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red1981:已收精華 11/12 16:19
應該很多人都已經在blog上看過了～
XD 我不想食言而肥，還是貼過來。
20081106補充：
剛好看到有更完整的版本流出，我自己也補了字，讓文章看起來更流暢。^ ^
[寶珠鬼話] 翡翠小人(17)
作者：水心沙 。出處：http://bbs.onlylady.com/thread-260041-19-1.html
狐狸走得很快，跑到走廊裡的時候，他的人影已穿過走廊盡頭那道門。門外是什麼，我不
知道，我已經有大半的時間，習慣不再去期盼那些眼熟的門背後是不是有著同樣眼熟的建
築和景，它總是在千變萬化著，和我在林默家的遭遇很不相同。
所以在跨出那道門檻前我猶豫好一會兒，因為門外那片園子很陌生。
園子很大，四四方方的，沿雨廊圈種滿薔薇和些叫不出名字的植物，氣味很香，也有
苦，中藥似的味道，幾乎是剛到門口就聞到。正中間鵝卵石鋪的道，道上三口封蓋的大缸
，每隔五六步的樣子放著口，筆直排列，也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
朝前直往東，一條石子路通向前面套三層的獨樓，樓挺高，六道飛簷在夜色裡像巨鵬
張開的翅膀。只是很奇怪，僅僅一牆之隔，在我們住的那個院落裡卻根本就看不到它，它
在月色裡黑漆漆地聳立著，簷下幾片殘破的金屬片被風吹得噹噹作響，聲音讓整個園子感
覺有異樣的寂寞。
忽然再次瞥見狐狸的身影，就在離幾步遠的地方，那裡有棵很大的樹，他在樹下站著
，影子和樹竿幾乎連成片，以至最初都沒有發覺到他的存在。側頭看著那棟房子，很專注
地一動不動，連我朝他走過去的腳步聲都沒留意到。很好奇他到底什麼時候跑到這裡來的
，又到底在看些什麼。只是終於確認是他，心下不由得鬆口氣，連之前有些猶豫的步子也
變得堅定甚至輕快起來，加快速度朝他走過去：「狐狸……」
話出口，狐狸立刻回頭朝做個噤聲的動作，讓我不由自主把聲音壓壓低：「怎麼找來
的……」
他仍然沒有吭聲。只是朝我笑笑。然後在他那張笑臉背後看到張蒼白的臉。
一個小孩子的臉，在他後面那片薔薇叢裡閃下，臉色白得有些發亮，目光灼灼地透過
狐狸的身影看著我，這發現讓我猛激靈。
「誰！！」情急間我朝狐狸直奔過去，還沒抓到他朝伸過來的手，肩膀上突然被人用
力按！「在做什麼。」耳邊隨即低低一句話，叫我狠吃驚。
回過神，幾步之外那個把手伸到面前的狐狸突然就不見，連同他身後的樹，身後的薔
薇叢，身後那個蹲在花叢裡看著的小孩。隱隱陣帶著水腥味的風撲面吹過來，眼前明晃晃
的，明晃晃一片水波在風裡搖曳著月亮褶皺而剔透的倒影。
倒影裡清晰可見那只死很久的烏鴉，在水裡泡得太久，肚子漲得像面鼓，以至脖子也
跟充氣似的僵直著，撐得頭朝直挺挺抬著，雙微張的啄跟著水波的韻律顛顛，似乎活生生
想從喉嚨裡掙扎出聲叫。
腿軟下，因為發覺自己離那隻烏鴉僅僅一步不到的距離。
再往前半步，我就要從腳下那塊石頭上跌下去，跌進眼前片驟然出現的池子，跌到那
隻死很久的烏鴉的身邊。而遠處那個原本聳立著三層孤樓的地方，放眼過去那會兒只有冷
清清躺著塊巨石，石頭上三個字，荷風池。
身體驟冷。
一時不出話來，只是靠著本能朝後退，直到碰到身後那人的身體，原本發硬的身體才
緩過來：「靳雨澤……」
「在幹什麼，寶珠。」拍拍我的肩膀，靳雨澤拉著我退回原來的庭院：「還好走得不
深，怎麼，去摸魚？」
似笑非笑句調侃，卻笑不出來，池塘上的風吹得的嘴微微發苦，胃裡有難受：「……
剛以為看到熟人。」
「人呢。」隨口問聲，目光卻沒從我臉上移開，想可能是我的神色引起他的興趣。
「不見……」
「不見。」他重複著我的話，他終於把視線移開，朝那扇門外看眼。然後輕輕把門合
上：「最好小心，這地方鬼得很。」
「知道。」我想轉身回屋，雨絲的粘膩讓全身很不好受，他看著我的眼神也是。他好
像在觀察，居高臨下的，可是眼神卻不叫人意識到。那麼溫和有禮的眼神，它們應該出現
在任何部浪漫電影的畫面裡，而不是這種地方，這種場合。
這麼個下著雨的月圓之夜。
「我們可能在這裡永遠出不去。」我脫口而出的一句話，總算如願以償在他眼裡看到
些不一樣的東西，雖然那些東西小得可憐。
「是麼。」片刻他開口。這次似乎換成我在觀察他。
這麼個漂亮的偶像明星，個性很和氣有禮，但除了兩種情緒外幾乎看不到其它任何情
緒的人。
「為什麼呢。」然後聽見他又問。
這時感覺自己頭暈了一下。
就好像過山車把慢慢拉到很高的高度，然後突然俯衝下來的那種感覺。感覺讓我不由
自主地朝前晃。
靳雨澤適時托住我肩膀，把我穩穩住：「沒事吧？」
不知道自己有沒有事。這陣眩暈來得很突然，即使被他扶穩還有種旋地轉般的余暈，
而胃也不失時宜地翻絞起來，滋味讓我想到密閉汽車裡的空氣。
「是不是病。」耳邊再次響起他的話音。他把我的頭按到他肩膀上。
人有著和狐狸近似的身高，身上的香水味也很相似，所以靠到他肩膀的剎那，那感覺
讓人有奇怪。下意識用手抵了下，沒想到他卻就勢把我的手腕捉進掌心：「聽說這東西能
讓人看到許多不該看的，是麼。」
邊說，手指邊在鎖麒麟上劃下。動作有些大，清晰一陣撕扯般的疼痛從手腕上傳進我
的大腦，腦子裡的眩暈感立時消失，迅速站直身體把手抽回來：「不懂你在說什麼。」
他笑，手揚揚，示意他不會再有進一步的冒犯。
可那又如何。
他剛才那句話和那個舉動意味著什麼？他想暗示什麼？
再次望向他，看見他朝我微笑：
「劉君培告訴我的，因為我對這些東西很好奇。」
「什麼叫不該看的。」
「這個說法很多……」
「寶珠！」話還沒完，林絹的聲音從前面傳過來。在房門口站著，看著我們，很冷似
的抱著肩膀，邊抽著煙。
遲疑了下，想著是繼續和他糾結之前的話，還是馬上回屋，靳雨澤已經搭著他的肩膀
把我往屋子方向帶過去：「朋友在叫。」
那晚我再沒有睡著，林絹也是。
回到房間後就一直不停地抽著煙，並且看著我，我被看得很難受。不知道是怎麼，想
說什麼又說不出來的樣子。直等到一支菸吸完，才再次開口，臉色不大好看：「前面你看
到什麼，聽見你起床，還看到你爬到窗外面，跟夢遊似的。」
「夢遊？」
「是的，眼睛是閉著的。」
「怎麼可能……」我笑，可是笑得很勉強。想起那道門外的池塘裡，那隻被水泡得發
脹的死烏鴉。
「叫幾聲，都不理睬，還直朝那扇門走，好像閉著眼睛都能看到路似的。」到這裡頓
頓，翻開抽屜找出支菸燃塞進嘴裡，然後輕輕吐口氣：「看到你穿過那條走廊，打開那扇
門，停在門口好像和誰在話……之後，就很快地跑進去。當時很著急，想去追，可是沒能
夠，知道是為什麼嗎。」
正默不作聲聽著述著前面的舉動，冷不防突然而來這麼個問題，讓我不有得微微愣：
「為什麼……」
直直看著的臉，把嘴裡的煙噴到的臉上，然後低頭從抽屜裡拿出樣東西丟到面前：「
因為個。」
被丟到面前的是個木頭娃娃。很舊很舊的木頭娃娃，舊得連身上的顏色都看不清楚，
在面前的桌子上滾來滾去，像根長雙眼睛的木頭錐子。
「那個時候，它就在地方，」站起身走到窗檯前拍拍，林絹再道：「可是爬出去的時
候它還沒有，敢肯定。」
「是麼……」
「並且……它不讓我過去。」
「什麼？？」
「它不讓你過去。」
不讓林絹過去？？
看著眼前只木頭娃娃。
和第一次見到它時一樣，它給我的感覺很不舒服，不論它的樣子，還是它樣子所代表
的它的年齡。可是……它不讓林絹過去……是怎麼回事。
想繼續問，可是房門外突然吵鬧起來，匆匆的腳步聲在木頭地板上響得有刺耳，伴著
周老爺子聲高過聲的瘋笑：
「娘娘來！哈哈哈！娘娘來殺人！哈哈哈哈！娘娘來！！！挖掉眼睛挖掉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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