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ddison90279 (艾迪生)
看板marvel
標題[創作] 沙漠嬰影-入戲(11)
時間Sat Jan 28 20:42:02 2012
幾分鐘後，我們回到舞台，安娜看我們的眼神怪怪的，我想憑她女人敏銳的第
六感，她曉得我和袋鼠的關係了。
艾迪生拿著他寫得簡短序幕及古書，安排好安娜和辛達的進場，我跟袋鼠退到
台下觀摩，新劇本的第一幕便正式開演。
嘎嘎……講台上方的數位相機錄製著，我和袋鼠專注看他們演戲，而艾迪生一
邊看稿、一邊又三不五時抬頭看戲非常忙碌。
我看著舞台上沒有任何道具，他們兩人穿著平時的便服排練，飾演愛莎的安娜
雙手插腰說：「父親快點，母親不可能在這的……」
她眉頭深鎖，表情心不甘情不願。
「那……」演愛莎父親朗尼的辛達還不放棄一絲希望，他左顧右盼說道：「她
不在這村莊，那會在哪兒？」
「我說父親……我們騎著駱駝行經危險的流沙坑，能活著逃出已是不幸中的大
幸，母親還連人帶包袱、駱駝陷下去，這……難活了……」愛莎神色哀傷，她說：
「你不要相信沒根據的說法，什麼遭流沙吞噬的人會在另一個流沙坑吐出，我們該
擔心的是沒錢購買駱駝，無法橫渡沙漠回家啊！」
朗尼聽著女兒的抱怨，他沮喪地坐在地板說道：「嗯……我剛問過店家，最快
出發的商隊還要等上十天，我們的錢在這趟經商失敗後所剩無幾，還不夠旅店過夜
，一天吃一餐或許能熬到十天吧……但我也不能保證商隊會收留兩個餓到無縛雞之
力、沒用處的人。」
「那怎麼辦？我非得想方設法盡快離開這。」嬌氣逼人的愛莎用她的纖纖玉手
假裝遮著臉——劇情中她是蒙面紗的，她說：「我討厭這村莊的男人，他們都覬覦
我的美貌。」
「我的寶貝女兒啊。」朗尼起身，他說：「不然繞遠路到”大綠洲”，那裡有
水源和空屋子，是各方商隊必經之路，我們帶補給品過去碰碰運氣，看有沒有商隊
停留那兒。」
「嗯……好吧，便依父親所言，我們快買糧食和水，走人了。」心急如焚的愛
莎說完話回眸一盼，美艷的她眉宇間流露出焦慮之情。
－卡－
艾迪生喊道，他垂下劇本鼓掌，我和袋鼠亦同熱烈掌聲。
「呼。」安娜解脫似的癱在辛達身上。
「再來第二幕照書上演了。」艾迪生手撐在舞台，提醒安娜和辛達：「再稍微
複習吧。」
袋鼠和我看著相機剛錄製的影片，不同於往常，它的畫面出現特殊的雜訊導致
錄得不很清晰，安娜和辛達的身體好像打上馬賽克般產生透明區格，與袋鼠心有靈
犀的我，兩人都知道對方往不好的地方想……
我們立刻反應給艾迪生，但他不懂古書、石井和小教堂三者離奇的前因後果，
我們又不能說出事情始末，來搞砸好不容易死灰復燃的靈劇社，於是我和袋鼠左右
為難著。
「沒關係啦，時間緊迫，不必看回顧檢討。」艾迪生推開相機螢幕，他說：「
我可以聽見他們的台詞做記錄就好了。」
「喔……」袋鼠只好默默的把相機放回原位。
「我們想太多了，機器用久總會故障的。」我說，合理化這情況。
此時艾迪生詢問台上二人準備好沒，安娜比了OK的手勢，辛達也說沒問題，艾
迪生轉頭向我說：「黑筆保持待命，他們如果狀況好，第二幕、第三幕連續演下去
，我會判斷他們劇情走向，做暗號給他們看，適時的讓你登場。」
「嗯。」我點頭，蓄勢待發。
艾迪生將古書遞給我，他語重心長的說：「那古書你拿著看，我有做大綱在我
自己寫的劇本上，你聽他們的台詞，追著劇情投入其中，不要一出場還結巴，搞不
清楚情形便麻煩了。」
「好。」我說。
「袋鼠妳呢……出場會晚點，先坐著休息。」艾迪生語氣委婉。
「不，我站著看，坐著怕睡著。」昨晚睡不安穩的袋鼠說。
而我雖然想陪在袋鼠身旁，但站著看古書太累了，我獨自退到長椅上坐著翻閱
它，辛達他們也展開第二幕的戲碼。
＊＊＊
我和父親走在一望無際的沙漠，這裡寸步難行。
回憶那慘況，我和父親的駱駝遭流沙坑吃了，我趕緊跳離剛買不久的它。
一著陸，我的一隻腳陷入沙堆，我拼命地挖沙逃離了無底洞，累得坐躺在地。
脫困的我回首時，眼睜睜看見我騎的駱駝埋入無底的流沙，我不心疼它，我們
相處短暫未產生感情，但陪我成長十六年的母親就另當別論了……
我淚流不止，閃避不及的母親僅在沙裡露出一隻手臂，父親急得跳腳，我們無
法對付那流沙，做什麼都無濟於事。
終究，我們離開那傷心處，小心翼翼地往遠方的綠洲前進。
我知道浩劫還沒結束，這只是她詛咒的開端……
＊＊＊
看完數頁的我將古書倒放椅上，額頭莫名冒出汗滴，沒想到今晚的後山變得有
點悶熱，我嘴乾舌燥走進社辦拿杯飲料再走出來，見安娜和辛達很認真的演出，無
視我的走動，要是之前安娜看到我不尊重她的表演，肯定趁演戲空檔冷眼瞪我。
「好棒唷。」台下的袋鼠虛心學習著。
我找她拿紙巾擦汗，看她到晚上沒穿外套，即能知曉氣溫不如氣象播報預期，
它入夜悄然回溫了。
嘎……我坐回長椅，續翻古書，跳過幾頁，挑選安娜她們正在演的劇情。
＊＊＊
大漠茫茫，背著行囊的父親有氣無力地走著，我跟隨他的足跡，狂風則抹滅它
們。
我們必須在天黑前找安全的地點過夜，沙漠潛藏的危機多如繁星，我三不五時
會回頭查看，總覺背後有陰影存在，那隆起的沙堆十分可疑，它彷彿在追蹤我們，
在沙漠裡割出一條直線，喚醒我對某種可怕生物的記憶。
傳言中，它有巨大的螯爪，尖銳的毒刺，喜躲於沙中移動快速，還可以製造流
沙……
無止盡吸入的流沙啊……我想起母親，又紅了眼眶，自從在沙山的陰影見著她
的影子，我就察覺我們碰到的流沙不是偶然，是她叫它來的，母親是第一位犧牲者
。
我想在接二連三的恐怖預兆下，父親應該也漸漸明白，她的恨意比無底洞的流
沙坑還深。
我們甩不掉她，只好前進，越過無數沙丘後，一片迷茫下，一個小綠洲在眼前
，那有十來株枯萎的植物和一棟老舊的石屋，父親興奮大叫著，我們狂奔而去。
＊＊＊
「嘖……」我翻古書，看得很快，後頭有內容的頁面寥寥無幾，我思考：「”
她”是誰？不是愛莎的母親吧？」
我抬頭，看著舞台上安娜和辛達演得渾然忘我，他們的肢體和神韻都拿捏的相
當到位，雙腳走路的動態真的像踏在沙漠裡舉步維艱，特別是他們某些小動作也讓
觀賞人有身歷其境的錯覺，例如遮眼、畏風、擋光……等。
前方的艾迪生更是握緊拳頭不停地讚賞他們，我也第一次發自內心認為這場戲
的安娜不是花瓶。
我心想：「快到他們瞎掰的時候，我預計要上場了。」
我低頭看完古書培養情緒。
＊＊＊
夜晚，這屋子外風聲鶴唳，我和父親都很緊張。
我倚牆而坐，望著搖搖欲墜的木門、木窗，顧慮著它們是否能抵擋外面的風吹
沙打，我怎麼睡也睡不著。
父親也維持清醒，他坐在缺一腳的椅子，半塊麵包咬了一整晚還吃不完，一會
兒放下它，一會兒禱告，我喪氣地說：「想想我們對她做的……神明如何願意眷顧
我們？」
「我們是走投無路，逼不得已啊！」父親激動哽咽道。
「唉……」我沉默不語，縮起身子。
父親癡癡地看那燭光點亮屋子，他說：「她是妳妹妹，不會害我們，更加不會
害她生母。」
「父親你確定？母親死了耶……」我難過，腦中浮現母親抱她的樣子，我毅然
決然道：「巫師說她是魔鬼的孩子，不是我們家的一份子！」
「沒錯！那人是巫師不是算命師！」父親站起身堅決道：「我們都被他騙了，
他一定對妳妹妹下咒，還為她取了個爛名字！」
「嗯……」我將一條破毯子包緊我，沙漠日夜溫差大，我感到寒冷，心想：「
所幸我的名字是母親取的，不是巫師。」
名為愛莎的我今年十六歲，生在富裕的家庭，總是習慣過嬌生慣養的生活，而
帶來厄運的，是我那位剛滿兩個月大的妹妹，她名為……
”Milly”
頓時，燭火熄了，屋子一片漆黑，屋外有敲門聲。
「我不該提她的。」我發抖道：「完了，她來了。」
＊＊＊
小教堂的長椅上我翹腳，正覺得古書不是剩一、兩頁就看完了，怎麼有越翻越
多的感覺時，我看見”她”的名字，好似被催眠般，和愛莎一樣不經意的輕聲唸道
……
米莉。
同一時間，恐怖的事情發生了，書外的世界也突然黯淡無光，小教堂的燈光全
部熄滅，連窗戶都沒照進月光，我伸手不見五指，急忙喊道：「袋鼠？學長？」
我怕得站起來，古書掉到地上，我手向前摸索，聽到艾迪生道：「停電嗎？我
拿手機照。」
我循著聲音接近艾迪生，他手中一閃一閃的，手機螢幕發著微弱的光芒，他拍
擊手機，艾迪生的人影忽大忽小，剎那間，我看到一坨黑黑的東西溜上他身後的舞
台，我嚇得不敢亂動。
「手機有電啊，怎麼不會亮？」艾迪生喃喃自語。
嘎嘎……那團黑影速度很慢，我心想：「是台上的人？袋鼠呢？」
咚！咚！這時小教堂外傳來拍門聲，震驚了我和艾迪生，眼睛熟悉黑暗的他走
近我問道：「誰會來啊？」
咚！咚！門的撞擊聲響越來越大聲，就如同古書中寫得，我閃過不好的念頭，
說道：「是她……」
「誰？」艾迪生問道。
「我剛看古書，女主角愛莎有個魔鬼轉世的妹妹，恐怕唸出她名字她便會現身
……」我發顫道。
「哦？」艾迪生一副不相信我的口氣，他說：「我好歹看超過十遍，沒看到你
說的這段劇情。」
「怎麼可能？」我不解道，畢竟剛剛是我唯一一次詳細閱讀古書，所以我也不
明瞭它到底有幾頁。
結果小教堂大門的敲門音量降低，接踵而來的是小教堂舞台傳出的刺耳叫聲。
哇哇哇哇哇哇……
我一聽見這聲音，一股寒意立即從尾椎發麻到頭皮，且那聲音近在咫尺，由小
而大聲。
一無所知的艾迪生倉促回頭了，我和他分別懷著不同的心情，一位是驚訝，一
位是恐懼，我感受到我心臟劇烈跳動，好像有雙眼睛在背後盯著我瞧，艾迪生拉著
我手，問道：「那是什麼聲音？貓叫嗎？」
我慢慢地轉身，全黑的舞台上，看不見安娜、辛達的動靜，袋鼠也不知去向，
只有一團橢圓狀的黑物擺在舞台前方，我畏懼地後退一步，說道：「難道……是她
。」
「你說的愛莎妹妹？」艾迪生說：「不是吧，我們又沒上道具。」
我反問道：「學長，你看到它的樣子，不熟悉嗎？」
艾迪生想貼近看它，被我伸手阻止。
「記得古書裡，安東尼圖片旁邊的那坨黑東西沒？」我提示他。
眼前哇哇哭著的黑影和書中畫得一模一樣，它是確有其角色，不是染墨的汙點
，以劇情裡愛莎的描述看來，我推斷道：「那東西像是一個……」
”黑色的強褓，而嬰兒在裡頭嚎啕大哭。”
「天啊……」艾迪生聽著它的哭聲震耳欲聾，他終於開始懼怕它，艾迪生說：
「你們……這劇本來歷不單純對吧？」
我點頭，縱使艾迪生沒看到。
哇嗚哇嗚……強褓騷動，不遠處小教堂的拍門聲再次響起，我和艾迪生被前後
夾擊，進退兩難。
「學長，怎麼辦？不知道袋鼠、安娜她們為何沒有反應……」我擔憂道，心繫
著袋鼠的安危。
哇嗚哇嗚……強褓轉了方向，我們扶著長椅向後退，它不斷地搖擺，似乎魔鬼
想探頭看看我們。
砰！砰！後頭小教堂的大門也不甘示弱，它被強烈的撞擊，我看著裂開的木門
，不懂的是我們明明沒上鎖，怎麼會有阻礙？況且魔鬼都進來了……
我心想：「究竟小教堂外要破門而入的是何方神聖呢？嗯……魔鬼在裡面，難
不成……」
忽然，艾迪生害怕道：「有、有東西爬出來了！」
嘎嘎……強褓內的嬰兒停下哭聲，我們目不轉睛，縱然沒照明下，仍看到有隻
手臂朝強褓外伸出，那小手黑濛濛的對準我們……
碰！此刻門口發出轟然巨響，震開了小教堂的木門，我和艾迪生無預警地遭一
陣強風吹倒在地。
咻……十來張長椅搖晃不定，風徐徐撫著伏倒的我，我側頭看向破碎的大門，
一波又一波散發白光的濃郁暖流，像牛奶似的四面八方席捲小教堂內部，籠罩過我
的身軀，整座小教堂瞬間光亮無比，所有的黑暗皆消失殆盡。
「呃……」我兩手撐地起身，小教堂的燈光恢復正常，舞台上的強褓也不見蹤
影。
「這幾天眼皮狂跳，我就知道，唉……」一個人影從門口走來，他手裡握著一
本紅皮書，是答應要來看我們的鄭老。
「老師……」艾迪生揉著額頭，他有點頭暈目眩。
我看著台上站了兩眼無神的安娜和辛達，他們像死屍沒有生氣一動也不動發愣
站立，我著急喊道：「袋鼠！袋鼠！妳在哪？」
「楊同學……」鄭老幫艾迪生穩定心靈後，他經過我身邊，皺眉厭惡地撿起地
板的古書交給艾迪生，他表情沉重地說：「他們已經……」
”入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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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續發(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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