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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水沙心 http://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330249 -------------------------------------------------- 人是不是真的可能有預知的能力? 這一點似乎從來沒見過有真實的案例。 只是,既然世界上真的有狐狸和琊還有傑傑的存在,那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我看著電視裏的鏡頭,就好像看著昨晚很清楚的那個夢。 只不過夢裏的夜晚變成了現在的白天,所以我可以更清楚地看著那條熟悉的巷子, 巷子裏每一扇門,每一道牆,每一處我曾經和劉嘉嘉一起走過的地方..... 直到鏡頭裏那個女屍的照片給貼出來,我想那已經沒什麼好懷疑的了。 這就是我昨晚夢裏所見到的,女屍照片上那顆很顯眼長在她嘴唇邊的痣, 很明確告訴了我這一點。 「死亡,謀殺,無名屍體,巴拉巴拉…」耳朵邊忽然響起狐狸的話音, 他也在看著電視,我原本以為他對此並不感興趣的。 只是目光裏有些不屑,就像他天天對我時的那副模樣:「這就是人。」 「似乎妖怪很高尚?」我壓低聲音問了他一句。 他倒一下頗為自得了起來:「那當然,妖怪不在謀生這外殺戮。」 「不就是因為怕惹上麻煩麼。」 「哦呀,」他眼裏瞬息閃過絲狡黠:「那叫素質。」 「素質?狐狸,我看你是有嚴重的種族歧視。」 「嘖,這叫什麼話。」 「別當我傻瓜,你們妖怪做那些事,歷來還不夠彪悍麼。」 「嘿嘿,時代不同了。」 「彼此彼此。」 「行了,有怨念還是怎的,沒完了這是。有人招呼你呢,小白。」 說著話朝我頭上拍了下,順著他手指的方向, 我望見一個客人擺著手正招呼我過去買單。 於是到口的話被我吞了下去,也好,有些話當著那麼些人的面, 一時是沒辦法好好說的。 夜裏關門比往常提早了些,因為這實在不是什麼讓人有閒情出外喝茶談心的好天氣, 傍晚開始雨下得小了點,一入夜又開始打雷颳風,雨潑瓢似的往下倒。 傑傑在客廳裏張羅著晚飯,依舊是煎黃魚,魚頭湯,清蒸帶魚塊 。自從我把買菜的任務交給它以後,家裏的魚就沒有間斷過, 而每次擺桌子它也總不忘記給自己加個凳子,好滿足自己沒被貓糧給填滿的肚子。 「琊呢。」四個位子只坐了兩個人,看傑傑上桌開始夾魚塊,我問這只貓。 它頭也不抬哼了一聲:「他不吃。」 又不吃麼?我有些奇怪,好像有一陣沒見? 吃過什麼東西了,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是也確實不見他餓,他最近很少動彈,也幾乎看不著他吃什麼東西, 就好像一條冬眠的蛇,只是不那麼僵死地一直睡著而已。 「那狐狸呢?」我再問。 傑傑皺了皺眉。 貓確實是種很不喜歡在吃飯時被打擾到的動物,哪怕打擾它的是它的房東。 因此過了好了會兒,等把魚塊嚼得差不多了, 它才慢條斯理地開口:「剛才好像看他去你房間了。」 去我房間做什麼?我剛想問,抬頭卻看到狐狸從我房間裏走了出來,氣定神閑的樣子。 「你在幹嘛?」我問他。 他笑笑,擠開傑傑在它邊上坐下, 也不管傑傑怒氣衝衝地拍著筷子:「有樣東西好像落你房間了,剛去找了找。」 「找到了沒?」 「沒有。」 「是什麼東西。」 「是個?老貓,這魚你做的?」 「除了傑傑還有誰?你們這些連貓的勞動力都不放過的吸血鬼!」 「不是跟你說過要放點黃酒。」 「放了啊。」 「是櫃子三層那瓶?」 「什麼櫃子,你知道傑傑身材嬌小,能找到黃酒就不錯了!」 「嬌小。這麼說,嬌小的傑傑拿的那瓶黃酒一定是灶臺上的。」 「有意見?」 「那是用來祭陰炊的。」 「有什麼區別嗎??」 「大著呢。」 「比如?」 「比如一個是給人吃的,三層那個。這會兒你放的,是給死人喝的。」 「喵!」 傑傑的毛倒豎了起來,我想我的也是,是給這兩人的廢話給氣的。 這死狐狸,說著說著話題就給拐到西伯利亞去了, 顯然在他眼裏,傑傑和它的黃酒要比我對他提的問題重要的多。 夾了塊魚放進我碗裏:「吃飯。」 「你也很奇怪,狐狸。」我不得不道,再不說我只怕要被憋死。 可是狐狸卻並沒有因為我這話而有任何異樣的表情。他撥著飯,一邊回頭看著電視。 「很奇怪嗎?」 我不得不把電視迅速關掉。「我還夢見了劉嘉嘉,那個紅衣服的女孩子。 還有,白天下雷雨前你猜我碰到了什麼事?」 「什麼事?」沒了電視看,臉上卻依舊一副不溫不火的神情, 我不得不壓著心裏騰然而起的一股無名煩躁, 把白天那段不知道是夢還是真實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給他聽。 然後繼續問他:「你說呢,狐狸,我那會兒到底是不是在做夢。」 狐狸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還有那個在街上看到的和尚,他又是怎麼回事? 我看到他把黃泉公子弄碎,就像弄碎塊布似的。而且......」 「而且什麼?」最後一口飯塞進嘴裏,狐狸把大碗筷整整齊齊擺放到桌子上。 「而且我覺得他好像想對我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仿佛聽到了什麼有趣的東西,狐狸撲的一下笑了, 直到被我的目光哽了哽,他這才看上去稍微認真了一點。 我皺皺眉,「不知道,因為店裏那個和尚後來把我撞醒了。」 所以我乾脆用力拍了下桌子,這聲音總算有效地引來了那兩隻妖怪難得的注意力。 「白天那個新聞你們倆都看到了是吧。」然後我問他們。 但沒人回答我。 這無所謂「知道麼,我昨天晚上夢見過那個地方,那個死人,我也見過」 「喵.....」叼了塊魚傑傑迅速跳開了,一副與己無關的表情, 我看了看狐狸:「我確認我夢裏見到屍體就是她,很肯定。」 「你想說什麼?」狐狸朝嘴裏撥了口飯,問我。 「我想說,我連著兩次夢見凶案現場了,你說奇怪不奇怪。」 「呵,那個和尚,這個和尚…聽起來好像挺亂的。」 「我總覺得,很有問題,但就是不知道問題到底在什麼地方。 殺人案,夢,和尚,黃泉公子,我覺得它們當中好像總有什麼在聯繫著, 雖然看起來很亂,而且沒有什麼關係。」 「所以你想在我這裏得到答案?」狐狸問我。 我點頭:「對。」 「你確定想聽我的答案?」 「是的。」 他沉默了一陣。 片刻頭朝我湊了湊近,望著我道:「我的答案就是,我認為, 你根本就不應該去黃記,那樣的話什麼問題也就沒了。」 「你的意思是一切都是因為我去過黃記?」這答案叫我失望。它不是我想要的。 「對。」 「但那些兇手案在我去黃記前就已經發生了。」 「呵呵,小白,那件事本來就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不是麼。 去黃記前你有沒有做過這樣的夢?」 「沒有。」 「所以了。」 「那我現在該怎麼辦?」 「現在?洗個澡,睡覺,什麼也不要去想,什麼也不要去管。」 「就這樣?」 「對。」 「我總覺得再差那麼一點,我就可以看到誰是兇手了。」 「我再說一次,那件上下跳動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啪!」他話還沒說完,我把筷子丟到了桌子上。 這飯我是不想再吃了,這話似乎也沒什麼必要再談了。 「你對我發火也沒有用,我說的是實在話。」而偏偏狐狸還繼續這麼不溫不火地說著, 並不像往常那樣一見我較真就閉嘴。 他敢說他很正常麼? 我覺得一點也不。 可我不想再說了,如果狐狸不想和你認真談一件事, 那麼就算你氣破了頭,他還是不會認真和你談,繼續說下去只會讓自己更加不痛快而已。 因此我一轉身快步回了自己房間,並且把門重重的關上。 我希望他能從這樣的聲音裏聽出我的不滿,並且在這件事沒有徹底搞明白之前, 我打算再也不跟他說話了。 然後打開燈,在心裏那波怒氣慢慢平靜下來後,我朝房間裏掃了一眼。 我想起來應該看看剛才那只狐狸到底在我房間裏做了些什麼了。 但房間裏沒什麼兩樣。 早上出來時什麼樣,現在也是什麼樣,甚至狐狸都沒有把我掉在地上的被子拖回床上。 除了一房間他身上的香水味,幾乎就沒有他來過的痕跡。 那麼他到我房間裏究竟做了什麼?還真的只是在找他的東西? 我把被子拖回了床上,順便朝床底下看了一眼。 床底下空蕩蕩的,除了一層灰塵外什麼也沒有。 再打開衣櫥一個個抽屜翻過來,也不見有被翻過的痕跡。 這麼說他真的什麼也沒動過。 既然這樣,他來我房間到底做什麼? 我站在房間中央四下裏看著,房間不大,就那麼幾樣傢俱, 隨便多了或者少了什麼都一目了然,因為我總喜歡把房間裏的東西收拾得井然有序。 確實沒有動過我的東西。 琢磨著,忽然目光掃到窗臺,我發覺我終於找到了一些和平時不一樣的感覺。 窗臺上好像多了些什麼。 細看只是紙折的小玩意,看上去像只塔,說不清具體到底是個什麼。 我走過去把那東西拿了起來,紙頭是用宣紙做的,很軟。 那東西看起來也確實是座塔,一隻三層的小小的塔。 有塔頂,有塔尖,上面還用朱砂描了些細細的圖。 我拿著它躺到床上。 小小的紙塔,在我手裏剛好可以站穩, 不光外面,裏面也是用朱砂來過東西的,那些東西看起來像某種動物,還有文字, 但看不清楚是什麼,因為實在太潦草了。 看著看著忽然覺得眼皮有點發酸,我揉了揉。 就在這時頭頂的燈突然啪的下滅了,整個房間登時陷入一團漆黑裏面。 「姐姐…」黑暗裏我聽到有人在叫我,聲音細細的,帶著種膽層的顫抖:「姐姐…」 「誰??」我坐起身,伸手去摸床邊的臺燈。 去忘了手裏那座小小的寶塔,它啪的聲跌到地上,然後找不到了, 房間太黑,我低著頭怎麼也看不見它。 「姐姐…」那聲音又叫了我一聲,似乎在靠窗的牆邊。 我抬頭朝那地方看去,隨即看到一抹暗紅色的身影在窗簾邊輕輕晃動。 「姐姐…」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40.109.229.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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