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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語使者 作者:邢逍遙 第十二章 我到底失去了什么?!  點上支煙,沁上口茶;耳畔音樂響起,指尖旋律不息。   **************************************************************************   陳到的說話,直讓張君的臉色瞬間煞白。   “你你!”張君顫抖著用手指點著陳到。他此時心里百味交集,唯苦居多。 “你現在才跟我說,你不會打麻將?!我的命都交給你了。”   陳到白了一眼大吼中的張君,毫不理會這個正在恐慌、憤慨的男子。轉而平 靜的直望向童信:“麻將。我肯定不會的。不如我們換個其他的來玩好了?”   “可以。”童信果然如同陳到所猜測的那樣,只關心和他對局的對象是否符 合他的要求而已,其他的他都可以忽視不管。只見,童信古板的臉上嘴角隱約的 斜斜上揚了一下“你想玩些什么?”   “撲克吧。梭哈如何?比較簡單。”陳到想起了小時候在孤兒院經常和一些 大班的孩子們偷偷玩樂的日子。用食指點點自己的腦袋,回憶了一下后說道:“ 不過,規則由我來定。”   梭哈是撲克的一個常見的玩法,參加的人數由2人至多人不等。和所有的賭博 方式一樣,5張簡單的撲克牌可以組合成無數種不同的牌面,然后再根據牌面的大 小計算出各自的輸贏。和別不同的是,雖然梭哈的技巧性手法豐富多彩,但最厲 害的梭哈高手可以僅僅憑著猜測對方的心理就輕易的將對方緊緊的握牢在手中。 以至于很多的賭博高手都將梭哈作為比拼彼此技藝的決定性對局方式。不過,陳 到所說的梭哈卻尤為的簡單。首先將撲克牌雙鬼、2、3、4、5、6、7全部去掉, 只余8、9、10、J、Q、K、A。然后各自發上五張撲克,除卻第一張只有自己知道 之外,其他4張分別公示于人。然后各自叫上自己所押的籌碼,再由各自選擇跟 與不跟。開牌之后,由牌面的大小決定輸贏。值得一提的是,就算同時有4個人 同時開牌,但是每局的贏家只能有一個。   聽得陳到將他的規則說過一遍后。對面的三位,低眉思索著。看那樣子應該 是在心中將陳到所提的玩法認真的梳理了一遍。只一會,幾人就眼前一亮般醒了 過來。由萬盈盈作為代表,用她那冷的沒有一絲生氣的話語說道:“好。規則我 們已經知道,可以開始了。”隨即,童信伸長胳膊在桌面拂過,一摞摞整齊的翠 綠色麻將牌連同那幾粒象牙色子隨著手掌的掠過而消失。干凈了許多的桌面中央 出現了一副鬼面花紋的撲克牌。   看著張君那驚訝萬分的表情,王條嘿嘿笑道:“放心,我們這里從來不會作 假。這一點在你剛來的時候,我們就說過了。”然后詢問著陳到:“撲克已經按 照你的要求分好了。你是否要檢查一下?”   陳到搖搖頭,淡淡的笑道:“我沒什么問題。開始吧?”他心里清楚:其實 這里的一切都是童信三鬼幻化而來,既然主動給他檢查必然是沒有一絲問題的了 。再者,他們也沒有必要在這個方面做什么手腳,要知道按照他們的能力想要陷 害張君一天就夠了,根本不需要拖這么長時間的。只能說,他們這里肯定有他們 的規則,他們就算想從張君身上獲取什么也必須要按照這個規則來。   童信再一揚手,4人的面前各自出現了20枚圓形籌碼。“每個人各自20枚籌 碼,一局開始之前必須要下一個,然后看牌面再增加籌碼。如果我們的共60枚籌 碼被你贏取了,那張君的債務我們就免去了;反之如果你的20枚籌碼全部輸掉, 則……”童信那冷冷的目光,讓張君不由自主的渾身打了個寒戰。“將張君留下 。”   “不行!”張君猛的在陳到身后跳著腳,高聲叫道:“這個不公平!你們三 個如果輪番著用好牌壓我們,那我們不是根本沒有贏的機會了嗎?”   童信一揮手,桌上所有的東西都瞬間消失。“按照你現在的情況。我們同意 和你再來一局已經是給你機會了。如果你不需要的話?我們也不會稀罕你那副臭 皮囊的。”   陳到微微舉手,阻止了張君。其實就算陳到此時不出來打個圓場,張君也早 被童信的一句話駭的急急自危了。   “開始吧。”陳到轉頭看了張君一眼,正聲說道:“有什么后果我會負責的 。”   聽到陳到如此一說,張君這才稍稍定了定神,專注的用雙眼惡狠狠的盯視著 對方三人。卻見到側面的王條用他那雙小眼睛,正瞇笑著在陳到的身上尋找著什 么。   童信點點頭,再次揮手間。撲克牌和籌碼瞬間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陳到嘴邊始終掛著那若有若無的淺笑,捻起面前一個籌碼丟于場中。伸手一 展前方、微微頷首示意童信發牌。   童信也不推辭,伸手抓過那疊撲克牌。雙手手指如同無骨一般,靈活的將撲 克牌在掌中來回翻舞。眼花繚亂的將撲克牌切洗幾番后,猛然一個停頓。所有的 殘影都如靈蛇回巢般守于掌內,然后一張張撲克牌飛快的而又穩穩的飄飛到各自 的面前。   張君的目光在場內四人的牌面上飛掠著。緊張的他,只覺的手心中的不停的 滲出濕漉漉的汗水。瞟過一眼陳到那平靜到極點的臉龐,心中暗罵道:“感情不 是用你的命來賭。怪不得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最好不要讓我知道你和他們是一伙 的。不然一會如果我有事,我也不會放過你的。”   陳到沒有想到身邊的同伴此時早已經把他當作了東郭之狼,他的心思已經沉 浸在了他所需要考慮的事情之中。從牌局剛開始的時候,他就不禁習慣性的從口 袋中摸出香煙在嘴中點燃。   童信、王條、萬盈盈三位應該是毋庸置疑的惡靈了。但是為什么這三個惡靈 有如此大的幻化能力?此等能力已經超出了陳到的認知。并且這個房間從一開始 進來之初就感覺到一股很不尋常的氣息。這種氣息讓陳到始終的無從琢磨,那股 隱藏在這個空間里的陰寒氣息讓去過陰間的陳到有著一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聽童信剛剛的說話,好像他們三位對張君的性命并不是特別的渴求。那他們又究 竟想要從張君身上得到些什么呢?   陳到思索間總是不由自主的微微搖頭。不得其解的他,突然回到眼前。驚訝 的發現場上的牌局也透露著詭異。   不知道對方深淺的陳到,總是在撲克牌發完后,小心翼翼的掃過全場的牌面 。然后心中暗自計算著可能出現的牌局。最后在自己有所把握的情況下叫出籌碼 。陳到打牌的章法算不得高明,卻恰恰是一個初學者最把穩的方式了。對于那些 高手所講究的“獅子撲兔”、“借花獻佛”等等章法,陳到一概不知。只是穩穩 的守住每一局。   反觀對方,三人卻總是抓住自己的牌靜靜的放在眼前盯視。仿佛每張牌面上 都有什么牢牢吸引他們的圖案一般,總是要看上很長的時間。然后拖個半響,再 將牌反扣起來。陳到心里清楚,他們放棄的原因絕對不是因為陳到的牌比他們好 ,籌碼叫的比他們高。而是有著某種尚未明了的其他原因,具體是什么陳到一直 都被蒙在鼓里。只隱隱感覺到對方像在等待著什么。   難道是陳到每局都能拿到好牌?這種情況像極了張君前幾日隨意間大殺四方 的場景。陳到暗自否定,他絕對不會被眼前的竊喜所沖昏頭腦。他疲憊的晃晃脖 頸,冷靜的觀察著對面三位。   “太好了。再贏幾局就行了。”張君忍不住揉搓著自己的雙手,小聲的嘀咕 著。由于每局開始之前,每人都需要丟出一個籌碼的規則。在對方連續蓋牌之下 ,陳到已經不知不覺的贏了快30個籌碼了。張君興奮的想要拍拍陳到的肩膀,又 怕驚擾了陳到。諾諾的將手心汗水在褲腳上擦拭著,臉上業已因激動而漲紅了。   猛然間,陳到狠皺了一下眉毛。那是手指間燃盡尾部的煙蒂灼燒在皮膚上的 刺痛。   慌亂中,趕緊將已經長長一溜煙灰的煙蒂拋下。撫摸著指根部的焦黑,心中 突然出現了一絲明悟。   與此同時,對面的童信首次開口叫牌道:“5個。”。其余兩人配合的蓋上 了自己的牌。   陳到看向童信的牌面。“方塊J、梅花J、黑桃K、梅花A”牌面看來是只有J 一對。而自己的牌面是“梅花9、紅桃9、方塊A、梅花Q”只有9一對。表面看來 童信的牌面比陳到的大。但是陳到手中扣著一張“方塊Q”底牌。再仔細的對照 著王條和萬盈盈的牌面,分別是“A、J、K、10”和“9、10、K、A”。陳到計 算著,童信A、J一對的希望已絕。唯一有可能的就是三條J或者J、K一對這兩種 比自己牌大的可能了。對于剩下的11張不知道的暗牌中,童信底牌出現J或者K 的幾率都是十一分之一。連10%都不到。   也許是連續勝利帶來的刺激和誘惑。陳到思量一番后,還是不愿放棄這個可 能對方僅僅只有牌面上比自己大的機會。最終,數著丟出自己面前的5個籌碼。 輕輕的將蓋牌翻開:“9、Q兩對。”   童信沒有任何故弄玄虛或者炫耀的表情,仿似早已知道結果了一般。很自然 的將底牌揭開,然后順勢將桌子中央的籌碼擄到了自己的面前。   “J、K兩對。我贏了。”   陳到心中頓時咯噔了一下。   雖然從開始到現在僅是一次的輸牌,而且對方也不是多大的牌面贏的。但是 在陳到的心中卻產生了強烈的沖擊。剎那間,陳到敏銳的抓住剛剛那順閃即逝的 亮光。恍然大悟!   是了。陳到終于明白了對方到底在等待什么。還有對方到底在張君身上得到 了什么。聯系所有之后,心中驚駭。霎時,背心感到一陣透骨的涼意。 第十三章 世人皆可癡  “靈魂到底是什么?”曾經陳到詢問過作為他的指導者馬先生這個深奧的問 題。   馬先生點點頭,將墨鏡取下別在胸前的口袋中。然后坐在陳到的身旁,靜靜 的看著在彼岸自我掙扎彷徨的幽靈們。“靈魂其實就是每個人的內心世界。你的 每一個想法每一個念頭都是靈魂一部分。所謂人死后的靈體就是脫離軀殼后,人 的思想的集合體而已。所以你看所有的靈魂在死后都會保持著他身前印象最為深 刻的形象。再者,靈魂又會以他執念的大小不同而有著強弱之分……所以你在則 靈魂在,如果你自己都感覺不到自己的時候,你也就沒有靈魂了。”   陳到想起和馬先生的這段對話。不由得的倒吸一口涼氣。   從馬先生對靈魂解釋的簡單了解中。可以理解,靈魂其實就是一個人的精神 集合體。   聯系上張君的經歷和自己今日的實地感受,再加上那始終縈繞在身周空間里 的熟悉的一絲隱藏的陰間氣息。陳到終于明白了過來,其實對面的這三位惡靈一 直想要在張君身上得到的就是張君的精神力!   先以牌局為誘餌將張君勾引進來,等到張君放開自己心神的時候。開始悄悄 的吸收著張君的精神。   為何張君一開始贏錢,而后又不停的輸錢也順勢的解釋通了:要知道,屋內 所有的一切包括所用之賭具都是童信三惡靈幻化而來,所花費的無非是童信三惡 靈那殘存的靈魂精神力而已。所以在開始之初,張君作為生人的靈魂精神力遠遠 的高于對方,所以自然能夠想什么來什么的屢戰屢勝了。之后,當張君的靈魂精 神力開始被對方吸收而此消彼漲之下,張君也很直接的頹廢下去。直到現在張君 可能都不清楚自己不僅僅輸去了那巨額的債務,最關鍵的是自己的靈魂也因此而 殘缺。   如此說來。牌局開始的目的,對方根本就沒有想要得到張君那已經殘破不堪 再沒有一點價值的靈魂。他們圖謀的其實是跟隨張君而來的陳到!   陳到最擔心的還有一點。他此時想通的這些可能都顯得有點遲了。精神上的 疲倦感和首次的輸牌皆都提醒著陳到,此刻他的靈魂精神力早已經被對方吸收了 大半。   不由得陳到多做考慮。牌局仍在繼續著。   “5個。”。童信沉聲叫喚著。他此時的牌面只有1對9而已。   陳到猶豫的又看了看自己的底牌。加上牌面上的一共是10、J兩對。除非對方 是三個9,不然是不可能贏得了自己的。   “跟他。”張君小聲的催促著陳到。   陳到微微搖搖頭,舉棋不定。終究還是小心翼翼的蓋上了牌面。   童信呵呵的笑著將自己底牌翻開。然后再雙手環抱著桌上的籌碼擁到了自己 的面前。   張君盯看了童信那翻開的底牌,疑惑的責怪著陳到:“干嘛不跟他。他就只 有1對9而已。”   陳到沒有理會張君那歇斯底里的抱怨。沉靜的掃視打量了一番童信三人。將 手中的籌碼丟出一個,靜靜的等待著發牌。   陳到如何看不出剛剛那牌童信其實就是“偷雞”而已。不過陳到不敢再賭。 他感覺到,如果他要是說了跟,很有可能童信開出來的就是三個9了。當然,對 方是不可能有任何作弊行為的。有如此一說無非是陳到感覺到自己的精神力早已 在對方的掌控之下,無論自己最初之時如何去選擇,到后來都會是失敗的結果。 其實,牌局到現在為止,勝負已經決定了。   靈魂的精神力是個很奇妙的東西。因為它不是孤立存在的,它的存在和周圍 的一切都構成了一個緊密的共同體。在不知道下一秒所為何物的情況下,你在這 一秒所做的任何事情、動作、甚至念頭都有可能令未來發生改變。結果早已注定 ,其實這只是個自我安慰的想法。就像蝴蝶效應的理論一般,你的存在影響了這 個世界,這個世界被你影響的其他也會反過來制約著你的道路。當然,這種抽象 中的改變是通過分離出無數個由不同念頭而產生的平行世界還是其他就不是我們 現在所考慮的事情了……陳到知道,和世界聯系的那道線正是每個人的靈魂。深 入來說就是每個人的精神集合。此時的他靈魂力已經被對方吸收和控制,也就是 說被切斷了與這個世界互通的一個途徑。以至于陳到的所有一切都已經在對方的 掌控之下了。怪不得,陳到一直對這個地方有種特殊的感覺。感情這個地方早已 經被對方營造成一個獨立的偽空間,以供他們輕易的去做到這一切。   和預料中的一樣。連續的幾次蓋牌后,陳到的籌碼已經又回到了原來的20之 數。看似回到起點,卻已經離終點不遠了。   陳到疲憊的揉捏著額頭,深深的思考著。   忽然,低頭將張君拉到耳邊小聲低語一番。   “你確定?”張君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陳到重重的點點頭。小聲的說道:“可能我們只有這么一次機會了。相信我 吧!”   事關自己的性命。張君緊張的來回渡著步子,焦耐不安。半分鐘后,臉色青 紅交替幾次后。狠狠的跺了下腳,張君咬著牙詢問著陳到:“我相信你。你不要 讓我失望。不然我死也不會放過你的!”   陳到淡淡的笑了笑。微一頷首后,轉而平靜的看著對方三人。   童信三人自信滿滿的看著陳到和張君兩人表演。看到陳到的目光再次回到自 己身上時,童信問道:“決定好了嗎?還繼續嗎?”   “繼續!”張君如同被激怒的兇狼一般,惡狠狠的瞪了對方一眼。磨著尖牙 說道:“我記得我來的時候,你們說過。賭金由我來定,還認不認賬?!”   見對方沒有反對的點頭應諾后。張君繼續說道:“好!那我們這一局就押上 所有,一局定勝負!”   無聲的洗牌動作,比起那些高聲的叫喊顯的更有壓迫感。   與此同時,陳到從風衣內懷的口袋中摸索出一副黑色的墨鏡戴在了臉上。這 是前不久馬先生臨別前硬塞給陳到的。一直很鄙視馬先生每次那無論黑夜白天都 始終戴著墨鏡裝神弄鬼的模樣,沒想到今天陳到也會有此動作。真的來的很諷刺 。   按照梭哈的規矩,當陳到押上所有也就是梭哈的時候,對方也應該拿出相應 的籌碼才能繼續下去。雖然王條和萬盈盈兩人所余的籌碼已經所剩無幾,而童信 的籌碼卻遠遠超過了陳到。但是作為三人一個整體的他們仍然很棍氣的將60枚籌 碼全部堆了上去。也許這一點也是建立在他們對結果早已預料的絕對自信之上。   很戲劇性的,牌局又回到了那個轉折點。   陳到是“梅花9、紅桃9、方塊A、梅花Q”,9一對的牌面。而童信是“方塊J 、梅花J、黑桃Q、梅花K”,J一對的牌面。再觀王條和萬盈盈兩人分別是“A、J 、K、10”和“9、10、K、A”。曾經的那一局,陳到就是9、Q兩對被童信的J、K 兩對吃掉了。   王條和萬盈盈很默契的都不翻開底牌,直接的將牌面扣上。然后信心滿滿的 看向童信。   童信輕松的向后靠了靠。然后悠閑的用一只手捏著底牌亮了起來:“不好意 思,你的那張Q在我這里。”   童信臉色譏笑著,輕抖手腕。“啪!”底牌一張“方塊Q”被童信砸在了桌面 上。   張君頓時面如死灰。呆滯的張著嘴巴,他此刻心中已經放棄了希望。   童、萬、王三人陰測測的笑了半天。突然覺得沒有那種吸收到靈魂的暴脹感。 疑惑的皺著眉頭,盯看著對面的陳到。   陳到嘴角微微一笑,慢悠悠的將底牌揭開。   “三個9。”   “怎么可能!”童信瞪著陳到面前的底牌死死的看著。在這個他們三人所營造 的空間里,是不可能出現作弊的情況的。別說陳到了,就連他們自己三人都來不得 作弊的行為。所有的一切勝負只有各自的靈魂力可以決定。對于已經吸收了多半的 陳到,是不可能發生如此的奇跡的。   最討厭賭博的陳到,最后這局還是賭了一把。雖然心中猜測著理解了一些的 他,在沒有時間去證明的情況下作出如此的決定,其實就是在賭。還好,自己沒 有讓自己失望。長長地舒了口氣,站起身來。   拍了拍仍然呆滯的如木偶一般的張君肩膀。小聲的安慰一句“已經沒事了。 ”。舉手拂過臉龐,取下墨鏡。眼中的血色尚未褪去。   “不好意思。我來的時候,忘了介紹了。我其實是接引者。”陳到笑看著對 面說道。   既然知道決定勝負的其實不在牌桌之上,而實際是各自的靈魂力大小的比拼 。陳到想到了自己這個特殊的天天和靈魂打交道的身份……在某一點上陳到和對 方三惡靈有點相通。都是吸收對方的靈魂力作為自己的能量儲存。只是,接引者 是在幫助靈魂,讓其放棄執念奔向新生后,才將其那被轉化的執念力洗滌吸收。   偷偷地點亮身后的“月痕”,瞬間釋放出的純粹靈魂力量,不僅將陳到那被 對方磨得殘破的靈魂修復補滿,所余之比起對方三惡靈加起來的還要高出數十倍 。此局結果確實早已在開始之前就決定了。   “哼!”童信冷冷的哼了一聲。“又是你們這群討厭的家伙。”聽他說話的 樣子,早之前應該就和其他的接引者接觸過了。   “不過,你這算不上作弊。我們的承諾依然會去遵守。”童信一揮手,桌上 的一切消失不見。與此同時,一股子隱匿的微風拂過了陳到和張君的身軀。   陳到閉目感受了一下,然后再用血色雙瞳打量了張君一眼。點點頭。童信已 經將今日所吸收的陳到精神力和張君那代表余下債務的部分精神力全部奉還。在 這一點上,對方三惡靈不知道比很多的世人都高尚了許多。就如他們所說的那樣 ,進入房間后所有的承諾都必須去遵守。比起那些天天說得多卻做不到的人強的 太多了。   見對方隱隱有離去之意。陳到點上支煙,慢悠悠的說道:“你們既然知道接 引者,那就也應該知道我們之間還有事情未完成。”雙指一并點與眉間,眼瞳中 的紅色猛閃一下。瞬間破去房間的幻境。所有的一切都已消失,空曠的草地上只 有5個身影在月色的照耀下,圍繞著一個大大的青石板。   童信三惡靈環視四周,掃過已經被白色鹽巴顆粒緊密的碼上一圈的牢籠。童 信冷冷的說道:“你想帶我們走。”   陳到微笑道:“是的。”不理會身邊又再次被嚇傻的張君,繼續說道:“為 什么不走呢?難道你們還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不成?也許我可以幫你們。”   “呵呵”童信突然笑了起來,譏諷道:“你是不是剛剛當接引者不久?…… 咦?你居然是個活人?!什么時候,陰間人員缺乏到需要招募陽間的人了。”   陳到撇撇嘴,白了對方一眼:“有什么區別嗎?”   “果然如此”。童信笑著搖搖頭:“如果你久了自然就知道了。這個世間有 很多不是你所想象的那么直接和單純。并不是所有的靈魂都只有放棄和得到兩種 選擇。我只能告訴你,我們只是在尋找……”   “你們在尋找什么?”陳到疑惑的問道。以前馬先生告訴他的時候,并沒有 涉及這些。也僅僅簡單的說過只需幫助靈魂放棄心中執念就行了。眼前的這種情 況還是第一次碰到。   童信笑道:“我沒有義務需要告訴你。如果下次我們再相遇,作為獎勵我可 能會對你說的。”掃過身邊王條和萬盈盈兩位臉上那不善的神色,無奈的聳聳肩 膀:“也許我們很快就要見面了。”   正在陳到思索之間。萬盈盈那白嫩的玉手輕揮,平地間突兀的出現一道漆黑 的大門。在童信的帶領下,三位推門而進。當童信三位如同被空間吞噬了一般消 失在門后,黑色大門化為一陣輕煙隨風散去。   這等場景讓陳到好生驚訝了半天。沒想到對方已經達到了如此的能力。可能 剛剛的牌局勝利真的只是險勝,勝在對方不知道陳到的接引者身份而已。要是一 開始對方就是有準備而來,就憑陳到那點稚嫩的能力估計今天就兇多吉少了。   深深的吸了幾口悶煙,平復了一下雜亂翻騰的心思。陳到看了一眼張君:“ 我也要走了。”   張君索索的回過神來,身子仍不由自己的打著冷顫。張口幾次,又不知道敢 去問些什么。愣了半響,憋出了自己最想問的一句話:“他們還會來找我嗎?”   “我也不確定。”陳到搖搖頭,反問道:“你知道他們這次為什么要找你嗎 ?”   張君緊張的趕緊搖頭:“是啊。他們為什么要挑我啊?”   陳到吸上一口煙,緩緩吐出。伸出手指點著張君的鼻子:“其實不是他們來 找你。而是你去找的他們……這個比喻起來就像電視機和接收器的關系差不多。 當你的執念產生了聯系他們的橋梁后,你就會看到和聽到他們。所以你如果不希 望再發生這種的情況,就需要好好的審視下自己了。”   隨著陳到的話,回憶起自己這幾日從開始到現在的全部過程。張君悔恨的重 重點了點頭。   沉默一會后,抬頭見到不知道什么時候陳到已經獨自走向了遠方。張君趕緊 奔上前去,恭敬地說道:“你去哪里。我送你吧。”   陳到想了想,笑道:“也好。我剛來此地,畢竟不熟。你幫我送到市中心最 繁華的地方就可以了。”   “那你住哪?需要我幫你找個地方嗎?”張君很想幫陳到做些什么。要知道 陳到今夜可是冒著生命危險拯救了自己。“我還可以去找你嗎?恩……我是說沒 什么事情的情況下。作為朋友的。”   陳到微笑間搖頭說道:“不需要了。你把我送到市中心就行了。我會自己去 找個地方的。”深深地看了一眼張君,隱晦的說道:“你也不用去尋找我了。也 許不久的將來,我還會來找你。”   不知道自己靈魂已然殘缺。不明了陳到話語中意思的張君,只當陳到是客套 話。呵呵的傻笑起來。   陳到也不再點明。收起笑容,神色平靜的在張君的帶路下往市區走去。 第十四章 子欲避之,反促遇之  ……突如其來的一場病毒性感冒讓陳到痛苦了三天。在這三天的日子里,陳 到食之乏味、疲憊不堪。僅僅那雙眼、額頭以前全身的疼痛伴隨著他。反應過來 ,原來自己也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凡人而已,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的自嘲一 笑。   隨便的尋得一家看相不錯的旅館住宿。就這樣靜靜的安躺于床上,享受忘卻 一切的恬靜。期間馬先生打了個電話,當聽說陳到生病后。忙不迭的穿越到了陽 間,再細細的查看了一番后,滿臉失望的告訴陳到暫時他們還不能在一個辦公室 內工作……不知道馬先生那是在假裝還是認真的態度,直氣的陳到指著對方好生 的責罵了一番。   呵呵傻笑,知道自己失言的馬先生一正臉色,趕緊轉移話題的說道:“咳。 說點正事。這段時間,我們散出去查訪的人手發現各地都出現了靈魂頻繁變異成 惡靈的事件。”   陳到驚訝的問道:“怎么?都和那四煞有關嗎?”   馬先生點點頭又搖搖頭:“也不能說都和他們有直接的關系。但是也確實是 他們所造成的。”深深的望了陳到一眼說道“我曾和你說過,天地間自有他的平 衡,當帶著極重陰性的四煞逃竄到陽間開始。天地的陰陽平衡就被破壞了。”   陳到疑惑的想了想后問道:“你不也告訴我,四煞已經隱匿了下來。沒有任 何的天象異動了嗎?”   馬先生皺眉道:“你我萬物皆是構成天地的一塵,你我即是天地。如何能夠 真正的欺瞞。說到底,無非是些表象的東西被掩蓋了而已。打個比方就像一滴水 銀溶入了奶酪之中,就算外表看不出任何的改變,但是內里卻已產生了不停的腐 蝕。”   “那怎么辦?”陳到想像著,心中不由焦急起來。緊張的問道:“四煞曾經 在本市出現過,你們在這里查過了嗎?”   馬先生點點頭:“查過了。這個地方是最平靜的了。居然是什么都沒有,連 惡靈事件都沒有發現。所有的一切看起來是最自然不過的模樣了。”說著說著, 不禁譏笑起來:“可能對方也覺察到我們的動作,有所警惕了吧?真有點此地無 銀三百兩的味道。但是,經過我們得來的線索,四煞確實的在這個地方逗留過, 而且很有可能就隱藏在此處。”   陳到理會的笑了笑,突然間想起前幾日碰到的那幾個神秘的靈魂,遂問道: “王條、童信、萬盈盈這三個人你有沒有印象?”   馬先生皺眉細想一下,搖頭道:“沒聽說過。怎么了?”   “是這樣。”陳到一五一十的將張君事件從頭到尾說了一邊。   馬先生這才仿佛恍然大悟般說道:“原來是他們啊!你怎么碰到他們了?”   看著馬先生那明了一切的神情,陳到好奇的問道:“你不說不認識嗎?他們 到底是什么人?我感覺他們三個好像可以控制空間的樣子。”   馬先生贊賞的笑道:“名字只是個代號而已。你說的只是他們千萬個名字中 的一個而已。你的感覺不錯,他們三個確實已經擁有了控制和制造空間的能力。 ”馬先生頓了頓,背負著雙手看著窗外陽光,徐徐說道:“不僅如此,他們還擁 有很多特殊的能力。比如說制造規則。在他們所營造的空間中所有的人都必須按 照他們所擬訂的規則而行為。當然他們自己也必須遵守……我也不知道他們已經 存在多少時間了,只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就有過他們的傳說。”   陳到小心翼翼的說道:“那他們還算是惡靈嗎?”   “惡靈?!”馬先生笑道:“說他們是鬼仙到來的更恰當一些。不過相對真 正的鬼仙來說,他們尚不能超脫于天地。所以只能算的半個而已。不過僅是這樣 ,他們也已經不再受陰司的管轄了。呵呵,你惹了他們。可有你受的了。雖然我 不知道他們將怎么折磨你,但是尚好他們與陰間是處于一個相對中立的位置,介 于你接引者的身份,至少不會去危及你的性命。”   “這么厲害?也不知道他們和四煞哪個更厲害點?”陳到喃喃的自語道。   馬先生伸手拍了拍陳到的肩膀,安慰的說道:“別怕。大不了來陰間和我作 伴。我罩著你!”   “你這算是在安慰嗎!?”陳到鄙夷的白了一眼對方,聳肩抖落對方覆在自 己肩膀的手掌。搖頭說道:“雖然終須有此一天,但是我還有很多事情沒做。暫 時,我還沒有這個打算。”   “看玩笑的,你還當真了。這么久陰間才多了一個你這樣能夠在陽間行走的 接引者。我們用的著你的地方還多著呢。你就是想死,估計陰皇也會特批將你押 解還陽的。”調侃間,馬先生突然一正臉色,難得理解陳到的緩緩說道:“我了 解你的處境。人浮于世而難顧自己。”   想要爭辯的陳到剛一抬頭,卻發現馬先生已經消失不見。正忿忿不平的暗自 嘀咕一番。卻聽得門外傳來幾聲噠噠的敲門聲。   “等等。”陳到趕緊下床,穿戴好衣物。   門開后,一位青衣長袍,六十多歲頭發花白的老人躬身站在那里。   眼角瞟見不遠處旅館的老板正在樓梯口處偷眼觀瞧,陳到疑惑的問道:“老 人家,請問您找誰?”   老人微微笑道:“請問,您是陳到先生嗎?”   “我是。請問您是?”陳到抓了抓頭,臉上的疑問更加的多了。   老人恭敬的微微屈身說道:“我是羅家的管家。我叫王元清,你叫我老王就 可以了。這次,我是奉羅老太太之命前來邀請陳先生的。你不知道,自從你失蹤 之后,羅老太太一直記掛的緊。所幸你正好來到此處,所以羅老太太特意命我請 陳先生過府一敘。望陳先生千萬莫要推辭。”   “呃……”陳到驚訝到呆滯了半響。這才木納的抓抓頭發,喃喃說道:“這 個。王老,我還有點事情。要不改天我再去親自拜訪吧?”   王老胸有成竹的一笑:“羅老太太早知道,陳先生會有說辭。所以,特地在 今日來之前已經命家中廚師擺下了酒宴,就等陳先生前去了。羅老太太說了,如 果今日陳先生不去,她就一直坐在酒席上等著。”   ……自從陳到撇下“樓外樓”獨自離開,羅雨雯在勸解了一番忿忿謾罵的兒 子羅曉陽后,就開始對陳到的行蹤秘密的查訪。對于他們這種層次的人來說,要 找到一個人是很簡單的。雖然,陳到一路走來不露痕跡,卻僅僅只在三天前使用 了身份證登記后,就立刻的有人匯報給了羅雨雯。至于說羅雨雯為什么對陳到如 此的上心,還要歸結于她經歷了許多滄桑風雨后的那種直覺。陳到的離開不僅沒 有讓羅雨雯同自己兒子一樣對他產生一種不負責任的感覺,相反的更加的猜測起 陳到那許多的神秘。得到容易,放下有多么的困難。羅雨雯是非常清楚的,她也 知道要讓陳到這么一個重感情重承諾的人選擇拋棄,肯定有著非常的理由。有的 時候并不是非要對方表現出什么非凡的成就才能得到別人的肯定,你的光彩總是 會在最適合的時候散發出來。但是當別人都知道他是金子的時候才來拉攏,未免 也顯的太遲了。總而言之,在羅雨雯心中對陳到的評價歸根結底一句話,“此人 絕非凡人,可以為友。萬不可為敵!”。   羅雨雯女士雖然和陳到只相交一面,但是對陳到的了解甚至不亞于他本人。 她知道,對付陳到這種人首先不能用強權和誘惑,用感情籠絡來的更有效些。而 且,有的時候陳到確實也是那種需要提前為他做下決定的人。這樣他自然也就不 好推辭了。   果不其然。陳到思量半天,無可奈何的撇了撇嘴角:“好吧,那你等我會。 我去整理下衣服。”說完也不等對方搭話,仿佛發泄自己怨氣一般,兀自關上了 房門。   王老笑了笑,默默的在門口等待著。猛一轉頭,瞬間轉厲的眼神狠狠的刮了 一下一旁偷瞧的旅館老板,嚇的對方趕忙的縮回腦袋逃竄下樓。   孑然一身的陳到也沒啥東西需要整理的。將床頭柜上的錢包和手機裝進外套 口袋中后,故意賭氣的坐在床邊慪氣。抽了一根煙的功夫,起身準備出門。來到 門口,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回到床邊將被褥整理一番后,這才開門出去。   來到樓下吧臺,陳到準備掏出錢包結賬。卻聽得身旁的王老笑道:“陳先生 。您的房費,來時我已經幫你結過了……而且,這個地方環境實在太差。老太太 聽說后,揪心的很。早就為您準備了一處更為舒適的住宅。您看,您還有什么要 帶的行李不?如果沒有,我們就出發吧。”   陳到疑惑的望了望旅館老板。后者趕緊掐媚的笑道:“是啊。是啊。這位老 先生,已經結過賬了。再說就算不結賬,有您這樣的貴人來小店住宿,是小店的 榮幸。我哪里還敢奢望收錢呢。前些日子,您一踏入本店的時候,我就覺得百花 齊放、瑞氣朝祥。現在想來,果然是貴客臨門啊。嘿嘿。”   回憶起兩天前,自己病重在床上的時候。這個眼前的旅館老板連送瓶開水都 鄙視的不愿進門的模樣。陳到不由的好生厭惡起來。遂,偏過頭去催促起王老: “謝謝了。我們現在走吧。”   王老笑道:“門口早已經準備了一輛汽車。就請陳先生先上車吧。”然后一 展手,引得陳到邁步跨出門去。   聽得旅館老板那油膩膩的馬屁聲不停在響,王老猛然臉色一沉狠狠的一瞪對 方。嚇得后者硬生生的將未說完的半截話語咕嚕一口咽回肚中……王老鄙夷的掃 視一眼后哈哈一笑,轉身緊緊跟著陳到走出店去。   PS:我是真的生病了。 第十五章 羅家奶奶  庭院深深,這個詞用來描述羅家的大宅再恰當不過了。   在羅家的管家王元清的引領下,陳到邁步在這個柳樹飛揚、春意盎然的山水 園內。身后緊緊的跟著兩名隨行保鏢。一路上的看似護送,要說是押送更貼切一 些。   早有下人在陳到剛一走進大宅門之時,就及時的匯報給了內堂。是以,羅雨 雯牽著自己的孫女囡囡站在臺階上等待著。   “奶奶,有客人來了。”剛剛6歲的囡囡很少看到自己的奶奶如此鄭重的迎 接一個人,幼小的她帶著好奇普一看到陳到的身影,就邀功般向羅雨雯匯報著。   羅雨雯瞇著眼睛定神一看,那皺紋密布的臉上和藹的笑著,疼愛間撫摸起囡 囡的麻花小辮說道:“恩,囡囡真厲害。比奶奶還先看到。”   囡囡興奮的甩了甩小腦袋,好奇的問道:“奶奶,那個客人是誰啊?”   “是奶奶的一個朋友。”羅雨雯教導著囡囡:“一會記得叫客人叔叔。囡囡 最懂禮貌了是吧?”   “恩!”囡囡重重的答應了一聲。   卻聽得一旁的羅曉陽冷冷的哼了一句:“什么朋友。交代他的事情,說丟下 就丟下。他還真當他是誰了!”   羅雨雯沉臉看了羅曉陽一眼,說道:“一會不許再提這件事情。知道了嗎? 就當這件事情從來沒發生過。”   羅曉陽滿臉的不服氣,想要爭辯。卻被身旁溫柔的妻子拉了拉胳膊,這才閉 上了嘴巴。   陳到遠遠早已經看到內堂門前的臺階上站著眾人,見到羅雨雯也站在那里。 心中不由得有些慚愧和內疚。趕忙收拾起一路上觀賞風景的閑散心情,加快腳步 往前行去。   來到面前。陳到未等王元清通報,即刻搶先上前向羅雨雯微微鞠了一躬,笑 道:“羅奶奶身體還是這么康泰啊。”   “好好。呵呵,陳到你有心了。”羅雨雯對于陳到的態度甚是滿意。要知道 ,如果陳到在王元清通報后再行見禮,則是表明他是一個客人的身份了。現在, 陳到擺明了作為了后輩搶先行禮,哪能不讓羅雨雯欣喜萬分。   高興之余,見陳到禮貌的向羅曉陽打招呼時,自己的兒子又作怪的冷哼回答 。心中暗嘆一口氣,趕忙笑瞇瞇的接過陳到的尷尬:“陳到,一路上辛苦了吧? 來來來。快進內堂坐坐,一會我們好好的絮叨絮叨,也有好久沒見面了。”   陳到知道羅曉陽是在責怪他不打招呼的丟下了“樓外樓”。也不見氣,臉上 微微一笑,跟著羅雨雯的身后走進內堂。   隨后的一眾傭人在管家的示意下,進屋隨行的隨行、去廚房幫忙的幫忙全都 忙碌了起來。唯有羅曉陽始終站在原處生著悶氣,最后還是妻子不停的婉言勸解 下才忿忿不平的走了進去。   屋內早已擺下一通豐盛的宴席。眾人分主次坐下,本來陳到自有他賓客的位 置。但羅雨雯愣是拉著陳到的手不放,迫于無奈之下陳到也只好順從的坐在了她 的右手邊。   雖然宴席上色香味俱全,但心中有著思量的陳到卻總也提不起大食朵塊的興 趣。本來陳到就從不留念這等繁華的生活,加之離開“樓外樓”之時也有那種拋 棄一切紛擾的想法。如今卻被迫再次的被拉了進來,一時間顯得無比的拘束和焦 耐不安。   羅雨雯看出陳到的不安,關心的詢問道:“怎么了?是不是飯菜不合胃口了 ?”   身旁的羅曉陽搶先搭話道:“哼。我看他是好東西吃的太多了。吃膩味了。 ”羅曉陽生氣的抖開妻子的小動作,繼續的諷刺道:“想吃就吃,想不吃就不吃 。多好!一點責任都不需要付的。”   羅雨雯頓時冷霜滿布,呯的一聲將筷子砸在了碟子上。   陳到知道羅曉陽所指何事。嚴格說來,自己確有不到之處,當年的豪言壯語 就這般丟下了。也怪不得對方有此一說,趕忙解釋道:“羅奶奶,是我前幾天有 些生病,今日方才好清。所以暫時還沒有什么胃口。”   羅雨雯見陳到如此反應,心中明白陳到沒有怪責自己的兒子沒有規矩,反而 有些愧疚之意。不禁暗贊一句,轉過話題關切的詢問:“怎么生病了?現在好點 了嗎?出門在外要多多照顧好自己啊。”   陳到點點頭:“恩。我現在好多了。您不用為我擔心。”   寒暄幾句,羅雨雯見陳到始終未有動筷,也不吃了。吩咐下人撤去飯桌,拉 著陳到坐在客廳。令后堂端上各色糕點再次擺了滿滿一桌。   羅雨雯假裝板起臉孔,見陳到索索的拿起糕點塞入嘴中,這才展顏一笑。輕 抿一口手中清茶后,突然問道:“你這才來到這里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恩。”陳到眼神閃爍了幾下。想了想猛然一個隱埋已久念頭閃過心中。掏 出胸前的那塊玉佩,詢問道:“這個玉佩和我的生世有關。上次,羅總告訴我他 在本市曾經看到過。我想過來找找。”   陳到的這個理由自認無懈可擊。只是,他的神色變化早已落在了羅雨雯低頭 喝茶的眼角之中,當作不知。伸手接過玉佩,瞇著眼睛端視半響,嘴中喃喃說道 :“是塊好玉。曉陽說的不錯,這個玉佩我也確實有些印象。”   陳到焦急的催促著:“羅奶奶。您真的見到過。”本已假裝從無此事的陳到 ,此刻卻在羅雨雯的話語中看到了希望。   羅雨雯又細細打量一番手中玉佩的正反兩面:“這個圖案比較隱晦。不過我 看的出正面這個應該是一團云彩的形狀。至于背面的可能是靈芝?也可能是其他 的什么……”   “恩”陳到不敢打擾,緊捏著自己的嘴巴,焦急的等待著羅雨雯繼續說下去。   誰料羅雨雯卻將玉佩還給了陳到,含笑看著陳到說道:“年紀太大了。記憶 力也不好了,一時間想不起在哪里見過。看來應該是很久之前偶然瞧見過的。”   “唉。”陳到也習慣了如此的高潮起落。嘆了口氣,苦澀的微笑間將玉佩收 回懷中。他也不愿再追問下去。希望越大,失望來的越大。還不如不想來的好。   “不過……”羅雨雯頓了頓。吊著陳到的胃口徐徐說道:“既然知道這些信 息,也就夠了。羅家還是有一點信息渠道的……”   羅雨雯的話語說的很隱晦也很謙虛,但是陳到如何不知。在他們這個層次上 ,肯定是有著獨立的一套情報信息來源的。而且很多在普通老百姓看來很機密的 情報系統,對他們卻是共享和開放的。   想及如此,陳到趕忙鄭重的說道:“羅奶奶,我就拜托您了。如果有任何的 線索,麻煩您及時告訴我。”   羅雨雯微微一笑,點點頭輕抿起手中暫茶……猛然間,眉頭皺起。高聲叫道 :“門外誰在那吵吵鬧鬧的?”   所謂關心則亂。倒不是羅雨雯的聽覺比陳到靈敏的多。而是陷入沉思中的陳 到早已忽略了身邊的一切。   詫異間,抬頭望去。羅曉陽怒容滿面的領著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走了進來。 男子很胖,胖到讓人覺得他上身的西服紐扣沒有扣上不是因為瀟灑,而是確實扣 不上了……胖乎乎的腦袋上一個大背頭梳得錚亮,遠瞧見羅雨雯正坐在堂前喝茶 ,趕忙像個球一樣的滾了過來。   “羅家奶奶,小汪這里祝你福如東海,壽比南山。”男子堆砌起滿臉笑容, 恭敬的一個深鞠躬。掐媚的討著羅雨雯的歡心。矮胖的他鞠躬的時候,西服內的 襯衫再也支持不住,從褲子的壓縫中蹦達了出來。看著他那腰際處露出的孿肉, 直惹的他身后的傭人們紛紛掩嘴偷笑。   “汪總,我不是早和你說過了。以后不用那么客氣。你和曉陽在生意上也有 些來往,我們就當一家人來處好了。”羅雨雯不動聲色的受了對方一禮,然后微 笑著客氣道:“我剛剛聽到你和曉陽在門口爭吵,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被羅雨雯喚作汪總的汪斌嘻嘻一笑,委屈的說道:“羅奶奶,您客氣了。我 那點小家當哪敢在你們面前稱老總啊。您這不是寒顫我嗎?您也知道,我在你們 面前就是個街邊貨而已。這不,實在沒轍了才來求奶奶您呢!”   羅雨雯微微一笑,端起茶杯含笑道:“說吧。什么事情?”   一旁的羅曉陽忍將不住,叫喚道:“媽,您別聽他瞎掰。他什么人您又不是 不知道……我看他平時還算聽話,就放點小工程給他做,他還就真把自己當個人 物了。他居然還想利用我們家的……”猛然反應過來陳到還待在旁邊,干咳一聲 將說了一半的話硬生生止住半截。   陳到識趣的趕忙起身:“恩。我還有點事情。你們先忙,我就回去了。”望 了望羅雨雯,見羅家奶奶也不答話,只是凝視著手中茶杯想著什么,只在聽到陳 到的說話后才應聲的點點頭。   拱手告辭。剛走到門邊,身后又傳來羅雨雯那蒼老的聲音:“陳到啊。你在 門口等我會,我還有些事情要和你商量。我們這里一會就好。”   “恩。”陳到諾諾的點頭答應。轉身回頭時,眼角很隱秘的掃過汪斌那已經 藏得嚴實的肥嘟嘟的后腰……   “說吧。什么事情。”在陳到離開后,羅雨雯揮手喝退了內堂處的傭人,只 余下幾名貼己之人。然后微笑著詢問著汪斌。   汪斌苦吧著臉,委屈的哀求道:“羅奶奶,是這么一回事……我家曾經有個 祖傳之寶,大概在幾年之前失落了。我找了很久也沒有找到。不過現在有線索說 ,這個寶貝就在本市。所以,我想懇請老奶奶發發慈悲幫我留意一下……羅奶奶 您也別生氣,業內人都知道。羅家的信息來的是最快最全最準確的了。不夸張的 說,只要羅奶奶您一個念頭,哪怕千里之外的樹苗一天澆幾次水您都能夠知道。 所以……”   在聽清楚汪斌所謂何事之后。羅雨雯頓了頓,含糊的應了一聲“哦。”然后 又開始品起自己杯中香茗。她沒有像自己的兒子那般,才剛一聽到汪斌居然想要 利用羅家的情報網來尋找物品,就大罵起對方狂妄和不識抬舉……而是靜靜地、 微笑的等待著汪斌將他那被肥肉裹得厚厚的腹中尚在隱藏中的話語說出來。 第十六章 母親的教誨  羅雨雯慢慢的一口口喝完杯中茶水。眺望了一眼汪斌身影已經消失的門口, 深深的嘆了口氣,轉而對著幽幽的對著自己兒子說道:“曉陽啊。這么多年了, 你這么越來越不懂得隱藏自己的脾氣了?我不是一直教導你,不要讓你的心情出 現在臉上嗎?”   羅曉陽甚為尊重和害怕自己的母親,聽著她的教誨也不敢回嘴趕忙應是。待 得半響,這才小心翼翼的解釋道:“母親,我當時只是聽說汪斌想要利用我們家 的情報網絡,這才覺得憤怒的。這個汪斌也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羅雨雯看了羅曉陽一眼,等兒子說完后。羅雨雯問道:“除了憤怒還有什么 嗎?”   羅曉陽不知母親所指為何,愣了一下然后低頭道:“我以后會克制好自己的 脾氣的。”   羅雨雯嘆了口氣后說道:“唉……汪斌的話雖然看起來很荒唐,但是你往深 里看至少能看出三點:第一,汪斌他自己也應該知道,來找我們幫忙十有八九是 不可能答應他的。他之所以如此決定,可以表明這件東西對他極其的重要。而且 要找到這件東西對他來說也是很迫切的。第二,他來找我們幫忙,也可以表明這 件東西的珍貴性可以和我們身份層次相提并論。說不定這件東西對我們也會有很 大的幫助。第三,連汪斌都能了解到,我們羅家有一個情報網絡。那外界比他更 有能力的人肯定了解的更加透徹了。從這一點上你可以猜測出我們的朋友和我們 的敵人對我們家底細的了解程度。”   羅曉陽細細的聽,深深的想。母親的話語一字一句的敲打在他的心中。說道 審人睹事的能力羅曉陽本也極其的好。可相對在不同環境中鍛煉的母親來說,羅 曉陽就幼稚的多了。雖然羅曉陽在商業的經營和管理上有著過人的天賦,但是成 長起步之時卻是站在母親創下的基業上的。當初羅雨雯孤身一人帶著年幼的他獨 自來到此地打拼,不僅穩穩的站住了腳跟,而且憑借著她那雙仿佛能夠看透人心 的雙眼營造和編織起一個隱秘的偌大情報網絡。在這一點上不僅羅曉陽好生的佩 服,就連國家某些上層人士也對其欽佩萬分。用句不好聽的話來說,別看羅曉陽 已經執掌“騰龍集團”多年,真正在重大決策上做主的人其實還是這位一直待在 家中養花種樹的一老婦。   羅雨雯見羅曉陽深有體會,索性進一步敲打道:“你還記得。你當年執掌騰 龍時,我告誡你的三句話嗎?”   羅曉陽回憶道:“孩兒一直謹記在心。其一、永遠要冷靜的分析。其二、在 遇到事情的時候要將自己從棋盤中的棋子拔出來,然后作為一個旁觀人來看待。 其三、在事情沒有發生之前,去分析所有的可能性。”   羅雨雯點點頭:“恩。這些你都記得。可惜你只是心領,尚未神會……以后 再碰到事情你要收起你那高高在上的態度,平和的去看待所有事情。上位者并不 是靠高聲叫喊來表現的,你的意志能夠左右別人的行為才是正理。簡單來說:你 需要去通過對對方的行為、習慣、神情的表現來分析猜測對方做此決定時的心情 和原因。然后通過你所為他營造的點點滴滴來將他以后的決定和步伐遵循起你為 他所制定的方向。”   羅曉陽深深的受教了。思量一會后,張口詢問道:“兒子有一事不明,還請 母親教誨。在我看來陳到是個再普通不過的人了。您為什么對他那么的上心呢。 ”   羅雨雯笑著反問道:“你執掌騰龍如此多年。是不是感覺剛開始的時候如風 云際會、萬事得意,其后卻越來越覺得深陷泥潭而難以振翅呢?”見羅曉陽點頭 應是,羅雨雯解釋道:“那是因為。剛開始的時候你周圍的人對你一無所知,而 你恰好又是一個很有才能的人。所以才能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讓你 很輕易的獲得了巨大的成功。而后,當周圍的人對你了解的透徹了,自然也就會 有很多對策來針對和防范你了。所以說,一無所知的對手才是最可怕的。那些失 敗的都是在沒有獲得成功之前,就早早的將手中底牌亮明的人。我之所以這么多 年都辛苦維持著家族的情報網絡,因為我始終堅信一點所有的戰爭結果在戰爭開 始之前就已經決定了。”   羅曉陽點點,理解道:“我懂了。你的意思說陳到是個連你也看不透的人。 所以我們應該在他還沒有成為我們的敵人之前,就緊緊的關注著他。”   “恩。”羅雨雯應道:“陳到確實是個異常神秘的人。而且是你越對他了解 ,就會越發的發現他的神秘與日俱增……就說剛開始吧,陳到打的那個電話。他 對我說是臨終前和傅天敏的一番暢談后才決定打的。可是,經過我的調查他也只 有在住院的時候和傅天敏有短暫的接觸。一個能在很短的時間內將自己隱埋在心 底的話說出,是需要多么大的信任感啊。而且,在如此的信任感下傅天敏居然沒 有贈與其一點的物質財富。這還不夠奇怪嗎?我了解天敏,他是個不愿意欠人的 人。只有在他覺得無法用金錢來等價衡量對方的時候,才會如此的不做表示。這 是天敏的一種羞愧表現。還有黃老,也同樣的沒有賦予陳到任何的財富和幫助… …至于樓外樓,我當時贈其樓外樓也是為了觀察他。這樣他在蕪湖所發生的點點 滴滴才會傳到我的耳朵里。”羅雨雯頓了頓,呵呵笑道:“包括陶家事件……他 的身上肯定有我們所不了解的。不說幫助,至少不能讓他成為我們的威脅。更加 不能讓我們的對手會有任何機會來利用他來對付我們。”   羅曉陽低頭道:“我知道了,母親。我這就去請陳到進來。”   羅雨雯擺擺手:“姿態是要有的。但凡事要有個度。”轉頭對著站立在身旁 一直默不作聲媳婦胡宣萱和管家王元清說道:“宣萱,你和老王一起去將陳到請 進來就好了。”   羅曉陽羞愧的再次點點頭。越是和母親待的久,這種無能的感覺越是的沉重 。唉……羅雨雯暗自嘆息,自己終有歸去的一日,偌大的集團讓羅曉陽獨立承擔 是如何的放心不下。她如此的關注陳到,還有一個理由。就是希望陳到確實如她 所感覺的那樣,在不久的將來必是個可以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人。不敢奢望成 為羅曉陽的左膀右臂,但至少可以成為羅曉陽的一個依仗。   不多時,心事重重的陳到走了進來。羅雨雯客氣的招呼道:“陳到。剛剛有 些事情讓你久等了。”   陳到笑道:“無妨,您客氣了。”   羅雨雯喚陳到坐下后,關切的說道:“你的生世,我會去派人去查訪的。這 點你可以放心了……不過要有一段日子。要不這樣,我安排一處住所,你安心住 下。這樣有什么消息,我也會很快的聯系上你。”   陳到搖頭道:“謝謝,羅奶奶。不過我向來的閑散慣了,您就讓我自由自在 吧。反正我的手機羅總也知道。有什么情況,就麻煩您打個電話好了。”開玩笑 ,陳到來此地主要是來查訪四煞的。如果被羅家捆住了手腳,那將增添許多不必 要的麻煩。   羅雨雯見陳到態度堅決,也只好點點頭。   揭過此事。陳到思量一番后問道:“羅奶奶。我想向您打聽點事情。剛剛那 個汪總到底是什么人?”   羅雨雯眼神閃爍。驚訝的笑問:“怎么你對他也有興趣認識嗎?呵呵,這點 上你問問曉陽,他比較清楚的。”   陳到不好意思的看向羅曉陽。卻驚奇的發現羅曉陽的態度居然來了個一百八 十度的大轉彎,笑呵呵的拍著陳到的肩膀:“陳老弟,你想問什么就說吧。”   “呃……”有點被羅曉陽的反復嚇到的陳到,干干的笑了笑。然后詳細的詢 問起汪斌的一些情況。   聽得羅曉陽介紹后,陳到想了想后。追問道:“不知道,汪斌此次來所謂何 事?恩,如果方便的話,希望您可以告訴我。”   羅雨雯接話道:“陳到。不是我們不愿相告。只是,這個事情上別人的托付 畢竟帶有別人的隱私……不過,我一直把你當家人看待。我只能透露一點,他想 讓我們幫他尋找一件家傳之寶。”   “家傳之寶……”陳到喃喃自語著,回憶所有的線索。   又過的一會,陳到實在待不住了,遂起身告辭。羅家母子客氣幾句后,命管 家將陳到送出門外。   “母親,你猜陳到為什么突然會對汪斌有興趣呢?他們會不會有什么聯系? ”羅曉陽等陳到走后,好奇請教母親。   羅雨雯搖搖頭:“如果認識,剛進來的時候。陳到就會說出來的。我看他不 是對汪斌有興趣,而是對汪斌的來意有興趣。仿佛他早就預料到,汪斌的來意會 對他有幫助一樣。”羅雨雯感嘆道:“就是陳到這種仿佛生活在另一個世界的感 覺,讓我始終無法理解、看透他。”   羅曉陽想了想,思索間問道:“也不知道,汪斌想要找的那本書到底寫些什 么。搞的我現在也有很大興趣了。”   羅雨雯胸有成竹的微微一笑:“沒關系。我們此刻只需靜靜的等待著陳到的 反饋就可以了。”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24.8.202.184
polarjun:推 11/30 22:32
yeshe:大推!! 12/01 18:29
pandahsien:推 12/01 1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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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namuke:好看好看!!已經被制約了= = 12/05 15:23
ckindo:好故事!! 12/06 04: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