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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西王母未眠夜
我給三叔打得眼冒金星，倒也沒什麼脾氣，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也實在不敢說什麼，只得乖乖給人駕著往深處撤退，踩著籐蔓繞過幾
棵大樹，一下我就看到了那裡有一顆倒塌的朽木，很大，橫在水裡，
上面有大量枯萎的籐蔓，朽木之下就是沼澤的水面，上面還有幾個人
在等著我們。
我走上去，一下就看到被裹得嚴嚴實實地胖子混在裡面，還是
昏迷不醒，有人正在給他打針，一下心頭放鬆，暗歎一聲上帝保佑，
看來在那白色的人救我的時候，另外有人救走了胖子。這王八蛋也算
是命大了。
同時也看到那個渾身白色的人坐在朽木之上，也帶上了防毒面
具，縮在籐蔓之間。那一身白色的皮膚在水裡看著雪白，上面來看卻
十分的奇怪，好似發黃的一般，我仔細一看，就發現那是一套看上去
非常舊的潛水服。再一看其他人，幾乎也都穿著潛水服，不過都是新
的，顯然三叔的準備相當充分，在這裡有潛水服會舒服很多。
那人沒注意我，我想到剛才幾乎沒看到他的樣貌，心說這真的
是救命恩人，要好好謝謝他，被人架著到他面前的時候，我就想道謝
，結果那人頭轉過來，我就從防毒面具的鏡片裡，看到一副非常熟悉
的黑眼睛。我一下目瞪口呆，心說竟然是他，不由唉了一聲。他抬頭
看到我，好像是笑了，就向我點了點頭。我點頭剛想道謝，一邊的三
叔就走了過來。我給拖到三叔的面前，他蹲了下來，打量了一下我，
就歎了一口長氣：「你小子他娘的～」我感覺有點尷尬，事情搞成這
樣，實在是始料不及，也不知道怎麼說了，想叫他，又被他做了個手
勢攔住了，他坐下來，也沒責備我，只是立即輕聲用長沙話問我道：
「你別說話，我問你，潘子和那小哥呢？」我立即就把剛才我們經歷
的事情說了一遍，三叔聽了就「嘖」了一聲，一揮手，就有人帶著往
叢林去了，大約是去找潘子了。我看了看胖子，就問三叔：「那傢伙
怎麼樣？沒事情吧？」
「死胖子命硬，你死他都死不了。」三叔看了看手錶，對我道
：「快把衣服脫了。」
「脫衣服？怎麼了？」我心說幹嘛，他們已經自己動手了，一
下我的上衣就給扯掉了，我給按在一根籐蔓上，衣服一脫下我立即就
聽到一聲輕聲的「我靠，真有！」不知道是誰發出的。
我一下蒙了，冷汗就下來了，這是什麼意思？我背上有什麼東
西？就想轉回去看背，卻一下給按住了。
「別，別動！」三叔輕聲道，「就這麼站著。」
我開始起雞皮疙瘩，就去感覺自己背上，但是仔細感覺什麼也
感覺不到，那味道似有非有，難受得要命。「我的背上是什麼？」我
問道，才說了一句聽到三叔又噓了一聲：「我的祖宗這時候你就別好
奇了，你等會就知道了。」接著我就聽到了火折子的聲音。
「搞什麼？」我心叫起來。心說他難道想燒個精忠報國出來嗎
？想著我就感覺背後燙起來。還沒來得及做好準備，一下我忽然就感
覺到背脊上有東西動了，接著我們都聽到一聲叫聲從我背後發了出來
。讓我毛骨悚然的是，那聲音聽著竟然像是個女人的聲音。沒等我細
琢磨，三叔就下狠手了，我一下就感覺一團巨燙的東西在我背脊上連
戳了幾下，燙得我幾乎跳起來，同時那詭異的叫聲也尖銳起來，接著
那在我背上動得東西就滑落了下來，那感覺就好像一團泥鰍從你背上
倒下來。
「下來了，快走開！」不知道是誰輕叫了一聲，我忙站起來，
但是腳不知道什麼軟了，竟然沒站成功，踉蹌了一下，回頭一看，就
見一條白色的東西猶如腸子一樣的東西掛在我的腳踝上，我往後一縮
腳將他踢掉，然而一剎那那東西就彈了起來，我清晰地看到那毒牙在
他嘴巴裡張了開來，抄我的小腿就咬了過來。我就在哪一剎那，邊上
有人出手，只見寒光一閃，那東西的脖子一下就被人用匕首戳住了，
釘在了朽木上。我縮起腳來一看，抹掉臉上的冷汗，就看到那是一條
扭曲的好比腸子一樣的蛇，白花花的，就剩個身子，在不停的翻滾扭
動。一下感覺到我背後的粘液，我坐倒在地上就乾嘔了起來。三叔對
著蛇又補了一刀，把它砍成兩截，才鬆了口氣，他順手把衣服遞給我
。就對我說：「記得，在這裡絕對不能睡覺。」我看著那蛇，心有餘
悸，心說是什麼時候到我背上去得，我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這時候
聽三叔這麼說，就想起我們在沼澤邊上睡醒之後的事情，難道那個時
候那些蛇偷偷爬上來，就是搞這些勾當？想著摸了摸後背，全是粘液
，噁心得要命。
我用衣服擦了擦，還想詳細問問，這個時候那批找潘子的人又
回來了，看到三叔就搖頭，輕聲說？「三爺，霧太濃了，根本看不清
楚，沒法去找大潘，怎麼辦。」
三叔站了起來，想了想就歎了口氣，點了點頭，對他道：「沒
辦法了，這裡不能再呆下去了，我們得回去，只有明天再出來，希望
潘子額頭能亮點。」說著就罵了一聲「讓弟兄們出發。」
那人點頭應聲，就對四周的人打了個呼哨，那些人全部站了起
來。立即背好了裝備。
我也被人背了起來，三叔看我似乎有話要說，就對我說「有什
麼話回營地再說，這裡太危險了，路上別說話，知道嗎？」
我明白他的顧慮，點頭表示知道了，他們立即就出發，往霧氣
深處退去。
一路跋涉，我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在朝什麼地方走，只知道四周
的能見度極低，不時能聽到四周的霧氣中忽然就傳來一聲「咯咯咯咯
咯」的聲音，非常近，非常的高亢。顯然，還有蛇在我們的周圍。
我有點緊張，然而這裡到底是人多，有蛇一叫，立即就有人警
戒那一個方向，這多少讓我安心。看來人果然需要安全感。
也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期間趟了兩次水路，我估計最少也有
四五個小時，我開始聽到寂靜的林子裡出現了一種聲音，很熟悉，而
且是一點一點逐漸出現的，我想問，但是其他人一路都不說話，連咳
嗽聲都沒有，也就不好意思發出聲音。
天色逐漸變黑，又走了一段距離後，我們開始經過一些大型的
遺跡，在霧氣中看到的都是一些五六層樓高的巨大影子，走近一看，
無一不是巨大的黑色石頭廢墟，裹在青苔和籐蔓之中，有些上面還長
出了小棵的樹木，樹根盤繞在石頭的縫隙裡。
我們從遺跡上爬過，依稀可見石頭上有一些浮雕的樣子，讓人
知道這些以前有人雕琢過，我想想也可怕，這水上的部分還能露出五
六層樓那麼高，那底下的部分有多高，估計整體的建築都得和塔樓差
不多，這在西域算是殿堂級別的了，不知道當時是做什麼作用的，不
過其實也沒有必要知道了，如今已經完全變回了石頭的樣子。
一直到天色完全黑下來，我們才到達了目的地，我老遠就看到
了隱約的火光，逐漸走進，發現那是一片廢墟群，有六到七個墳包一
樣的相連的廢墟組成，能看到石柱，石樑，這好像是當時內城一樣的
建築，爬上去後，又發現了一邊的廢墟的整片巖牆上，有大量的石窟
，於是又感覺也許是一座用以宗教的神廟。
火光就是來自石窟之中，我們過去，穿過一道石門進入了廢墟
內的一個房間，說是房間其實是一條很長的裂縫，應該是坍塌的時候
形成的，可以避雨。
我們進去就看到了帳篷，睡袋和大量的裝備，凌亂的堆放在裡
面，裡面有兩個人坐在火邊上，應該是看火的，背對著我們，似乎沒
有注意到我們回來。
一行人全部走的筋疲力盡，腳上簡直沒有一點力氣了，進去之
後就全部七倒八歪的坐了下來。
我給人放下來，單腳跳了幾下摔在地上，托著我的人累得夠嗆
，揉著肩膀就去踢了看火的那兩人一腳，道：「還不起來給小三爺讓
坐，木頭似的杵著像什麼話。」
我剛想說不用這麼客氣，那兩人忽然就倒了下來，翻倒在地，
我們一看，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兩人臉色發黑，雙眼圓睜，顯然
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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