
智知道該坦誠一切，還是常常會有說不出口的時候。這個時候『信賴』就很重
要！」
陳子鴻看著我沉默不語，眉頭卻緊緊鎖著。我歎了口氣再對他道：「我打
個比方好了。今天有一個人知道他自己有憂鬱症，於是他到了醫院與心理醫生
諮商。他知道這個醫生非常地專業，只要把一切都說出來，醫生一定可以幫助
他！可是這個醫生偏偏得不到他的信賴。你覺得醫生可以得到多少有效資訊？」
陳子鴻想了想，似乎是可以理解我所謂的「信賴」是怎麼回事了。他沉默
了許久後反問我：「那你是怎麼得到他們的信賴的？」
我回答他：「相信他。」
陳子鴻「蛤」了一聲。我解釋道：「我沒有使用任何『技巧』來讓他們相
信我，我只做了一件事，就是相信他們！
今天有第一個人來告訴我，太陽是圓的。我相信他！第二個人來告訴我太
陽是方的，我還是相信他！第三個人再來告訴我太陽是三角型，我依然相信他！
我頂多只會覺得他們看到的世界跟我眼中的不一樣，但我從來不會認為他
們說謊！更不會認為他們的精神有問題。錄事間的檔案櫃裡面有九成你所謂的
無效檔案，但在我的眼中並沒有不一樣。」
陳子鴻似乎是被我的論調給弄懞了！他的素養、他的經歷，讓他太過於優
秀，也讓他跟柯南一樣，相信真相只有一個。我告訴他辨別與審判的工作不是
我們該管的，那是「法官」才能裁定的事！我們該做的事只有一個，就是忠實
地記錄下當事人的故事。
陳子鴻聽完之後雖然臉上沒什麼表情，卻似乎受到了極大的精神衝擊。還
沒到中午他就跟老闆請假先離開了公司。而我也趁這個空檔趕忙將早上錄事的
稿件整理出來。
接下來的幾天陳子鴻都沒有進公司，我覺得奇怪，因為他不像是會曠職的
人，但老闆沒說什麼我就也沒過問。
一個星期之後陳子鴻才進公司。他進來時一臉神清氣爽，就像剛來報到的
那一天一樣！我想他應該是沒事了，卻沒想到他一來就跟老闆說，他已經請辭
了書記官的工作。
我跟阿苗乍聽此言都明顯的呆了！特別是阿苗，因為她那天並沒有進公司
。老闆雖然感到意外，但反應並不明顯，也沒有問他為什麼？只淡淡地吩咐阿
苗幫陳子鴻整理他的物品。
阿苗與陳子鴻一邊整理著行李，一面閒聊。阿苗毫不避諱地跟陳子鴻說：
「雖然你離開得很突然，但我其實也覺得三羊比你、比我都要合適這個位置。」
陳子鴻好奇地道：「哦？怎麼說？」
阿苗笑了一下，有點不好意思地道：「其實我認識老闆是在這間公司成立
之前。當這間公司成立的時候，缺少「錄事人」這個工作。我一直以為老闆會
讓我做這個工作，因為我自認為文筆不差，而且我比一般人更不會大驚小怪！
可是老闆卻一點也沒有想要讓我做這個工作的意向。
當時我在想，也許是因為我年紀輕的關係，但後來老闆錄用了三羊之後我
才知道不是這麼一回事。
老闆錄用三羊的時候我心裡超不服氣！我心想：這個男人明明年紀比我大
，卻幼稚到讓人無力！本身就像顆墨西哥跳豆一樣，不用別人來戳也會自己彈
跳個不停；還動不動就該該叫得讓人想巴他！
我抱著不甘心的心態一邊在這裡做打掃小妹、一邊觀察他。我想知道這個
人到底哪一點比我強！哪一點比我更有資格？可是沒兩年我就知道──老闆，
是對的！
這些年來我看著三羊，有一天突然發覺我們這個庭的錄事人，最重要的並
不是工作的能力而是心態！
很多人只要遇到過一次的靈異事件，或疑似靈異事件，就會開始懷疑自己
是不是跟常人不一樣？就算遇上一次沒感覺好了，只要遇上兩次、三次或更多
次，就會開始覺得自己是特殊的。但是三羊他完全沒有這個問題！
三羊這個人沒有任何特殊能力，他平凡到不能再平凡。而他最特殊的地方
就是他的平凡與甘於平凡！
三羊不論遇到任何特殊的事、聽到任何特殊的故事，甚至是認識多少特殊
的人，他永遠都是那麼的平凡。而且他還不只是自己平凡而已，任何人在他的
眼中也都是一樣的平等、平凡。
當三羊這個人看著你的時候，他就是看著你，不是你的身份、也不是你的
能力！他跟你交朋友唯一的原因就是他喜歡你這個人，而不是你能給他什麼好
處。
我認識他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見他想要利用我或任何人的能力！不是因為
規定不能這麼做，而是他根本沒有這樣的念頭。光是這一點就不是你我可以企
及的。
你也不要看他平時瘋瘋顛顛、彈來彈去的，講實話我還真的沒有見過精神
穩定度比他更好的人。認識他愈久才愈能理解到，為什麼老闆選擇了他、人間
女神也選擇了他。」
陳子鴻靜靜地聽阿苗說完這些年來她從未對別人說過的話，一面將他的行
李給整理好。他抱著紙箱要離開時，我幫忙提東西送他到樓下坐計程車。他坐
進車前突然轉過頭，明亮的雙眼直視著我，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態對我說：「這
次是我輸了！但我下次絕對不會再輸給你。」
他這句話說得我滿頭霧水。我心想：「喂喂喂！我是有跟你比什麼嗎？」
但他的那一臉似笑非笑卻讓我背上發毛，我就沒再問下去了。
當時我並沒有多想，但現在回想起來我發覺陳子鴻還滿可憐的！雖然不知
道他請調來我們公司的原因，但他一來之後，我們全公司從上到下都是偏向我
，想必他心裡應該不是很好過吧！
雖然多少有點覺得對不起陳子鴻，但能保住「錄事人」這個工作實在是太
好了！而對於我保住工作這件事，還有另一個人比我更開心，就是我的編輯大
人刀大！
我保住錄事人這個工作代表了兩件事。第一，是《錄事人》這部故事暫時
不會有斷稿的疑慮，第二就是我的《鍛魂》篇從後半段開始稍微回復了歡樂的
感覺。
這件事之後幾天，老闆的法官考試的成績也下來了。因為老闆在忙，就由
我到林先生他們那裡去幫老闆領成績單。
我去的時間比較早，就先跟林先生稍微聊了一下。他說，那天陳子鴻跟老
闆請假之後就直接跑到他們這裡來，花了五天的時間，把他們這個分部所管理
的七個庭中，所有書記與錄事的工作日記全部查遍！然後又做了一份統計表。
統計表做出來之後，大家才知道原來我在不知不覺間，創下了無人可及的
驚人記錄！
我一直以為我錄事的「有效」率很低，但林先生說並非如此！他說我的檔
案裡面大部份都是「有效」的檔案，只是大部份都不符合提前審理的資格。所
以將來那些檔案的主人要「清算」的時候，我所整理的文件還是派得上用場。
而真正讓他們感到震驚的，是我錄事的「成功」率，遠超過平均值的高！
林先生說陳子鴻那份統計資料做出來之後，上面的數值讓所有人都傻了眼
。他們都說那不是不夠笨的人，所能創下的記錄！
我實在分不出來他們這句評語是褒還是貶？所以我就自動把它當成褒了。
而陳子鴻做出那份報表後，盯著那份資料發了半天的呆，隔天就對他們提
出了辭呈。
那天如果我沒有跑這一趟的話，還真的不知道發生過這些事。閒聊了一陣
之後時間也到了，林先生帶我去領成績單。發成績單的人把成績單遞給我的時
候頗為可惜地攤了攤手，道：「夢見先生是臨時參考，還能考到第二名真的很
了不起，可惜缺額只有一個。」
我一面聽著林先生與那人談論老闆的成績是如何少見地高分，還有這次突
然空出缺額的原因……的八卦，抓著裝著成績單的信封的手，不自覺地漸漸收
緊。
老闆是個非常沉默而內斂的人，他從來不會說自己付出了多少。
老闆也是個相當溫柔而體貼的人，他更不會說他為你做了什麼事，來給你
製造壓力。
可是這一次就算老闆什麼也不說，我還是能感覺出來，這張成績單是為了
我。也許它只有薄薄的二十五公克，但我捏在手心卻覺得它重逾千斤！
報考冥界法官報名費：免費。
心意：無價！
＊ ＊ ＊ ＊ ＊
--
錄事人小劇場－－節操
阿苗：太陽哪來那麼多形狀，零分！
三羊：那是因為老闆沒有說話。
--
丫瑕：你也太偏心了吧！ＸＤ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1.184.221.142
推 jiayun3655:早上起來看見老闆~好幸福歐(心) 03/09 08:37
推 lunasy:這真是個窩心的好老闆呢 03/09 08:42
推 baliallin:第一名不會是陳子鴻吧？ 03/09 09:04
推 assk:讚啦 03/09 09:17
推 GreenNicky:我也在想是不是陳子鴻XD 03/09 10:09
推 yungwena:!!!!!!!!!!! 03/09 10:56
推 Vicente:push 03/09 12:41
推 feather0911:小劇場XDDDDDDDDDDDD 03/09 12:45
推 bingomime:!!!!! 好讚XDDDD 03/09 12:47
推 janex:哈哈 太偏心了~~ 03/09 13:04
推 chrit:太好了....失業風波結束...原來三羊那麼厲害/單純 03/09 13:18
推 pandahsien:推推 傻 03/09 13:34
推 xrslf:好喜歡平凡的三洋~ 03/09 14:54
推 trustmyself:還好三羊沒失業了~~ YA YA (老闆好溫柔體貼歐) XDDD 03/09 18:46
推 brchiki:三羊又可以每天看著老闆發呆了~~ 03/09 19:13
推 orangem:我也想去做這種工作...我這笨蛋也很適合啊...... 03/09 20:35
→ noy010203:樓上大人，你要跟三羊搶工作嗎? 三羊有新就業危了嗎XD 03/09 20:45
推 redblood87:明白自己平凡更重要的是還要能夠甘於平凡，這才難～推 03/09 20:52
推 jastwhat:^o^超好看~ 大推~ 03/09 21:37
推 bb6787:三羊又可以繼續看著老闆配飯吃了~~~(灑花~ 03/09 22:19
推 elsac:這篇好感動... 03/09 22:26
推 icq696969:偏心的三羊XD 03/09 23:01
推 colatea:阿苗一直強調三羊彈來彈去的XDDDDD 03/09 23:27
推 Simonana:推~~~ 03/10 01:11
推 iforlove:推 03/10 11:42
推 aurora22:彈來彈去!!!! 03/10 19:26
推 emmita:老闆好體貼喔，好窩心（大心） 03/11 04:25
推 angelluna:老闆：其實太陽是我 三羊：肯定是!! 03/11 09:15
推 undependence:看完之後居然想要流淚..淡淡悲傷的喜悅(莫非是洋蔥) 03/12 15:58
推 alohaona:墨西哥跳豆XDDDD 戳中笑點 是說陳子鴻也心屬老闆嗎XD 03/17 03:26
推 spiritia:push 03/22 20:14
推 carolannlin:陳子鴻該不會是那隻小狐狸吧 03/23 00: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