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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水心沙 出處:狸寶聲色 http://bbs.jjwxc.net/showmsg.php?board=232&id=334&msg=%C0%EA%B1%A6%C9%F9%C9%AB ‵︿′ 狐狸跟寶珠終於有機會□□,可是.... p.s 章節排序並非水心沙的排序,只是為了方便閱讀而暫時這樣編。 ----------------霜花寒(二)---------------- 永樂五年,冬,華東華北等地連降大雪,七天七夜不停, 兩浙災情最重處積雪可沒至膝蓋,為百年所不遇。 這一年對於北嶺城來說是可怕的一年。 本就嚴寒多雪的城市,在遭遇了七天七夜的降雪之後,幾乎成了一座被隔絕的孤島, 通向外界的交通要道全部被毀,也因為冰雪封山,斷了所有靠山吃山的北嶺人的生路。 很多延邊散戶沒在這場突如其來的罕見的雪災裡熬過去,不是整戶被埋於山體滑坡, 就是吃光了所有的儲備卻得不到及時補充,而死於饑荒及酷寒。 大量山裡難民湧進北嶺主城,十三郡有八郡因饑荒而出現暴動。 同樣是在這一年,有人在災民集中的那些棚戶區域看到了些奇怪的東西。 那些區域無疑是骯髒而混亂的。來自各郡的災民不分彼此地聚集在那塊城市最偏僻角落的 地方,用枯枝和凍硬的土堆砌出一間間簡陋的容身之處,但那種簡單的建築根本無法抵禦 北嶺城超乎尋常的寒流。 每天都不斷有人在那個地方死去,有些人被發現了,拖出去草草埋葬,有些人則死了很多 天,仍未被人發現。於是一張板的間隔,這邊一家子吃飯,那邊人僵硬得已經開始發黑, 這種共處的現象比比皆是,久而久之,成了滋生瘟疫的搖籃。 於是死的人越發的多,但一直都沒有人去管。不是不想管,周邊差官也曾經來干涉過, 但嚴寒和飢餓已經使得這裡的人形成了一個獨立的、閉塞的社會圈, 被派去幹涉的人總是莫名失蹤,久而久之,地方上也就聽之任之。 任由它在那場雪災裡一天天壯大,一天天滋長,一天比一天更加骯髒和混亂…… 每到夜裡,那附近除了原住民,沒有人敢去周圍走動。饑荒,寒冷,貧窮,於是暴戾。 而關於那些奇怪東西的謠傳,就是從這片充滿混亂和暴戾之氣的地域裡流傳出來的。 有人說,在西北邊,那些災民埋葬屍體的亂葬崗裡,有時候入夜會看到一個人。那人手很 長,幾乎垂到小腿這裡,他用那雙長長的手挖掘被寒風吹得僵硬的土,然後挖出裡面尚未 爛透的屍體一口一口咀嚼。 更有人言辭鑿鑿地說,那人身上長滿了毛,白色的長毛。眼睛是紅的,被火照到了會一閃 一閃泛出紅光。 那不是魃麼?天災出魃,還是魃惹來天災,自古傳說有之,卻從沒有一個正解。 也有人說,某天夜裡,一行人喝多了無意中經過了那片區域。人一喝多便糊塗,人一糊塗 便熱鬧,一行人熱熱鬧鬧地走著,於是身邊什麼時候多出一個人來也無知無覺。 直到道路漸漸僻靜,人的酒意漸漸清醒。內中有一人道,好癢,好癢。 什麼地方癢? 問他,他也不答,只低頭一個勁地在身上撓。 撓著撓著,身上突然掉下一塊皮來,掉皮的地方噗的聲鑽出一團灰灰白白的羽毛。 眾人大驚,一聲冷汗,於是更加清醒,不約而同站定腳步看著那個撓著癢的人。只見他一 邊撓,一邊慢慢脫下衣服褲子,然後繼續撓,撓過之處,皮像乾裂了的蕃薯皮般遇風而落 ,並且同時從那地方鑽出一捧灰白色的羽毛來。直把眾人看得兩眼發直嘴不能言,他突然 仰頭一聲大嘯,張開滿是羽毛的兩條臂膀撲楞楞就飛上了天…… 種種。 越來越多,越來越神乎其神的謠言,不是沒有傳到朱允文的耳裡。縱然很多時候他就如同 一個聾子,傳言一被傳得太多,於是也就成了透風的牆。 只是聽就聽了,如同千百年來充斥在這個城市、這個國家裡的許許多多的傳說和謠言一樣 ,朱允文覺得沒什麼好去理會的。那時候伴隨著那些奇怪謠言的,還有這座城的一城之主 朱允文嗜好男風的傳聞。 傳聞說他已有五年不近女色。 傳聞說他對狐仙閣老闆,那個國色天香的紅衣男人沉迷得不可自拔。 終日留在寢室,同臥一榻,恨不能日日與君好,仿揮刀短袖之故章。 種種,說得活靈活現,說得好似那些人都親眼所見。 好笑。而對此朱允文亦不去理會,理會又能如何。 他只是喜歡躺在床上聽紅老闆彈琴,看他彈琴時髮絲飄動,衣裾翻飛的風韻。而很多話, 是他在這座城市裡同任何人都無法暢所欲言的,唯有紅老闆。 他和紅老闆談起過金川門,談起過李景隆,談起過那些曾受過自己無數恩惠,卻在大敵當 前時輕易拋棄了自己官員。 他問:他們緣何要負我,天可明鑑,我朱允文向來待他們不薄。 也許王爺給的,並非是他們所想要的。對此,紅老闆如是回答。 他沉默。 這年正月,箏娘死了,那個不滿二十卻已經一頭白髮的女孩子。 死的那晚她已在床上掙紮了一天一夜。不斷地尖叫,不斷地哭泣,不斷地咒罵。咒罵這座 城市,咒罵當今天子,咒罵身邊的侍女,咒罵朱允文…… 她恨,恨朱允文讓她在這樣寒冷的一座城市裡懷上了他的孩子,恨那個孩子在她用盡了一 天一夜的全部精力後,仍然頑固死死守在她的腹腔裡。而最終,在一聲長長的,如同某種 刮擦般尖銳的呻吟聲裡,她嚥了氣。 死的那刻,箏娘兩隻眼睛睜得大大的,死死瞪著頭頂上方,彷彿那兩顆無神的眼眸裡滿滿 充斥著她活著時的盛怒。身上和床上全是血,白色的頭髮壓著血色的床,連帶房間裡也充 滿了血的濃腥,鋪天蓋地,壓得那些年輕的少女失聲痛哭。 長久以來, 朱允文始終不明白是什麼讓箏娘這個原本如花般快樂天真的女孩一夕間白了頭髮。 他也無心去弄個明白。 只知道,這女孩對這座城有著同他一樣的恨,也知道這女孩恨著自己,不論是過去從不去 碰她,還是後來當她是條狗般壓在身下。所以他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去找她,要她,他喜 歡把她當成條狗一般地要她,那感覺就好像在聽紅老闆彈奏高山流水。 箏娘頭七那晚,有人說看到箏娘回來了。 他們說箏娘一定會回來的,因為她死得怨。她的胎位是正的,她的身體年輕而健康,所以 ,她不是難產而死,她是被血抱鬼纏死的。 那時候至少有三個以上的侍女,趁朱允文不再的時候,對著眾人發誓說,她們曾見到過血 抱鬼。就在箏娘臨產的前一晚,她們見到過一個一身紅衣的陌生女人曾經出現在箏娘房間 外的屋簷下。據說那個女人頭髮很長,手裡提著只血紅的包裹。 但後來發現那個所謂的箏娘並不是箏娘陰魂不散。 那其實是朱允文的另一個妾,雲錦,一個沉默得幾乎令人沒有任何存在感的女人。 自來到這座城市後,這女人就一直是深居簡出的,同其他妻妾不一樣,她幾乎從不在朱允 文眼前露面,就好像這座冰封的城市,你看得到它,卻感覺不到它,因為它淡得令人麻木 可是那晚卻張揚得叫人吃驚。 她穿著箏娘活著時,或者說還在金陵那段最無憂無慮的日子裡時最喜歡的一身衣裳,粉色 的錦緞,大紅色的綾羅披肩。長長的頭髮用一根長長的簪子綰著,赤著腳,在走廊幾乎無 溫的地板上來來回回地走,走到兩腳發青。 然後被人帶進了朱允文的房間。 那時候朱允文和往常一樣在聽紅老闆彈琴。紅老闆彈得不動聲色,他聽得亦不動聲色。 直到一曲彈完, 他問雲錦:「你在做什麼。」 雲錦不答,只笑吟吟望著他,然後從頭髮上拔下簪子,在一頭長發水瀉般滑落下來的時候 用力刺向了他。 那天之後,沒人再見過雲錦,那個沉默得像座冰城般的女人。 紅老闆說,有時候,換一種遊戲的方式, 你可以從那些女人身上得到一些你所意想不到的安慰。 他為什麼要對自己說這句話,朱允文不知道。很久以來朱允文自覺不是一個需要安慰的人 ,即使是最初來到這座城市的那兩年,孤獨到叫人絕望的日子。 但他沒有追究這個問題。 人總有某些需要,不論那需要叫做什麼,「安慰」或是「慾望」。 他需要紅老闆的琴聲,有時候也需要一些比較特別一點的東西。譬如箏娘,譬如一具被倒 吊著的,用繩索充當衣服的身體。 他喜歡將手指穿過繩索間的空洞去觸摸那女人幼滑的肌膚,一個洞接一個洞。直到女人因 恐懼而全身蜷曲,再繃緊,彷彿一尾躍起的魚。 但魚沒有雙腿,她有。繃得很緊,因此美麗。卻也因此要花費頗大一點力氣才能將這繃緊 了的魚尾扯開,那刻朱允文是亢奮的,好像第一次將箏娘壓在身下時的感覺。 而箏娘沒有她那麼美麗如黑綢般一把長發,也沒有她即便是恐懼到了極點,也可以隱忍得 不發一點聲音時的神情。 這神情叫他呼吸急促,於是咳嗽變得更加厲害。喉嚨裡噴濺出來的血落在那女人身上的時 候真好看,像金陵御花園隆冬時的臘梅花開。 「為什麼這樣害怕呢?」於是在進入那女人的身體時,他摸著那女人的頭髮, 對她道:「不要怕,雲錦,朕只是喜歡你。」 回家的時候,天又開始下雪,夾雜著雨,不大,但冷冰冰的粘得人皮膚很難受。我想像著 北嶺城的雪,一大團一大團的,乾燥而蓬鬆,那才應該是真正意義上的雪。 可惜朱允文並不喜歡那些雪,如果他能在那樣的雪裡尋到些樂趣,我想大概他也不會活得 那樣難受。很多東西掌握在手裡未必是那麼令人快活的東西,譬如過多的金錢,過多的權 利,他始終不是塊當政治家的料,或許他至死也沒有能想明白這一點,雖然他曾經確實是 個還不錯的好皇帝。 快到家門口時遠遠一蓬紅讓我吃了一驚。 細看原來是個人在我家店外站著,手裡撐著把傘,傘面是鮮紅的,所以格外引人注目。 「先生,我們關門了。」 經過他身邊掏鑰匙的時候,他仍在原地站著,看著我家的店門。我不得不提醒了他一句。 他聞聲朝我看看,然後微微一笑, 「那可不太好辦了,小姐,我是來取我訂的蛋糕的。」 男人的笑真好看,是那種讓人見了不由自主心裡會微微震一下的感覺。但我不太明白他這 話。怎麼會晚上十點來取蛋糕的,狐狸現在連夜班生意也開始拉了麼? 「可不可以看下單子。」於是我問他。 他從口袋裡掏出了張紙給我。 12.20,晚,10時。10吋巧克力慕斯+1。 的確是我們店的單子,落款人是狐狸。 「那跟我進來吧。」趕緊去開了店門打開燈,我把客人領進門。 門裡傑傑被突然而來的光嚇了一跳,從桌子上跳了下來,桌子上擺著狐狸剛做好的蛋糕, 十吋的巧克力慕斯,巧克力很厚,蛋糕很軟,加在一起就是綿厚而肥軟, 並且帶著噴香的甜。 發現是我,傑傑不太高興地咕噥了一聲,目光繼續轉向桌子上的蛋糕,舔了舔它的舌頭。 我剛想趕跑他,身後男人走了過來一把將它抱起:「你養的貓?」 「嗯。」 「很可愛。」說著撓了撓它的毛,我朝傑傑瞥了一眼,發覺它沒和往常一樣皺著眉表示不 快。這有點稀罕,因為傑傑是很不喜歡被人抱的,那會讓它感覺自己像只真正的貓,那種 被它所看不起的寵物貓。 「洪先生是麼。」確認了桌上的單子,我將那隻透明的蛋糕盒用綢帶紮起。 「能不能用鮮紅色。」 「紫色的盒子配鮮紅色綢帶麼?」看了看手裡扎到一半的那根粉色帶子,我問他。 他點點頭:「是的 鮮紅色。」 「好的。」 紫色配鮮紅色,我覺得那種組合有些奇怪,但客人有著怎樣奇怪的品位都是可以的,只要 他們滿意。 傑傑終於被男人放了下來,看得出他真的很喜歡貓,而傑傑似乎也不討厭他。在他腳下徘 徊了好一陣,我猜這貓是不是期望能因此得到男人施捨的一塊蛋糕,但無論怎樣它總是要 失望一記的,饞嘴的肥貓不可能因為偶然一次的獻媚,就平白得到它想要的。 可是沒想到失望的人會是我。 在我仔細地把整個蛋糕盒漂漂亮亮地像朵玫瑰花似的包裝好交給那男人後,男人只看了它 一眼,就把它放到了地上。然後拆開包裝,打開盒子,將那塊濃香四溢,軟得戳一下幾乎 都快要化開的巧克力慕斯推到了那隻眼睛放光的肥貓眼皮子低下。 肥貓呆了呆,也就一秒鍾不到的時間。然後整個頭就沒了,它好像幾天幾夜沒吃過東西一 樣,把自己半個身體塞進了那團濃郁的巧克力醬裡面。 男人離開的時候雪開始大了起來,一片片飛在夜色裡,被窗外的聖誕樹燈照得一閃一閃的 ,很漂亮。 傑傑告訴我狐狸出去找樂子了,說的時候它正很賣力地舔著自己毛上的巧克力醬。 狐狸找樂子的地方一般就兩個,一個商場,一個酒吧,不過商場到了晚上十點肯定已經關 門了,所以狐狸這會兒能去的地方只能是酒吧。酒吧裡很熱鬧,還有很多漂亮的姑娘,這 就是狐狸沒事總去那裡轉轉的原因。他說熱鬧如動力,美女如氧氣,如果這世界上沒了動 力和氧氣,妖怪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看,他總是能這樣成功地繞著彎子把我從美女行列裡劃分開來,還讓人沒辦法對他發脾氣 ,這就叫老狐狸。 「你這幾天怎麼老往外跑,」正琢磨著,聽見傑傑問我。他眯著眼睛看人時的樣子像藍精 靈裡的阿茲貓,不過比人家長得委婉那麼一點點, 「難道是約會……」 「貓也懂什麼叫約會。」 「貓的約會肯定比小白要多。」 雖然聽完我馬上在它腦袋上抽了一下,但我想它說得沒錯。 按照貓一年到頭叫春的旺盛精力來看,傑傑的夜生活可能連狐狸都望塵莫及。但雖然嘴上 不說,心裡總不免要爭辯,如果不是因為家裡那兩口「男人」的話,我想我的約會應該也 是不會太少的,至少,不會在被一隻貓嘲笑的時候連反駁的話也講不出來。 林絹總是很熱衷地給別人介紹對象,因為她結識的男人非常多。但她從來不把那些人介紹 給我。我想我知道是什麼原因,在她的邏輯裡,和一個男人住在同一屋簷下就是同居,同 居就等於同床,哪怕是表兄妹關係。何況,和我同一屋簷下的,是兩個男人。 打死她也不會相信,我和兩個血氣方剛,相貌堂堂的年輕男人住在一幢房子裡,會什麼事 也沒有。拿她的話來說,我家小得貼隔壁就能聽見對面房間裡的呼吸聲,而狐狸或者鋣的 呼吸聲對於女人來說,即使他們不來侵犯你,你保得準自己哪天不春心蕩漾地去侵犯他們 麼。 我到現在都還沒忘記她說起這句話時眉飛色舞的樣子,也沒忘記在聽她說著這句話時,我 想起狐狸那些不拘小節動作時春心蕩漾的樣子。 真的蕩漾了,我記得那天還喝了蠻多的酒,然後醉醺醺地回到家準備如林絹所說,找機會 蕩漾一下。 可是沒蕩漾成,因為睡著了,回到家一邊脫衣服一邊唱歌一邊睡著的,還是狐狸背我回的 房間,而我那會兒對他什麼也沒做成,只會像個神經病一樣重複著兩個字: 蕩漾……蕩漾…… 那天之後我幾乎倆禮拜沒和狐狸說過話,每次看到他就恨不得把頭往牆上撞。後來有一天 狐狸很認真地問我:「小白,我臉上是不是長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我說:「沒有啊。」 他說:「哦呀,那你怎麼每次看到我就好像看到一坨大便。」 貌似我是被這句話給救活的,因為我確定,狐狸非但記性差,而且缺心眼。這毛病不是什 麼好事,不過哦呀,有時候真是件大好事。 「你在傻笑啥?」突然間聽見有人問我,把我嚇得一跳。然後看到狐狸叉著腰低頭在看著 我。黑暗裡一雙眼綠寶石似的閃閃的,他進門沒有開燈。 「小樣今天蠻帥。」本來想問他去了哪裡,結果脫口而出變成了這句。 我又蕩漾了,這怕是應該怪霜花那個讓人聽得無比蕩漾的故事。 「蕩漾了?」可是這兩個字從狐狸嘴裡冒出來的時候還是冷不丁叫人驚一下的。有點坐不 住我想站起來,但被他朝下坐的動作給打斷, 「蛋糕被取走了?」 「嗯。」應了聲,我覺得自己心臟跳得有點亂七八糟。可能因為他坐得離我近了點,肩膀 挨著肩膀,這麼近的距離,頭髮掃在了我的臉上,軟軟的,好像傑傑的尾巴。 我偷偷用鼻子蹭了下他的頭髮。 上帝保佑,我今天蕩漾有點超出警戒線……可問題是……這隻狐狸似乎也有些蕩漾。 還是我的錯覺?黑暗裡他的蕩漾與否和平時的不拘小節實在是有點難以區別的,而且我得 承認我有點慌亂,在這樣的黑暗裡。林絹說,他的呼吸是那種他不來侵犯你,你也保不準 是不是不會去侵犯他的誘惑。我想她形容得很貼切。 而這種誘惑就在我耳邊起伏著,一點距離都沒有。 不知為什麼又突然想起無霜的聲音,他用那種清透的,雪一樣純淨的聲音說,人總有某些 需要,不論那需要叫做什麼,「安慰」,或是,「慾望」。 他還說,他進入她的身體。 進入……進入……進入…… 上帝保佑……我好像越來越蕩漾了……連心跳聲也變成了「進入……進入……進入……」 「狐狸你去哪裡了。」於是只能趁周圍還沒有徹底安靜下來之前,我用嘴巴推出了我腦子 裡所能想到的唯一一個問題。 「我?」他似乎愣了愣,然後聳聳肩:「路上轉了轉。」 撒謊,他身上充滿了形形色色不屬於男人的香水味。 但狐狸對我撒謊,又跟我有什麼關係。誠如他身上有再多不屬於他的香水味,又同我何干 。我是他的老闆,他是我的職員。就是這樣。 「對嗎……」我承認這次蕩漾得不輕,因為我就這麼問出口了。 他再次一愣。然後微微一笑:「你去哪裡了,小白,最近幾個晚上你好像很忙。」 「路上轉轉。」 「哦呀……反應很快。」 哦呀……也許因為撒謊這東西可以禮尚往來。 意識到這一點,我好像偷偷笑了,但狐狸沒有看到。 因為他似乎在想著什麼。然後忽然看向我, 他問:「抱抱好麼。」這次輪到我微微一愣。 「抱一抱。」 他朝我伸出手,好像以前開玩笑這麼做時的任何一次一樣。 可是這次我沒有拒絕。也許我本能的是想拒絕的,可還沒來得及,卻發現已經把他抱在了 自己的懷裡。 這好像是我第一次主動去抱狐狸,而不是他來抱我。 這感覺真奇怪,我說不上是好還是壞。只是心跳的速度是嚇人的,嚇人得一度讓我以為自 己不知道怎麼去呼吸了。他頭髮軟軟的,他的身體堅實而溫暖。 「你還好麼 寶珠……」然後聽見他問我,問得有點突兀,並且沒像以往那樣叫我小白。 「挺好。」我下意識應了聲,不確定是不是要把自己身上覺得不太對勁的一些東西告訴他 也許……再等幾天? 我不知道自己還想再等多久,或者,等霜花把那個故事說完吧,然後我再和狐狸去說說, 說說霜花這個人,他的故事,還有……我的手。 我覺得我左手的小手指有點發麻,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麻痺的感覺不太強烈,可是 明顯得足夠讓人有些擔心。網上說那有可能是頸椎發炎壓迫了神經,可是我去醫院查了查 ,我的頸椎沒有任何問題。所以,我不曉得那會是什麼原因。 「狐狸,」想著,我不知怎的忽然就脫口問了這麼一句:「你有多久沒□□了。」 他似乎一怔,但我沒有看見他的表情。他頭垂在我的肩膀上,頭髮絲蹭著我的耳垂。 「你覺得呢。」過了會兒聽見他問我,並且有一隻手伸到了我的領子上。 這動作叫我不由自主大口地喘了下氣,正侷促地思忖著下一步他會幹什麼,眼前突然間嘩 地一下亮了,晃得我幾乎睜不開眼。 「喵的!你們在幹什麼?!」然後聽見傑傑大聲道,好像一隻發現了肥老鼠的貓。 它本來就是隻貓……一隻多管閒事的貓…… 「我們,」然後身上的重量消失了, 狐狸站了起來,一邊脫著外套:「我們當然在不干好事,你個傻貓。」 說完他轉身去了衛生間,從頭到尾沒朝我看過一眼。直到他把衛生間門關上,傑傑在那裡 站著同我大眼瞪小眼。 「我是不是破壞了什麼。」片刻它問。 我抹抹臉,喝了口茶,然後打開電視。 然後想了想,回答:「明天的魚沒了,蝦也沒了,就是貓糧也沒了。」 「你是法西斯麼。」 這叫我怎麼回答這隻貓,一個惱羞成怒且慾求不滿的女人可能比法西斯更加可怕一點。 第二天去街心花園時,我再次遲到,因為通向那裡的路中間有點混亂。 具體不知道為什麼會那麼混亂,救護車,警車,拉拉雜雜來了不少。打聽了下似乎是在我 家附近有人被殺了,一個男人,似乎死於攔路搶劫。 真可怕,最近這地方似乎越來越不太平了,我在考慮以後回家是不是要提早一點。 但關鍵是這故事。故事很吸引人。 老遠看到我,霜花在鞦韆上輕輕笑了: 「你來了,害羞小姐,等了你很久以為你今天不會來。」 「嗯,家附近有人被殺了。」 「是麼,很可怕。」 「妖怪也會覺得害怕?」 「只要有心,都會覺得怕。」 -- .★*★. .*★ *.* ★ http://0ox.co.cc ★ * ★ .’ ‘*.   . 每一秒鐘 ‘ ‧.. 我 活在當下!! ※ 編輯: kamaky 來自: 114.43.73.217 (08/23 13:14)
ainadark:寶珠推一個 08/23 13:32
didadi:看到寶珠 心跳倏地漏跳一拍 08/23 13:43
feelingdark:結果還是什麼都沒發生啊...= = 08/23 13:46
yuanfan:推 08/23 13:58
colatea:霜花對小白做了啥啦 08/23 14:58
Tiffany:大概是種了春花了吧.... (煙) 小黑一整個不見了 orz 08/23 15:03
ePaper:push 08/23 15:15
Simonana:推啊~~~~~~ 08/23 15:41
HayaSan:寶珠必推! 08/23 17:35
baliallin:蕩漾 蕩漾....XD 08/23 18:14
yui1017:進入.....進入.... >//< 寶珠差點被狐狸給吃嚕 (殘念) 08/23 23:54
emmita:蕩漾 蕩漾 蕩漾 蕩漾 蕩漾 蕩漾 08/24 05:01
blackcat:嘖 就這樣? 大家都在敲碗啊!! 08/24 11: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