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笛他們出來的地方剛好是棟力伺服器室,余傳波仍然昏迷不醒,水蘭吃力的扶著他
,好讓他身子不至於掉下來。
張笛大叫一聲道:"不好!我要趕緊去通知高高他們,剛才借他們撒了個謊,羊一定去
找他們了。你看著別讓他變死貓,我去去就來。"說完便急速飛奔而去。但常人的速度怎麼
及得上羊,更何況他一心急以靈體方式逸出,早就找到了正望眼欲穿的高高和phenix兩個
人。
"我們兩個被祈雲飛的打手追殺??"phenix瞅了一邊沉思不語的高高一眼,想笑但馬
上忍住了。羊立即發覺上了張笛的當,皺著眉頭道:"豈有此理,我見他還算清秀老實,居
然夠膽騙我,延誤戰機,下次見了一定要教訓一下。"
"羊,"高高開口道:"雖然張笛是騙了你,但是我認為你應該回來,不要跟祈雲飛繼續
鬥下去。"
此言一出,羊和phenix都吃了一驚,素來對羊言聽計從,從來沒有說過一句反對羊的
決定的話的高高,鼓足勇氣說出了第一個反對意見。Phenix似乎有點反應不過來:"高高
你怎麼……"高高看著羊,眼神裏有一股說不出的憂鬱:"我聽說,如果這樣繼續鬥下去的
話,貓貓的魂魄都會保全不了,是嗎?"phenix醒悟過來道:"對啊,羊,這樣的話你以後
就沒辦法借用靈媒介質的力量了啊。"
羊哼了一聲道:"我怎麼會連這點都沒有想到,我當時已經算過,那時祈雲飛不知道
為什麼心神散亂,而我的鬥志空前高漲,我有絕對把握在余傳波的魂魄消失之前置他於死
地。可恨那張笛,讓我失去了擊殺祈雲飛最好的一次機會。"
phenix聞言,笑向高高道:"這就是了,你錯怪了羊,我就說羊怎麼會這麼考慮不周全
。"
高高沈默半晌,開口道:"那麼,貓貓怎麼辦?"
羊有點詫異的望了他一眼,但仍坦然的答道:"我也沒有辦法,我不是神,你知道的,
兩界的鬥爭免不了有人死傷,這不算得什麼。況且靈媒介質輪迴到這個世上就是為了要守
護正義,就是要做好犧牲的準備。"
高高道:"是不是如果一個人不幸而成為輪迴的靈媒介質,那麼他連追求個人生存的權
利也沒有?哪怕他並不想參與這些大業。"
羊萬分驚訝的看了高高一眼,沒有說話,但phenix卻忍不住大呼小叫起來:"高高你怎麼
今天奇奇怪怪的?你忘記我們之前立下的誓言了?消滅吸血鬼是人界最偉大的目標,為了
這個付出什麼代價都值得的。"
高高顫抖著張開了嘴看了一眼羊,卻又再度翕合上了,眼裏隱隱有光亮流動。羊狐疑的望
著他道:"高高,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讓你很困擾?"
高高點點頭:"棟力出事的這半年來,我想得很多,也很多問題始終都沒有想清楚過
。如果真的如你所說,貓貓不幸作為靈媒介質轉世不得不擔負起生死攸關的大任,是他命
不好。但是dodo呢?他不過是一個再平凡不過的人而已,為什麼也要將他捲入這個漩渦裏
面?"羊茫然的望向phenix,顯然dodo對於他來說只是一個陌生的名字。Phenix忙把dodo
被血之禁忌害死的事跟他詳細解釋了一遍。
羊淡淡一笑:"原來是被血之禁忌害死的人。看你這麼緊張他,他……是你的好兄弟
麼?"高高的拳頭不由自主的攥緊了:"他……我不知道是不是,但是他是我一手招進棟力
的並發展起來的,沒有我,他根本不會進棟力。現在反而要我來親手送他送絕路,我……
"
phenix忍不住道:"可是我們一開始就說好,dodo是作為準備犧牲的棋子之一才被破格提
拔的。"羊截口道:"不要怪他,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更何況是一個看著他成長的人呢?
"
高高的拳頭捏得更緊了:"你既然知道這一點,還叫我去害他?"羊正色道:"我只想提醒
你一點,現在為這些個人生命的逝去悲哀是極其渺小的,相比起降妖大業來說,世界、人
類的毀滅更值得我們拯救。貞女門就是為了這一目的而設立的。我的族人、親友全部在二
十年前的那一場大戰中死去,二十年後,就連被視為最有希望的我也因為顧念兄弟之情而
敗北。"
高高怔怔地望著羊,竟有千言萬語塞在心頭,羊慘然一笑:"兄弟,誰不拼死扶持?
dodo是你的兄弟,難道我就不是你的兄弟嗎?"熱熱的淚珠在眼眶的邊角滾動,六年前羊
捨身相救之情高高怎會忘記?羊肅然地看著他,開口道:"教訓告訴我們,情是會害死人
的。所以我這次付出了這麼大代價回來,就已經決定了放棄所有的情:愛情、親情和兄弟
之情。我已經不能再有第二次失敗了。高高,錯在於我,六年前如果我不是那麼優柔寡斷
,今日dodo他們也決不會遇害。"
羊侃侃而談一直諱莫若深的往事,phenix終於忍不住痛哭失聲:"不要再說了!我不
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當年所有的人都沒有錯!"高高啜泣著在羊面前跪下,羊驚疑道
:"你這是幹什麼?"
高高哽咽道:"我知道你已經捨棄兄弟之情,我不怪你,我欠你的已太多,但我還是願
意賭一把去求你,千萬要放過貓貓的命。"
羊怔住半晌,才反問道:"哪怕再次失敗?"高高道:"神界既然已經賜予你們守護人界
的使命,那麼我相信,一定還會有不需要犧牲人去挽救人界的辦法。"這句話如同一個晴天
霹靂在羊的心頭滾過,使他徹底呆住無言以對。
另一方面,找不到高高的張笛哭喪著臉無功而返,對水蘭道:"完了,不知道是不是
聯合又進血之棟力開戰了?"水蘭擔心的道:"貓貓到現在還沒醒呢,你還是先看看他吧。
"張笛有把握的說:"放心,死不了,靈媒介質二十年才轉世一次,都會活很長命的。倒是
那邊的事更讓人擔心,羊似乎恢復了重新跟祈雲飛對決的實力,貓貓隨時會被他上身,羊
這個瘋子肯定與祈雲飛同歸於盡,貓貓也難逃一死。"
水蘭道:"現在事情發展越來越複雜了,我們本來是一起聯手對付祈雲飛,現在羊反
而要害我們,一瞬間最厲害的兩個人都成了我們的敵人。原本還有勝算的一場戰變成絕對
不可能贏的天方夜譚了。"
張笛哂笑道:"誰要跟你打?他們自己打得正歡呢,只能說在這場漩渦裏,最忙活的人
是我們,最是局外人的也是我們。唉,孤星寒啊孤星寒,你當初為什麼這麼熱衷要跑到成
都去?"
水蘭抿嘴一笑道:"你後悔了?"
張笛歎道:"可能是天意吧,當初最想抽身而退的人是我,現在最堅決不退出聯盟的也
是我。"
二人正說著話,余傳波終於悠悠地醒了過來,第一句話就是:"祈雲飛死了沒?"張笛
和水蘭面面相覷,過了一會,張笛才道:"沒,死了你也在地府去翻炭了。你倒真是大公
無私,一點都不擔心自己,還關心祈雲飛的生死,他又不是你老爸。"余傳波憤憤地道:"
祈雲飛這種敗類,人人得而誅之。"
張笛啞然失笑道:"還不算敗類吧,畢竟人家還沒把卡卡的心臟吃完呢,我始終覺得羊
和祈雲飛之戰遠遠沒有我們想得這麼單純……"
水蘭氣衝衝道:"對了,我還沒找你算帳呢,你什麼問題不好問問這種鬼問題,你也
想吃嗎?"
張笛辯解道:"我不覺得是鬼問題,心臟有沒有吃完隱藏有很大問題的……"話
還沒有說完,水蘭已"呸"了一聲,張笛無奈地住口看向余傳波,余傳波終於忍不住哈哈大
笑起來:"我們四人聯盟好久沒有這麼開心過了……"說完了,突然收口,張笛大笑著接道
:"沒錯,是四人聯盟,孤星寒從來都沒有離開過我們。"
余傳波疲憊的翻了一下眼皮有氣無力道:"我好睏,剛才又做了一個噩夢,現在好想睡覺
。誰去給我弄點吃的東西來?"
張笛警覺道:"什麼噩夢?"
余傳波道:"一個很無聊的噩夢,我已經發過很多次了,就是老是夢見一個發瘋的女人在我
耳邊叫一些奇奇怪怪的句子,又看不見她。不理她了,我還是睡覺好點。"
張笛道:"你這段時間經常很困嗎?"余傳波道:"不是,就現在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困,是不
是在血之棟力那裏消耗太多精力了?"
張笛心底突然一陣悸動,勉強笑道:"可能是吧,那你睡,水蘭去找吃的。"
水蘭不服氣道:"為什麼我去?你呢?"張笛簡短地答道:"女人就應該做飯,男人去做大事
業去也。"說完也顧不上說話,匆匆地外出了。
水蘭看著外面尋思道:怎麼張笛最近老是神秘兮兮的?
一陣旋風刮過,頓時飛舞起滿天的碎葉,遠方,一個隱約的人影踩著堅定的步伐走了
過來,走到離那陣旋風有一尺的地方停住了,喚道:"留步!"旋風漸漸散去,一個金黃色
的靈體出現,隱隱便是髮稍飛揚的羊的樣子,他看見那個人吃了一驚道:"是你?張笛,
你膽子倒大得很,我正到處找你呢,你居然敢騙我,壞我好事,別以為我羊是好欺負的,
我今天一定要讓你知道阻我降妖大業的後果。"張笛無所謂地一笑道:"是,我是小人,到
處騙人,你是君子,一言九鼎。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要如實告訴我,然後我就答應跟你開
戰,贏輸都好,生死由天定,如何?"羊冷笑道:"難得你如此爽快,我也省心,你問吧,
只要不涉及貞女門的秘密。"張笛道:"放心,我對你們那些什麼鐵門木門的不感興趣,我
只想問你,你對貓貓做了些什麼?"
聽到這個問題,羊不由愣了一愣,反問道:"你認為我做了什麼?"張笛道:"別哄我
,如果你只是簡單地想上靈媒介質的身,單純地靠他力量來對抗祈雲飛的話,貓貓絕對不
會表現出這麼困倦的樣子,恐怕是你多做了什麼手腳吧?"羊的臉上出現出一種快要爆發
的神情,但隨即迅速斂住,微微沉思一刻,笑道:"張笛,我沒想到世間竟然有你這麼聰
明的人,本以為這個玄機非高人到來不能看破,想不到你一個不懂法術之人也注意到了,
看來我真是小看凡人了……"張笛冷冷的打斷道:"廢話留到以後再說,回答我的問題!"
羊正色道:"你猜得沒錯,我在上他身的同時,也在吸取他本身的元氣。他終是凡軀,恐
怕難以抵擋祈雲飛的攻擊,而我的靈體又太弱,這是強強結合的最佳辦法。"
儘管張笛事前對這個問題有了心理準備,但是當羊這麼坦然的說出來的時候,他還是
像是重重受到一擊,心痛得難受,幾乎要說不出話來,只覺得一股氣體從心口迅速地上升
到喉嚨裏,那種感覺似乎跟孤星寒死的那當時沒有什麼兩樣,他伸出顫抖的手指著羊道:
"你吸取他的元氣,那麼也就是說,你在他身上呆多幾秒,貓貓就是向奈何橋近了幾步?"
羊反駁道:"不能這麼說,我不是有心害他,就算我不吸他元氣,也會給祈雲飛吸去,與
其幫助敵人,倒還不如我先行一步。"張笛氣得說話也開始結結巴巴起來:"你……你……
他如果不捲入其中,根本就不會死,你還好意思說什麼他的元氣會給誰誰吸去。"羊冷笑
道:"不捲入其中?他能嗎?你能,可他是什麼身份?他是靈媒介質!他原本就是誕生出
來為降妖大業而做好犧牲準備的。只有他死,才能挽救全世界,挽救更多的人的性命。"
"去你媽媽的性命!"張笛忍無可忍的罵道:"羊,你以為你是上帝是神啊?你也不過
是一個凡人而已,不過有那麼一丁點屁本事而已!"在上流社會長大的羊還從未聽過這些
市井罵語,不由一愕道:"你說粗口?!"張笛大力的朝外吐氣發洩胸中的鬱悶道:"不錯
,我是市井之徒,那又怎麼樣?我最起碼比你這種偽君子活得真實,活得光明正大。"羊
臉上隱隱現出怒容:"你敢罵我卑鄙?"張笛也怒道:"有什麼不敢罵的?你本來就是這個
樣!你如果光明正大,你如果不怕讓別人知道,為什麼不跟高高他們挑明講?為什麼不跟
貓貓說?命是人家的,你當你家的狗可以隨便拿去啊?!"羊強忍怒氣道:"成大事者,一
定要摒棄七情六欲,果敢大膽才行。你們這些凡人就是老愛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糾纏不
清,多愁善感,我不說也是為了大局,人界和幾個人的性命兩者之間總要有所捨棄,換了
是他們也會選擇跟我一樣的。"張笛罵道:"放屁!都是藉口!你打不過祈雲飛就心理變得
畸形起來。林盈盈對你癡情一生,死後也被對你的眷戀羈絆不能輪迴,我是不忍心點破而
已,什麼怕連累她所以丟下她啊?你根本就是為了什麼所謂的大業把她當成了犧牲品……
"
"住嘴,張笛!!"羊勃然大怒道:"你百般誣衊,我今天一定要置你於死地!讓你嘗嘗永
世不能輪迴是什麼滋味!!"
張笛咬牙切齒道:"那你試試看!我就不信老天也能讓你這種偽君子打我下地獄,我
迎戰!!"說著從背後緩緩拿出一柄還套著劍鞘的長劍。
羊冷笑道:"把那柄破劍收回去!當我靈體什麼都不知道嗎?那個假冒孤星寒的神棍
用凡鐵打造的破劍連砍樹都砍不斷,我還是直接送你下去好了。"
張笛冷道:"是嗎?"用手輕輕握住劍柄,"噌"的一聲拔出了劍身,霎時綻放出萬丈光
華,將張笛全身籠罩,氤氳之間隱隱有三尊盤腿坐著的神像閃現身後,強烈的氣勢壓天蓋
地逼迫而來,頓時羊已踉蹌退了一步,臉上早已失色喊道:"七星龍泉劍?!!!"張笛道
:"算你識貨,這下你知道了把?是誰下地獄現在還言之過早!"
羊驚疑道:"不可能,你怎麼會有這把神劍?!這不是終南山的鎮觀之寶嗎?你跟孤
星寒是什麼關係?!"張笛神色猶豫了一下,羊逼問道:"自認不是偽君子的,還有什麼好
隱瞞的?"
張笛昂首答道:"好,就告訴你!在下張笛,為終南山門下第79代弟子,師從掌門孤
星寒!"
"終南山弟子?"羊的臉色有點青白:"不是說孤星寒從不收徒的嗎?"
張笛仍是怒容不散道:"我怎麼知道那小道士葫蘆裏賣什麼藥!閒話少說,決一死戰
吧。"
羊啞然失笑道:"沒有錯,七星龍泉劍是神劍,我自然有點忌憚,可是它的主人不濟
,你以為這樣就能打贏我了嗎?"
張笛嘲諷道:"對付你就已經足夠了。"
羊眉眼一挑道:"好,那麼來吧!"手中往空中一抓,化氣成劍,頓時將龍泉劍的氣勢
逼回去大半。但是羊卻沒有將劍尖指向張笛,反而指向旁邊,冷冷道:"祈雲飛,你來這
裏幹什麼?"
"祈雲飛?!"張笛大驚,偏頭一看,果然祈雲飛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靜靜的站在一邊
看著他們對決。張笛額頭上冷汗涔涔而下,自己剛才精神高度集中,竟對祈雲飛的到來一
絲不覺,如果他要偷襲,恐怕自己早已喪命,看來有實力跟祈雲飛對決的果然只有羊才對
。
祈雲飛毫無表情的看了一眼張笛,對羊道:"血之禁忌的裂縫是不是你弄的?你一而
再再而三的破壞結界似乎違反我們當初的約定。"
羊道:"我違反?你怎麼不問問你自己呢?難道約定上面又說了准許你將血之棟力擅
自移開然後造個假的放在那裏嗎?"
祈雲飛哼了一聲道:"移開又不會對它有什麼影響,羊,我警告你,如果你再敢弄出
一點裂縫,我會讓你死得比想像中還要慘。"
羊的嘴角浮起一絲莫測的笑容:"我不明白,只不過是一個用來給我們決戰的結界,
你那麼緊張它的破壞幹什麼?"
祈雲飛道:"你沒有資格知道。以你的能力從來不能探知我半點事情,這個高深的問
題你還是聰明的收手罷。"
羊沈默良久,才反問道:"是嗎?"
眼見兩人嘲諷來嘲諷去,氣氛僵持異常,打鬥一觸即發。"不好,"張笛轉念一想道:
"本來是想質問羊並且暫且拖延一下他上貓貓的身的,自己剛才一時氣急過頭了,現在反
而大事不妙,羊要和祈雲飛打鬥,必定會上貓貓的身吸他的元氣,這可怎麼辦好?"
祈雲飛長鞭出手道:"是與不是,口頭說說實在無味。"
羊長笑一聲道:"說得對,強者為王是顛撲不破的至理啊,不僅是在人界。"
"慢著!!"張笛的這句大嗓門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羊轉頭怒道:"你又來瞎攪和什麼?"
張笛道:"我不是瞎攪和,我有重要話說。兩位當初決戰的時候既然以憐憫世人之心
共同設立一個結界供決戰的時候使用,這個時候就不應該出爾反爾違反約定在結界外決戰
,這樣顯得兩位毫無信用啊。"
羊啐道:"呸,誰說是專門設立決戰結界的?我若不是萬不得已才不會設立這個血之
棟力貽害後人。"
血之棟力不是為了這個初衷設立的?!!張笛一下子呆了,莫非這其中還有太多的隱
情他還沒有猜透?
祈雲飛這次也絲毫不領情道:"我乃高貴的吸血鬼種族,我種族差不多盡數覆滅,世
人生死我才不會關心!恩怨總要有個了的時候,在哪裡都是一樣。"
羊很少有的站在了跟祈雲飛一樣的立場上:"沒有錯,我們兩個恩怨分清的時候,也
就是血之棟力消失之時。張笛你如果再無故阻攔,別怪我不客氣。"
張笛頓時啼笑皆非,原本要挑撥兩者之間矛盾的他忽然發現,好像因為他的存在,羊
和祈雲飛空前的團結起來了。
羊見張笛呆若木雞,再無話說,遂對祈雲飛道:"開始吧!"
"再等一下!"
羊怒道:"張笛你又想幹什麼?!"
張笛對祈雲飛道:"我想起來一件事了,關於tina的。"
果然,祈雲飛的眉頭間掠過一絲不安:"你只不過見了她一面,之前和她素不相識,
能知道她的什麼事呢?"
張笛打個哈哈道:"是呀是呀,你不也是跟她素不相識嗎?居然還知道我之前有沒有跟
她見面?果然厲害,沒錯,我跟她是沒說過話,可是孤星寒你知道嗎?他們兩個可是三天
兩頭的在中大碰頭的啊,tina視他為紅顏知己,哦,不,是藍顏知己,有什麼心事啊,看
上哪個男孩啊,都會跟他說的。要不是孤星寒跟tina感情深厚,他決不會這麼堅決來成都
的。"心裏暗自祈禱道:小寒寒啊,借你撒個謊救貓貓,千萬別見怪啊。
祈雲飛冷道:"那又怎麼樣?他已經死在我的手下,死人難道還能說話不成?"
張笛道:"但是他有每天記日記的習慣,所以這次我回去整理他的遺物,看了整整三
天堆了一屋子的日記啊。"
果然,祈雲飛臉色一變道:"你想要脅我?"
張笛乾笑一聲,搖搖手道:"我不敢,你的事我不想管,我只是想破掉血之棟力,讓
dodo他們的靈魂得以輪回而已。還有……"
祈雲飛道:"還有什麼?"
張笛淡淡一笑:"化掉你們之間的鬥爭。"
羊道:"好大的口氣,你便輪迴上一百世人,也沒有資格跟我平起平坐。祈雲飛,廢
話少說,我們開始吧。"
祈雲飛卻改了主意:"今天我不想和你打,而且你還是靈體,跟你打我勝之不武,你
準備好就來死亡棟力來找我吧。記住我今天說的話,別再妄圖破壞結界!"說畢,也不理
羊是否答應,徑直轉身而去。
張笛以為羊會大怒,誰知道羊只是沈默的看著祈雲飛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道:"我
從來沒有見過他這麼緊張,他不是全部都已經放下了嗎?"說著轉向張笛正色道:"tina是
誰?她跟棟力有什麼關係?她跟祈雲飛認識嗎?"
張笛根本是信口開河,哪裡答得出來,當下也肅然道:"我朋友拼死留下這些珍貴的
資料,我若輕易給你豈不是把人命看得恁賤了?"
羊哼了一聲,收回手中的靈氣之劍道:"我不希罕,遲早會知道的。這個給你。"把一
個東西拋給張笛。
張笛接住道:"是什麼?"
羊道:"你剛才不是說想讓dodo他們的靈魂輪回嗎?這是用雪山上的柏樹葉子織成的
囊袋,可以召喚亡魂,你用它可以把困在血之棟力裏面的dodo他們吸出來,再送他們到地
府門口就是了。"
張笛笑了一聲道:"想要我們從此對你感恩戴德嗎?"
羊道:"我勸告你一句話,別因為身邊朋友的死從此就用最惡意的心思去揣摩別人。"
頓了一下又接下去道:"當然,我也沒有超度世人那麼偉大,我……我只是不想高高太難
受而已。"話畢拂袖而去,又是一陣沖天的旋風,卷起了地上大半頹敗的落葉。一場一觸
即發的爭鬥就此消弭於無形,倒是張笛料也沒料到的。
正在怔愕間,身後卻突然有了細微的響動,張笛一驚回頭喝道:"是誰?"孰不料卻立
刻呆住了。高高高大的身軀隱沒在重重枯枝的余蔭裏,身子依靠著樹幹,一雙眼睛流露出
莫名的複雜感情,張笛喃喃道:"高高你也來了?我現在真是糊塗了,似乎就是簡單的正
邪之戰,似乎又不是,到底哪一邊才是對的?"
高高微微揚了揚嘴角,作出一個勉強的微笑:"這個世間本來就沒有絕對的對錯,所
以不用太認真去分清。"
張笛伸出手把那個囊袋給他看:"無論如何我還是很羡慕,羊縱有百般不是,始終是
你的鐵杆兄弟。但是我該不該相信他,去用這個救dodo他們出來呢?"!
出乎張笛預料的,高高並沒有正面回答,他接著自己剛才的話道:"分不清別人的對
錯不要緊,可是有時連自己也分不清了,想以死解脫,又怕一錯再錯。"說著,一滴淚珠
從眼角無言地滾落。素來以堅強示人的高高也有彈淚的一天。
張笛一時傻了:"高高,你怎麼……"
高高忽然對著他輕輕笑了一笑,道:"你去問別人吧,我沒有資格問這個問題,因為
是我害死dodo的。"
"什麼?!!"張笛全身劇烈一震,手中的囊袋應聲滑落。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61.57.219.27