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ogfried (波西米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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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創作] 童趣怪談(3) 大魚
時間Fri Dec 25 02:36:49 2009
大魚
學校中庭水池裡面有一條比小孩還大的魚?
當我最好的朋友小任跟我說的時候我怎麼也不信。
小任是個很單純的人,也很少說謊,
只是中庭水池那麼小,真有那麼大的魚在裡面也太擠了吧!
而且大家常常經過,從來也沒人看到過。
小任在某一天就興奮地向全班說,他看到比他還高的魚,
從池塘裡飛躍出來,又落了下去。
還說牠樣貌怪異,有長長的鬍鬚,尖細的魚鰭,
還有又長又大的尾鰭在空中甩動。
生動地描述卻換來班上尖酸刻薄的取笑:
「你眼睛脫窗了吧!」
「是想吃海鮮想瘋了喔!」
「他戴的眼鏡是放大鏡。」
「他是小叮噹的朋友,又放大鏡又縮小鏡的,哈哈......」
「我說的是真的!」他既委屈又生氣。
在一片笑聲中,他無助地轉向我:
「你相信我說的話吧?」
「啊......」我實在很難相信:「你確定沒有看錯?」
「沒有,千真萬確。」
「那天你有睡午覺吧?」
「有,那時候精神很好!」
「你怎麼確定牠有那麼大?」
「牠跳起來的時候我正好在旁邊。」小任用手比著:
「從這裡到那裡,那麼長。」
「真的假的?可是池塘麼小耶。」
「真的啦!」
「好吧,你說的那麼清楚,也沒有必要騙人。」
我雖然半信半疑,但是決定還是要挺朋友。
「可是大家都不相信。」
「那麼我們就證明給他們看吧!」
我笑著說:「如果真的有大魚,我們就把牠抓出來。」
於是我們用竹竿和釣魚線做了釣竿,還把蚯蚓綁在末端,
一下課就到池塘去釣魚。
「快來看喔,兩個笨蛋又來池塘釣魚了!」
這樣的舉動更是引來同學們圍觀取笑。
這次我也跟著被當成笨蛋,讓我很生氣:
「吵死了,再笑嘛?等我釣到魚你們就知道厲害!」
不知不覺我也越來越相信裡面有大魚,
儘管還是存在著一絲不安:要是沒有的話怎麼辦?
我就真的變成大家口中的笨蛋了。
我們釣了兩天都沒有釣到,於是開始討論問題出在哪裡。
那麼特別的大魚一定和一般的魚不同,吃的不是蚯蚓,
也許要換別的餌?
於是我們試過了麵包、茶葉蛋、巧克力、雞排骨頭、便當裡的青菜、
石頭、彈珠、鉛筆、橡皮擦,還有美女圖打火機。
但是始終還是釣不到大魚。
倒是已經習慣了大家的嘲笑,或者麼大家已經笑膩了,沒有新鮮感了。
不過到這時候我也很無力,我也又開始懷疑我的好朋友。
真的有大魚嗎?為什麼怎麼樣都釣不到呢?
「好吧,只有一個辦法了!」我盤算著。
「什麼辦法?」
「我們把水池的水抽乾,如果有大魚,就一定逃不掉,被困在池底。」
「可是一定會被罵的。」
「我們要趁晚上,我偷偷去拿我爸的抽水馬達。
為了證明我們是對的!讓取笑我們的人後悔!」
「嗯。」小任用力點頭。
當天晚上,我偷到了抽水馬達,可是卻離電源太遠了。
我們兩個絕望地坐在池邊......
「不管了,無論如何都要幹,要證明我們是對的!」
我捲起袖子:「用臉盆,一盆一盆把水舀乾!」
也不知道要多久,全憑一股傻勁,
兩人拿了兩個臉盆不斷把水池的水舀出來倒到水槽。
一盆接著一盆,已經不知道舀了多少次,雙手也都浸濕皺了起來,
但是水池的水還是很多,沒有明顯的減少。
「這樣要弄到什麼時候啦,根本用不完。」小任開始抱怨。
「還不是為了要證明你說的話,不然你還有什麼辦法?」
我說的話小任也無法反駁,只是我們都累了。
「已經好晚了,這下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回家或是把水舀乾?」
「都已經弄那麼多了......」
「那沒辦法了,就繼續吧!」我站了起來,
再次開始舀水,為了節省力氣和時間,水直接就潑在地上也不管了。
時間越來越晚,我們也疲憊不堪,不過憑著意志力和重複不斷的動作,
不知不覺水面竟然也下降了許多,水深不到腳踝的高度了!
「你看,都已經見底了啊!還是沒有看到魚,
如果真的有那麼大的魚早就已經露出來了啊!」
我激動地說。
「可是......」
「你騙人,都是你騙人,害我們那麼累,害我們一直被笑。
哪裡有魚?根本就沒有!」疲憊和被欺騙的感覺讓我惱火不已。
「我真的看到了啊!」
「那牠在哪裡?」
「我......我不知道......」
「哼!相信你竟然是這種下場!」我用力把臉盆摔到地上。
「我真的有看到!」小任也一副委屈的表情,
他跳進到水池,不斷彎著腰在水裡摸索。
「一定有的,究竟躲在哪裡呢?快出來啦!」
「你慢慢找吧,我要回家了......從今以後,我們切八段......」
我正打算回去,但是卻聽見小任在我身後大哭,
我回過頭,他一邊哭,一邊繼續舀著水。
把剩下的水也不斷潑到外面,動作快而瘋狂......
其實他這個樣子一點也不像是在騙人,但是事實就是沒有魚。
他所有想要證明自己的努力全都是白費了......我也是。
想證明自己的相信是對的,但是結果卻是如此令人失望。
我也覺得好想哭......
我呆然看著小任把水舀的只剩下剛好淹過鞋子的高度,
這樣的水連小隻的鯉魚都躲不住,池底仍然空空如也,
只有鋪著水草青苔的磁磚地面。
「沒有就是沒有。」我對小任喊著。
「我沒有說謊!」小任更是尖聲吼叫。
就在他刺耳呼喊的時候,我注意到一件不尋常的事情,
鋪著磁磚的堅硬池底,竟然像是有波動一般?
我揉著眼睛,懷疑自己是太累或是眼眶的淚水作祟。
接著的一切是發生的如此快速!
「啪!」一聲巨響,磁磚竟然像水一樣爆裂開來,
一個巨大的身影從地面竄昇,飛騰在空中。
是大魚!
一對比鯰魚還長的鬍鬚,尖尖長長的一對胸鰭,
還有巨大拍動的尾鰭......身上的鱗片細而光滑,
在月光下閃爍美麗耀眼的銀光!
「喔喔喔喔!」我和小任看呆,胡亂驚呼著。
「大魚,是大魚!」
原來大魚神秘的真面目,是可以潛行在堅硬固體下的生物,
根本不需要理會那或多或少的池水。
大魚跳躍在空中停留不到十秒,隨即落了下來,
像泥鰍鑽進泥巴一般,扭動一下子就鑽過了堅硬的磁磚,
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喔,大魚真的出現了,真的有大魚!」
我和小任手抓著手興奮地跳著。
「你看吧你看吧!我沒有說謊,我真的有看到過。
你相信我了吧!我們才不是笨蛋,你相信我是對的。
班上的同學才是笨蛋!」小任眼睛冒著光彩激動地說,
但是又隨即顯得有些失望地望向完好的磁磚池底。
「可是沒有抓到牠,同學還是不會相信的。」
「沒關係,反正我們看到了,我們是對的。
他們再怎麼說我們都還是對的,自己心裡很清楚。」
「嗯,對!真的有大魚,雖然只有我們看到。」
沒錯,這就是屬於我們的大魚,再多人懷疑也是事實。
因為我們真的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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