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非人病歷 病歷二 巴蛇吞象（五）》

　　「先帶我去看令妹，我必須先確認她目前脫皮的進度到哪，才能夠給予相應的幫助
。」祀稻正色回答同時，人也已經站起來準備出診：「救命要緊，我們用縮地法過去。
」

　　「雨音也要一起去。」也不管雨音同意與否，巴雯一把勾住她的手臂，踏上祀稻用
腳尖畫的法陣。


　　雨音只覺得眼前光芒閃過，回神時人已經在巴家別墅的老房間了。


　　房內擺設還是和三天前差不多，只是中央的空地多出一個半圓光膜。雨音曾見過的
原形巴湘，正渾身是血在光膜內痛苦翻滾。彷彿直刺入腦的淒厲尖叫，粗暴地分享著牠
的痛苦。


　　「小湘！」雨音想上前救牠，卻被祀稻攔住：「別去，牠現在認不出妳，去也於事
無補。」

　　「可是小湘很痛啊！流了好多血，就算是巴蛇，失血過多也會死掉啊！」雨音話說
出口，換來祀稻與巴雯驚愕的表情：「妳能看穿結界！」


　　「那不是本來就是透明的嗎？」雨音的疑問從他們表情得到答案。
　　

　　眼見情況有些超出預料範圍，祀稻決定速戰速決：「告訴我巴湘目前的脫皮進度。
」

　　雨音將所見如實報告，祀稻聽了卻皺起眉來：「看來用不著七天牠就能完成脫皮。
得加快腳步才行！」

　　見祀稻表情稱不上樂觀，巴雯開始著急起來：「小湘要是有什麼差池，我一定會讓
你吃不完兜著走！」
　　

　　「廚房在哪？」祀稻無視她的恐嚇逕自發問。

　　「在一樓……」她伸手指向樓梯口，後半問句還沒說出口，祀稻便拉著她往廚房去
：「快點！我們得在她脫完皮前把東西做出來！雨音妳也要來！」

　　
　　摸不清祀稻葫蘆裡賣什麼膏藥，巴雯暫時按捺脾氣隨他到廚房去。，

　　只見祀稻捲起衣袖，從提包裡拿出一袋淺米色粉末倒進大碗裡，加完水就直接用手
開始攪拌。

　　
　　「雨音、巴雯，請給我一些妳們的血。」

　　
　　沒有多做解釋，專心於攪勻粉末的他連頭都沒抬。

　　聞言雨音立刻用菜刀割開手上才剛癒合沒多久的傷口，流出來的血全被他用大碗盛
著，和入已經變成一球的粉末團中。

　　
　　「這是什麼？」巴雯警戒的問，沒有因為他要救自己的妹妹而友善一些。

　　「令妹醒來時給她果腹的祭品。」他嘴巴動著手也沒閒下來：「請快點，只要一點
血就行了。」

　　
　　巴雯將信將疑的滴三滴血進去，旋即被祀稻揉進粉末團中。

　　有雨音與巴雯血液的粉末團，依然只有淺淺米色。不過對於嗅覺靈敏的生物來說，
裡面的血氣與靈力濃郁到讓人食指大動。即使是巴雯，也忍不住直盯著粉末團看。

　　
　　默默協助他的雨音，打量粉末團許久才開口問道：「祀稻，我怎麼覺得這個好像麵
團喔……」

　　「這是麵團沒錯，要給巴湘的祭品就是血饅頭。」他趁這個機會給雨音上一課：「
巴湘恢復原形脫皮，我擔心牠要是兇性未退會到生物就吞。以前的人會用包肉的麵團來
代替人祭，但是牠已經很久沒吃固態食物，所以加妳的血替牠補充靈力。至於為什麼需
要巴雯的血……」

　　
　　他不知是太忙還是故意，解釋到一半就停了下來。

　　
　　本來就不太相信他的巴雯瞇起眼睛：「有話直說別吊人胃口。」

　　「巴湘是下一任的族長對嗎？」攪拌麵團的他，問句幾乎沒什麼疑問語氣：「妳擔
心她受到傷害，把她保護的好好又什麼都替她決定。妳有沒想過，這樣是讓她活在妳的
影子裡？」

　　「你懂什麼？小湘可是還沒脫皮就能幻化人形的未來族長。她太小了，不照顧好說
不定會被人帶壞或利用啊！」巴雯理所當然的反駁他：「連我花了三天、用盡所有辦法
都不破除她的結界。這樣的力量當然要好好保護！」

　　
　　將揉好的麵團放到一旁等發，他洗好手轉身面向巴雯：「妳知道令妹得的是什麼病
？」


　　「不就是厭食症嗎！我幻化人身已經很久了，這點小事我自然知道。」

　　
　　在祀稻和巴雯一來一往對話中間，雨音似乎抓到了一點脈絡。
　　

　　因為自己辦不到，於是就把希望加諸在別人身上。以關愛與責任為名，沉重到讓巴
湘無法擺脫。

　　所以小湘提到姊姊時的表情才會那麼奇怪嗎？見到巴雯依然沒被點醒，雨音有股莫
名的悲哀。妳們明明那麼靠近，為什麼卻沒試著去瞭解對方呢？

　　
　　「令妹的努力，妳看見了嗎？」祀稻唇角的慣有笑意隱去，琥珀眼眸帶有前則意味
的盯著巴雯：「一山不容二虎，何況妳們不像黃風蛇一樣是群居生物。令妹天賦異稟，
相對的本能也比其他同類強烈。她其實早就對妳抱有同類與同性競爭的意識，只是她知
道一旦放縱本能行事妳非死即傷。所以她努力忍耐著，連同妳們作為攻擊方式的毒牙與
吞噬習性一併壓抑。」

　　「連她自己都沒發現到，為什麼她對於『像妳一樣』這件事如此在意。認為自己只
要跟妳到了一樣同為『成年』的範疇，妳就會認真傾聽她的意見，卻不知道妳心裡一樣
潛藏著生物的本能競爭意識。」

　　
　　祀稻的話像是鐵鎚般重重敲在巴雯心上，原本強悍的氣勢頓時弱了下來。紅豔唇瓣
微張，似是要說出辯駁言論；但話到嘴邊轉了幾轉，始終無法像之前那般理直氣壯的吐
出。

　　最後，她不知道是在解釋還是說服自己的說了句：「可是……我真的當她是我妹妹
啊……」

　　
　　「我沒有否定妳對令妹的愛護。非人之所以能得人身，就是除了本能還多出靈性。
」見她開始反省，祀稻也放軟態度：「即使是天敵的非人，化為人身後也未必一見面就
廝殺。化人本來就違逆非人天性，但為什麼不是每個非人都會出問題？箇中道理，妳好
好想想。」

　　
　　該說的都說了，祀稻轉身繼續處理血饅頭。

　　不知道能幫上什麼忙，對巴雯還抱有恐懼的雨音蹭到祀稻身邊去。擔心巴雯又兇性
大發，她即使站在祀稻旁邊，眼睛還不時飄往巴雯那頭去。

　　
　　三個小後，冒著熱氣的血饅頭出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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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teslare:老實說很好看，不過月輪市的設定可以再特別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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