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Oldgye:敲碗...續集咧 11/27 22:00
[阿堂，吃午飯了! 還杵在那幹嘛?快過來!]
母親一聲叫喚，我提一個舊布偶穿過前院跑到飯廳，
[吃飯你拿著布偶做什麼?去放著，成天看你帶個布偶四處遊蕩啥也不做]
母親一邊擺著碗筷一邊念著，我這才不情願的放下布偶吃飯。
我們家不大，只有我和母親一起住，父親很早就過世了，
我心愛的這只布偶就是父親留給我的。
這個娃娃樣式很簡單，就是用布縫成的一個布偶，
眼睛是用鈕扣縫上去的，簡陋的手腳，身上穿著紅色花紋衣服。
母親說，當時爺爺長年出外工作不在家，十來歲的父親總是惦記著爺爺回家
好不容易盼到爺爺回家，卻又覺得陌生不敢接近說話，
為了討好孩子，爺爺便買了個布偶送給了父親，
此後，爺爺出門工作卻再也沒有回來，說是給搶匪殺害了。
因此父親非常愛惜這個布偶，在我五歲那年，父親將它給了我，
這也許就是我們家族的命吧，我得到布偶之後不久，父親就生病過世了。
在這村子裡我沒什麼朋友，就因為我不比其他同伴高壯，就成了大家欺負的對象。
我以前都帶著這只布偶在村子的空地獨自玩耍，
但其他小孩看我都取笑我，說什麼一個男生還玩什麼布偶，羞死人。
每次被取笑我都跑到村子後方的祀堂前躲著，
那裏除了祭典之外的時間都沒有人會去那走動，
久而久之村子後方的祀堂周圍就變成我的地盤了。
說起這村子，我聽母親說是在我三歲那年搬進來的，
當時我們的家鄉乾旱，農事因此停擺無法謀生，
大家實在沒辦法只好一戶一戶遷徙出去，
我們一家人選擇搬來這裡。
這村子在半山坡上，水氣很重，每到黃昏霧漸散去時便可看到天上的彩虹
殷紅色的晚霞搭配上微微的彩虹，那真是美麗啊!
於是這村子就被叫做彩之村了。
這裡的村民很熱情，我們剛搬來的時候街坊鄰居都熱切的歡迎，
白天大夥一起工作談笑，黃昏便在大樹下喝茶聊天。
村子裡有個習俗，每月的十五都要舉辦一次祭典，
雖說祭典各地都有，但我們村子的卻特別不一樣，
又由於我們家是外地來的，不能參與村子的祭典，
所以連母親也不知道這個祭典的過程是如何。
但一到每月十五號，街上就變得冷冷清清門戶緊閉，
大家不工作也不聊天喝茶，甚至連攤販都不出來，
我只知道祭典在村子的祀堂舉辦，但母親總不讓我偷跑去看，
我猜想大家應該都是在祀堂那聚集著，
祭典的開始時間是下午四點，我們家在村子正中央，
離祀堂有段距離，所以連個人聲都聽不到。
大概到六點過後祭典就會結束，但村中仍然是冷冷清清，
過程開始到結束都安靜的令人匪夷所思，
甚至也聽不見大夥回家時的喧鬧聲，
每個月總有這麼一天我和母親都關在家裡面與外隔絕，
但隔天村子又立刻恢復一如往昔的熱絡。
這天吃完午飯我又帶著我的布偶在祀堂附近散步
突然幾個嬉鬧的孩子從我後方跑出來一把搶走我的布偶，
[來呀~來呀~來拿阿!哈哈，一天到晚完這爛布偶你羞不羞呀?]
一個塊頭較大的男孩叫著
[就是嘛!就是嘛!羞羞臉阿羞羞臉，阿堂爹不疼娘不愛只能玩布偶!哈哈哈]
一說完他們就把我的布偶丟進祀堂旁邊的井裡
[啊!!你們做什麼!!太過分了!還我!我的布偶...嗚....]
[去拿阿!有本事跳下去拿!我就看你敢不敢!]
說完，一群人就鬧哄哄的跑散了
我趴在井邊看著井裡，那深不見底的黑像是個沒有底的洞，
看不見我的布偶，我著急的蹲在旁邊大哭起來。
[別哭了，沒事兒，乖。]
不知道我哭多久，身邊走來一個躬著背的老婆婆，
她摸摸我的頭安慰著我，我抬頭一看，
只見她一臉灰黃的皮膚，滿是皺紋，左眼珠子發白，似乎是瞎了，
霎時被這樣貌嚇了一跳，立刻起身祀堂門邊跑去，
到了祀堂門邊才喘了幾口氣回頭看，
那老婆婆灰白色的頭髮盤成一個髮髻在後頭，
身上穿的是藍色碎花的衣服，一件黑色舊褲子，和一雙黑布鞋。
雖然她笑著對我招招手，但我卻不敢靠近他，那模樣真是讓我害怕。
她還是站在井邊笑著，又對我說:
[別怕呀!小弟弟，婆婆不是壞人呀，只是模樣不好看罷了。]
[唉呀~人老了樣貌醜，孩子們都嫌棄了，罷了罷了。]
老婆婆皺著眉頭嘆著氣緩緩轉身離去，
[婆婆!]
[啊?]
[婆婆您...別走阿，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低著頭向婆婆道歉，心裡還是害怕卻又覺得歉疚，
我慢慢的走向婆婆，我想...這婆婆其實也沒惡意，
就這樣把嫌棄的樣子擺在臉上實在太失禮，
[乖乖乖...沒事兒，婆婆習慣了，不打緊...倒是你的布偶掉進井了阿...]
[嗯...] 我難過的看著婆婆點點頭
[這井也深，布偶我看是拿不回來了，叫媽媽再做一個給你好吧?]
[這布偶...是我父親給我的...他過世了]
[唉呀...這可糟了，嗯...別怕，婆婆給你撈一撈]
婆婆往祀堂後拿出一個綁著繩子的水桶，噗通一聲把水桶丟進井裡，
不一會兒婆婆拉起桶子，卻沒撈起我的布偶，
[沒事兒，再試試]
反覆試了好幾次，都沒找回我的布偶，我苦著臉一直看著井裡，
[唉呀，可真累人，還是找不著，婆婆沒法子了...你就別難過了吧]
我盯著那口井，紅了眼眶，
[謝謝婆..婆，沒..沒關係...嗚阿!!]
我話還沒說完就忍不住大哭起來，轉身就跑回家去了，
我窩在被子裡難過得哭，哭著哭著就這麼睡著了。
[還不起床!!都幾點了還在睡呀!] 母親一把掀開被子
[昨天怎麼一回家就窩在房間呀? 啊? 快去梳洗一下吃早飯了阿]
這一睡睡太久，起來時我頭還發昏著呢，
一邊吃早飯我邊想我的丟掉的布偶，要是給母親知道了，肯定是要被罵一頓的，
我得找回來才行。
匆忙吃完早飯趁母親收碗筷時我便躡手躡腳的跑出門
[去哪呢!!才吃完早飯又要往外跑?]
母親一轉身就發現我正往外頭去
[我去逛逛!] 說完就立刻溜出門，一路跑到那口井邊。
昨天那個桶子還放在井旁，今天我再來試試吧。
我拿了桶子不停的打撈，反覆了十幾次之後，
我沒找回布偶，卻給我撈上一把鑰匙。
[啊?這是什麼...]
一把生鏽的鐵鑰匙，握柄上刻著斑駁的花朵，鑰匙身兩側隱約看的見幾個模糊的字，
但我還認不得幾個大字，上面刻的我也看不懂，但總覺得不像是平常的字...
[你又來啦小朋友?找到你的布偶了嗎?]
昨天的婆婆突然出現在我面前，又嚇了我一跳，連忙把鑰匙藏在身後，
[阿!...沒有..沒找著..] 我發現婆婆還是穿著昨日那一身裝扮沒換掉
[找不著就別找了吧，井邊危險，掉下去可不好了...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呀?]
[阿堂]
[阿堂阿，你住這村子嗎?]
[嗯...我和我母親住這] 婆婆的笑容讓我更是緊張，我手裡還握著那把鑰匙呢
[喔...這村子...]婆婆若有所思的想講些什麼卻又打住
[沒事兒，快中午了，快回去吃飯吧，天氣熱，別熱著了阿]
婆婆說完話就笑笑的轉身走了，他去的方向不是往村子，而是往山林中走
我也沒在村子裡看過她，她是打哪來的呢?
[阿...這鑰匙..是做什麼的呢...]
我疑惑的往回走，正當我經過祀堂前面的時候，一聲叫喚喊住了我
[阿堂阿~你剛才可有在井裡找到什麼呢?] 婆婆站在樹林中喊著
樹林茂密的陰影讓婆婆的身影很模糊
[阿...沒有...] 我愣著回答她
婆婆沒回答我，便很快的就消失在樹林中。
我走過了祀堂幾步，突然刮起一陣大風，吹起地上的黃沙讓我睜不開眼，
我閉著眼感覺的到那陣風涼颼颼的，還吹得祀堂木門喀喀作響
[還我...]
一句微弱的聲音在我耳邊說著，
嚇的我閉著眼拔腿就往前衝，
也不知道撞倒了什麼，一整個跌趴在地上，
那陣風還沒停，我還是沒法張開眼睛，
我用手遮著臉蹲坐起來，還沒回神那個聲音又在耳邊說話了!!
[還來..還給我...]
[啊!!!] 我一邊大叫一邊跳起來往前跑
眼睛睜不開沒瞧見地上的坑，又跌一跤，這次頭卻撞了地，昏了過去。
等我醒來時，已經躺在房間床上，母親坐在身旁流著淚握著我的手，
幾個鄰居也站在她身後
[醒了醒了!!謝天謝地，沒事，阿堂的媽你別哭了，沒事了。]
我看了看母親和四周的人，撇頭一看...卻看見我的布偶靜靜的擺在櫃子上..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乖!你這一昏可嚇死你媽了!好了好了，大夥回去吧，讓孩子休息吧]
隔壁大嬸招著大夥出了門，母親則是不發一語的撫摸著我的頭，
[媽...我...]
母親擦了擦淚水起身說
[好了，你休息吧，我去煮點粥給你吃。]
母親走出門之後，我看著櫃子上的布偶...
[怎麼回事...布偶...怎麼....]
我起身拿了布偶坐回床上，頭上包紮著還發疼，
布偶後面多了一道縫線...我用力捏了捏...
[裡頭有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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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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