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萬道幻帖 棲所(50)

[dollnora (傀儡那拉)]

    仰成一個箭步上前就扶住嬋娟，小祺和陽炎也驚愕的緊緊抓

著嬋娟的手。



    「阿姨，你怎麼了。」小祺焦急詢問。



    嬋娟眨眨眼，很快就恢復精神，笑著對眾人開口。



    「突然腿軟而已，不用大驚小怪。」



    「真的嗎？阿姨你是不是感冒了。」小祺很擔心的摸著嬋娟

的頭。



    「拜託，還沒聽過鬼感冒。」嬋娟取笑小祺。



    「真的嗎？」



    「別討論這個，我們快回去。」仰成扶著嬋娟，趕著小祺和

陽炎。臨走時月色完全隱沒在夜裡，狂風吹起，臨走連陽炎回頭

望了防空洞一眼，有種巨大的不安向她席捲而來。



    幾天後一個平常的夜晚，陽炎在打完工回家的路上，看到之

前騷擾店面的那群年輕人在不遠處跑過，路燈下的他們並沒有影

子。陽炎一時間還反應不過來，等到他們穿過牆消失，她才驚覺

那些人並不是鬼，竟然能穿牆。不祥的預感油然而起，她趕忙回

頭奔去，卻發現店面的方向火光沖天。



    夜空下，一整排的店舖燒了起來，裡面的人叫著叫逃的逃，

也有人試圖幫忙滅火；但火勢蔓延的很快，盆盆的水只是杯水車

薪，陽炎焦急的想要找到熟悉的身影，好不容易發現老闆娘帶著

小兒子跑出來，趕緊與附近的人一起圍了上去。



    「我先生和女兒還在裡面。」老闆娘茫然的抱著兒子渾身發

抖，火來的太快，他們匆忙抱起兒子後，卻不見女兒的身影，丈

夫就要她先出去，自己跑進去找女兒。



    「沒事的，他們一定很快就會出來。」



    旁邊的人趕忙安慰她，只有陽炎呆呆的看著老闆娘，說不出

安慰的話來。在老闆娘說話時陽炎看到了，看到老闆和女兒被困

在裡面，他們要通過的地方火舌會突然吞噬一切，然後…沒有然

後了。為什麼會在這時看到這種景象呢，為什麼不早一點知道好

阻止呢，為什麼她得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知道將要發生的事

情。



    偶爾陽炎腦海中會閃過一些影像，一些應該是從未見過的影

像，多數時候那些影像無關緊要，譬如說一本書放在架子上，或

是某個便當盒裡的菜色，也可能看到某處走過一隻花色特殊的貓，

最早前陽炎對這些影像不以為意，後來她發現那是某些未來的片

段。有些和她有關，有些和她無關，無論是哪種，她都祈禱自己

不要看到悲慘之事，畢竟那一定會是非常恐怖的經驗。



    可是今天她還是看到了，陽炎摀住臉想要不讓淚留下來，盡

量讓自己冷靜，她還是有辦法的，她現在知道老闆會在哪邊遇險，

而且她多少能察覺火勢會往那走，所以現在只有她能改變情況；

想到此，陽炎拿起旁邊一盆水往身上倒，毫不遲疑的向火裡衝去。

    火場裡濃煙密佈，陽炎抓起衣服摀住口鼻，壓低身子前行，

她緊閉著眼睛，一次一次強迫自己在腦海裡模擬出剛才看到的畫

面，好不容易找到老闆及他女兒。



    「老闆，不要往那邊走。」陽炎不顧濃煙的大喊。



    「妹仔，你怎麼會在這。」老闆緊緊抱著已經被嗆昏的女兒，

伴隨著咳嗽開口。



    「我來帶你們出去的。」



    「說什麼傻話。」



    「我看的到火會往哪燒，真的，你要相信我。」語畢，火舌

猛然吞沒老闆本來要走的方向，看到這種狀況，老闆也不能不信

陽炎所說的話了。



    「來我這個方向，那邊已經沒有路可以走了。」陽炎衝進火

場時是從另一間房子進去的，這並非最近的出口，卻是她唯一覺

得有希望的路線。



    於是老闆點點頭，緊抱著女兒費力的到了陽炎所在之處，附

近通道都被濃煙或火封，加上老闆抱著女兒也寸步難行，這種狀

況下，陽炎縱使能知道火勢，依然難以抵擋熾熱的溫度和濃煙。

沒多久，陽炎察覺背後沒有動靜轉頭一看，發現老闆也已經昏倒

在地。她衝進來前老闆就在火場裡，恐怕早就被濃煙嗆傷，因為

懷裡抱著女兒才拼命撐下去，可是整排店面都被縱火，還延燒到

附近房屋，出口真的太遠了。



    她一個人是不可能帶著老闆離開，甚至連妹妹她也不見得救

的了，陽炎拼命的咳嗽還有流淚，絕望的癱軟倒地，不知道該如

何是好；在她猶豫之間，唯一的路也開始燃燒，陽炎了半拖半抱

拉起了小妹妹，決定不要顧一切衝出去。



    此時，猛烈的水勢從四面八方而來，陽炎附近的火越來越小，

她難以置信的望向本來被火封住的通道，有個修長的影子映在殘

骸間，在漆黑的火場中，陽炎依然能感受到他身上帶著比夜更黑

的氣息。



    水依然不停落下，陽炎渾身溼透，臉上分不出是淚還是水。

她有無數的夢裡都曾見到他，見到他對她笑，見到他背著她離去，

在午後的樹蔭下，在星月無光的夜裡；她也曾想過會在什麼樣的

場景見到他，她從來沒期待穿著華服從螺旋階梯朝他走去，但也

沒料到會在火場的廢墟裡與他相遇。想到自己臉上被燻的都是灰，

渾身是傷，衣服破破爛爛，頭髮還在滴水，狼狽的讓陽炎想要找

個地洞鑽下去。



    對方俊美的臉龐冷凝若寒霜，步伐凜然恍若夜之神祇，在灰

燼中，在水滴間，朝她翩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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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戮(大概是推理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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